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格
?搬上舞台的這一幕戲,爆發在全國聞名的心理醫生顧海的諮詢室內。
女大學生劉心安清晨醒來,總會發覺身上有青青紫紫的淤痕,而下體不適也告訴她,她疑似遭人侵犯過。
她很困惑,租住的房間沒有被撬開的痕迹,她膽子小夜裏足不出戶,想不通會有什麼人入室侵犯她。
她惶恐不安的同時,不斷地在查找線索,最終被她在床底下發現了來不及銷毀的暴露衣服。
看劇本時,沈薇薇幾乎能想像得出,她那時的害怕,在她純潔無瑕的世界裏,這樣的衣服不可能會存在於她的家中。
她臨睡前不敢閉眼,睜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然而另一人格劉艾利清醒時,她不可避免地陷入沉睡當中。
次日,身體照常的不適感,令她恐懼到崩潰,在一次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后,後面好一陣子不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她心底的困惑始終伴隨着她,內向的性格讓她不敢找認識的朋友傾訴,無意中看到顧海的名片后,她找上了顧海。
沈薇薇看到這裏,心裏大致構建出人物的形象,何芳芳問她想法時,她只淡淡一笑:
“我沒看過原版電影,但我想我知道該怎麼演了。”
見她底氣十足的模樣,何芳芳心裏很期待,沈薇薇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在演戲上經常無師自通,她這之歌指導老師時常沒有用武之地。
無奈之餘也很欣慰,俗話說師傅帶進門,修行靠個人,演員肯鑽比什麼都重要。
門被推開時,撞上杜峰的視線,沈薇薇抿唇微笑,絲毫沒有驚訝。
節目組沒有提前說,不過從上回官微轉發杜峰的微博看,他們倆就有可能安排在同一組表演。
這次是導師選撥賽,無需晉級,只需導師挑選演員到他們的戰隊,最終是各個導師組的PK淘汰賽,可以預想到戰況的激烈程度。
杜峰有着北方漢子大度的一面,上回網上鬧成那個樣子,也不見他有絲毫遷怒之意。
剛進休息室,何芳芳率先同他打招呼后,他略點頭做回應,便扭頭問沈薇薇:
“你的角色難度很大,有把握嗎?”
沈薇薇合上劇本,笑着點頭:“當然。”
她回的簡單,杜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還挺好看。
“我去看看其他兩組,你們先商量劇本,下午開始排練。”何芳芳起身,含笑說道。
看完劇本后的沈薇薇,陷入沉思之中,劇本里的劉心安,是一個在校大學生,同她目前差不了多少。
不同的是,劉心安內向不善交際,同朋友只是泛泛之交,說明她內心防線很重。
這讓她想起上輩子高中時期那段經歷,因自卑而不願與同學來往,同時又渴望友誼,兩種極度矛盾的情緒共存,好在她埋頭苦學度過了那段艱難時光。
直至大學時期打開心防,性格逐漸開朗起來,積极參加社團活動,結交朋友,高中的那段經歷很久遠了。
而劉心安又是因為什麼呢?
她長相漂亮,性格文靜,在學校很受男同學歡迎,卻遭女同學排斥,身邊僅有一兩個說得上話的朋友。
因此她內心極度崩潰之下,卻依然不肯對朋友透露隻言片語,甚至不敢讓任何人發現,只能獨自按名片上的地址找到顧海。
而她的另一個人格,哦,不,應該是主人格。
是的,劉艾利是主人格,而且她知道劉心安的存在。
劇本里難以駕馭的是這個人格,沈薇薇沒有接觸過精神分裂症患者,無法理解他們的思想。
如果她不知道另一人格的存在,那麼單純把她演做一個與劉心安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即可,但事實上這條路走不通。
首先,劉艾利是知道自己是精神分裂患者的,同時她並不排斥劉心安,甚至在她崩潰大哭時,安分了很長一段時間。
她在意劉心安的感受,這就與一般精神分裂患者的情況大不相同。
劉艾利在孤兒院長大,年少時曾被陌生人性侵過,但無人發現,這件事給她造成極大的精神傷害。
無法擺脫這種伴隨骯髒的痛苦的她,催生了另一種人格,也就是純潔無瑕不記得這段經歷的劉心安。
她改名換姓來到陌生的城市,以保護者的姿態,擋住劉心安外界的一切醜惡,卻墮入了她最仇恨的罪惡深淵。
回到出租屋,她又看了一遍劇本,薄薄的十幾頁紙,截取了電影裏的一段,劇本並不完整,卻讓她心情沉重。
她同情劉艾利的經歷,卻無法苟同她的選擇,不懂她是一念之差,或是不得已而為之。
她在換場上同男人打情罵俏,浴室里一遍遍清洗身體,卻洗不掉青紫的淤痕。她明明把劉心安當做心靈里的一塊凈土守護,卻留她醒來時陷入更深的恐懼中。
這樣的矛盾與複雜,正是角色挑戰難度最大的地方。
沈薇薇仔細剖析兩種人格后,決定進入系統空間,體驗劉艾利的人物經歷。
【你確定?】系統的聲音有些古怪。
沈薇薇認真地點頭:“我確定。”
她說的斬釘截鐵,結果進去一睜眼,就後悔沒問清楚。
本以為是按照劉艾利人生的大致軌跡走一遭,當然時間太長,或許會經歷重要的幾件事,也就是真正催生出她另一種人格的大事。
沒想到,她睜開眼,就看到白色窗帘搖晃的病房,她一身病號服,周邊幾個床位都是精神病人。
她頓時傻眼了,忙問系統:“怎麼會在精神病院?”
系統解釋說:【劉艾利的人生軌跡太特殊,本系統尋遍眾多位面,也找不到類似的。所以你只能在這裏體驗一段精神分裂患者在精神病院的經歷,這次比較特別的是,你在她身體裏,卻不能控制她的身體。】
千言萬語只能匯做一句,真TM坑爹。
觀察精神病患者,她倒不如去醫院觀察,或者研究資料來得快,結果現在困在精神病患者的身體裏,她還只能透過病人的眼睛去看。
天知道,病人一天到晚的生活有多無聊,數盆景樹木葉片都能從日出數到日落。
她實在懷疑,這樣的體驗對她理解角色有什麼幫助?
劉艾利的情況確實特別,畢竟一般精神受過傷害的主人格,大多會選擇催生強大的次人格充當保護者,她卻反其道而行之。
但萬千世界,說找不到類似人生軌跡的,她卻不怎麼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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