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信口雌黃

?第三章信口雌黃

公元296年，賈皇后執政已經整整五年有餘，國內政局在大臣張華江統等人的精心輔佐下尚且平穩，不過西北的邊關，由於胡人漢人雜處聚集，治安環境並不理想。

同年6月，匈奴的小酋長郝度元煽動民族情緒，帶領當地的馬蘭羌人，盧水胡人反叛朝廷，殺死北地太守張損，打敗馮翊太守歐陽建，

到了8月，民變愈演愈烈，雍州刺史解系被郝度元打敗，秦州和雍州地區的氐人酋長齊萬年借官兵戰敗之機，挑唆民族，矛盾，當地氐人，羌人紛紛拿起武器，衝擊官府，短短几日，聚集了數萬人，齊萬年趁機自立為帝，並且率兵包圍涇陽（今甘肅平涼西北），威懾關中。

11月，消息傳至洛陽，賈皇後下詔命梁王司馬肜與將軍周處領兵前去討伐齊萬年。齊萬年得知周處前來討伐，說道：“周處能文能武。他如果是獨自決斷而來，就會不可抵擋，如果他受人所制，那麼我這次定能打敗他。”

297年正月，齊萬年屯駐梁山（今陝西乾縣西北），擁有部眾七萬餘人。梁王司馬肜命周處率領五千士兵前往攻打。周處進言道：“賊兵人多勢眾，我等出兵匆忙，應當仔細勘察地形，再研究討賊方略。”

司馬肜認為其藐視自己，便下死命讓其出兵，自己率軍殿後。周處率軍在六陌（今陝西乾縣東）與齊萬年對陣。

清晨，周處的士兵們還沒有吃早飯，司馬肜痛恨周處，就催促周處帶兵進攻，此戰從早上一直打到晚上，戰況甚為慘烈，雙方死傷慘重。然而司馬肜竟然想至周處於死地，臨陣畏縮，不領兵前往增援，結果周處的軍隊因弓斷箭盡、沒有救兵，最終被齊萬年軍打敗，周處戰死，齊萬年軍也元氣大傷。

此時，鎮守關中的趙王司馬倫，賞罰不公，屬下兵馬屢被殘兵敗將的齊萬年所敗，治下氐人羌人盡皆附逆，僅僅一年，齊萬年又卷土從來。消息傳至洛陽，朝野震驚，賈皇后急忙召集眾臣商討對策。

公元298年，洛陽城皇宮大殿內。皇帝司馬衷，面南而坐，眼神迷離。群臣佇立兩側低頭不語，不一會兒，侍女簇擁賈皇後來到大殿之中，坐於皇帝左側，皇后環視群臣，忽然發問：“大臣王衍何在？”

群臣面面相覷，不知所言。這時輔政大臣張華出列奏道：“王衍此人，清談玄學，前後矛盾，漏洞百出，旁人質疑，其滿不在乎，不假思索，隨口更改，如口含雌黃，時此國難之時，不來也罷。”

皇后揶揄道：“那不說王衍，且問眾卿，反賊齊萬年。已聚眾數萬，兵鋒直指長安，為之奈何？”

大臣江統進言道：“胡人自漢末開始內遷中原，與我族百姓雜居，繁衍至今，已有人口數百萬，然而，其不習禮法，行為野蠻，不遵法度，數次聚眾叛亂。我朝武帝在時，就有鮮卑禿髮樹機能等輩，犯上作亂，歷時九年方才平定，以微臣愚見，不如將內遷關中的胡人遷出關外，不遷者，派兵討伐，胡患可平，微臣作徙戎論一篇呈予皇上皇后定奪。”

張華聞之大驚，道：“江統此言，段不可行，胡人入關。已過百年，風俗習慣已與我族接近，尤其氐，羌。秦漢之際就已刀耕火種。唯有服飾，婚喪嫁娶等風俗尚有不同。何況現在關外盡被柔然所佔，關內胡人，人口數百萬，強行遷徙必然引起更大動亂，危及國本，胡人乃我炎黃子孫庶出兄弟，白丁之家尚對落難手足盡心幫扶，何況我天朝對兄弟之邦？現在當務之急再遣得力將領，討伐不臣之胡，將其趕盡殺絕，對於胡人聚集多的地方，選派得力臣僚管理，恩威並施，胡患可除。”

朝臣陳准奏道：“張大人所言甚是，臣知將軍孟觀精通兵法，體恤士卒，可統領兵前往平叛，河間王司馬顒做事盡心儘力，可代替趙王鎮守關中，齊萬年可滅。”

賈皇后大悅，隨准張華，陳准所奏。

正欲退朝之時，只見殿外一人急急忙忙向大殿跑來，賈皇后定睛一看，此人正是王衍，待王衍進殿，賈皇后怒目圓睜道：“愛卿何故如此狼狽，竟棄朝廷禮儀於不顧？”

王衍慌忙跪下答道：“罪臣今日清晨乘車正欲從皇城上東門入宮，見一胡人小孩，背靠上東門，高聲叫賣馬匹。聲色異常，有亂臣賊子的氣魄，臣想此胡孩日後必為我朝之勁敵，隨命左右速去搜捕。結果人多眼雜，叫他走脫，所以罪臣來晚了，請皇上皇后恕罪。”

話音剛落，群臣將信將疑。賈皇后也無奈的搖了搖頭，揮揮手，眾臣散去。

同年底，孟觀與河間王司馬顒統領關中士卒討伐齊萬年。孟觀每戰必親臨戰陣，面無懼色，身先士卒，與齊萬年軍大戰十幾次，盡獲全勝，齊萬年逐漸勢弱。

299年正月，孟觀領兵在中亭（今陝西武功西）與齊萬年軍決戰，大勝，擒殺匪首齊萬年。

然而齊萬年叛亂，雖被平定，戰火紛飛四年間，關中土地荒蕪，關隴人民流離失所。結果屋漏偏逢連陰雨，到了初夏，關中地區又逢大旱，本就飽受戰火摧殘的關隴地區各族人民更是雪上加霜，生計無着。

然而此時的朝廷，正在醞釀著一場巨大的政治風波。

若知朝廷發生何等大事？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