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陳留蔡文姬
?殺呀！
典韋身上沾滿了血，雙目也有些赤紅，叫囂着衝進了山賊的隊伍。
猶如虎入羊群，賊寇隊伍四分五裂，一潰千里。
他們哪裏見過這麼兇猛的人？
這會兒魂都掉了！
“我們來助惡來一臂之力！”
徐庶等人對望了一眼，各自拔劍帶着幾十名家丁沖了過去。
賊寇被典韋一番廝殺，早已經是驚弓之鳥了，這會兒又被徐庶等人一番衝殺，頓時一陣落花流水，桃之夭夭了。
那守馬車的漢子忽然丟掉了長刀，跳到馬車裏彎弓搭箭，一箭就把前頭的一個賊首給射落了馬。
典韋後腳趕到，咔嚓一聲，那人的頭顱就變成了滾地葫蘆。
一切塵埃落定，郭嘉的馬車這才緩緩的來到了大漢的面前。
“你們是什麼人，這些賊寇為什麼追你們？”
郭嘉上下打量了這大漢一番。
大漢知道郭嘉是這支隊伍的首領，當下抱拳道：“小人叫于禁，字文則。泰山人士，原在河內。聽聞騎都尉鮑信在泰山郡招兵買馬，於是打算趕過去投軍。路上遇到了這馬車的主人受到攻擊，就忍不住幫了一把。怎奈賊人勢大，若非諸位相救，恐怕我等早就身首異處了。”
于禁！
郭嘉大為驚喜。
這可是五子良將之首啊！
想不到居然在這裏碰上了。
不愧是大將之才，面臨數十倍的山賊包圍，于禁還能夠沉着冷靜應對，利用馬車周邊的地理優勢對抗山賊。
于禁是鮑信的老部下，鮑信死後才跟了曹操，一步一步的成長為曹魏的大將。
不過既然讓郭嘉碰上了，又怎麼能輕易的放過？
“于禁，本府君是中山郡太守，如今路過此地。既然你打算投軍，不如就跟隨本府君北上中山郡參軍打仗賺個功名吧。”
這……
于禁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他想回老家泰山去參軍，那裏地面熟。
戲志才見到郭嘉的模樣，猜到他想將眼前這個于禁納入麾下，不過這個于禁似乎不太情願。
“於文則！”
戲志才笑眯眯道：“府君救你一命，這才讓你免遭山賊的毒手。男子漢大丈夫受人恩惠，自當全力報答，況且府君也不讓報答什麼，只讓你跟着去中山郡參軍。都是為國效力，去哪參軍不是參軍？”
于禁一想也是這麼道理。
人家太守救了自己的性命，自己在人家的麾下效力也是應該的。
眼前這個人說的也不錯，他有這身武藝和韜略，在哪裏參軍都不會埋沒的。
“既然如此，小人願意隨府君前往中山郡參軍，不過府君先要答應小人，把這車上的主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于禁也是個熱心腸。
半路上看到馬車被襲擊，奮不顧身的就拔刀相助了。打了半天也不知道裏面的人是男是女。
郭嘉見這馬車裝飾頗為講究，心知裏面坐着的這不是一般的人。
“裏面的人聽着，本府是新任中山郡太守，路經此地無意救了你。眼下這裏也並不安全，我的人會把你安全的送到城內的。”
在這裏撿到了于禁，郭嘉此刻正喜不勝收，也沒把這馬車上的人當回事，心中只想着趕快把人送走。
這時車內傳來了一個溫婉的聲音。
“多謝郭府君相助。小女子感激不盡。煩請府君派人將小女子送到陳留郡圉縣蔡家即可。”
陳留郡圉蔡家！
郭嘉微微愣了一下，忽然道：“姑娘跟蔡議郎蔡邕如何稱呼？”
車中的女子回道：“正是家父！”
蔡邕，家父！
郭嘉再次醒過神來。
我去，車裏的這不就是蔡文姬嗎？
她怎麼會在這裏？
想到這裏，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文姬姑娘不用擔心，本府一定會親自把你送到府上！”
這可是大才女啊！
他又怎能錯過？
說著親自駕車趕往郡內。
“郭府君怎會知道小女子的閨名？”
車裏的正是蔡文姬，她閨名可是很少人知道的。
這個……
郭嘉頓時有些語塞，他總不能說我是從百度上搜來的吧？
當下也只得信口胡說道：“自然是蔡議郎親口告訴我的。”
“府君見過我父親？”
車裏的蔡文姬有些激動了。
蔡邕得罪了十常侍，遠逃異鄉已經有數年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父親的消息了。
如今聽到郭嘉見過蔡邕，蔡文姬哪裏還忍得住，立即掀開了車簾走了出來。
傳統女士高髻，身着一襲白色長裙，膚白如雪，略略點綴着紅暈，手中抱着一具瑤琴，就像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
好美！
眾人包括郭嘉都看呆了。
不僅如此，此女的身上散發著一種淡淡的儒雅之氣，一看就是出自書香世家。
“郭府君，你說見過家父，可是真的？”
蔡琰低聲問道。
這些年，她一直心繫老父蔡邕的消息。
郭府君！
蔡文姬見郭嘉沒有說話，只是盯着自己看，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豈知郭嘉沒有出聲，只是盯着她看。
“府君！”
旁邊的徐庶看不下去，當下咳嗽了一聲。
啊！
郭嘉這才如夢初醒。
“真的，真的，自然是真的。前段時間，我還去吳郡拜訪過蔡議郎，蔡議郎還收我為弟子呢？”
他哪見過蔡邕，只不過為討文姬美眉的歡心，才這麼說吧了。
按時間，蔡邕這會兒也應該在吳地避難呢。
見到郭嘉說謊沒有節操。
眾人無不翻了翻白眼。
好傢夥！
府君大人說謊都不打草稿呢。
知道郭嘉底細的徐元直更是大搖其頭。
世風日下！
為了跟美眉攀親，這位太守大人已經開始不要臉了。
他什麼時候去過吳郡？
吳郡離潁川數千里路呢，就算是快馬來回也得一個多月。
這府君純屬於信口開河。
是嗎？
蔡琰信以為真，欣喜道：“文姬見過師兄，不知道家父現在怎樣了，身體如何？”
關心則亂，文姬美眉原本也是個聰明剔透的人，若不是一心想知道老父的近況，她早就察覺到其中的破綻了。
“不好，不好！”
郭嘉忽然搖了搖頭。
蔡琰心中一沉，急忙問道：“出什麼事了嗎？我父親是不是病了？”
說著兩道眼淚流了下來。
自從蔡邕避難吳地之後，她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父親的面了。
莫哭莫哭！
郭嘉急忙舉袖擦了擦蔡琰臉蛋上的淚珠，口中安慰道：“文姬妹妹不要悲傷，一切都有為兄在呢？”
順勢又將蔡琰摟在了懷裏。
這又擦淚，又兄妹稱呼的，幾句話的功夫，二人的關係又拉近了。
蔡琰雖然覺得郭嘉的舉動有些不妥，但心傷老父的處境，任由他擦掉了眼淚，也沒有出聲。
眾人看得無不心頭狂跳。
我擦，這樣也行！
三兩句話就把人家姑娘摟在懷中了，這個撩妹的法子倒是要學一學。
不過幾個人都是正經人，想要學到郭嘉這麼不要臉的程度恐怕有些懸。
很快，蔡琰就有些清醒了，這才發覺自己被郭嘉摟在懷中，當下輕輕的推開郭嘉的懷抱，紅着臉道：“師兄，你還是說說家父的事情吧！”
唉！
郭嘉故作深沉道：“前段時間見蔡師時，他一直有些感傷。說自己已經年過半百，卻無子嗣，一直深以為憾。”
說著故意搖了搖頭。
眾人一陣狐疑，他們有些猜不透郭嘉的意圖了。
剛才故作高深拋出了吊餌，這會兒不會只是為了說這句廢話吧？
啊！
蔡琰頓時不出聲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蔡邕什麼都好，就是沒有個兒子，這件事他也一直引以為憾。
蔡琰得知老父感傷，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女兒不孝，不能為父親分憂。”
郭嘉急忙寬慰道：“師妹不用憂傷，一切都有為兄呢？”
謝謝師兄！
蔡琰低聲說了一句。
這個時候，她已經對郭嘉大有好感了。
“文姬妹妹，身為父母，最欣慰的事情就是看著兒女長大成家立業。我覺得蔡師之所以這麼感傷，那是因為你的緣故。”
郭嘉神秘兮兮的說道。
因為我！
蔡琰驚訝的看着郭嘉。
他父親是因為沒有兒子而感傷，這跟她這個女兒有什麼關係？
“你想想啊，蔡師一直為無後而感傷，作為子女的自然要滿足的他的意願。如果說……咳咳……我就這麼姑且一說，文姬妹妹就這麼姑且一聽。如果你能夠成家立業，這對蔡師來說豈不是一件好事？他老人家豈不是高興之極？”
說道這裏，郭嘉終於露出了馬腳。
他的目的是蔡琰。
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大悟。
套路啊，滿滿的套路啊！
打一開始，這位府君大人奔着這個目的來的。
原來，這位爺看上蔡琰小姐了。
不得不說，這位蔡琰小姐無論是才學還是樣貌都是頂尖的，跟這位英俊的太守倒也算相匹配。
既然有意，那就光明正大的提親唄，用這種法子來忽悠人家，有些太下作了。
話說，也只有這位爺能夠乾的出來。
眾人臉上有些忍俊不禁了。
蔡琰止住了哭泣，一雙美目仔細的看了看郭嘉。
“師兄的意思是讓我早些嫁人成家立業，這才才能打消家父心中的感傷？”
自然是如此！
郭嘉一拍大腿，興奮道：“這就叫沖喜，如果蔡師得知師妹成家立業，自然不會這麼感傷了。”
蔡琰幽幽一嘆。
“多謝師兄，既然如此，文姬就回去早些準備。只可惜，茫茫人海，小妹什麼時候能夠覓的知音琴瑟和鳴呢？”
她是當世才女，眼見很高，又出身名門，罕有看得上的人。
這個嗎……
郭嘉看了看身邊的手下。
他臉皮再厚，也不能毛遂自薦。這種事自然要有別人來說才更有逼格。
只可惜眾人都眼觀鼻鼻關心，一副神遊太虛的模樣。
他們對郭嘉的無節操泡妞流手法有些不恥，所以不打算幫郭嘉打個托。
郭嘉心中微微有些惱怒，當下自言自語道：“看來，本府君要好好的考慮考慮員工的待遇問題了。你說我給你們正式名分呢，還是臨時的名分呢？”
太守手下的屬官也分正式的和臨時的。
正式的需要太守上報朝廷，一切待遇什麼都有朝廷撥放，這算是朝廷認可的官吏。
臨時的不用上報朝廷，由太守府支付工錢。
兩種工作的內容都差不多，但地位可是天上地下，所以大伙兒都想奔個正式的地位。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幾位都是郭嘉的幕僚，東翁有難，自然要替他解圍。
“小姐，你這句話可是小覷了天下英才啊！”
“小姐，天下英才半數出自潁川，潁川英才半數出自陽翟。我們府君可是陽翟有名的大才子。”
“我看二位郎才女貌，乃是天作之合。”
“在下在潁川還有幾分名聲，不如去蔡家做個月老如何？”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把郭嘉想說不能說的話，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
郭嘉這會兒算是被撓到了癢處，心中大為滿意。
看來這幫人倒是找對了。
知道泡妞的時候打個掩護，倒也不是豬隊友。
蔡琰淡淡一笑，道：“對不起，諸位，這婚姻大事，歷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子父母尚在，這件事自然不容置喙。”
這事簡單！
戲忠捻須道：“在下在潁川也頗有些名聲，願意去蔡家親自提親如何？”
他早就看出郭嘉的心思了，所以就順水推舟的這麼一說。
郭嘉雖然也算是才華橫溢，但畢竟年輕了一些，出身也算不得顯赫，當這個太守的確有些名不副實。
蔡邕可是海內大儒，在士林中聲名顯赫。如果郭嘉能夠當上蔡家的女婿，那對郭嘉將來的仕途大有好處。
再說二人也算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幾個人看了也覺得十分合適。
剛才之所以不說，那是因為想看看郭嘉的決心。
只是沒想到這位府君大人似乎對這個妹子勢在必得，見到眾人不開口想幫，立即拿出大boss的派頭來威壓眾人。
為了不讓boss記恨，眾人紛紛使出招數，為了上司解圍。
“多謝諸位先生，家父在外漂泊，做子女的又怎能安心？”
蔡琰若有所思的說道。
好個晶瑩剔透的女子。
眾人紛紛心中贊道。
他們都是人精，哪裏聽不出蔡琰的意思？
徐庶忽然輕輕的推了郭嘉一把。
“府君，人家的條件已經提出來了，接下來就看你怎麼接招了。”
郭嘉自然知道蔡琰心中所想，當下想也不想道：“文姬你放心，我這就派人去吳郡將蔡師接到中山來，讓你們父女團聚。”
聽到這裏，蔡琰才盈盈跪倒。
“文姬謝謝師兄。”
其實對這個救了自己的英俊的師兄，她心中也頗有好感，儘管知道他說的有些不實，但蔡琰也選擇了給他一個機會。
只要郭嘉能夠將蔡邕接來，她嫁給郭嘉也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