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略施小計劍在手

第五章 略施小計劍在手

前半夜南宮山莊與往常無異,表面上一如既往的安靜祥和,可想奪取天涯劍的人都暗藏殺機,內心早已風起雲湧。三更之後個個廂房不約而同都燈火通明,把房間內照得如白晝一般。

“咚咚咚……”

聽見有敲門聲,幻空立即從床上坐起,低聲問道:“是誰?”

門外那人十分尊敬地回答道:“晚輩武當大弟子龔葉楓,深夜打擾幻空主持,還望見諒,晚輩奉掌門之命請幻空大師前去家師廂房一敘。”

幻空開門之後看見龔葉楓躬身行禮。幻空忙道:“龔施主不必多禮。”

正想雙手合十,忽然全身發軟,幻空一驚,想暗暗提勁氣聚丹田,竟然發覺幾十年內力頃刻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幻空知道已經中毒,立馬凝神細看眼前之人,卻也正是龔葉楓無疑。

幻空扶着木門,呼吸急促。龔葉楓見狀,上前一步想去扶住幻空,沒想到自己的手足竟然還更加軟弱無力,一個定身不穩,竟摔進幻空房間裏。二人立馬打坐調息,好半天幻空才說出一句話來:“依老衲之見,這毒無色無味,中毒之後使人全身發軟,暫時散去內力,於性命卻無什麼大害,有點像江湖上冷月宮的清風散。”

龔葉楓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不到冷月宮也來攪這趟渾水,她們到底是何居心?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幻空道:“還能是什麼居心,明日技壓群雄者得天涯劍,當然是衝著天涯劍去的。大伙兒如今中毒都如常人無異,那下毒者自然不會吹灰之力就可達到目的。只是冷月宮一向自視甚高,不屑中原豪傑。十五年前,上任冷月宮的宮主憐月來我少林搶奪江湖另一神兵滄月劍時,都是大張旗鼓,如今怎麼會使這種下三濫的詭計?”幻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當晚不僅是六大派如此,連蠻子苒驊喇嘛巴扎咔等也一樣着了道,只是瀟塵一伙人當晚沒在庄中居住,僥倖逃過一劫。

次日凌晨,天還未泛白,一群人就大吼大叫來到南宮山莊的大廳,有些人口出粗魯之語:“好你個南宮樾,沒有替你查明真兇,你又不想交出天涯劍,竟然想害死大夥。如今大夥都中了你的詭計,還是你南宮山莊技壓群雄。我還不信能把天下英雄屠殺殆盡了?大夥算是錯看了你,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這許多英雄好漢還怕了你不成?”

南宮樾有口難辯,可是說不清也得說:“各位英雄稍安勿躁,這其中緣由確實暫時未清,待我查明真相,必當還各位一個說法!我將助各位運功調息,儘快恢復元氣。”

眾人不聽使喚,有的人大聲嚷嚷:“還調息個屁啊,留在此做甚?一不小心命都給調息沒了。”

“就是就是,別要神兵沒見着,還搭上了性命。”

“說是今日比武,大夥都失去了功力,這武還怎麼比?”

“此言有理,到時候莫要全都被南宮樾殺了!”

“命都沒有了,就算得了寶劍那還有什麼用?搞不好這就是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

“……”

六大派雖不是起鬨之人,但如今確實沒法再舉行比武,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離去,都等着南宮樾的一個說法。

南宮樾無奈,若是執意留下眾人,免不了生出許多事端,只得由他們離去。

“實在是南宮山莊照顧不周,諸位暫且回去,日後一定登門賠罪。”

眾人一鬨而散,最後六大派等了許久,見他只是一味的賠罪,給不出一個說法,有些人雖有心取劍,但現在劍在哪裏都不知道,留在此也無用,像其他人一樣離去,南宮樾一一相送。

幻空道:“南宮莊主,此事非同小可,山莊內有高人潛伏,老衲本想助莊主一臂之力,可如今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望莊主小心。”

幻空走後,一眉道人也來作別:“貧道昨晚也感覺到有人窺探動靜,只是我等全身無力,只得假裝不知。天涯劍萬不可出現在江湖,否則必是像十五年前的追魂劍一樣帶來武林之難。”

南宮樾一臉嚴肅,不知如何是好,他又何嘗不想讓天涯劍作為鎮庄之寶,只是如今消息已經放了出去,哪有再收回來之理?

一眉道人繼續道:“聽莊主說起少莊主的傷勢,貧道思索再三,想起一個法子可以一試。”

南宮樾頓時喜出望外,剛才嚴肅的神情立刻不見,連忙問道:“難道小兒還有救?”

一眉道人道:“武當有門絕學太極拳,練之不僅可以強身健體,若領悟了精髓還能為他人治癒嚴重的內傷,貧道不才,願把少莊主帶回武當一試。”

南宮樾再次鞠躬:“那就有勞一眉道長了,真是感激不盡。”遂派家中奴僕抬着南宮雲一起離去了。

崑崙派掌門何竹影一臉奸詐之色上前道:“既然天涯劍誰得到都有爭議,不如讓盟主代管如何?日後再由盟主尋着德才兼備的英雄,再以劍相贈……”

南宮樾不屑道:“此事由我南宮山莊做主,就不勞何掌門費心了。”何竹影吃了個閉門羹,帶着弟子快步離去。

“啟稟少主,不知為何,武林人士都相繼離去了。”宋哲坤疑惑道。

瀟塵臉上還是那副看不穿的笑容:“有意思,既然如此,也省去了許多麻煩,宋大護法,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呢?”

宋遠劍道:“果然什麼都瞞不了少主的眼睛,屬下為少主的機智所折服!”這幾句馬屁拍在瀟塵心裏甚是舒服。

瀟塵一言不發,紙扇一揮,向南宮山莊走去。

南宮樾正值心亂如麻之際,看到瀟塵來此,不禁眉頭一皺道:“你來做什麼?”

瀟塵道:“既然眾位英雄把天涯劍拱手相讓,本少爺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按照昨天的商議,現在除了我恐怕沒人有資格擁有天涯劍了。若莊主不持身份與我動手,或許還接得了我幾招,其他人就不要來送死了,不然你們的下場比鱷魚幫、鯨鯊幫好不到哪裏去!”

南宮樾怒目而視,大聲呵斥:“狂妄小兒,吃我一掌。”正提起右掌向瀟塵擊去,忽然一股強勁從後背傳來,南宮樾感覺喉嚨一甜,一大口鮮血噴出。不知何時宋哲坤已繞到他背後,偷襲了一掌。

“卑鄙……”剛說了兩個字,南宮樾又吐出一口鮮血。

“哈哈,成王敗寇,兵不厭詐,這種連三歲孩童都懂的道理南宮莊主難道不懂?”

瀟塵朝韓芮灼使了一個眼神,道:“韓護法,此事就交給你了。”

韓芮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南宮樾胸前點了幾下,雙手把他押住。宋遠劍問道:“老東西,乖乖交代了吧,不然我讓你這山莊的人一個一個死在你面前。”

南宮樾怒道:“你們要想得到天涯劍,簡直是痴心妄……”話未說完,突然一個人躺在了他面前,仔細一看,那正是馬管家,被韓芮灼一劍穿心。南宮樾沒想到此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硬生生的把那個“想”字咽了下去。

宋遠劍又道:“老東西,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南宮樾頭一橫,惡狠狠地看着瀟塵,彷彿眼睛裏要噴出火來。宋哲坤一掌,又殺死了一個丫鬟,韓芮灼的劍已靠近了他的脖頸,想必下一個就該輪到他了。

忽然遠處衝出一女子,大聲哭喊:“不要殺我爹爹,求求你們不要殺我爹爹。”

那女子正是南宮玉,瀟塵轉身看見南宮玉時,都看得痴了,不相信世間竟然有如此美麗的女子,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瀟塵走過去用紙扇觸碰着南宮玉的臉,笑道:“好漂亮的一張臉蛋,如此死了豈不可惜?”右手雙指間露出一根金針。

南宮樾見狀,剛剛還威武不屈的樣子頓時沒了底氣,搖頭哀求道:“不要傷害玉兒,我說,我什麼都說,只要你們放了她,我告訴你天涯劍在哪裏。”

瀟塵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南宮樾道:“在大門前刻上岳武穆詞的那塊碑里!”

韓芮灼飛身而出,聽見“鐺”的一聲,想那石碑定是被劈成了兩半。

韓芮灼雙手奉上,瀟塵眼睛一亮,左手握住劍鞘,右手握住劍柄,聽見“錚”的一聲脆響,出鞘的聲音久久不曾消散,劍已出鞘,劍長三尺七寸,全身黝黑,映着日光閃閃發亮。瀟塵扯下一根頭髮輕輕放在劍刃之上,竟毫無滯留斷成兩截。瀟塵見此情形,十分滿意道:“好劍,真是一把絕世好劍!”

宋哲坤一運內勁,南宮樾立刻暈了過去。

瀟塵道:“把南宮樾和南宮玉帶回去,其餘的人嘛……”

宋遠劍模仿着瀟塵當初在客棧的語氣:“一個不留。”

宋哲坤也不幹示弱:“付之一炬。”

宋遠劍望了望瀟塵,又望了望南宮玉道;“看來俠客山莊要有喜事了。”

瀟塵笑道:“你們這樣歹毒,難道不怕遭天譴嗎?”

宋遠劍笑道:“不壞不壞,少主莫怪;不毒不毒,難敵少主!”

“哈哈……”四人帶着手下大笑而去。

瀟塵四人走了兩個多時辰來到一片竹林歇腳,眾人都坐在石頭上,拿出乾糧充饑,但南宮玉卻直立站着,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宋遠劍道:“玉姑娘不要那麼倔強,我們少主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

宋哲坤也一臉壞笑道:“就是就是,少主玉樹臨風,還有那個什麼倜儻。只要你跟了我們少主,日後少不了喝香吃辣。”

韓芮灼向來沉默寡言,不屑宋遠劍宋哲坤那樣拍馬屁,他的表情和他手中的無涯劍一樣冷,不貪圖虛名,這或許就是他只能成為三護法的原因,但並不表示他的武功和能力就比他們二位弱,他辦事時往往採取的方法比其他二人更為有效。

韓芮灼道:“姑娘不吃可以,但別餓壞了南宮莊主。”

拿出裝着煎餅的袋子也不等南宮玉伸手來接,就把那袋子扔在了她的身旁,轉身又取了一壺水扔過去。

這方法果然行之有效,南宮玉彎腰去拾起乾糧和水壺,慢慢走向被繩索綁住的南宮樾,一點一點撕下煎餅喂着南宮樾。南宮樾老淚縱橫,心想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只可惜連累了苦命的女兒。

忽然竹林中群鳥齊飛,竹葉被風吹得“呼呼”作響,一道身影快速在林間穿梭,如閃電般只聞其聲不見其形。

韓芮灼抬頭望了望道:“來無影,去無蹤;追魂劍,一陣風。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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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亂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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