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歸途
第一章歸家血途
與怪物戰鬥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成為怪物。
當你遠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尼采
2010年12月10日,伴隨着幾天的連續降雪,中國最北方的很多地方都迎來了60年一遇的最大暴雪。伴隨着這場大暴雪我們的故事也在這裏開始了......
在中國最東北的黑省邊陲的一個小村莊中,市刑警支隊抽調幹警配合北齊縣公安局成立的專案組並帶領一百多名公安幹警正在進行着一起重大案件的調查偵破工作。
專案組已經在以對青村為中心輻射周圍兩公里的範圍內搜尋三天三夜了,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已經失蹤將近四天的雪城市《民生報》記者簡高。
可是經過這三天三夜的搜尋,專案組雖然也已經掌握了一些情況和線索,但是對於整個案件卻依然是進展甚微。而且搜尋工作也進展緩慢,他們還是沒有一點簡高的蹤跡。
而且在專案組的內部,隨着案情進展,有些警員的心中還出現了些忐忑,甚至於驚恐。
為什麼那些警員的心中會有這樣的思想變動呢?
原因就在於,這不單單是一起普通的人口失蹤案件,在這起案件背後還牽連着一宗更讓人毛骨悚然的連環事件,而整件事情還得從一周之前那個回鄉的記者簡高說起......
我們的主人公叫簡高,簡單的簡,高尚的高、高雅的高或者高貴的高。這個名字是簡高上高中的時候自己改的,為什麼要改名字呢?原因很簡單,就是爹媽給簡高小時候起的名字鄉土氣息太重,叫做簡......,就先不說了。
簡高的學習成績一直都算不錯,高三畢業后,簡高考入了雪城師範大學新聞系,四年的專業學習畢業之後,簡高就進入了雪城市的《民生報》報社做了個一名見習記者。
經過半年的工作,簡高竟然沒通過任何的關係和渠道的情況下就被意外的留在了報社,成了一名正式的新聞記者。
其實報社記者並沒有一些人想像的那麼令人羨慕,記者的基本工資不高,只能有新聞採訪,也就是有業績的時候才能增添些績效工資。簡高經過兩年多的努力,現在的簡高自己養活自己已經不成問題了。
在前兩天母親給簡高打電話,讓簡高有時間回家一趟,說是有重要的事和他商量,而且還說電話里說不明白。
其實母親不說簡高也猜到了十有八九是什麼事,簡高沒有馬上答應母親。放下電話他琢磨了一會,現在離過年不到兩個月了,自己也有將近一年沒回家了,回家看看也好。
第三天早上簡高請完假之後,就踏上了回家的客車。正常算來,這趟客車行駛七八個小時就會到達簡高家鄉所在的北齊縣城,之後再搭乘回村子的小客車,半個小時就可以到家。
可是今天,車子在高速路上剛走了一半,漫天的大雪就已經飄然而至,而且禍不單行,在高速公路的前方出現了連環交通事故,客車又小心翼翼的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後,司機發現前面就已經堵得水泄不通了。
簡高倚在車窗前,看着窗外鵝毛般的大雪,他的心裏和其乘客一樣也是萬分的着急。他心裏還想着,這次回家怎麼這麼不順利呢?看前面現在這個堵法,半夜能到家就已經不錯了。
可簡高那裏知道,這次的高速堵車只是他接下來一連串匪夷所思經歷的開始......
客車一直如蝸牛一般的緩行着,外面的天也漸漸的黑了。簡高怕父母擔心,就給給父親打了電話,說高速公路上出了事故,叫父親轉告母親不要擔心,說可能會晚點到,讓父親等他電話再去接他。
直到了晚上八點多,堵塞的道路終於被疏通了。簡高所乘坐的客車也開始緩緩的前行了。
車上的乘客七嘴八舌的討論着,有的人說他剛才下車的時候聽前面車子的人說道,這起事故有七八十輛車相撞,死了的有十多個人,傷的不計其數,最慘的一段路上滿地都是散落的血肉模糊的胳膊腿,還有掉了的人頭滾到道邊了。
說話間,客車馬上就要經過事故區域了,道路兩邊的搶險車,交通疏導車還有救護車都還亮着大燈,救援人員都還在緊張的忙碌着。
客車上膽子小的乘客有的都低下了頭,有的把頭埋在了親人的懷裏,有的母親緊忙用手遮住孩子的眼睛。
可是也有幾個膽子大的都起身把頭伸向了窗子張望着,還有甚者掏出了手機拍照。有個膽子更大的竟然起身湊到了司機的身旁向前面張望着,這個膽子最大的人就是簡高。
“哥們,你膽子還挺大的,我這握方向盤的手都有些哆嗦了,你還敢湊過來看熱鬧?”司機打趣的對簡高說道。
簡高笑了笑回答道:“我是記者,這些事我見得多了,我是看看有沒有像他們說的那麼邪乎,別到時候在有什麼不實的報道在傳出去。”
簡高一看車外面的慘景,心裏也是一驚。
前面的公路上到是沒有滿地的胳膊腿,因為重傷者已經被急救車運送走了,可是眼前的一幕還是讓人覺得觸目驚心。公路上還凌亂的殘留着許多汽車零件,而且在高速路的兩邊的溝裏面,一些已經報廢的汽車就“躺在”裏面,再加上公路上一攤攤的血跡已經把雪染紅了,這些畫面交織在一起已經勾勒出這場嚴重交通事故慘烈的畫面。
車子馬上就要駛出事故區了,這時候簡高的眼睛不經意的向路邊的溝里掃了一眼......
“車裏有人?”簡高立馬喊了出來,同時他的手也迅速的指向了路邊溝里的一輛已經報廢的黑色越野車。
司機被簡高這突入而來的一聲叫喊着實的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踩了剎車,車子忽悠一下子停了下來,差點沒把簡高晃倒了。
車裏的人也都被晃了個踉蹌,有的人的頭撞到了前面的椅背上,可是大家卻沒有責備司機和他身邊的這個年輕人,因為所有人都被這個人的異常舉動嚇到了。
“快開車門,我要下車通知救人!快點!”簡高大聲的向司機呼喊着......
司機也緩過神來“哦”的一聲,便按下了開門鍵。車門一開,簡高沒有多想就下了客車,下車之後簡高只是回頭向司機說了句“等我!”
車外還有很多單位組成的救援隊正在忙活着,車外也被照的通亮。簡高跑下車之後就直奔到了已經殘缺的高速護欄旁,那輛黑色的越野車此時離簡高不到十米遠,簡高仔細的注視着那輛車,那輛車前面已經被闖的嚴重變形了,車尾也已經凹了進去,此時正側翻在路邊。
簡高突然臉色發白,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注視着那輛車已經破碎的車窗,他整個人都呆住了,雖然現在是數九寒天,簡高也只穿了一件衛衣下的車,可是此時他看到的景象,讓簡高覺得頭髮根向外冒着涼氣。
過了十多秒后,只聽簡高大喊道:“快來救人,這裏還有人,快來人......”
簡高一邊大叫一邊起身翻過護欄,向溝里的報廢汽車奔去,同時,附近的救護人員聽到簡高的喊聲也都快步的向簡高的方向跑來。
救護人員來到簡高身邊之後,才發現這個呼喊的人並不是救護隊的,可是這時候眾人也沒有多想,七手八腳的開始忙乎起來,有人迅速的找來工具開始鋸後車門。
這時候簡高身邊的一個救護人員說道:“不對啊,這輛車我剛才檢查過了,車裏是一對男女,確認當場死亡,已經被救護車拉走了,怎麼還會有人呢?”
簡高一聽有些急了,他大聲說道:“先鋸開後面車門再說!”
聽簡高有些急了,那人沒在說什麼,大家繼續的展開營救。
十多分鐘后,後面的車門被鋸開了,大家向車內望去,可是什麼都沒看到,此時所有人同時把目光投向了這個大喊大叫的簡高。這時候簡高也傻了,他站在那裏一陣的狐疑,怎麼可能沒人呢?剛才明明看到......
現場的氣氛就這樣凝結了,過了十多秒后,剛才嘀咕的那個救護人員就想對簡高發作,畢竟他們在這場災難事故中一直忙碌着,從接到報警趕到現場到現在,已經饑寒交迫的在這裏奮戰五六個小時了,現在也都累壞了,不免心裏有些怒氣。對於一個“謊報軍情”的乘客而言他此時的憤怒是可以理解的?
就在這個救護隊員剛要衝着簡高發作的時候,突然間在車子裏面突傳出了一陣清脆的嬰兒啼哭聲音!“嘎...嘎...嘎嘎,,,,,,”
在場的所以人都蒙了,這是那裏傳來的聲音,簡高和剛才那個救護人員尋着聲音找去。那個救護人員緊忙拿了手電尋着聲音照去,原來這輛車的前後座已經被擠到了一起,就在兩個座位中間的空隙裏面,一床小被包裹着一個小嬰兒就夾在那裏,那清脆的啼哭聲正是這個嬰兒發出來的。
小嬰兒得救了,簡高也回到了客車旁。
剛才那個救護隊員站在簡高的身邊正緊緊的握着他的手,感動的說道:“真是太謝謝你了,這輛車剛才是我檢查的,我卻沒發現還有個嬰兒,一旦這個嬰兒就這麼被活活的凍死了,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說著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了。
簡高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你也儘力了,沒有你們的救援這的多死多少人啊,你們還的在這忍飢挨餓的,太辛苦你們了。”
這時候另一個救護隊員也走了過來,那人看樣子四十多歲,應該是個領導,他也來到簡高身邊說道:“同志,今天太感謝你了,你能不能留個電話,我們要找個記者報道你,今天可是多虧你了!”
還沒等簡高回答,車上的司機搶着說道:“同志,不用找記者了,這小兄弟就是記者啊!”
“哦!你是記者啊,那太好了,你一定的給我留個電話?”領導激動的說道。
簡高一看這情況要是不留下聯繫方式也不好脫身,便在褲兜里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那個領導。領導接過名片一看馬上笑了起來,他說道:“原來你是民生報的啊,你們黃主編是我老同學啊,這我得和老黃好好說道說道,哈哈!”
簡高一看也笑了笑,這個黃主編正是簡高的頂頭上司,簡高一想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又寒暄了幾句,領導看簡高穿的少就讓他快上車,說等簡高回雪城后要請他喝酒,說完后就帶着那個救護隊員匆匆的忙碌去了。
車門關了,車廂里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這掌聲當然是給簡高的。車子也緩緩的啟動了,很快客車就通過了事故區,客車也漸漸的提速了,但是司機也沒有開的很快,因為外面的鵝毛大雪依然下着。
客車裏面又恢復了安靜,大家都有些疲憊了,很多人都睡著了。按照這個速度計算,客車還得三個小時左右才能到達目的地。
簡高坐在座位上閉着眼睛,可他沒有睡着,他還在想剛才發生的事情,越想簡高越覺得後背發涼,到了這時候簡高的心裏卻真的有些恐懼了。
因為剛才站在司機身旁的簡高不經意的瞄向了溝裏面的那台越野車,他當時看到那輛車的車窗內有個人在向他招手,似乎是在呼救,簡高永遠不會忘了那個人的樣子,向他呼救的並不是什麼襁褓中的小嬰兒,而是一個長頭髮的,滿臉鮮血,五官變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