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重返澤紅鎮
轟動神州世俗和修仙界的圍剿魔界餘孽,當然也瞞不過天道的眼睛。
像天雷殿那樣的水晶,在道祖的兜率宮,在昊天的凌霄寶殿都有,而且更大,更清晰。天雷殿本來就是天上雷部佈置的結界,自然在天雷殿發生的一切,清楚的落在昊天和道祖的眼裏。
就在第二天,一切落下塵埃,仙盟離開龍門鎮的時候,道祖和昊天再一次碰面,這次是道祖來到了凌霄殿,只不過多了太白金星。
“陛下,五日前,崑崙一位小弟子給我傳了份丹書,說是搜尋魔界餘孽,將橫樑火山下的魔界入口大白於天下了。那個魔界小小的使者也曾經去過那個鎮魔塔。”
“噢——?老君,難道魔界使者對鎮魔塔動過手腳?”
“陛下,這倒沒有,已經檢查過了,鎮魔塔沒有絲毫異動!”
“難道,這個魔界使者只是為了將李天許送走?”
“應該不是那麼簡單,陛下沒看到么?送走的可不止一個李天許,還有那個小女孩。只不過,李天許和那個小女孩已被虛空遠渡,天機也不得算。”
“老君說言不差,那個小女孩可不簡單,無論是心智、修為都超過了她的年齡,應該只有十歲吧!莫非這個小女孩就是紫微?這次這魔界的目標在紫微?老君推算的那個應劫之人,可是李天許?”
“呵呵,事情還沒明朗,陛下,不過也越發的有意思了,這個李天許,可是陛下看好的人,不知陛下打算作何安排?”
昊天略以沉吟道:“這次天師的徒孫張不明錯失機緣,沒能斬去那縷魔魂,卻得了另一份機緣。而這個李天許,與神道佛皆有香火情誼,而且氣運不俗.....”說到此處,看向座下的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會意,起身行禮道:“陛下、老君,即使陛下看重之人,豈會讓他入了魔道。此子性情可嘉,一心牽挂儒門。不若放開儒門,單等此子歸來,以儒門為挾渡他上天,安排一個斬魔儒聖的缺,倒讓魔界落得一場空。至於儒門,等天庭渡過此劫,再做道理也不遲,不知陛下可否?”
“善!不知老君認為如何呢?”昊天眉頭舒展,稱讚道。
道祖哈哈大笑道:“哈哈,斬魔儒聖,倒也妥帖,果有如此安排,需一人前去渡他,不知陛下可有人選?或者太白給個萬全的人選。”
昊天微笑,再一次將目光投向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思量一會,恍然笑道:“陛下既已安排了一年後金丹會獵,不若十年後,再安排個誅魔法會!東海之上,那個蜃魔快要成了氣候,不如點化了她......”
說到此處,但聽凌霄殿外鼓樂齊鳴。
道祖捻髯一笑道:“哈哈,原來是西王母駕到,這次還要煩請陛下出面,不若就送西王母一個人情。”
三位天上至尊哈哈大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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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慧岸的蓮台被少年一箭摧毀,那一箭不但射毀慧岸的七十一瓣白色的蓮瓣,也射毀了兩片黑色的蓮瓣。
慧岸的法力蕩然無存,背負假慧文的遺體落荒而逃。
無悔箭,一箭無悔,射毀了蓮台,也射毀慧岸心中執念。
行不多遠,自身些許靈力便耗散一空,重複肉體凡胎。
忽然,修為全失,法力空空如也的慧岸反而覺得無比的輕鬆。
當日,慧文本體消散,肉體也化作一蓬灰燼,慧岸就為其收斂,將其遺留的法器收好,選一處風水絕佳之處掩埋,誦經七日後,長嘆一聲,又將慧文所贈補丁袈裟寶衣脫下,疊得整整齊齊,用石頭壓在慧文的墳丘上,方才動身!
沒有失落,沒有悔意,沒有怨恨,沒有悲哀,落得個空空真乾淨。
一路托缽竹杖,一身補丁袈裟,一雙草鞋,向龍門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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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龍門鎮正直紛爭雜亂,龍門鎮城守前張貼了告示,天山弟子在仔細地盤查每一為過往的商旅。
西城門當值的樂正風看到一個風塵僕僕的行腳僧從城內走來,那僧人草鞋破爛,面色黝黑,身上污垢,兩眼卻乾淨如水。
在城前告示前略微停留片刻,露出一口白牙,面帶嘲諷的微笑。
樂正風禁不住問道:“這位師傅因何發笑,莫非認得此人?”
那僧人含笑搖搖頭,不置可否。
樂正風突然覺得這個僧人好面熟,卻又覺得不像那人......
就在此時,一名弟子跑過來,急促道:“白長老讓你快點前往城東五十里,魔界餘孽他們來啦!”
“好!我馬上就去!”
樂正風沖那僧人一拱手,就要隨那弟子而去。
“呵呵,他若是魔,天下人皆是魔!”
那僧人說完,向西揚長而去,一步三尺三寸,不徐不急!
樂正風聞言怔住,欲待再問,那僧人已經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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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的正魔交戰,李天許帶着欣兒,消失在傳送陣。
等二人從虛空中踏出,天色已是黃昏。
依舊像上次那樣,不遠處是佛塔林,放生池,化龍池,捨身石,凌雲度,再遠處的靈鷲峰梵音渺渺,銅鈴陣陣,好一處清涼聖境。
少年和小姑娘還沉浸在悲痛中,也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
“許哥哥,這是哪裏?”
少年苦笑:“這是靈山,如來佛祖就在此山!”
小姑娘嘴巴一撇:“我不喜歡佛祖!”
娘親斬斷紅塵,出家為妮,就是佛祖割斷了骨肉情親。
少年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道:“本來還想帶你上靈山,見一位故人,既如此,我們走吧!”
“嗯,許哥哥,夏姐姐真的死掉了么?”小姑娘悲切道。
“我也不能確定,上一次夏姐姐就是用的分身,但願這次......欣兒,真正到了飛升境這一層次,是很難被殺死的。對了,你怎麼跑出來了,碧霄仙子知道么?”少年想起欣兒出現在水晶上,卻沒有看到她師父的影子。
“許哥哥,我是自己偷跑出來的。欣兒會飛了,我就是從大雪山飛過來的。”欣兒自豪地道。
少年也是無語,半年的時光,從零開始修行,如今已經是金丹境了,這要是說出去,誰信啊!
也罷,還是儘快趕到澤洪鎮,解除洞察境的封印,偷偷地潛回落霞谷。
想罷,就對欣兒道:“想不想趕緊回去?”
“不想,我願意跟着許哥哥浪跡天涯,斬妖除魔,行俠仗義!”這是每一個少年心中的夢想,欣兒也不例外。
“讓我想一想,這個也不是不可以,現在風頭正緊,我們在外面耽擱一些時日也未嘗不可!也不知道你冬雪姐姐怎樣了?仙盟會不會找她的麻煩。”少年擔心雪兒擊傷碧瑤會遭受崑崙墟的報復。
“許哥哥,別擔心了,相信夏姐姐的話,師父說了,夏姐姐很厲害,一個人將整個神州的修仙界都攪亂了。”欣兒又想起了夏姐姐那讓人信賴的目光。
少年鼻子一酸,夏秋寒對於他來說,糾集了多重複雜的情感,可以說愛恨情仇無所不包,隨着時間的推移,她更像一位大姐,一個師父,只是在後來的眼神中,他分明看到那是愛,是一種至死不渝的愛,就好像橫跨了無數歲月沉澱下來的愛。
直到最後他也想不明白,為何寒姐選擇了隕落,為何不能一起走。
或許到了澤紅鎮,就會找到答案,或許,少年一直抱有希望,那就是能夠再次見到寒姐,真的,一個到了飛升境的大能,是不會那麼容易地隕落。
“欣兒,走吧,許哥哥帶你去一個地方。”
“許哥哥,那是什麼地方?你去過么?”
“是的,許哥哥當然去過,那裏有許哥哥最牽挂的人,當時許哥哥很無知,傷了那個最疼哥哥的那個人的心,這次就是去彌補哥哥的過失。”說到這裏,少年的淚水滾滾流下。
師尊,您還好么,徒兒不孝,那日狠心地離開,這次弟子無論如何也會陪伴您左右。父親已經去世,弟子沒有盡到孝道,這次,就一起彌補了吧。
我和欣兒這次來到您身邊,就是陪您一段日子,然後我們一起前往落霞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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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柄飛劍,在夜空中穿行,那條路少年記得清晰。
開始還擔心欣兒的御劍水平,不過沒有多久,他就放棄了這層擔憂,欣兒的御劍水平已經不再他之下。
於是他們就飛的很高、很快,星光下,兩個孤獨的人,踏上了未知之旅。
客棧,小鎮,燈光,祥和而平靜。
不知夜裏師尊會在哪個屋檐下和破廟裏,少年清楚地記着澤紅鎮的每一條街道,那日他幾乎找遍了全鎮。
還是明日一早,去大鴻米店等師尊吧,欣兒也應該疲乏了。
當他倆降落在悅來客棧的燈籠幌子前,少年不禁愣住了,眼前的客棧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客棧了,房子與以前的不一樣了,低矮破舊,而且小了很多。
難道走錯了?
這樣的鎮子有很多,但是每個鎮子的格局還是不一樣的。
欣兒似乎也看出許哥哥的迷惑,輕輕地拉住許哥哥的手,那是安慰和鼓勵的暗示。
少年笑了笑,按照方位和路程,即便有些偏差,也差不了太多,問一問店家也就可以了。
緊緊握住欣兒的手,少年敲響了悅來客棧的門扉。
深夜,叩啟門扉的聲音在曠野中傳出很遠,顯得有些突兀,這沒來由的讓少年有些緊張。
似乎,哪裏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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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隨着'吱扭扭'的聲音響起,悅來客棧的門被拉開了一道縫隙。
一個店夥計探出頭來,睡眼惺忪。
少年大驚,這個店夥計正是那個客棧的老闆。但是這個客棧卻不是原來的客棧,裡外都不是,這個店夥計,為何如此年輕?
看到少年驚奇的打量他的眼神,那位店夥計,頓時清醒了,有些局促地訕笑道:“這位小哥,您這是要住店么?”
少年疑惑地問道:“這是澤紅鎮么?”
店小二恢復平日神態,一邊打開門請他倆進門,一邊熟練地說道:“一聽,您就是曾經來過,這裏確實叫過澤紅鎮,因為五年前新皇登基,他的名字與鎮子的名字相同,為避名諱,就以很早以前的村莊為名,改為宋家鎮。”
少年再次大驚!
“新皇名諱,那麼皇帝叫什麼?”
“劉紅澤,國號天啟。”
“劉?”
“是啊,大宋國。”
“大宋國?”
“客官,您這是怎麼啦?”
“那麼大陳國呢?”
“大陳國?只有陳國,一個一州之地的小國,怎麼能稱大陳國。客官,您今晚就在這裏住下吧,對了,需要什麼吃的么?”
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我們住下,給來兩碗面吧,店家,請問大陳,不,陳國建立多少年了?”
“哈哈,陳國么?應該二三十年吧?”店小二一邊準備吃的,一邊嘟囔着。
二三十年?
不會吧!這是回到了千年以前?
少年震驚的無以附加,這怎麼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