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喜歡她
?那一年白川7歲肖婷8歲記得那時候夏天很熱
兩個村因為一條淺到只能抹過腳踝小河隔開，村的連接是小河裏幾塊露出水面的光滑的石板，水的清幽明澈，不急不緩的流着。
在那個經常停電的年代，兩個村的人們都喜歡結伴來河邊納涼。男人都是自帶着馬扎，聚攏在樹蔭下，一邊抽着嗆人的粗煙捲，一邊扇着蒲葉做的圓扇子。十幾一堆或是打撲克，或是侃大山。女人們都是在河邊，一邊在光滑的河石捶打着浸水的臟衣服一邊八卦各種這村哪村的人人事事，不時還耳語一些然後大笑着。孩子那都是喜歡脫光屁股在裏面瞎撲騰，又或者拿着從家裏帶來的比身高還高的鐵鍬挖挖這裏鼓搗一下岸邊的泥洞，就像一次無比驚心的冒險。
白川是比較害羞，身體略顯偏瘦，黑幽亮的短髮，沒有經過任何的修剪，完全是自然地從中間分開，陪襯着優質粉嫩的小臉。有點偏大黑格子的褲衩已經提到不能再高的地方，上身光着，本來穿的小短袖已經被母親強行脫下洗了。
可能以為膽子比較小的關係，小白川不敢去跟別的孩子一樣摸泥洞。獨自在挖着水裏的沙子想着築一個水壩，又或者挖一個大坑，一遍一遍。
“來洗衣服了，吆，今天都把大閨女帶出來了啊，長得可真漂亮！”
一陣小小的騷動。一對母女漸漸走近。
那是小白川第一次見到了肖婷，她母親一手端着一個裝有幾件衣服的木盆一手領着她。肖婷母親放下水盆，撒開原本牽着肖婷得手，指了指還在撅着屁股傻愣在水裏的小白川。示意讓她跟白川一起玩然後不搭理的就開始找了一個石板開始洗衣服。
小白川覺得腦子被什麼東西擰巴了一下，有點迷糊的看着肖婷，鬼使的一樣，呆在在原地。
肖婷站在哪裏沒有動，像極了一幅畫，白白凈凈的標準的瓜子臉兩個小辮子梳的光滑而沒有一點點的亂，白色碎格子連衣裙白色的塑膠的涼鞋鞋扣還盤着一朵粉色的小花。小小心靈第一次覺得“喜歡”這個詞懵懵懂懂。
白川就這麼傻傻站在那，不眨眼的看着她走過來離我有一米多地方停下來背着手肖婷也看着小白川。就這樣兩個小孩子都沒說話，肖婷這時候應該是在想:“這個男孩是不是個傻子”！
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似乎有點承受不住這突然而來第一次的“喜歡”小白川不停的後悔沒有問她的名字，後悔自己當時怎麼成了傻子。
要怎麼表達喜歡，絕不再光着膀子，穿着小褲衩，而是換一身小白川自我感覺很帥氣的衣服，每天都到河邊走上那麼一趟。默契的是肖婷也總是出現在河邊，或是拿着兩件小衣服洗着，或是跟着她母親一起。
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
到了初秋。天氣漸冷。河邊已經沒有了原本的熱鬧，大人們都在忙活地里的農活。
小白川卻越來越熱衷於去河邊。終於他知道了她叫肖婷、她喜歡吃奶糖、她喜歡跳皮筋、還有她最喜歡看白川傻子的樣子。
在示愛這一點上。所有的小男孩和小女孩或許都一樣，希望用自己帥的、漂亮的、甚至是壞的引起他或她的注意。可是又多麼希望對方都用溫柔的對待自己。空暇的時間白川總是在想：她再看我嗎？不要把我當傻子看？看我多帥氣！她有沒有注意到我喜歡她、心跳臉紅或許她誇了我一小下，有或是因為一句話兩個人追逐者，自己刻意放慢速度，好讓她踢我一腳，不重卻要倒在地上等她伸出小手拉我起來。肖婷的小手總是有溫度。
兩個小孩子總是那麼容易玩瘋了、頭髮亂了，臉上有泥巴了。這邊劃破一點皮沒流血，卻要大喊大叫的叫疼以便能獲得一下肖婷意外的關心。
快樂而無慮年紀，白川第一次知道喜歡是不用刻意、喜歡就是喜歡、是按耐不住放學扔下書包就往河邊跑，是你不來我就不開心的坐等到天黑回家，是你說我是傻子。
那個時候還沒有幼兒園，每個村子都有各自的育紅班，小學。所以白川沒和肖婷成為小學同學，白川都還算乖巧，學習都還好、但是肖婷比白川大一歲，所以一直都高白川一級，每一次玩學習的遊戲肖婷總是問一些欺負白川的問題。為的就是能狠狠的刮一下白川的鼻子或者拔白川一根頭髮。肖婷似乎很滿足欺負白川，而白川也似乎很享受被肖婷欺負。
就從那個時候白川有了個秘密，一個自己的知道，不知道她知不知道的秘密。有時候不明就裏的失眠，腦海里總是浮現肖婷得那張臉。哎呀一個女孩為啥能長的那麼好看。或許在我腦海中了喜歡就是在一起玩還要偷偷多看幾眼。我的白雪公主是不是就是她我是不是該做個有寶劍白馬的王子。還有鎧甲有長長紅色披風的那種打敗邪惡的巫婆，輕輕一吻她就醒了。想着想像着就睡著了。很多年以後白川的母親說他那時候總是做夢會笑出聲音。
肖婷村裏有一個小賣部，是那種開窗的從外往裏看總是陰沉的嚇人，每次走過，總有個小怪老頭冒出頭來問要不要買糖玩具，笑盈盈的像極了電視武俠劇里那種陰險的壞蛋，白川不是常去，但是母親有時候忙不過來，都是喝令白川去買一些油鹽醬醋茶一類的東西。因為肖婷說她經常也幫母親去買東西也去那裏。所以白川有養成了一個習慣，有空就追在母親身後問需不需要自己去幫買東西。為的或許就是一次偶遇
有時候白川也會想:如果這老頭就是童話里的那個巫婆……，但是轉念一想又不對，故事裏的巫婆不應該是破衣爛衫，頭戴長角帽的老太婆嗎？。難道她還會變身？。
少年，也或者是童年反正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下大雪了滿天滿地的白色。兩個村的男孩子們，不約而同的都有聚到小河邊隔着河打起雪仗來，有時候還罵罵咧咧的，打的急了還有幾個比較調皮的孩子把雪裏包上小石子結果就有悲劇了有的頭被打破了，調皮的跑了，像白川這種反應慢不止半拍的，就被那破頭的孩子家長拿着掃帚追半個村。當然這樣的事肖婷從來不來，我也從來不告訴她，不過過後她應該總是知道。因為肖婷總是習慣用大姐姐的態度，檢查着白川身上有沒受傷。
那個時候，天氣冷了，農村地里農活忙完，每家每戶屋裏取暖的就是小小煤球爐子，一根長長煙筒在屋子裏圍一個大圈才從牆壁的一個窟窿里伸出去。為的就是把溫暖多留一些。
孩子們總是攔不住的，白川還是幾乎每天都都去河邊，肖婷來的少了，幾天有時候十幾天，她不來的時候雖然也能跟別的小夥伴一起玩瘋，心裏卻始終惦記肖婷為什麼沒有來？於是白川偷偷拿了姐姐買的水果糖賄賂了肖婷的村的小夥伴，讓他們帶白川了她的家門口，當然還得裝作是跟肖婷有苦大仇恨一樣，假裝在肖婷的家門口前的牆壁上寫上大壞蛋畫個大烏龜啥的，當然見到肖婷后白川總會被擰着耳朵去擦掉。肖婷站在身後像極了港劇里看守煩人的警察，哪裏有些沒擦乾淨，肖婷還會假裝大力的踹白川的屁股。其實恐怕也就剛碰到褲子就已經沒有力了。
肖婷一直都是很強勢。所以白川也似乎習慣了自己的弱者角色。
後來肖婷告訴我，她媽媽一直讓她放學做一些家裏能做到家務夏天還可以說是出來洗衣服，冬天實在是沒有理由出來玩了。就是偶爾家裏沒有家務活了她才能出來玩一會。就這樣多少有了一點思念的過了一個冬天。
過年似乎是農村每一個孩子最期盼的事情了，新衣服，新的玩具，布兜里裝滿的都是糖果瓜子，今年不同的是，白川死氣白裂嚷求老媽買了兩斤奶糖，母親問白川:“你不是只吃水果糖嗎？怎麼改性子吃奶糖了”。白川隨便找了一個奶糖軟好咬的理由搪塞過去。回家后揣上兩滿布兜的奶糖飛奔的就往肖婷假的方向跑。
其實白川家離肖婷家拐玩加上過河也不過有二三百米的樣子，奶糖到手為的就是能討好肖婷，這樣子就能看肖婷得笑。當然外加幾句誇獎的話，白川會更高興。
一夏一秋一冬，一天天地累積，一天天的轉瞬而逝。或喜歡着又或想像着。
日子還是那樣，學習越來越多放學還是不變的河邊走一遍，肖婷即使不出現白川彷彿也習慣了於這條小河做伴。寫作業、約幾個還算夠鐵的小夥伴玩着那年代一切可以瘋起來遊戲，當然肖婷出現的話白川就找各種理由去攆走鐵伴，當然還是希望自己的世界裏，有她的時候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