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張 頂包投胎
?“你告訴我怎麼辦!一個魂魄你都看不好!你當什麼鬼差!”紅衣服的青面獠牙顯然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頭髮都像是被火燒過一般,“回去等着下油鍋吧!”
“大哥你別嚇唬我!”青衣的鬼差顯然是做了虧心事,“誰成想那鬼這般機靈,一聽說是十幾年陽壽,就趁我不備跑了!”
“你呀你!平日裏喝酒也就罷了,這個時候還耽誤了大事,這婦人已經半日了,若是再沒有魂魄投胎,這婦人魂魄一出,咱倆要一起下油鍋了!”紅衣服鬼差聲音尖銳,平日裏是沒有人能聽到的,可是今兒這生產的婦人已是在生死邊緣,聽到這鬼哭狼嚎,險些就昏死過去。
“大哥,那個!”青衣鬼差指了指半裡外,“那是不是一個善魂?”
“真是老天爺待咱倆不薄呀!竟然還是個未入冊的新魂!”紅衣鬼差也沒有細瞧,只看着是個善魂,便一把抓過來,猛地擲向下面的房裏。“不就是十幾年陽壽么,當我哥倆送你的!”
“哇~”一聲啼哭驚醒了險些昏死過去的孕婦,微微看了一眼,就真的昏過去了。
“恭喜恭喜,母女平安!不容易呀!”喜慶的氛圍一下子沖淡了先前的緊張。接生婆掀開帘子抱着一個嬰兒走出來,轉手歡喜的遞給守在一旁激動的男人,“阿德呀,你媳婦不容易,險些就熬不過去了。”
這個叫阿德的男人卻並沒有要接過孩子的意思,掀開帘子就先去看自己的妻子了,接生婆訕訕的抱着孩子,想着一會兒要怎麼開口要紅包,這阿德怎麼這麼不懂規矩。
“大哥,我咋覺得剛才那魂魄好生熟悉呢?”剛才那魂魄從青衣鬼差面前飄過,雖然是短短的一瞬間,卻是讓青衣鬼差汗毛一豎,“咋有那邊的味道?”說完縮着脖子指了指自己掛的荷包,接着快速的拉着紅衣鬼差離開了。
“這出生的孩子先天陰氣重,又是個女子,容易招惹不幹凈的東西,壽命怕只能活到十一二歲……”
“這就是你要騙我家幾十萬兩銀子的理由?”墨晚音端坐在桌子的一旁,聽到這遊方的道士一本正經的給自己爹娘講了一個時辰的“故事”,無非就是想要告訴自己爹娘自己是個災星,現在已經是十歲了,怕是活不了幾年了。
“晚音,不得無禮!”墨有德先前是並不相信這道士的話的,起初墨晚音出生的時候,是天有異象,好端端的天突然烏雲密佈,晚音又一直生不出來,險些就要了自己媳婦兒的命,等到孩子出生了,家裏又接二連三的出了一些怪事,後來自己的小兒子出生了,這些本就被墨有德遺忘了。
但是這幾日墨晚音突然就開始咳血了,不由得讓他想起墨晚音出生的第二天,這個老道士也曾來到自家門前,說自家出了一個鬼物,不出十年,這女嬰必然每日咳血,七七四十九天後必然血枯身亡。
如今十年已到,昨兒墨晚音剛到十歲,今日就已經開始咳血了,毫無任何徵兆。
“這道士分明就是騙您的,我不過是小染風寒,咳了點血,你可不要被這些江湖騙子給騙了錢財去,”墨晚音從小聰明伶俐,雖然為墨家旁支的孩子,但是深得長輩喜歡,也因天生聰慧,受到不少本家少爺的欺負,各種伎倆也都受過,不免對這老道士有些抵觸,“況且爹你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孩子,我死了弟弟們也好多得些家產,你不必花這些不必要的銀子!”
“你這女娃娃到是硬氣!”這老道士眼珠子滴溜一轉,“既然你們這麼不聽勸,這女娃如今身上的鬼氣依然成了氣候,若是不加以制止,死的可不只是她一個人了,早死後怨氣衝天,不一定能害死誰呢!”
老道士高深的捏了捏自己的白鬍子,上仙捋了捋,抬眼看了一眼墨有德,“墨老爺,家中可是剛出生了一個男嬰,近幾日怕是夜夜啼哭吧!”說完就起身,直接走了。
墨有德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就要跟着前去繼續詢問,墨晚音犯了一個白眼兒,想要拉住自己的父親,可是見父親竟腿軟了,沒往前走幾步,就跌坐在椅子上,心理一陣無奈。
“爹,你若真的相信這老道士的話,當然可以再去尋他,他必然也會在你找得到的地方,但是如若你上當受騙了,別說如何養活弟弟,就是你自己,也未必能獲得了,本家可是最忌諱牛鬼蛇神的,你可別忘了祖奶奶立下的規矩!”墨晚音此刻站在墨有德前面,雖然身高只跟墨有德坐着差不多高,可是墨有德總有一些慌神,自己女兒這個樣子,總是像一個人。
“至於我咳血的事,不過是前幾日我偷偷去山上采草藥,不小心誤食的些有毒的藥草,已經吃了解藥了,沒幾日就能好,不信你且等着,就算是我不咳血了,那老道士一樣能上門來忽悠咱家的積蓄。”
墨晚音說完就回房了,前腳剛走,後腳這墨家本家的人就來通知墨有德過幾日去本家商討要事,說是有個旁支家中遭劫難竟都離奇死亡了,本家要給新出身的墨家興。
墨晚音回到房間,拿出這幾日從山上採的草藥,一一的放入口中,自己的身體的確發生了變化,從自己九歲開始,身體就一日日的僵硬起來,彷彿身體在慢慢的停止長大,雖然也去瞧過大夫,可是都說身體正常,瞧不出什麼病症,而且人前身體也是正常的很,只是到了晚上才會僵硬。
就在自己十歲生日那晚上,一入睡,身體就硬的跟木頭一樣,想要動彈幾下,手竟然脫離自己的身體出來了,稍稍使勁兒,自己個竟然坐起來了,高興之餘卻發現,坐起來的是自個的魂兒,身體還躺在床上睡覺。
墨晚音當然知道是自己出了問題了,但她之所以不信那個道士,無非是自己白天光明正大出魂兒的時候,那老道士還在口若懸河,原本以為是希望的,當然萬分厭惡這個騙錢的老道士,哪裏有能人會看不到自己的異樣。
吃完了草藥,墨晚音擦擦嘴,就往自己母親哪裏去了,母親剛生了個小弟弟,墨晚音也歡喜的緊,側室雖然幾年前也生了一個男孩兒,可是身體異常柔弱,動不動就生病,身體差得很,三天兩頭都在喝葯,所以這幾年都是墨晚音自己在玩兒,如今自己有了小弟弟,一定養的結結實實的,要不然萬一那老道士說准了,怕是本家就把自家欺負死了。
墨家這幾年人丁稀少,連藥罐子墨家寧也成了寶貝,弟弟如今的出生,當然也是讓墨有德倍有面子,所以老道士的話也是讓墨有德憂心忡忡,見墨晚音歡喜的衝過來,竟無意識的攔了一下,生怕墨晚音死了真的要來索命一般。
墨晚音當然沒有在意,這個爹就是這個樣子,明明有了兩個兒子傍身,還跟個麵疙瘩似的成天被本家的人欺負,這老道士這麼明顯的壞心眼兒都看不穿,也活該自家這麼潦倒。
“晚音快來看,家興今兒會笑了,可比當初家寧厲害多了!”側室寧妙音也是個溫潤性子的人,見家裏又添了孩子,竟然比別人都開心,三天兩頭來這裏看孩子,歡喜的跟自個生的一樣,說是因為家興的出現,這陣子家寧身體好多了,一定是兄弟保佑。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讓晚音很是開心,白若荷自從生了墨家興,身體也好多了,不再是病懨懨的,有了寧妙音的照顧,臉色也是紅潤起來,傍晚時候,一家人破例在白若荷的房中吃了頓晚飯,小孩子打打鬧鬧的甚是歡喜。
可是屋外卻是有人悄悄的將稻草堆積在小廚房的牆根下,不遠處屋裏還是其樂融融,屋外卻是有人心存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