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大結局NO.2
發現自己完好無損回到此時此刻的寧舒精神恍惚的看完小說,書中人物的結局和自己所經歷的完全不同,善良正義的一方過上幸福的生活,反派們一個死的比一個慘,樸素的正義感煥發在結局的文字中,寧舒揉揉酸疼的眼睛坐了起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陽光照進宿舍,她在恍惚的白光里一時感知不到真實和虛幻的邊界。
萎靡在宿舍里三天,寧舒才算勉強緩過神,下定決心忘記過去,重新繼續自己平凡的“正常”生活。儘管在這期間,她因為想嘗試自己的靈力還在不在,每天和宿舍里的綠蘿深入交流還比劃奇怪的動作被嚇到了舍友,除此之外,一切安好。
但綠蘿顯得比她正常的多,除了風,否則沒什麼話能讓它搖曳。
寧舒開始了原本就屬於自己的生活,儘管她多少還不太適應,但畢竟這三天同學幫忙請的假已經到頭了,作為今年剛剛入學的研究生,看到課程表那一瞬間的壓力比看到廉真的臉壓力還大。
第四天清晨,她走出宿舍樓,周圍的一切陌生又古怪,她難得靠雙腿走這麼長路,路上形形色色和自己一樣的學生也都匆忙極了,寧舒覺得自己其實還沒大緩過神,這種身份的轉換也太難接受了,就算只是豐富人生體驗,但這體驗也太豐富了吧!
作為剛入學一個月的研一新生,寧舒下課後免不了要去實驗室打雜,現在她對萬物的聯繫都有了新的認知,她一個植物學的學生,穿越到書里就是木靈根的修士,這在她看着實驗室植物標本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要和它們聊一聊人生談一談理想,然而這些死掉的植物沒有回應她,還好這裏只有她一個人,否則被同學看見可就不只是尷尬那麼簡單了。
在實驗室要守的規矩比在宿微谷還多。
新的實驗室使用規範已經打印出來,使用的學生必須簽字然後貼在牆上,寧舒寫好后找了半天,實驗室沒有雙面膠,她出門去借,走廊里安安靜靜,只有樓到盡頭一個貼着化學污染警告的製藥專業實驗室里有響聲,寧舒敲了敲門,“我是隔壁學院植物學專業的學生,想來借個膠帶膠水貼使用規範,請問有人在嗎?”
門開了,寧舒傻了。
穿着白大褂的纓靈怎麼看也還是□□難掩好身材,護目鏡一抬,她彷彿完全不認識寧舒,一臉不耐煩說道:“借借借,什麼都過來借,你們自己連膠帶都不準備嗎?要借就算了,也不來個帥氣可愛的學弟來借……小易!把膠帶拿來!”她回頭喊了聲,“先摘手套!你不摘手套碰了膠帶,萬一毒死她我們還得負責。”
“我知道知道……學姐你這還讀博呢就已經這麼絮絮叨叨,將來還得了,給給給。”
易道然的出現讓寧舒嚇得後退一步,他也穿着白大褂,拿着膠帶遞給自己,寧舒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以為又回去了,但顯然不是,她看着兩個完完全全現代裝束的兩個人,一時懵逼,長得和纓靈一模一樣的學生看她神色有異卻突然興奮,“同學啊,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來來來,我們製藥專業有個志願者報名表格你可以填寫一下,到時候可以參與我們的試藥試驗,這可是大好事啊!還有補助有學分,而且我們的葯絕對有效,至今都沒死過人,你放心,這個課題是我和我師弟負責的,我們包你藥到病除。”
這種傳銷一般的口吻,不是纓靈又是誰,寧舒半晌才慢慢開口,“前……前輩……你……”
“叫什麼前輩啊!叫學姐就行了,這麼叫都把我叫老了,對了你剛才說你是哪個學院什麼專業來着?”
“……我是生命科學學院的……植物學專業……那個前輩……”她又看了看易道然,“小易……你們不認識我了嗎?”
“師姐啊,她這是致幻反應嗎?怎麼有點不太正常?”易道然聽寧舒叫自己名字,再觀察她獃滯和茫然的樣子,實在有點奇怪,“我們還有氯丙嗪嗎?給她來兩管?”
寧舒一聽他們兩個又要在自己身上動手腳,趕緊搖頭擺手,“不是,我是認錯人了……那個,你們繼續,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學妹學妹!別忘了找我們填志願表!有學分拿!我還可以拿經費帶你出去公款吃喝!還有保險!你要是死了全家就能過上富有幸福的生活啊學妹!不再了解一下嗎!”
纓靈的喊聲繚繞在走廊里,可寧舒連頭都不敢回,更別提認真聽這可怕的安利。
她踉踉蹌蹌跑出樓,陽光照過來她還沒有從恍惚中回過神,剛才那兩個人實在太像,不,應該說他們就是自己認識的纓靈和易道然,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但這是不可能的!這些人是不可能出現在她現實生活中的,而且,他們根本不認識自己,也就是說從來沒有過交集,這裏面毫無邏輯,就和寧舒此刻的腦子一樣混亂無比。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她沒吃午飯,整個人都陷入哲學的狀態,下午的課寧舒也是聽得渾渾噩噩,好像還沒從混亂的驚悸中回緩,還好教授沒有提問,她走神走得十分安詳。
下課後,寧舒一個人在座位上發愣,又拿出手機查看小說,又重新去看纓靈和易道然的劇情,然而原作他們的劇情實在太少,一兩句話,人又臉譜得不行,對比自己認識的這兩個傢伙簡直可以稱得上乏味。想到他們,寧舒不自覺笑了下,就算她這經歷是虛幻的,但回憶卻格外真實,那些愉快和刺激都無法忘懷。
可能是因為這幾天都沒睡好,寧舒捧着手機看來看去,沒一會兒就午後睏倦,教室里安靜極了,走廊里沒多少人,她便趴在桌子上,踏踏實實睡著了。
這一覺她沒回到書里,也沒夢到任何與自己經歷有關的事情,這樣單純的高質量睡眠是被一陣翻書聲打攪的,寧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小階梯教室不大,但迴音很響,她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翻開書後參照公式,誰來回答一下剛才的問題?”
她睡過頭,這個教室里後續課程安排的學生老師已經開始上課了,寧舒念大學的時候也遇到過類似情況,這種尷尬的場面她已經可以熟練掌握如何破解,只是免不了被上課的老師和學生嘲笑。寧舒鼓足勇氣睜開眼,一點點謹慎的坐直,然後在臉上醞釀了一個專門給上課老師看的憨厚的笑容,可笑容剛一浮現就僵在臉上,被恐慌取代,寧舒睡意全無,不止如此,冷汗突冒,所有恐怖的記憶都被看台上的人喚醒。
她嚇得站了起來,身上不知哪來的披着的衣服滑到地下,是件米色的外套。
“這個同學,你想來回答嗎?”廉真對站起來的寧舒笑着說道。
課堂上學生不多,不超過20個人,有人笑出聲來,恐慌像幽羅島的巨浪拍打礁石一樣拍打寧舒的心口和大腦,她看着廉真的臉,手都在發抖,恐懼比任何感受都直觀強烈,她不知所措,腦子轉不動時,有人在後面扯了扯她的衣服下擺。
“教授,她是別的專業的學生,可能是下課睡過頭了。”
可這聲音沒讓寧舒好受,她猛地轉頭,看見說話的坐在自己身後的人正是師姐。
楚卿如還是老樣子,文文靜靜,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寧舒,她們對視的時候,寧舒在她眼裏看不到熟識的親切,她看了眼廉真,又看了眼楚卿如,多希望現在自己經歷的才是穿越后的夢境。
“我看到了,”廉真說完翻了翻多媒體使用記錄,“上一堂課是生命工程學院的,我們化工學院的課她也能聽懂,既然這位同學這麼主動,就讓她試試好了。”
寧舒已經不知道是廉真的出現更恐怖還是師姐的出現更驚喜,她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下來,這可能只是夢裏的內容,她以為自己沒做夢,但這tm就是夢!一定是這樣的。
這時,後排的師姐把自己的教材遞給寧舒,“公式在這頁,你說不會也沒關係的,教授不會強人所難。”
哈?不會強人所難?這位……師姐,你認識的廉真和我們從前認識的肯定不是一個人啊!
不過在這種情況,一般教授答錯了,也不會課堂上直接燒人的……吧?
寧舒看着師姐,她笑着朝自己點點頭,拿筆在教材上圈出和提問內容相關的部分,又把書往寧舒這裏推了推,寧舒看了眼,廉真倒是沒說錯,他們也要學這些化學相關的內容,她再看黑板,確實不算難。
“同學?”師姐又叫了她一聲,寧舒見“陌生”的師姐都對自己拔刀相助,心中頓時充滿力量,腦子充滿知識,她朝師姐點點頭,大義凜然走上講台,在投影邊上的黑板,一步一步寫完推導,又心算了一下,確認沒錯,才放下粉筆,帶着英勇就義的心情看着廉真。
廉真先是一愣,然後笑了,對她說道:“不錯,你是研一的學生?在化學方面還很有天賦,這個問題下面我的學生都不一定全都能答上來,不如考慮一下從生命工程那邊轉到我們學院跟着我做課題……”
寧舒聽他說到那幾個熟悉的字眼,狗一樣衝出教室,頭都不回的跑了。
教室門一開一合,氣氛頓時怪異又尷尬。
“看來也沒我想的那麼聰明。”廉真笑着搖搖頭。
“教授,她的東西都落下了,我出去還給她,馬上回來。”
楚卿如在得到許可后,拿着寧舒的背包跑出門,但走廊里已經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寧舒直接跑出了教學樓,理學大樓那麼多教室,怎麼她就在那一個睡著了,她停下來喘着粗氣,身上的衣服都被汗黏住,風一吹,透心涼,心飛揚。可她只能感覺到一陣寒意,可見廉真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她是不是該去看看心理醫生?還是直接一步到位看看精神科醫生?又或者她大概需要一些玄學的東西來解決眼下的問題。
寧舒靠着網狀圍欄休息,順便讓恐慌中不知所措的大腦平復下來,這裏離教學樓有段距離,已經看不到理學樓那醜陋的屋頂,球場上吵吵嚷嚷很熱鬧,寧舒喘着氣,漸漸的,驚恐有所緩和,學校里朗朗乾坤,他廉真還能像之前一樣光明正大的橫行霸道不成?可她又怎麼確認這個是廉真呢?他如果不是,自己又在瞎擔心什麼?可是,師姐卻還是那麼熟悉啊!她分辨不出廉真,還分辨不出師姐嗎?那個人明明就是師姐,只有師姐才這麼好,寧舒幾乎可以斷定,但如果真的是師姐,師姐又怎麼會不認識自己呢?
剛剛擺脫恐慌,寧舒又陷入了邏輯上不能自洽的混亂。
終結混亂的不是思考,而是砰一聲,靠着圍欄的後腦勺被球擊中,寧舒眼前一黑,噗通倒在地上。
半分鐘,她才能在疼和眩暈的夾擊下勉強把眼睛睜開,然後她又把眼睛閉上了。
第一個映入她眼帘的臉,讓她更混亂更不知所措。
“同學!你沒事吧!你沒死吧!”
“同學!你睜下眼睛!”
“同學!”
自己的臉被不知輕重的拍了好幾下,寧舒為了保證臉蛋不會腫過受傷的後腦勺,只能睜開眼,看着池衡熟悉的臉,咬牙說道:“再拍就真的死了!”
“嚇死我了……”池衡長出一口氣,“來你們學校踢球,比賽沒贏,可別弄出人命來……”
寧舒扶着鐵絲網站起身,腳下不小心踩中池衡放在自己腳邊的衣服,絆倒再地,這意外再次嚇到池衡,“你這不會是……腦震蕩?同學你別動!我送你去校醫院!”
寧舒來不及說話,被池衡用抗麻袋的方式抗到肩膀上,只見他邁開長腿開始狂奔,寧舒一臉懵逼不知所措,腦袋倒掛充血,耳朵嗡嗡作響。
早知道就不從教室里跑出來了……雖然有廉真,但好歹屋子裏還有師姐,這下可好,遇到了這個傻冒煙的混賬,自己說不定真的要再死一次然後穿回去了。
寧舒不願坐以待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我管你是不是池衡,一口咬住他的上臂,疼得池衡一下子把她扔了下來,寧舒滾了兩圈,在綠化帶里搖晃着坐了起來。
“同學你屬狗的啊!”池衡揉着胳膊眉毛都氣得立了起來。
“狗跑的都沒你快!”寧舒氣不打一處來,奮力爬起來,“你能不能別那麼衝動!聽我說完話會死啊!”
“可你當時不像能說話的樣子啊!”
“我現在能說話了你聽不聽?”
“可你現在說話蠻不講理啊!”
寧舒推開池衡,扭頭就走,池衡在後面還叫她,問她需不需要檢查身體順便看看腦子,寧舒頭也不回,見到這麼多“故友”,池衡總是最讓她生氣的那個。她越走越遠,突然停下了,想到池衡,想到在書中的那些事情,不知怎麼,寧舒突然想和他說一句對不起,情緒來得太快,剛才的憤怒瞬間消失無蹤,可她回過頭,只看見池衡的背影,正向著和自己相反的方向走。
就這樣算了吧。
寧舒嘆了口氣。
手機這時響了。
她拍了自己的臉兩下,又揉了揉後腦勺,心想這不會也是什麼認識人的電話吧。
來電是室友的,說是學院組織的活動缺人,臨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讓寧舒看在這三天帶飯請假的份兒上幫幫忙,充個場面,一兩個小時就行,不會佔用太多時間。寧舒之前讓室友幫忙就很過意不去覺得麻煩人家,現在能回報,自然滿口答應,她來到禮堂,這是學校平時開大會的地方,今天似乎有活動,室友在門口朝她招手,給了她一個證件,“今天有個學院辦的講座,可來的人太少了,你進去下面偷着玩玩手機看看書都行,坐前排看起來人多就行,謝謝了啊,阿寧,回頭請你吃飯。”
聽到別人這麼叫自己,寧舒先是一愣,然後慢慢勉強笑了出來,“應該的,都是小事。”
室友接着打電話拉人,她帶上入門證往裏走,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
“同學!生命科學學院的那個……那個上課睡錯覺的同學!”
寧舒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過頭,楚卿如抱着她的背包正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我總算看見你了,他們有人說看你往這邊走,我還以為找錯了……給,你落下東西了。”她把背包遞給寧舒,笑着說:“希望沒耽誤你的正事,我跑的慢,怪不好意思的。”
“謝謝……師姐。”寧舒攥緊背包帶,磕磕絆絆,眼睛又癢又熱。
“師姐?”楚卿如笑了笑,“你是研一的學妹吧?我們不是一個專業的,你叫我學姐就行了,我導師今年的新學生才這麼叫我……不過你不要誤會!”看到寧舒落下眼淚,楚卿如頓時慌張,“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啊!你如果喜歡這麼叫你就叫我師姐也無所謂的!真的……你不要哭啊……學妹,實在不好意思,是我不會說話……”
寧舒用力搖頭,手背狠狠抹掉眼淚,努力笑了出來,“讓學姐見笑了,剛才跑太快眼裏迷沙子了。”
楚卿如想找紙巾,可她沒有穿外套,裏面的襯衫又沒有口袋,寧舒見到,彷彿明白了什麼,“學姐,剛剛我在教室里站起來時,身上掉下一件睡覺時蓋的衣服,是你的?”
楚卿如點點頭,“嗯……我來上課時看你睡在那,怕你着涼,也不好打擾你,就先給你披上了。”
寧舒一時無言,只得點點頭,“謝謝學姐,我得先進去了。”
“哦哦……好,那不打擾你了。”
楚卿如走了后,寧舒一直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心中一片憮然,室友看見湊過來說道:“阿寧,你認識理學院的校花啊!你們很熟?”
寧舒緩慢的搖了搖頭,“不,我不認識她。”說完她走進了禮堂。
這一定是個無聊的講座,就算心緒不平靜的寧舒也有些詫異,偌大禮堂只坐了小一半人,而這小一半的人百分之九十都在打瞌睡玩手機,她抬起頭,停了下來。
“呵呵,下午大家都很累了,我們長話短說,長話短說……”
呵呵掌門站在禮堂最前面的舞台上,身後是多媒體投影,頭上掛着條幅,寫着熱烈歡迎國際知名地質學教授容澈來我校交流講座,然而台下的氛圍完全說不上熱烈,容澈也渾然不覺,用寧舒最熟悉的那種沒有起伏的聲音,認真的仔細的將講座進行下去。
他講了三個小時才講完,講完后掌聲幾乎是沒有的,場面幾乎是尷尬的,聽眾幾乎是睡着的,容澈和學校的人寒暄兩句,倒也不以為意,轉身整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這時,有人叫他。
“教……教授……你能……能給我簽個字嗎?”
寧舒把自己的筆記本遞給容澈。
他好像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表情上寫着明顯的受寵若驚,雙手接過了筆記本,“呵呵,謝謝同學認真聽完,”他笑着問,“有沒有覺得有些無聊,沒辦法,我語速太慢,人又不會說些年輕人喜歡的話聽,大家覺得無聊也是正常的。”
“沒有沒有!講得特別好!”寧舒使勁兒點頭,“教授你對土壤……的認識已經達到了一定境界,對,就是境界!他們都不懂你的好,我懂的!”
容澈被這麼說倒有點不好意思,他拿出鋼筆,沒落筆之前又抬頭問寧舒,“同學,你需要我寫什麼鼓勵的話嗎?還是名字就行?”
“教授,你就寫‘呵呵’兩個字吧……”
容澈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也不至於奇怪到寫不下去,他認真寫完,簽好自己的名字再加上日期,本來他是想寫一句勵志的題詞,可是又覺得這樣太老氣說不定年輕人覺得無聊,儘管他自己也沒多大,只是還是害怕眼前的女生嫌棄自己,才多問一句她想要寫什麼,只是這個要求太奇怪了,他看女生極其認真的接過筆記本收好,朝他笑了笑,轉過身又回了兩次頭,才慢慢走出禮堂。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有點奇怪的,自己真的老了嗎……
寧舒走回寢室,天已經黑了,她坐在電腦前,腦子裏一直空空蕩蕩。
這些都太真實了,和所有人的相處,都無比的真實,和記憶里幾乎一樣,沒有什麼區別,可那些記憶真的就只是不存在的臆想嗎?那麼她如今的處境,又是怎麼一回事?
也許答案都在書里。
寧舒又打開了小說,她看到有一段更新,馬上點開,卻發現不是新的番外,而是作者想邀請熱心讀者一起見麵茶話,聊聊小說。
這個叫烏鴉的作者明明沒有什麼讀者,也不怕自尊心受挫,居然還發佈這樣的邀請,寧舒雖然這樣想,可還是覺得太巧了,自己剛剛想從書里尋找什麼蛛絲馬跡,作者自己送上門來,還有比作者更了解自己作品的人嗎?不可能有的!
按照約定的時間,寧舒在周末出現在指定見面地點的咖啡館,這裏果然一點都不熱鬧,只有一個人坐在角落,寧舒走過去,看着和自己年紀差不多,戴眼鏡的女生,試探着問:“你是……烏鴉?”
“是呀!你是我的讀者?”
寧舒點點頭,烏鴉邀請她坐下。
“沒有其他人來嗎?”
“看來是沒有了。”
寧舒覺得很奇怪,但她顧不上那麼多,把自己的全部經歷開門見山告訴了作者烏鴉,她本以為,這些沒有人會相信的東西足夠讓人驚訝,可作者在傾聽的全程都安靜如雞,絲毫沒有詫異和震驚,有時甚至雙目放光,還津津有味的點頭。
寧舒直到把自己回來后發生的事情也都講完,才釋放出按捺的疑惑,對作者認真問道:“你真的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你想聽我說什麼呢?”烏鴉喝了口咖啡,氣定神閑,“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還是想問我現在的情況要怎麼辦?”
“書是你寫的,發生這種事,你總不能不負責的吧!”
“書是我寫的,但寧舒的人生是你自己活的,你看,我的安排你明顯不喜歡,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那回來后的事情呢?又是怎麼回事?”
“所以,你有沒有想過?是你解救了他們,所以才能在現實世界中見到這些人呢?”
烏鴉眨了眨眼睛,寧舒愣住了半晌,問道:“你是什麼意思?解救?”
“也許,你們都是困在各自故事裏的人,但你從故事外闖進來,再闖出去,把那些原本屬於故事的人帶回了他們也許最應該在的地方,比如……你的身邊?這樣不是很合情合理嗎?你是那個拯救所有人的人,就算是配角,也不是不能做到嘛!那為什麼還有疑問呢?既然捨不得的人都回到了身邊,那就按照自己想活的方式活下去好了呀?”烏鴉站了起來,“我也該去寫下一本小說了,還有更多的人需要拯救啊!”
寧舒再回過神來時,烏鴉人已經不見了,更可氣的是,她走就走了,還沒有結賬。
雖然憎恨她坑了自己一筆錢,但寧舒還是對她說的話有所感觸,她只是還是恍惚,似乎還差點什麼讓她下定決心去過自己現在的生活,是疑惑還是迷茫?她自己也不能回答。
寧舒回到學校,今天傍晚她還得去實驗室值班,走進實驗樓時,她還是恍恍惚惚。走進電梯,按下樓層,門關上的瞬間又打開了,一個人擠了進來,說著抱歉抱歉,可看到她,又笑了起來,“呵呵,同學,我們又見面了。”
寧舒的腦海忽然開闊了,容澈關上電梯,她彷彿知道了烏鴉的意思,也明白自己一直在猶疑的東西有多麼微不足道,一時間,心底的雲霧也都散開去了。
既然那段故事已經結束,那就讓她開啟新的篇章吧!
“教授。”
“同學有事?”
“有,教授,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呵呵。”
“請問,你有女朋友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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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其實這些天沒有更新,我自己也在思考,之前的結局我自己還是很喜歡的,可是大家似乎都不喜歡,我有點鬱悶,感覺自己的萌點似乎和大家不太一樣,本來這個結局都不想發出來找罵,但是想了想,還是得有個交代,於是還是發了。
我真的感覺,我萌的好多地方和大家都不一樣啊……所以,不太打算寫番外……因為感覺又是找罵……
沒想到這個文寫到完結,反而讓大家這麼鬱悶,實在不好意思……
我誠摯道歉,畢竟是個坑,大家支持我到現在,還有熱情讀我寫的東西,我很感激,這次真的是太讓大家失望了~sorry~
寧哥的故事就到這裏吧!她這麼厲害,一定能活得超級精彩,還有其他人的生活也還會圍繞着她繼續,其實寧哥是那種會發光發熱的人,很容易吸引到朋友,還是很精彩的朋友~
我也希望大家在生活中也遇到寧哥這樣的夥伴,能過着逗逼又自在的生活~
提前祝福大家狗年快樂!
一定要心想事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