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天賜良機
?還想着沒有時機將間諜們引到神策軍，第五守亮便因不曉得新式兵器的保密性和重要性，而貿然派人去偷取。
這真是天賜良機。
第五守亮不知道這新式兵器的重要性，和李適對其的保密性。這件事情就算是查實了，估計也不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
只要不是反賊和藩鎮的人，那就不算嚴重，再加上第五守亮是俱文珍的親信，又俱文珍在為他開脫，這件事情最後很可能就是只給第五守亮略作處罰而已。
所以現在就上報上去，是沒有什麼結果的。
但這就是一個機會，間諜們完全可以順着這條線索查到神策軍去，然後再“順帶”着“意外”發現了神策軍中那些俱文珍一系的人所做下的罪證。
那些罪證看起來是觸目驚心的，倘若交給皇帝，就算是俱文珍深受皇帝的信任，那也只是保住俱文珍而已，至於神策軍中的那些護軍中尉或是監軍們，必定要被嚴懲。
而倘若沒有了神策軍中的那些護軍中尉和監軍，那一個“光桿司令”的俱文珍，就全然不算什麼了。
所以這時候就去向皇帝回報結果，是沒有用處的。
要拖，拖到神策軍的那些罪證被間諜們在調查這件事情的時候不經意見意外的“查出來”才行。
而眼下，就是不動聲色的等待。
春時漸漸到來，天氣終於開始回暖。
一場新雨過後，青石板路上的水跡未乾，茅檐上也仍舊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着。天色放晴，雨水洗滌過後的蒼穹更加純凈。
渭南的試驗田裏，已經有許多人開始在翻土肥田，準備着之後的春種了。
而在嶺南道，試驗田裏面的稻種，則已經將近成熟，準備收割了。
“嶺南道的幾個試點縣，占城稻的長勢極好，如今已經成熟，準備收割。恐怕這會兒已經收完了。韋卿，你看看！”李適將手中的奏報遞了過去。
韋仁實忙上前雙手接過來那封奏報，低頭看看，見那上面寫着占城稻的種植情況，以及種下五十多天之後，便已經成熟可以收割了，且保守估計一畝地能得糧約八石還略多一些！
占城稻的產量高，在環王國那樣憑天收的情況下都能達到七八石左右的畝產收成，更何況到了善於耕種，善於照料作物的中國人手裏呢。
韋仁實看完，將奏報放了回去，笑道：“臣恭喜陛下。只是其他地方的試驗田還有沒有成熟，北方的試驗田更是今春才能種下。”
“呵呵，朕如今早已經相信韋卿所言了。”李適笑道：“一年三熟，一畝八石，如此一畝地一年便能得糧二十四石！這可真是……只可惜，大唐能夠一年三熟的地方太少了！這環王國，以我大唐之兵力，對付起來應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一旦兵力有動，遠赴環王國，只怕河北藩鎮異動。”
“還是微臣早先說的，神策軍不能動，要用來穩定國內。想要據下環王國，使其地成為大唐糧倉，就必須動用神策軍以外的其他軍隊。”韋仁實說道：“金吾衛如今已經有六萬人之數，其中原先右金吾衛的三萬人，已經全部更換為新式兵器，戰鬥力與神策軍已經不相上下。甚至藉助新式兵器的威力，或可還稍勝一籌。左金吾衛軍三萬人才剛開始訓練，尚不堪一用。但只需一兩年的時間，這三萬人也配備完畢，訓練完成，則六萬人數的金吾衛軍，臣覺得已經足夠對付環王國了。”
李適聽了，默然一下，又問道：“偷新式兵器的那二人，底細可查出來了？”
韋仁實道：“那些間諜已經在着手查了。因要暗中秘密查探，不能動靜太大，所以都是悄悄進行，便會略微慢一些，是為了不打草驚蛇。眼下，那些間諜已經撬開了那二人的嘴，但是他們所交代的東西，需要查驗，以防他們是故意說謊誤導。”
李適點了點頭，又道：“此事須儘快。京城軍器監中的一干人等，亦要辨別篩查。那些守衛的禁衛，也要排查。若是藩鎮的人，一定要查出是何處的藩鎮。”
“臣遵旨。”韋仁實行了一禮。
李適又道：“這稻種一事，又是一件大功。朕當有所賞。試種的稻種都收穫之時，便是朕封賞之時。”
“臣謝陛下。”韋仁實道了一聲，李適也沒有別的事情，於是便讓韋仁實離開了。
出來皇宮之後，韋仁實直奔右金吾衛軍中，在軍帳裏面坐了一會兒，然後派人喊來了丁留勇。
“將軍，您找我。”丁留勇到了之後，問道。
韋仁實點了點頭，問道：“間諜可驗證了那二人的話？”
丁留勇點了點頭，道：“已經查驗過，那二人的確是神策軍中，但其究竟是不是真的是第五守亮授意，卻還須再查。蓋因那些間諜不好接近第五守亮，之前沒有基礎，眼下猛然間也沒法跟第五守亮太近，他又常在神策軍中不出來，也不容易探聽。”
“既然如此，將那二人放回去罷。”韋仁實對丁留勇說道：“第五守亮不知道新式兵器這麼受到陛下保密重視，若是將這二人關的太久，難免讓他多心。將這二人放回去，也不要生長，不要讓第五守亮覺察到陛下對這些新式兵器的重視。”
“哦？”丁留勇一愣，道：“如此一來，第五守亮豈不是就不會受到陛下責罰了？”
韋仁實搖了搖頭，道：“第五守亮責罰不責罰，反而是小事。眼下，是要查查看第五守亮究竟只是自己對新式兵器感興趣，心裏不平衡，只想看看新式兵器，才派人偷取的，還是說，他背後有人指使，他是為了其他的目的才偷取新式兵器的。這很重要。若是後者，那就……”
韋仁實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丁留勇已經聽懂了。
“還是將軍想得謹慎周全！”丁留勇點頭道：“我這就去安排。只是咱們最好能設法安插幾個間諜到神策軍中，這樣才方便打探第五守亮的用意。”
“不錯。”韋仁實道：“你找好人手，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