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有面子
?“對,到時候只要是你介紹來的人,一面就不用面了,筆試完直接到我這兒來複試就行了,只要條件不是太差,我就收下了!”趙進軍保證道。
這是陳俞安故意安排的流程,有時候難免會遇到一些推辭不開的人情,這些人里也不是誰都符合條件的,所以讓趙進軍來當這個惡人,陳俞安父親推薦的人已經比其它應聘者佔便宜了,這樣你要是還面試不上,那就不是他的責任了。
面試過了,落下的人情是陳俞安父親的,面試沒過,埋怨由趙進軍來背;不過說實話,一些基礎的崗位,只要腦子不是太笨,又肯聽話吃苦,基本都能面上,那些被刷下來的是什麼樣的人,親戚朋友都清楚,也不會有多少人說什麼。
當然,等收購完畢之後,肯定要對廠子進行重新翻修,安裝新的設備,到那時候就可以將一些利潤高的工程分給舅舅、姨夫他們了,只是這些就沒必要太早說出來了,以後等需要的時候,趙進軍提前透露一聲就成。
聽他們這一番分析,父親覺得似乎的確如此,廠子好像並不是沒有起死回生的機會,這下頓時寬心了,我就說么,人家香江的公司又不是**,要是沒錢賺何必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既然廠子有前途,又看重自己,那麼就繼續留在廠里吧。
畢竟是呆了十多年的地方,廠子裏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得很,一些老朋友老夥計又都在這裏,只要能留下,誰又願意離開呢。
安四方也說了給他的待遇,和趙進軍一樣五千底薪,再加獎金和分紅,陳俞安可是記得,這家廠子日後發展成為資產好幾億,年銷售額二三十億的當地支柱企業,用不了多久,光靠獎金和分紅就可以不用為錢發愁。
稍後幾天,政府以最快速度解決了老管理層和退休職工的問題,和安四方簽署了正式的收購合同,安四方還特意用美元來支付了這筆投資,讓當地政府覺得大有面子,要知道,同樣的資金,用人民幣還是用港幣或者美元來進行投資,對這些政府官員可是大不一樣的,而在這些貨幣種類之中,毫無疑問美元的價值最好,給他們帶來的政治資本也最雄厚。
“安先生真是我們秦山縣的好朋友啊!實在是太感謝你了,我們實在是沒什麼好表示的。”政府辦的某位領導突然壓低聲音湊到安四方耳朵邊說道,“前兩天下雨導致山體滑坡,有隻黑熊不幸被砸死了,既然都已經死了,就不能浪費么,我找了位擅長烹飪熊掌的大廚,一會兒陪安先生好好喝一杯!”
熊掌肯定是真的,至於那隻黑熊究竟是不是意外而死的,那可就不好胡亂猜測了;可現在別說熊掌了,那怕給安四方龍肝鳳髓,他也不想喝酒啊。
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現在這種場合,可不是你說不喝就能不喝的,安四方和趙進軍他們被簇擁着拉走了。
陳俞安下晚自習回到家裏,在本縣新聞的畫面上,還可以看到安四方那一臉快哭的表情,對此他深表同情。
最近感到倍兒有面子的不只是本地的官員們,還有陳俞安的父親,一聽說工廠即將招工,他二話不說就跑去車站把堂叔和陳俞林攔了回來,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
“還要筆試啊?我沒念過幾年書,怕是過不了吧?”一聽說有機會進廠子成為工人,堂叔自然高興,可高興之餘又開始擔心起來。
“不要緊,你又不是不認識字,筆試也只是考些簡單的認字和算數,能看得懂規章制度就行了。”堂叔以前在礦山上負責打電鑽安放炸藥,這份工作要求非常嚴格,既然能幹得了這個,幹些水泥廠的基礎工作絕對不是問題。
“乾脆這陣兒你就回去讓俞林教上你幾天,等一開始招工我就給你打電話。”想了想父親乾脆一拍大腿,“算了,一會兒吃完飯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了,這回招工招的人多,我回去問問看下有多少人想來,回頭一起推薦過去好了。”
等晚上回到老家的時候,整個村子都轟動了,只要是稍微年輕一點兒的,誰不想擺脫這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只是他們文化水平不高,缺乏資本,大多時候只能利用農閑時節打打零工而已,現在有了穩定工作的機會,誰肯錯過?
許多人都拿着手電筒抹黑趕到堂叔家裏,聽陳俞安的父親解說這次招工的條件,那些技術性的工作要求比較高,只能去其他單位的下崗職工里找,基礎工人的條件倒是放的比較寬,年齡三十五歲以下,能吃苦耐勞,擁有基礎的讀寫能力,身體合格就可以了。
別看堂叔的孩子都上高中了,可他今年才剛剛三十五,完全符合招工條件,那時候農村結婚都是很早的,很多人都是先結婚,等到了法定年齡才會去領結婚證,或者一直拖到孩子需要上戶口的時候再去。
“你這回可是給我們老陳家辦了一件大事兒啊!”就連村裡輩分最長的老爺子都顫顫巍巍地過來了,拍着陳俞安父親的手好一陣兒感謝,“這可比給村裡修個路啥的好多了!”
修路也只是略微方便點而已,陳俞安父親這次帶來的可是脫離農門的登天梯啊,這個時候脫離農門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
“我也就是提前說下而已,就算我不說,過幾天你們也能知道,而且人家還要考試呢,不是去了就能過的。”父親客套道。
“他們過不了那是他們運氣不好,怨不得你,你能提前給我們說就是天大的恩德,這種事情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可不一樣,起碼我們現在就能打電話讓去外面打工的娃回來不是?”老爺子年紀大了,腦子可沒有糊塗,對這些事情拎得很清楚。
在這件事兒上,整個村子都要承陳俞安父親的情,至於表達感激的方式么,自然是喝酒了,於是乎陳俞安的父親整整喝了兩天才回到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