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異變
?前面說到,我背着東方白,偷偷前往梅庄,歷經九死一生,我終於從梅庄地底黒牢之內,成功盜出前教主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我不敢久留,裏面趕回了客棧,見東方白依然在昏迷熟睡之中,我不由鬆了一口氣,眼見東方白還在沉睡,我馬上來到大街上,一番佈置,估摸着迷藥的時效已到,我假裝興沖沖衝到屋裏。
一路上跌跌撞撞,弄出很大動靜,口中還興奮喊到:“娘子,你快來看看,你看我今天在舊書店淘到了什麼好東西。”
一番動作,果然驚醒了東方白,我不管她剛剛睡醒,還有些迷糊,手中拿着一冊論語給她看,口中興沖沖的說,我今天出去外面瞎逛,不知怎麼的走進了一家舊書坊,然後誤打誤撞,在一本論語都夾層內,發現,一部厲害無比的神功秘籍。
儒家經典的論語中會有江湖武夫的神功秘籍,這個理由,我後來回想起,都感覺十分蹩腳,不過東方白似乎信了,我看見她用晶亮的目光瞅了那吸星大法一會兒,然後就叫給了我,似乎並沒有發現,這就是我朝陽神教大名鼎鼎都吸星大法。
我見她將秘籍重新交給我,不由眉頭一展,我之所以撒這個謊,是因為怪人給我講的故事裏,東方教主似乎專心精研葵花寶典,對吸星大法並不知情,所以我估計,東方白也是不知道這門神功大法,故而我假裝自己無意中得來,這樣就可以擺脫偷到鎮教神功的嫌疑。
此刻見東方白並沒有發現異常,我不由鬆了一口氣,由她作證,我就不怕東方教主懷疑我了。接下來的日子,我沒在四處亂逛,而是離開客棧,找了一處幽靜地段,買了一間小屋,住了下來,準備安心修鍊起這吸星大法。
只是這一細心研究,我頓時有些傻眼,蓋因這吸星大法委實太過精深奧妙,通篇儘是“呼吸”、“意守丹田”、“氣轉金井”、“任脈”等等修習內功的用語,我觀看許久,將秘籍背了個滾瓜爛熟,卻依然不得其門而入。
我越是觀看,越是心煩意燥,讓我滿頭大汗,坐立不安,我猛地將書一扔,大口喘氣,東方白見了,卻突然蹙眉上來,將書拾起,隨意翻了翻,最後指着其中一段,拿給我看,我一看,見上面幾句,正是:
“丹田之中,常如空箱,恆似深谷,空箱可以貯物,深谷可以容水。若有內息,散之於任脈諸穴。”
我細細一讀,頓時茅塞頓開,,當下盤膝而作,照着上面口訣練功,將丹田有氣,散之任脈,奈何我丹田被廢,在那黒牢之內,又被任我行用吸星大法一通好吸,別說丹田氣海,就連經脈之中,都是空空如也,如何能做到丹田之氣,散於任脈,我一件此情況,不經着急萬分,不知不覺,已是全身大汗。
只可惜無論我如今着急,體內依然空空如也,不妙的是,雖然我體內一絲內力皆無,但這急迫之態,卻犯了修鍊的大忌,我突然感覺胸口一陣陣噁心發悶,似有千斤巨石壓在胸口,緊接着就感覺氣血翻湧,頭暈眼花,我一看,心道不好,這分明就是虛火旺盛,經脈逆行,欲要走火入魔之態。
我徹底急了,蒸魚停止修鍊,卻吐然感覺自己背後,傳來一股陰柔內力,冰冰涼涼,在我胸口饒了一圈,隨即,那內力又開始緩緩向任脈中流動,四肢百骸,竟是說不出的舒服,胸口憋悶之感漸漸消失。
我知道是東方白在背後以內力祝我行功,不禁大喜過望,急忙開始試着自己驅使那些內力,果然,我一有動作,東方白登時會意,讓那些真氣慢慢聽從我的指揮,開始注入任脈之內。
這一下初窺門徑,我靜靜感覺得心應手起來,修習越發迅速,後來我才知道,這吸星大法,最難的一步是要人散去全身內力,使得丹田中一無所有。散功是否有成,乃是這門功夫的成敗關鍵,只要散得不盡,或行錯了穴道,立時便會走火入魔,輕則全身癱瘓,從此成了廢人,重則經脈逆轉,七孔流血而亡。這門功夫創成已達數百年,但能夠練成的卻是寥寥無幾,實是散功這一步太過艱難之故。
而我卻是佔了極大的便宜,我的內力先是被風清揚廢去,又被任我行用吸星大法一吸,僅存的內力也所剩無幾,要散便散,不花半點力氣,在旁人是最艱難最兇險的一步,在我這裏竟是不知不覺間便邁過去了。旁人練此功夫,往往花上十年、二十年的苦功,將全身內力一分一分的散去,戰戰兢兢,唯恐有失,但十之八九,仍是功虧一簣,以傷亡告終。我卻是機緣巧合,直接邁了過去。
只是散功之後,又須吸取旁人的真氣,貯入自己丹田之中,再依法驅入奇經八脈以供己用。這一步本來也是十分艱難,須知已將自己內力散盡,再要吸取旁人真氣,豈不是以卵擊石,徒然自行送了性命?好在我身邊有東方白,她以本身真氣相贈,我自然漸進極速。
很快,我感覺任脈之內,漸漸飽和,吸星大法的內容,我已經滾瓜爛熟,當下催動內勁,又往督脈,督脈、沖脈、帶脈、陽維脈、陰維脈、陰蹻脈等奇經八脈之內灌注,待得將奇經八脈之內灌滿內力,我瞬間感覺體內豁然開朗,所有的內力,在奇經八脈之內,匯成一條溪流,在其間循環流動,這時,不用我再費力牽引,只需念頭一動,瞬間,就有源源不斷的內力,被吸引而來,我只感覺精神大振,通身都是無盡的力氣,內力更是前所未有之高。
我欣喜若狂,胸口一震,忍不住狂笑出聲,這笑聲滾滾,隱有風雷之勢,震得屋頂瓦礫簌簌而落,我吃了一驚,連忙住口,卻突然感覺連綿的內力突然斷開,我疑惑回頭,就見東方白臉色慘白,軟軟跌落。
我趕忙過去扶住她,卻見她面色白得嚇人,嘴唇都有些微微發青,我一見,哪裏不明白,她為了助我練成吸星大法,竟然不惜自己一身功力傾囊相授,我輕輕探了下她的體內,見她體內氣息奄奄,內力十不存一,不禁感動莫名。
我心疼的將她扶到床上,罵她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要將內力灌注給我,我要修鍊,完全可以去抓一些人,將他們麻翻,吸干他們的內力就行了。
東方白氣息奄奄,見我說她,她只是搖頭,不說話,我越發感覺她太傻,卻莫名越發心疼,我趕忙又去找了幾個大夫,給她查看,開了許多補氣益血的藥方,我自己親自熬了葯,服侍着東方白喝下。
她喝了葯,面色才稍微紅潤一些,我又拉着她說了一會話,等他疲憊睡下后,我卻來到外面院子裏,我神功初成,感覺前所未有的好,精神矍鑠,不見半絲疲態。
我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忍不住走了幾步,滴溜溜的打了個轉,吸一口氣,身子竟自冉冉升起,我吃了一驚,“啊”的一聲叫,氣息一濁,身子又再墮下,我本來輕功本來平平,可這一會兒,不但步履輕健,便這麼隨意一縱一躍,也是達到了生平從來所不敢想像的境界。
我看準了屋檐一角,輕輕提氣,竟然就跳上了那屋頂,如此輕飄飄的不花半分力氣,我又試着向旁邊一跳,竟然跨過六七丈距離,飛到了旁邊的屋頂之上。
我又驚又喜,我終於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大高手了,想起當初那怪人,就是為了偷到這吸星大法,我心說,果然是怪人夢寐以求的武功秘籍,這速成的功夫,簡直聞所未聞。
我此刻興奮無比,卻是忘了,我之所以有這般內力,完全是東方白不留餘力的資助,可以說我身上的內力,其實是屬於東方白的。
我跳上跳下,玩得好不快活,當我再一次高高躍起時,我只感覺後腦轟的一聲,只如炸雷,嗡嗡作響,我啊呀一聲,跌落在地。
而這一瞬間,我又感覺只是體內那些得自東方白的真氣,突然間不受控制,紛紛湧向丹田,令我頭暈眼花煩惡欲嘔。
我完全沒有意料到還有這種情況,只得依照吸星大法的法門,再次將之驅離丹田,說也奇怪,只要真氣一離丹田,我立即精神奕奕,舒暢無比。
我不敢分心,一點一滴,控制着這些內力,返回奇經八脈之中,終於,當我就要將這些內力全部驅逐之時,異變突生,只見半空中一聲破空異響,我心道不好,趕忙向旁邊越開,可還是晚了一步,我只感覺自己嘞下,似乎被人點了一指,一瞬間一股驚人寒氣,侵入經脈之中,半邊身子微麻,似乎連血脈到被凍住了一般。
我顧不得其他,趕忙一面運使真氣,壓制體內的寒氣,一面抬頭,看着對面之人,咬牙切齒道:“是你,你為何偷襲與我,難道你想以下犯上,背叛神教嗎?”
我對面之人,長得眉清目秀,然而臉色泛白,頭髮極黑而臉色極白,像一具殭屍的模樣,這人不是其他,赫然是江南四友中的黑白子。
見我逼問,他卻不慌不忙,反而狂笑一聲道:“什麼背叛神教,你以為我是真心加入神教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朝陽神教中的吸星大法,只是我苦心積慮,這些年來,我每隔兩個月,都會偷偷前往黒牢,去找任我行,我許諾只要他答應傳我吸星大法,我就救他出來,只可惜這老傢伙始終不同意。期間我也不是沒有試過往他酒菜里下毒,可每次都被其識破,直到聖使你的前來,我見你給他飯菜里下毒,本來還在嘲笑你不自量力,哪裏成想,聖使居然能夠成功從裏面走出,如今你已經中了我的玄天指,體內被寒氣所侵,不出一時三刻,並會使人血脈被截斷而癱瘓,我也不願與聖使為難,只要聖使將大法秘籍交給我,我就放了你?”
我聽了,心中暗罵此人陰險狡詐,口中卻道:“什麼吸星大法,我不知道?”
黑白子聽了,卻冷笑道:“你休要否認,我當時在屋外,親耳聽見任我行說,你盜取他的吸星大法,如今任我行天天在地牢內發狂,定是你盜取了他的吸星大法了。”
我一天,知道不能善了,當下冷冷道:“就算是我拿了又如何,如今我已練成吸星大法,你有若不怕,就自己過來拿好了。”
黑白子聽了,又是一陣狂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你得到神功不過兩日,就說練成,豈不是在說笑!”
說完,這句話居然自顧自走過來,伸指要點我穴道,他武功高強,動作極快,只是問如今得了東方白多年內力,武功還要勝過他許多,他一指點來,我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了他的手腕。
黑白子好像完全沒有預料到,忍不住“啊”了一聲,他反應也是極快,就要縮手回去,我豈能如他所願,一面用三指手腕牢牢箍住,牢牢的扣住了,另外兩指捏住他手腕上“內關”“外關”兩處穴道,一運內力,將吸星大法施展開來。
瞬間,我就感覺到一股冰寒的內力,從其“內關”“外關”兩處穴道中,源源不斷向我體內而來。
“你……你怎麼可能……練成吸星大法,不可能,不可能……”黑白子先是滿臉不可置信,片刻又開始哀聲求告:“聖……聖使……饒……命……”
只是他不說話還好,只這一說話,就沒法運氣抵抗,瞬間,他體內的真氣,就被我吸了個乾乾淨淨,好在我此刻已經將丹田中的內力運空,這時覺得丹田中有氣注入,卻也並不在意。
終於,黑白子被我吸干內力,他整個人軟軟往地上一跌,直直暈死過去。
我見此,正要鬆一口氣,突然神色一變,對着左面一側喝到:“誰,誰在那裏,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