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赤腳醫生
第三百二十四章·赤腳醫生
“伯爺,清怡美嗎?”
“額......美......但是你能不能先下來。”
面對突然“發作”的竹清怡,一臉苦笑的安逸還能怎麼回答?難道說她丑嗎?
“那你怎麼都不看我一眼。不就不想......跟清怡說說話嗎?”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我陪你聊通宵。”
安逸覺得此時真的應該讓紫韻過來看看,看看這位官宦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到底是不是比她們今晚絳雲樓的紅倌人更加嫵媚。原本清秀俊雅的竹清怡又籠上一層朦朦朧朧的嫵媚勁兒,安逸覺得自己酥的還剩二兩的骨頭渣子都要被眼前這妙人兒整個人活吞了,就算是個大羅神仙在這兒也要招架不住了。
這事兒,還得從小半日之前說起
安逸把竹清怡從遼營裏帶出來的時候,人還是好好的。等他們趕到來時的地點跟孫德璋大軍匯合的時候,就覺得這姑娘臉上有點兒不對勁兒了。
可不是么,一整瓶都灌進肚子裏了,能對勁兒了嗎?
但是這種事兒竹清怡自己心裏就算是再知道,也是沒法開口說的。軍中一個個都是大老爺們兒,連個女官都沒有,難不成讓她趴到安逸的耳邊告訴她自己被灌了葯了?依着竹清怡的性子,那還真不如一刀殺了她。
問題是竹清怡自己也對於這葯的威力估計不足,以為就跟吃壞了東西似的忍一忍就過去了。索性一手扶着安逸的馬脖子,一手捂着懷裏。
安逸心細,看在眼裏了,一直問竹清怡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他也以為是在遼營里傷到哪兒了,雖然說大軍裏面沒有女官,但是軍醫還是有的,簡單的包紮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竹清怡哪裏肯答應,閉着眼忍着心裏百爪撓心的癢意,一邊朝着安逸擺了擺手。
安逸一開始倒也沒覺得什麼,畢竟這竹清怡又不是高影疏和柳思意,一把摟過來不讓郎中好好的號一把脈哪個都別想走。丫頭看上去也不小了,自己的身體自己還能不知道?
然而
等進了潞安府之後,竹清怡自己就慢慢的覺得不對勁兒了,她就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就跟火燒似的皮膚都是燙的紅彤彤的,腦海裏面儘是一些揮之不去的雜亂影像,想要睜開眼看的時候,眼前就是霧蒙蒙的一片,迷離之感深深的就那麼寫在俏臉上。
“不行,繼雲你跟我一起,帶你姐姐去找郎中。”
安逸就在馬上都能感覺到馬前的這竹清怡就跟塊燒紅了的碳似的釋放着熱氣,用手指肚輕輕的一觸額頭,都燙成這樣了這還叫沒事兒?當機立斷帶着竹清怡和她弟弟竹繼雲就往前來接引的潞安府知府所說的那個醫館奔去。
要說竹清怡這姑娘也正是個要強的性子,那大漢嘴裏的半柱香時間硬生生讓她抗了半個下午。
竹清怡是個姑娘家家的,安逸帶着竹繼雲一起就是想到有不方便的時候讓他弟弟幫着點,所以也沒有讓孫德璋甚至是毛子一起跟着。不過那潞安知府可不敢怠慢,吩咐着府衙的差役兵丁把整個醫館都給圍起來了,任何人都不準進出,硬生生把已經回家躺在藤椅上享受着月光微涼的老郎中派人請了來。
老郎中看到這知府大老爺都在後面恭恭敬敬的站着了,知道眼前這一襲白衣袍的小爺肯定不是什麼小角色了,那也是不敢怠慢,支應着學徒找來一方凈潔的絲帕搭在竹清怡的手腕上,靜靜的搭起脈來。
“這位......”
“這位是靜遠伯爺。”
“哦哦,原來是伯爺,老朽失敬失敬,伯爺可否控制一下您的這位朋友,她這樣掙扎,老朽實在是拿不住她的脈啊。”
軟塌上的竹清怡感受着那從周身上下四面八方襲來的燥熱感,讓自己這個一向淡雅文靜的姑娘現在居然連一刻都無法安寧下來。
老郎中原本是在宮裏做過太醫的,年邁回鄉頤養天年時又憑着自己的一雙妙醫聖手成了這潞安府遠近聞名的“活神仙”。醫術自然是不必說,他剛回到醫館看到軟塌上面紅耳赤的竹清怡,就差不多知道情況的大概了。再把手往那用肉眼都能看得清楚搏動的脈上面一搭,心裏就有數了。
不過
這在宮中行走過的人都是有一百二十個心眼兒的,就算是年老遲暮少了二十個那還是剩下足足一百個。宮中小主們爾虞我詐明槍暗箭的他看的多了,但是有些事兒並不是能夠擺在明面兒上遠遠本本的說出來的。
“先生,這位姑娘可還是身染何疾?你手上可有把握?”
“無礙,無礙。”
老郎中微笑着朝着安逸慢條斯理的作了個揖,“姑娘只不過是受了驚嚇,氣血上涌而至,只消我開一方定氣凝神的藥方給她,着人服侍着煎熬上服下,一炷香的時間之內,老朽可保姑娘無事。”
“這是氣血上涌?”
安逸感受着眼眸緊閉的竹清怡雙抓自己胳膊指甲幾乎要嵌到肉里的縴手,半信半疑的看了看那老郎中。
“伯爺請放心,龔老先生是本府最有名的醫士了,他既然如此篤定,必然是心中已有分寸。“一旁的知府大人看到安逸狐疑的眼神,趕緊替自己府下的這“活神仙”撐了撐場子。
龔老先生笑了笑,也沒再說話,吩咐着自己的小徒弟按照自己的方子去抓了幾服藥,然後反覆叮囑了煎煮方法,讓他跟着靜遠伯前去服侍照應。這邊潞安知府也是沒有怠慢,早就已經着人備上打理好的府院,引着安逸他們前去落腳。然後跟着靜遠伯寒暄幾句之後,便託辭告別而去。
安逸倒是還好的,不過竹繼雲這個小書生的身子骨兒本來就不是很好,從竹清怡被擄走的那晚開始到現在算是熬得兩眼通紅,到了府院的時候安逸覺得這邊竹清怡喝下去葯也就沒事兒了,就央竹繼雲自去快去歇着。但是竹繼雲這小子看到姐姐這一副迷瞪的樣子哪裏肯走,執意要盯在屋裏,哪怕是給安逸幫個忙打個下手也好。安逸扭他不過,便也只能作罷。卻不知這一轉身的功夫,竹繼雲已經是坐在門邊的小方墩上面沉沉的睡去了。
“你們幾個把他抬去屋裏睡下吧,這孩子我看實在是熬不住了。”安逸吩咐着府院裏幾個小侍女,把這位強撐不住的小少爺抬回了內宅去。
不知道到底是那個小徒弟純熟的煎藥手法還不夠迅速,還是說那個龔老先生對於竹清怡這位整瓶灌下去的“病人”估計不足,安逸在屋內等着的時候,竹清怡僅存的一絲意識就已經徹底的被那熾熱而瘋狂的藥力轟然掘塌。
“我不要嫁給高慈勛,我不要嫁給高慈勛!”
“好好好,不嫁不嫁,你冷靜一下,葯馬上就好了。”
安逸看着一雙藕臂撐在自己的身上的竹清怡,近乎從嘴裏低吼着重複着這句話,手上悠着勁兒一個翻身重新把竹清怡按在床上,然後把自己身上的那身素錦衣袍給她披蓋上。
“伯爺,別走,清怡好熱。”
竹清怡就好像是安逸在德王府里吃過的那種海裏帶着觸手和吸盤的八爪魚一樣,他剛剛要從床榻上起身來,就又被竹清怡兩隻手臂環過脖頸,以一個十分親昵曖昧的角度再次摟住了安逸。順勢將自己那張精緻的面容幾乎貼到了安逸的臉上,從檀口中呼出的溫熱香風倒好像是另一種春.葯,撩撥的安逸都渾身燥熱了起來。
竹清怡不像柳思意,天生的一番媚骨,她這樣原本矜持有度落落大方的姑娘在藥力的趨勢下,就好像是被逼之下展現出自己無限的妖嬈一樣,生疏卻帶着一種別樣的誘惑力。
“竹姑娘,你要再這樣......安逸可真......”
安逸的話還說完,竹清怡一抹嫣紅色的溫存就沖他印了上來,堵住了他嘴裏那還剩下半截桿兒的話兒,扭動了下肩膀,褪去身上披着的錦袍,攏過右手,一把扯開了掩在自己身上的最後一層薄紗,
一時間,旖旎之色,春意盎然......
......................
次日一早
安逸從床榻上醒來的時候,身旁的竹清怡還在沉沉的睡着。
說起來這姑娘本來身上就帶着傷,即便是服下了那小徒弟煎煮的葯,又照着龔老先生的吩咐在安逸的幫助下把她身上的傷口精心的處理好,但是這藥力催助之下一晚上的癲狂讓安逸都有些身倦力疲,更遑論竹清怡這身子骨單薄的丫頭了,已然是有些吃不消,到最後即便是身體上仍舊不依不饒,但是嘴裏已經是連連討饒了。
安逸站起身來,看着床榻上的竹清怡,心裏頭是一陣的苦笑。
這男人啊,有的時候還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明明跟竹宗臣還是相互對立的兩方,倒是和她這女兒徹底的糾葛在一起了。
“伯爺,外面有位先生求見。”侍女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明明是輕輕飄的音調,不知道怎麼的卻嚇了安逸一個激靈,像是被人抓到了什麼手腳似的。
“先生?什麼先生?“
“那位先生說他姓江,從成都來的,他說跟您一提您就會知道。”
安逸不耐煩的摸了摸腦袋,他真沒想起來哪個姓江的,便隨意的揮了揮手,”讓他花廳等着,我一會兒......“
說著說著,這位靜遠伯才大夢初醒一般“嚯“的一聲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