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是個孩子
凌晨之時,幾輛車子悄無聲息的駛進了心安市。
打首是輛軍綠色鐵皮車,過安檢站時,司機掏出一個小本本遞過去,安檢人員打開看了一眼,下一刻立即雙手遞還回去,神態瞬間變得恭敬,即刻放行。
車內,開車的司機小杜面容黝黑,年齡看起來也不大,副駕駛座上坐着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帽子蓋着臉,臉扭向車窗方向,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後座里坐着一個正襟危坐的男人,年齡頂多二十齣頭,軍裝常服穿在他身上更顯俊朗周正,微眯着眼假寐,他的旁邊坐着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中年女人,低頭翻閱着手中的資料,一會兒凝眉,一會兒嘆氣。
小杜小聲問道:“閆博士,已經到心安市了,接下來該怎麼走?”
閆博士頭也不抬的說道:“往西,一直走。”
“就……一直往西嗎?”
“嗯。”
小杜開着車子一直往西行,一路穿過繁華的都市、荒僻的郊野、漸漸的,人煙越來越稀少,風景也更加原始淳樸。
天邊第一縷光透過玻璃窗投射而來,歪着腦袋的年輕人醒轉過來,下意識被這光刺的眯起了眼睛。
小杜扭頭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可醒了,真能睡的。”他就羨慕對方這體質,不管在什麼地方,說睡就睡,一點都不受影響。
炫目的光影中,那人的側顏猶如上帝之手精心雕琢而成,精緻奪目,眉間少年氣息濃厚,既有少年的意氣飛揚,又有男人的硬朗冷峻。
小杜看的有點恍神,暗道這傢伙長了一張妖孽臉,這是年齡還小,要是再大點還得了,不知道多少女人得為他要死要活……
少年挑了挑眉,一雙漂亮的眼睛彷彿活了一般,滋生幾分邪肆和慵懶,一隻手撐着窗戶,勾唇輕笑:“還有多久?”
小杜咽了口唾沫,回道:“估計快了,再堅持堅持。”
“小九。”坐在後邊的男人聲音低沉的開口,眯起的眼睛睜開,沉靜的盯着少年。
“嗯?”少年雙手抱臂靠回椅背,漫不經心的回道。
“這次你不該來。”若出了什麼事,讓他如何向老先生交代?
少年嗤笑一聲,“現在說這些不覺得晚了嗎?總呆在部隊裏有什麼意思,若外公找你麻煩,放心,我替你擔著。”
男人嘆了口氣,“胡鬧。”
這不是擔著不擔著的問題,對方可是……罷了,就像他說的那樣,來都來了,再說這些也沒意思,這小子趕又趕不走。
“此去有可能會遇到窮凶極惡的歹徒,你做好準備了嗎?”
少年懶懶的望向窗外,朝陽爬上青山,他一隻手遮在眼皮上,平淡的聲音卻有股不容置疑的堅決:“在我十二歲入伍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男人搖頭笑笑,暗笑自己多此一舉,是啊,他可是君康建的外孫,君家唯一的繼承人,十二歲入伍,三年時間,成長為一名合格的軍人,在部隊裏,沒人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君康建的外孫,拋去君家的光環,他是整個部隊無可爭議的優秀標兵。
他現在年齡還小,若假以時日,必定成就非凡。
早上的玉溪鎮很熱鬧,到處是擺攤的小販,往來吆喝,人聲鼎沸。
閆博士的考古隊有六人,隨形護送的軍人來自某神秘部隊,韓羽領隊,手下四人,除了偷偷跟來的君九歌因年齡太小無甚軍功之外,其餘五人皆是帝國功勛,尤其韓羽,年紀輕輕已是上校軍銜,能派出這樣的軍隊,足以見得國家對此次考古的重視程度。
一行人棄車從鬧市上穿過,不過這麼大一批人雖然已經儘力低調,但很難不引起人注意。
金虎和包翠雲同時得知了這批人來到玉溪鎮的消息,金虎坐卧難安,郁光耀那裏到現在還沒消息,千萬別出什麼事。
包翠雲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等着看好戲。
閆博士事先聯繫好的人正等着他們,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見到這麼大陣仗,乍然有些緊張。
閆博士溫和的問道:“我姓閆,是李先生安排您來給我們引路的對嗎?”
老伯趕忙說道:“是是,你們要去山上是吧?”
閆博士拿出來一張地圖,指着某一點說道:“我們要去這裏。”
老伯看了好半天才把這個地圖跟現實結合起來,“這是郁家村,走吧,我領你們去。”
閆博士笑道:“多謝您了。”
韓羽掃了眼四周,壓低聲音道:“四點鐘方向,有人跟蹤,小方,你去解決。”
一個黑瘦男子默不作聲的離開人群。
君九歌跟在隊伍最後邊,他個子高,長相出眾,考古隊兩個小姑娘一直偷偷盯着他瞧,在對方目光掃過來的時候趕緊害羞的垂下腦袋,對方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她們又偷偷瞧他,心如小鹿亂撞。
那少年個子很高,清瘦修長的身形,穿着一身迷綵衣,在一群高大的男人面前顯得格外耀眼,帽檐壓得很低,遮了眉眼,露出的下頜線條稜角分明,骨感十足,鼻樑高挺,薄唇性感,雙臂交叉往那兒一站,慵懶又邪魅,那挺直的脊背偏生又挺拔硬朗,少年氣和男人味兒糅雜,該死的吸引人。
韓羽斜了他一眼,暗示他收斂點兒,到哪兒都勾女人的眼珠子。
君九歌眉梢微挑,滿不在乎。
這時君九歌目光落在一個迎面走過來的孩子身上,那孩子穿着一身寬大的運動衣,更顯得他瘦小,戴着頂草帽,乍一看並不起眼,但不知為何,有那麼一刻,他的心跳忽然莫名加快。
就在小孩路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忽然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小孩驚慌抬頭,他看清那是一張秀氣小巧的面龐,清澈的眼珠里滿是無辜和害怕,就像一隻被大灰狼捉住的小兔子一般,眼看着就要哭了。
小杜趕忙說道:“小九,你幹嘛?他只是個孩子。”
小孩抽了抽鼻子,那無辜的眼神彷彿在說,是啊,我就是個孩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那控訴的眼神彷彿君九歌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似的。
------題外話------
撒花,男主終於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