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個媳婦
?來的不是別人,居然是那個醫生陳凡!怎麼會是他?
我心裏一陣驚詫,難道他知道這裏面事情的前因後果。
陳凡坐到了我對面,要了兩杯果汁,但喝了半天,卻未提一個字。
最後我實在憋不住了,就開門見山問道:“陳院長,你約我到這裏來,你發那些信息,你知道這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嗎?”
陳凡點了點頭,“沐峰,我知道導致這一切的源頭是什麼。”
“是什麼?”
“是你女朋友曉雯腹中的胎兒。”
我十分惶惑不解:“這個胎兒為何是源頭呢,有什麼證據?”
陳凡沉默了片刻,驀地以一種十分奇怪的口吻問道:“沐峰先生,我想問你個私事,你和你女朋友,是不是在去年農曆七月十五同過房?也就是說,你回憶一下,胎兒是不是大概那個日子懷上的。”
我拿起手機查了查,因為開房的時候,我都是用攜程軟件訂房,這個便宜。
這一查不要緊,算了算,果真是農曆七月十五,隨後一個月,我和曉雯都沒開房。
是那時懷上的。
陳凡若有所思,眉頭緊皺,低頭不語,搓着雙手,沉默了好一會。
“陳醫生,你倒是說啊,急死我了。”
他一邊用勺子攪動着咖啡,一邊講述起了曾經的往事,據他說,他的母親,他的姥姥,太姥姥,年輕的時候都是接生婆,到他這裏已經第四代了,接生婆在古達也叫穩婆。
陳凡經常會聽姥姥講述一些關於接生的陳年舊事。
據他姥姥講,有時接生的時候,有的嬰兒不正常,比如絕大多數都哭,嬰兒必須得哭,有的不哭,就在屁股上打了幾下,有時還把寶寶倒過來渾身上下都拍打,萬不得已還要掐一把,必須把嬰孩弄哭,當然,這不是虐嬰,這是有科學依據的。
但是有極個別的嬰孩不僅不哭,反而卻是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咧着小嘴會咯咯咯的怪笑,任你打他,掐他,也都不會哭,這種反常的嬰孩叫笑嬰,笑嬰是怎麼產生的呢?據他母親等上面三代人總結,大概是孕婦在懷孕期間,被什麼東西附體過,也就是說,在懷孕的時候,可能碰到過什麼不幹凈的東西,被這些東西纏上過,影響了腹中的胎兒。
除了這種笑嬰,還有的嬰孩是身體上某些部位不正常,比如,雙頭怪嬰,三臂嬰兒,還有長獠牙等,則大概是在農曆七月十五鬼節或者幾個惡日那幾天同房懷孕導致的,當然,同房的時辰,還有講究。
當然,出現這些情況都是極少數,他母親姥姥和太姥姥三代,也沒見過幾例,而且,在舊社會,發生的概率還大,都沒多少,新社會了,這種情況就更加少見了,幾乎根本沒有,比中五百萬彩票的概率還小,我這是在他在行醫生涯中的第二例。
我急忙追問:“那還有一例呢?那例是誰啊。”
他揉了揉太陽穴,黯然神傷的說是他的妻子。
我差點驚掉了下巴,“你妻子?”
陳凡說他是個無神論者,根本不信她姥姥這些話,認為是封建糟粕,迷信思想,嗤之以鼻,但同時呢,醫生自己的好奇心又特別重,非得驗證一下,要用實踐來打破這種傳言,結果他就選擇了七月十五特殊的時辰與妻子同房,卻沒想到果真中招了,妻子生出來一個長着獠牙的怪嬰,最後他不得不忍痛將孩子埋了。
而且醫生表示,這些不正常嬰孩,必須殺死,不然,父親遭殃,她姥姥就曾經親眼目睹一個剛滿月的長獠牙嬰孩,將他父親都啃噬死了,場面極其血腥。
聽完他的講述,我有些不寒而慄,“陳院長,你的意思是說,曉雯是七月十五懷孕的,也就是個怪嬰,對吧。”
陳凡點了點頭,據陳凡講,懷胎是怪嬰,就會因怪嬰而引發很多怪事,當時,老婆懷孕之後,家裏總是出現很多怪事,差點把兩口子弄的神經失常了。
我若有所思,難道這一系列的怪事,都是由曉雯肚子裏的嬰兒引起的?我又問道:“那不是說怪嬰生出來會吃父親嗎,你怎麼沒事呢?”
陳凡說,在孩子出生前幾天,他們家就請了好幾位道法高深的道士,這才將嬰孩給鎮住了,要不然,他也活不到現在。如果曉雯的嬰孩一出生,我恐怕就性命休矣。
陳凡說,他本來不想干預我的事情,但出於醫生救死扶傷的本能想法,覺得還是通知我一聲好,但至於我怎麼選擇,則是我自己的事情,他不會幹預。
聽陳凡說完,我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原來一切真的是曉雯腹中的嬰兒導致的。
轉而我又問道:“陳醫生,那你在信息里說,不能相信那個抱着骨灰罈子的老頭,為什麼呢?”
陳凡說這個老頭,年輕的時候是個殺人犯,關進監獄二十多年,出來以後神經就有些不正常了,尤其是兒子死後,受了打擊,經常干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還放曾經放火燒那個藥鋪子,被警察抓了一個現行,現在還是取保候審狀態呢,所以肯定不能相信一個神智不清的瘋子。
原來是這樣。
陳凡之後表示,至於生不生這個胎兒,是我和曉雯的分內之事,他不會強行建議,而只是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只要嬰兒出生,我必死無疑,讓我掂量着辦,如果選擇現在引產,那麼還有救。
我又問陳凡,在公交車上見過鬼,差點被鬼殺死,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嬰兒,在他老婆懷孕的時候,他是不是也見過鬼。
陳凡揉了揉腦袋,說他見過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我們談論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這陳凡才離去,最後,我問他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陳凡說沒有,至少他不知道。
對於陳凡這說辭我是半信半疑,比如,為何七月十五就會懷鬼胎?
為什麼這個胎兒就能引起這麼多恐怖事情?
也許,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七月十五會懷鬼胎,而鬼胎呢,又能引起一系列離奇事件,至於為何會引起,則不明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不過這事情也真鬧心,尤其是說有我無胎,有胎無我,越想越煩,喝酒專門治鬧心,俗話說,想不明白的時候,就無需再想,出了咖啡館,我去附近超市買了一瓶伏特加白酒,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登上了回家的公交車,卻看見曉雯坐在最後一排,我納悶道:“曉雯,你幹嘛去着?”
曉雯對我道:“今天一天你都沒在家,我自己在家獃著也沒事,就逛了一會街。”
我坐在曉雯身邊,偶爾療傷一兩句。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相思風雨中》這首歌,登時我就納悶了,這首歌是我專門為曉雯設置的鈴聲,而此時,曉雯坐在我身邊,是誰打來的呢?
我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曉雯的號碼!
是不是某種詐騙的新方式呢?我好奇的接通一聽,那邊竟然是曉雯的聲音,語氣中夾雜着一些急促和嗔怒,“沐峰,你跑哪去了啊,一整天都不見你!快回來!”
的確,我與陳凡見面的時候,把電話關機了。
聽到電話里這熟悉的叫嚷,我心臟差點驟停,又轉頭看了看靠在我肩膀上打盹的曉雯,腦海中瞬間閃現出一百個問號。
究竟誰是曉雯,或者說,究竟哪個才是真的曉雯?
我壓低了聲音,對電話那頭的曉雯說道,“曉雯,你一直在家嗎?”
“廢話,我挺着個大肚子,你說能去哪啊,樓里還停電了,這黑燈瞎火的,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