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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三叔……”
秦豹一臉急切沖入小鎮醫館,滿臉悲痛跪在已經失去了生命的長輩床前。
這位滿臉落腮鬍體型高大健壯,比起周圍普通人足足高上一頭的三十左右大漢滿眼通紅淚水噴涌而出。
雷虎站在門口神色暗淡,不知該如何安慰這位驟失親人的中年漢子。
眼前這位正是收留他的秦叔侄子,據說在禪城打拚,就是不知到底做些什麼,秦叔活着時並沒有跟他說過這些,好象有些忌諱一般。
沒錯,收留他的秦叔傷勢太過沉重,沒有醒來直接就去了。
半個時辰后……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我三叔怎麼突然就去了!”
醫館正堂,秦叔侄子秦豹大馬金刀端坐在椅子上,滿臉陰霾沉聲發問,看他通紅髮腫的眼圈顯然之前傷心得厲害。
好不容易收了悲傷情緒,語氣中殺氣森森顯然在趕來路上,已經知曉了一些情況,對於三叔的突然離去還有疑惑。
“豹哥,是這樣的……”
林沙直接開口,將秦叔的遭遇簡單說道清楚,最後憤憤道;“回去后,定不會饒了秦信這混蛋!”
“秦信!”
秦豹沒有理會雷虎的尊稱,此時心頭憤恨雙眼佈滿血絲,看起來猙獰可怖,身上透出股股凶煞之氣叫人心驚。
這廝殺過人!
感受到來自秦豹身上的強大壓迫,雷虎心頭一凜不着痕迹掃了這廝一眼,對其身份十分好奇。
穿越前混過社會,也遇到過身犯命案的通緝犯,他們身上帶着一股掩飾不住的煞氣,一旦發狠相當嚇人。
“豹哥,先讓秦叔入土為安吧!”
雷虎沉聲道;“至於其它的事情,等把秦叔的後事安排好后,再做計較不遲!”
“也好!”
秦豹微微一愣,淡淡掃了雷虎一眼,沉吟片刻收斂眉宇間的煞氣,點了點頭沒有出口反對。
計議已定,雷虎和秦豹小心翼翼將秦叔放入剛買好的薄木棺材裏,然後一前一後抬着棺材直接返回村子。
回到村子,沒有遭遇想像中的暴風驟雨,相熟的村人主動上門幫忙操持喪禮,秦叔家破舊的小院子籠罩在悲傷的氣氛中。
不管什麼時候,紅白喜事都是極耗心神力氣的活計,秦叔無兒無女,只有收留的雷虎和侄子秦豹出面主持喪事,忙忙碌碌幾乎跑散了一身骨架,終於熬過了頭七將棺材入土安葬。
拖着一身疲憊返回村裡,不料村長已經帶着幾位青壯村民在家裏等候多時。
嘿,終於還是來了!
雷虎和秦豹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冰冷凶光,這些時日忙碌秦叔的喪事,村長一家都避得遠遠的,他倆還沒主動過去尋晦氣呢,沒想到秦叔剛剛安葬這老傢伙便迫不及待跳了出來,真是不知死活。
“你們回來了,有個事情跟你們說道清楚!”
村長身邊帶着的都是有親戚關係的同族,仗着人多勢眾見到雷虎兩人底氣十足,斷然開口:“秦三去了又無兒無女,名下的房產和田產必須交回族裏,這事沒得商量!”
砰!
回答他的是帶着風聲的哭喪棒,從村長耳邊旋飛而過,狠狠砸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滾,有我在誰也別想動三叔的家財田畝!”
秦豹猶如受傷野獸,雙眼通紅怒吼咆哮,看向村長等人的目光十分不善,大有一言不合便直接出手的架勢。
“混帳!”
村長突然驚醒,從剛才差點被哭喪棒掃中的驚懼中回神,眼中怒火熊熊厲聲大喝:“不尊長輩,秦豹你想要除族么?”
此言一出,滿心怒火的秦豹身子一僵,身上的氣勢陡然降了三分,顯然村長的威脅對其威懾力十足。
在這個宗族禮法還沒徹底崩潰的時期,除族對於族人的威懾極大,誰也不願成為沒了宗族的浪人,更不想死後變成孤魂野鬼!
跟在村長身邊的幾位青壯族人,也滿臉不善慢慢圍了過來。
“都給老子站住別動,否則別怪老子下手狠辣!”
雷虎猛然衝出,飛起一腳將最前的一位青壯踹飛,一把抄起地上的厚實板凳滿臉猙獰怒吼咆哮:“就你們幾個廢物點心也敢撒野,老子廢了你們!”
說著,揚起板凳就朝離得最近的青壯腦袋砸去。
村長和身邊青壯全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秦豹和雷虎如此暴虐,一言不合就下狠手,被攻擊的青壯眼見帶着尖刺毛茬的板凳朝着腦袋呼嘯而至,嚇了一跳連忙閃避。
板凳沒有停歇之意,帶着凌厲霸道的呼嘯風聲,匡當一聲巨響將身前早已殘破的三腿木桌砸成破碎木條。
“你你你,你們想幹什麼,殺人么?”
村長被雷虎表現出來的兇悍驚住,一臉驚魂未定哆嗦着開口。
“滾滾滾,這裏不歡迎你們,都給我滾!”
雷虎可不管這些,揮舞板凳狀似瘋魔,將村長還有一干青壯像趕鴨子一般趕了出去。
呼……
等把人趕走,雷虎突然長出口氣,隨手將手上板凳扔到地上,回頭跟秦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慶幸。
兩人沒有理會滿地狼籍直接說開了,雷虎凝聲道;“村裡不能待了,咱們必須儘快離開,不然等村長他們反應過來,咱們想走都走不了啦!”
“你要是沒地方去,就先跟着我到禪城混吧!”
秦豹苦笑道;“幸好村長在族裏的威望不夠,搶奪三叔家產的事又上不得檯面,不然他要是帶足了人手過來,剛才咱們就只有奪路而逃的份了!”
雷虎目光一閃,回頭望了望滿目狼籍的院子,悶聲道:“秦叔家的屋子,還有那幾畝薄田怎麼辦,總不能叫村長給奪了去吧?”
“阿虎放心!”
秦豹連連冷笑,自信道;“咱們先離開村子,到了禪城后自會請衙門裏的小吏幫忙處理,不過就是要被刮幾層油罷了!”
默然點了點頭,雷虎沒有多說什麼,畢竟秦豹才是秦叔的血脈親人,不管如何處理秦叔留下的家財,都沒有他這個外人置喙的餘地。
既然做了離村的決定,未免夜長夢多出了意外,兩人一刻都不敢耽擱隨意收拾了一點細軟衣物和乾糧,趁着天色還沒全部暗下的當口,急匆匆離開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