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他是狼
這一年過得很快,楚悅此番因為做了永寧侯府的少夫人,在府裏頭的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
剛過了年,將弟弟送進了貢院裏,她便帶着紅箋和玉翅到了別院裏住着去了。
這些日子云夫人看着她便像是見着了仇人一樣,永寧侯爺陳擎蒼也是如此,但是陳墨川如今的實力已經不比當初。
他不光是永寧侯府的世子爺還是皇上信任的新貴,並且做了大理寺卿專門主持大周的改革。
四皇子蕭穆藉助了這一遭南疆戰事搖身一變成了改革派的主心骨。
陳墨川已經不再遮遮掩掩,不管是明的暗的都向世人宣告,他就是和穆王爺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楚悅明白陳墨川平常不出手,一旦出手便是狠招,五皇子蕭淵之前偷偷在南疆開銀礦,私自鑄造銀錠子的事兒,那麼小心翼翼藏起來的事情都被陳墨川和蕭穆聯手查了出來。
已經十多天了,陳墨川一直都沒有回來,聯合六部一起調查這件事情,沒想到事情越來越難控制了,很快五皇子蕭淵便被牽扯了進去。
頓時龍顏大怒,現在昊王蕭淵已經被皇上丟到了專門圈禁皇子們的宗人府的牢獄中。
獨孤皇后也是跪在了承平帝的寢宮外面跪了三天三夜才保住了自己兒子的命。
不過政事堂里昊王爺的實力還是存在着的,此番正是亂糟糟的形勢,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感。
不過有一點兒現在京城裏的那些權貴們算是明白了,一向吃吃喝喝玩玩鬧鬧,看似廢柴的永寧侯府的世子爺陳墨川,居然是一頭喝人血的惡狼。
陳墨川現在已經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權臣,自然楚悅這位權臣寵愛的妻子不管是身份還是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只是有一點,楚悅心頭有幾分煩惱,她這位婦隨夫貴的世子夫人卻是收到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請柬,不是邀請她去參加賞梅會的,便是邀請她去喝滿月酒的,還有的世家少女行及笄禮都要她去做主賓的。
楚悅現在身子還是很虛弱,況且現在除了弟弟的事情,別的事情她一概不管不顧,不得已只好搬到了西峽山別院裏住着。
這一處院子也是陳墨川給自己安排的一個修養身心的好地方,整座三進三出的院子矗立在西峽山的半山腰,山披上種植着百里梅林,綿延數百里,景緻相當的熱鬧和繁華。
楚悅乘坐的馬車四周到處是陳墨川派來的護衛,遠遠還瞧見了一些穆王府的人。
楚悅緩緩放下了帘子暗自苦笑,她這算是被陳墨川和蕭穆兩個人共同保護起來了嗎?為何總覺得這般的尷尬?
到了梅園,紅箋和玉翅將楚悅的東西搬到了暖閣里,幫着她沐浴更衣后便扶着她靠在了軟榻上歇着。
楚悅之前到底是因為清除身體裏的毒素,落下了後遺症,總是覺得沒勁兒,犯困,想歇着,也是好笑得很,之前忙忙碌碌的她現在卻是過上了貴婦一樣吃了睡睡了吃百無聊賴的米蟲生活。
用過了晚膳眼見着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去,楚悅握着半卷書準備看幾頁就去睡,卻不想紅箋急匆匆走了進來。
“主子!穆王爺來了!”
“什麼?”楚悅忙坐了起來,她與蕭穆最後一次見面還是上一回舉行入城式的時候,此後也僅僅是從陳墨川那邊偶爾得到關於蕭穆的消息。
不過都是蕭穆在朝堂上的殺伐果決的消息,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先是找到了當年陷害母妃的宮裏頭的內奸,讓承平帝後悔當初誤會了敏妃,將宮裏頭的麗妃,如妃打入了冷宮,恢復了敏妃的名號,還追封為敏貴妃的封號。
接着便是排除異己將之前陷害他的那些政敵們,抄家的抄家,下獄的下獄,整個就是異軍突起。
他那麼忙,連累着陳墨川也是忙得要死,楚悅不想在這個時候蕭穆居然來看她?聽着這個意思,好似連陳墨川也避開的。
楚悅忙命玉翅幫她更衣,心頭卻是微微有幾分惴惴不安,這整個大周能這麼正大光明直接闖進別人家後院看人家妻子的傢伙,大概也只有蕭穆這種人能做出來這種事情。
“玉翅,紅箋,你們兩個帶多一些人隨我去前廳恭迎王爺,別忘了將動靜兒鬧大了去!”
楚悅可不想因為一個蕭穆這麼晚了來看她,讓別的人誤會了去,到時候讓陳墨川怎麼去見人?
楚悅收拾好后帶着一眾僕從去了前廳,遠遠便看到了前廳門口矗立着的金甲護衛,心頭微微一驚,現在承平帝這麼相信蕭穆了嗎?
只有執掌政事堂的儲君才有帶金甲護衛出行的資格,現在看來蕭穆倒像是真的有了這個資格。
她心頭不禁微微一頓,蕭穆被承平帝不待見了二十年,不可能因為一場南疆戰事就這般的信任他?甚至將政事堂的權柄也交給了他,而且看着這陣勢,儲君之位也該是準備讓他來做,怎麼感覺沒道理啊?
楚悅也不敢多想忙疾步走進了前廳,卻是看到正位上的那個人,穿着淡紫色王爺常服,頭戴墨玉冠,稜角分明的臉帶着上位者才有的威壓。
楚悅心頭微微凝滯忙上前沖蕭穆行禮道:“妾身給王爺行禮,王爺金安!”
蕭穆淡淡掃了一眼楚悅,眸色微微深邃了幾分淡淡道:“不必多禮。”
他隨後看向了楚悅身後帶着的那些浩浩蕩蕩的僕從唇角卻是滲出了一抹嘲諷道:“帶着這麼多人來見本王,難不成擔心本王吃了你不成?”
楚悅眼角狠狠一抽,暗道可不就是防着你這匹狼?
“王爺說笑了!”楚悅忙陪着笑。
蕭穆抬起手沖楚悅身後的那些人揮了揮道:“滾出去,我要和你家夫人單獨聊聊!”
紅箋和玉翅頓時慌了去,但是這位穆王爺的神情給人感覺分外的可怕,她們也不敢說話。
楚悅也已經看出來蕭穆臉上的蕭殺氣息,曉得今兒若是不順着這廝,怕是紅箋和玉翅難逃一死。
三天前這個傢伙親自在御河邊處置了政敵滿門,御河的水都染紅了,兩族七百口人除了小孩子被流放,其餘的全殺了。
她忙沖紅箋和玉翅擺了擺手道:“你們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