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黃阿楚荊州計劃
?數九寒天的日子,鬼道聖母在朝陽中向潁川書院出發,寒冷的天氣阻擋不住心中的如火的熱情,她已經把出發當成多年未有的快樂,雖然前方一切都還不太確定,而且孩子都還留在巴郡被監視着,但她還是抑制不住心底的喜悅之情。如那逃出籠子的金絲飛鳥,直向遠方飛去,賭上一把尚未耗盡的青春。
一向節儉的郭氏竟然為郭圖捐得潁川書院的榜首推薦,黃阿楚還有些詫異。她的眼裏只有郭嘉,對郭圖根本是看不上的,在她眼中郭圖就如郭氏其他族人一樣。沒想到自己當初帶着美酒佳肴去郭氏院是對自己智慧多麼大的諷刺。十月、十一月為討好拉攏司馬徽貢獻了最後的酒與肉,為徐庶等人提供基本的救濟保障。自從郭氏獻糧之後,她就明白郭嘉的性命不會有問題的。這倆月來,人人都是少食少動的,她一直苛刻自己的情感,把不多糧食資源都分配給荊州未來招納的士子。她相信最難征服的郭嘉,是必須由她自己親自征服,最好的方案只能是情感,不認為還有別的方法可行。她心底里甚至懷疑那瞞天過海的獻糧方案不是郭圖所能為的,她更願意相信是郭嘉的主意。她也相信在段時間裏,沒有女人能對郭嘉做壞事,只是見的少了,難免有些思念。現在人人都去討好郭圖,她唯有在司馬徽處談論郭嘉。
日子稍稍改善,黃阿楚在此置酒祝賀。回想起昔日談吐天下、撫琴奏樂的美景,距今已經快一年了。見到郭嘉,黃阿楚逗笑地迎上來,道:“最近郭師弟讓人眼饞的很,讓師姐我好好瞅瞅,最近是思念着誰,憔悴成這般模樣。”
郭嘉噘嘴道:“我就剩這一把骨頭,你還貪婪成性,沒人道,好怕怕,哼!不理你。”說著陰陽頓挫的話向師父草堂走去。戲志才、徐庶早就這裏等待盛宴,真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不免讓人有些饞。
四人在師父的召喚下再次推杯換盞,吁嘆人生。這一年的戰亂,讓大家苟延殘喘地活了過來了,慶幸難以掩蓋過去的悲傷,有些熟悉的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人間,一去不返的蒼涼在心間。黃阿楚率先對師兄道賀和對師父恭維地道:“恭喜師父獨得兩名推薦弟子,書院宗師無人能及;賀喜師兄雙雙獲得推薦,居是國家未來棟樑之才。實乃是今年之幸事。”這並非她真實的表達,而司馬徽兩名弟子都是居末位孫山,兩位師兄潁川郡守徵召落榜才是她要表達真正的意圖,順着她的話去想吧,嘿嘿!
司馬徽看了看兩位弟子,徐庶忙道:“濫竽充數,實不堪大任。”
戲志才一言不發地喝着酒,似是和他無關一樣。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黃阿楚的道賀並沒有帶來喜悅,反而讓人更加悲傷,這就是她要的效果。
郭嘉聽着黃阿楚反常的話語,不知道今天的酒將是如何來喝,至少很久沒有享受這甘甜濃香的味道。舉杯道:“就今天這饞嘴的美食,濃香撲鼻的美酒,我輩當有把酒持螯的情懷,才不辜負師父的盛情款待。”
黃阿楚見郭嘉有意引開她的話題,未待眾人開口就道:“師父的酒當是值得敬的,只是我多少替師父師兄感到不平,兩位師兄皆是不世之材,更不用說師父咯,兩名弟子皆入選,卻不為潁川書院所重視。當下獨領風騷的潁川書院啊,卻多是斗筲之輩,鼠目寸光。讓人嘆息,嘆息!”說著獨自而飲,如凄苦之嘆。
司馬徽這次沒閑着,雖然這個女徒弟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卻不敢公然認同,忙道:“阿楚,不要這樣說嘛?為師還有許多不及人的地方,就不要拿此話來羞辱師父,更不要說到外面讓人笑掉大牙,說咱們師徒在此自賣自誇。”
戲志才憋了好久,一飲而道:“師父,我今天贊成小師妹的話,外面誰人不知道你的大名,潁川書院我就服您一人,就認您一位。潁川書院會埋沒你的盛名的,他們眼裏只有荀、陳二位。荀氏八龍不足你一手指,竟敢隨意美名稱龍,皆為浮誇之風所為。我也為師父不平,亦為寒門叫屈。”
戲志才說出了徐庶和司馬徽的心聲,徐庶拍手稱讚道:“放眼天下,世間有幾人能與師父比肩,何況一個小小的潁川書院。師兄是有出去的打算,別忘記帶上我。”
司馬徽忙制止道:“元直,不要在說下去了,越說越沒邊了,世界之大,奇才輩出,新人換舊人比比皆是,即便老師正值盛年,也曾見過謀略如汪洋般深不見底的人。”為了阻止徐庶而激動,勾引了曾經的回憶,險些要說出當年荊州三大頂級謀士對抗鬼道軍師的情況,如不是鬼道教主的背叛,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保全盛名,這也是當時離開荊州重回潁川書院修行的原因。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可怕,那不是帶着書上的言論去談兵。
司馬徽看着那個沒有說話的小子郭嘉,如同品茗那時代頂級毛尖一樣。他有幸做他的老師,可最擅長奇兵佈陣,這小子卻不稀罕,偏偏是對術與謀酷愛有加,心中不免有些遺憾,好像郭嘉的身上,總缺少了一份該屬於他的痕迹。
戲志才接着自飲,沒有答徐福的話。黃阿楚看着目的達到,看了司馬徽一眼,順着話說:“如果兩位師兄有打算去荊州發展,我可以託人引薦的。”
徐庶和戲志才都感謝並回絕了黃阿楚的好意,他們是看不上荊州的,主要說歸說,其實一下子離開潁川,還是有些不捨得。好的謀士都是不怕等待的。他們同時也挑選着他們的明主,選錯不僅僅可能一生碌碌無為,更可能連性命都給輸掉,亂世黨錮已經毀了多少人性命。最為可惜的是想着一身的本領都還沒有燃燒,就被湮滅的話,不免更泄氣。鍾繇久久的等待一步到潁川郡功曹,是多麼大的激勵。
黃阿楚也不是急於一時的人,如同對待郭嘉一樣,她對待這些智者習慣潛移默化,一旦時機達到,就會促成她要的結果。今天她只是要挑起了師兄們的心理,同樣司馬徽也不例外,她能感到司馬徽那一顆不安分的心,就在他看郭嘉時候黃阿楚察覺到了不一樣的眼神。
黃阿楚的意圖大家都明白了,只有郭嘉吃得最開心,彷彿他們談着與自己無關緊要的話題,自己就是來這裏陪吃的,儘管他也為老師和師兄們不平,但卻沒有火上怒加一把油。上天已經把牌發給每個人手裏,關鍵剩餘的就看你怎麼打,談論公平與否大多是浪費時間無意義,他在潁川公學入學前的小猴子摘桃的故事裏都已經讀得了解決之道才是關鍵。今天自己就是一個看客,且吃且喝且快活,回去的時候再給雅妹兒稍上一塊肉就美美地滿足了。
黃阿楚感到郭嘉對荊州的意願最弱,彷彿看不明白眼前的這人了。還需要研究他,到底什麼樣的郭嘉才是他的真身,他要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