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鬼道教主臨終託孤聖母
?現如今的五斗米教,也只有巴郡和漢中兩地,能與當年鬼道教設置二十八星宿治時的規模相比,其他的郡縣基本形同虛設,擺擺樣子表明一下曾經的輝煌。更別說謀划荊州了。
自鬼道軍師不在後,鬼道教如掛在天際的夕陽,搖搖欲墜。而今那個頗有能力的張修是鬼道軍師曾經提拔而重用的,擔任漢中的外部掌教祭酒,自鬼道軍師離世后,無人能約束於他。不斷強大的他,私下以鬼主自稱,其心已昭然若揭。
無力的鬼道教主再也沒有自斷雙臂的勇氣或者是沒有能力,垂暮之年的他眼睜睜地看着張修從外部掌教祭酒做到了內部掌教,其實是協助教主管理教內職務,沒有鬼道軍師的轄制他如猛虎一樣在教內橫行無阻,這裏成了他的殺戮和獵物場。眾多小崽子們成了他新的羽翼。鬼道教主只有法術威名,張修卻馭教有術,兩者形成一個彼此依存的共同體。在眾掌教彙報決斷中多以張修意見為準,除了他的能力還有他尚無子嗣的原因。鬼道教主從而專心研究奇術,專心與鬼道聖母雙修,專心生兒子。把自己的曾經的野心和希望寄托在鬼道聖母身上,寄托在未來孩子的身上。鬼道教主的心思很難理解,也許他從來沒有後悔過他親手計劃參與毀去的那個鬼道軍師,他自以為現在得到的更多或者更有意義吧。
黃巾暴亂七年前,他帶着遺憾離世,他留下了三男一女,而且最大的孩子才十歲,臨死前他緊緊地握着鬼道聖母的手,終於清醒地哭着道:“我這一生都是愛你的,為了你我付出了太大的代價。為了我們年幼的兒子們,希望你不要記恨於我。你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幫助我們的兒子實現他嶄新的人生,我沒有時間去幫助他了。這是鬼道秘術,你拿去找尋他的蹤跡吧。這是我們先祖從仙人盟盟主那複製的一份副本,當年盟主為此秘術耗盡心血而不得飛升。在找到他之前你不要去動張修,以免反噬了自己,連魯兒都保不住。”他越說越痛苦越說越悲哀。其實他更需要張修來維持鬼道教的大局,等待張魯長大后以便完全的接管,此刻即便殺了張修恐怕鬼道教也將四分五裂不得存。
鬼道聖母看着這個一直寵愛自己的蒼老男人,臨死前能說出這般話來,莫名地讓人感動,落着淚道:“你不要說了,我會守護着我們的孩子,守護着你,哪兒也不去啦
。”
鬼道教主努力而大聲怒叫道:“我都是要死的人,你還不能原諒我嗎?我對你的愛是上天對他的劫數,你不要記恨於我。我最後真心地求你找到他,幫我們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只要你求他,他一定會幫你的,這就是宿命,她欠你的!我們的緣分已燃盡,你不要為我悲傷,讓我最後幫你擦乾眼淚,無所牽挂地離去,答應我吧!”
鬼道聖母看着這個臨死前如此懺悔的男人,或許她從來沒有理解過他,沒有去感受過他,此刻為他的曾經的不顧一切的付出而感動了一下,哭聲道:“我都會答應你的,我一切都會答應你的。”
鬼道教主沒有閉眼,竭力地張開嘴,道:“還有那。”
鬼道聖母堅定而陰冷地道:“不惜一切代價,為了我們的兒子的未來,包括我自己。”
鬼道聖母再不是曾經任性的少女,悲哀已經習慣,習慣在順從中找尋聚合的力量,鬼道軍師的死給了她生的希望,死後就意味新生,她在等待鬼道軍師的新生。她把身心都放在養生上等待。而此刻鬼道教主的死,感動有的,痛苦卻沒有多少。雖然少了依靠同樣也少了羈絆,她更認為這是一種解脫。
鬼道教主最後把永遠的笑留在臉上,是勝利的喜悅,還是一種譏笑的諷刺?缺少了這個男人,鬼道聖母感覺一時的孤凄,即使沒有深愛,相伴的歲月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可孩子的哭聲讓她明白這不是自己此刻應該有的情感。她來不及安慰孩子,來不及為丈夫準備後事,她去找了鬼主張修。
他們兩人私下在屋子裏談了一夜,沒人知道談的是什麼,但最後的結果是鬼主張修從掌教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掌教,摒棄一切阻力支持新任鬼道教小教主張魯,一個10歲大的孩子。依然是教權分離,在成年前鬼道聖母代理新任小教主張魯執教,接受鬼主張修大掌教的彙報。再也無需其他掌教的參與,張修稟報教務次數比從前更多了,時間也變得久了,晚了就留宿在那裏。而鬼道聖母總是不厭其煩地聽着並順從,又苟延殘喘地燃燒着自己,她不得再次不習慣焚燒的滋味,只因她無意中踏錯了一步。鬼道教也悄悄地向五斗米教變化。
鬼道聖母盧秋月希望在順從中軟化了張修,慢慢地放開對她們母子幾人的限制。盧秋月在羞辱中去尋找自己的過去,她又找到董扶,卻輕易不敢啟動那秘術。她必須耐心地等待張魯再長大些。她與時間拚命,駐顏養生,希望張魯成功的時候她還能吸引那鬼道軍師垂憐,即便不求什麼,也希望能隨他一起,不再是生生世世的追逐,那痛而不得的輪迴已經折磨得夠夠的,就如此生的一個愚蠢的賭氣,丟了那人的性命,也丟掉了自己的愛情。雖然別人可以說這是冥冥之中安排,但她的內心不會接受那無力的辯白。
不顧一切啦,誰不能阻止她為下一次相見的努力,她的魔性在那茅草屋中被他卸取,而喜悅又被奔東走西的他給抹去,任性的她在他死後又進入新的等待,直到鬼道教主的羈絆不再,她終於解脫了,有了再次站起來的理由。滿身的傷痕和污濁,年齡的差距,她將如何才能觸及那心中的愛人。只要有一絲機會,她都能忍辱負重,等待着黎明,就如晚上和張修在一起的人都不是那個自己一樣。
鬼主張修的恩人是鬼道教主和鬼道聖母一起害死的,他對那女人開始報有凌辱的心態,未曾想到在房中術中沉淪,他輕視了天下最可怕的一樣東西就是隱忍,曾經勾踐以隱忍滅了高高在上的吳王,盧秋月內心的屈辱已經不知多少個時代了,她趴在那裏也是一種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