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計劃有變
胥茂臣說完，詭秘一笑。
這一笑，讓洛天愛有些不寒而慄，相處十餘日，她還是頭一次看見胥茂臣這種殺氣凜然的表情，洛天愛無法判斷，這到底是胥茂臣的本性，還是因為環境，改變了他，讓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怎麼樣，你說話啊，小愛！”胥茂臣又恢復了平時的狀態，皺眉問洛天愛，“你是不是覺得，風險很大？”
“非常大！”洛天愛堅定地說，“雖然你、我的汶伽國護照，可以在華夏領域內合法持槍，但如果是殺了人，而且，還是謀殺，而非自衛殺人，那將承擔雙重罪惡。”
“為什麼？”胥茂臣不解地問，華夏對外國人，不是向來都很寬容的嗎？
“因為按照我國律例。國人在外犯了刑事罪責，需要在本國接受審判之後，再強行引渡至犯罪國，接受該國法律的審判，並在該國將罪責合併執行——之所以這樣嚴格，主要是我們為了預防犯罪，我國和許多國家都簽署過這一協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華夏是我們的第一個簽約國。”
胥茂臣深深吸了口氣：“小愛，你好像有點溜號兒了，之前我說的很明確，是暗殺，不被人發現的那種，造成他是‘自殺’的假象，能做到嗎？”
洛天愛眨了眨眼睛，想了能有十秒鐘。然後搖頭：“我做不到，或許有個人可以。”
“你姐嗎？”胥茂臣問，他知道，這姐妹倆，姐姐的攻擊力很強大，而妹妹，則主要負責防禦，主動出擊的話，呸，戰五渣渣。
洛天愛搖頭：“不，你師父。”
“豆蔻？對啊，我怎麼沒想起她來！”胥茂臣拍了下腦門，豆蔻的武力值，按照李珊珊的推薦，肯定是在洛天伊之上很多的，雖然不能把她從東北立即調過來，但諮詢些辦法措施，或許也是可以的。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封彪在後座，一會兒看看胥茂臣，一會兒看看小愛，聽的雲裏霧裏的。
胥茂臣回過頭來，試探着問封彪：“彪哥，你還記不記得，七年前，你簽過一個契約？”
“什麼契約？”封彪皺眉。
“關於把青陽‘轉讓’給廖萬福的。”胥茂臣說，廖萬福那張契約的照片上，清楚地簽著封彪的名字。
封彪想了想，搖頭：“沒有簽過什麼……對了，當時我被李老棍子給折磨了好幾天，半夢半醒的，印象中，好像是簽了幾個字，但我不記得簽約的內容，反正等他把我放了之後，我的幾套房子，還有個工廠，都已經歸於他的名下。”
胥茂臣打了個響指：“這就對了！”
“怎麼對了？”洛天愛問。
“你回想一下，看見那張契約的時候，青陽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胥茂臣問洛天愛。
洛天愛想了想：“好像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啊。”
“那就對了啊，說明青陽是知道那一紙契約的，上面，有她爸爸的親筆簽名，如果你是青陽，看見自己的爸爸在賣自己的協議書上簽字，你難道不會恨他嗎？”
洛天愛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之前彪大爺來找青陽，她都代搭不理兒的。”
封彪終於聽懂了：“這李老棍子，居然這麼陰險，看我回去不整死他馬了個巴子的！”
“挑撥離間，李老棍子應該很有一手。”胥茂臣冷笑道，他在老棍子的兒子，李金玉身上，可是領教過了，若非李金玉有意挑撥胥茂臣和劉妍希，他倆也不會結怨這麼深，不過，也多虧了李金玉，才讓胥茂臣有機會和劉妍希……所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胥茂臣拿出手機，打給豆蔻，但連打了兩次，她都沒接電話。
“要不我讓我姐上樓去看看？是不是沒在家啊？”洛天愛說，豆蔻住胥茂臣的房間。在洛天伊她們的樓上。
“不用，我讓小曼去看看。”胥茂臣直接給婁小曼彈了一下微信視頻，婁小曼接了，光影模糊，小曼眯着眼睛，披頭散髮地出現在鏡頭裏，跟鬼似的，嚇了胥茂臣一跳！
“幹嘛呀，這麼晚找我……”婁小曼揉了揉眼睛，慵懶地問。
“那個，你起來一下，去隔壁看看豆蔻在不在，打電話她不接，是不是睡得太死了？”胥茂臣略帶歉意地說，把人從後半夜的美夢中吵醒，不管對方是誰，都不會太樂意的。
婁小曼起身，穿上拖鞋，拿着手機“直播”，出門，敲隔壁豆蔻的房間，敲了幾下，門開了，婁小曼把手機塞給同樣一臉惺忪的豆蔻：“大師，我老闆找你。”
胥茂臣管豆蔻叫師父，婁小曼為了表示對豆蔻的尊重，便管她叫“大師”，一直這麼叫着，豆蔻也聽習慣了。
婁小曼交出手機，又夢遊似得回自己房間，趴在床上繼續睡覺，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電話，將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不，並非是決定一個人的生死，而是決定，一個人會怎麼死！
在國際大江湖上，“汶伽死神”這個綽號，那可不是浪得虛名……
但是。婁小曼不知道，胥茂臣不知道，甚至連洛天愛也不知道，這位擁有華夏“北斗”背景的豆蔻，到底有多厲害。
豆蔻知道胥茂臣此行的目的，胥茂臣無需廢話，大概介紹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好像，最簡潔的辦法。就是悄悄幹掉廖萬福，師父，你有什麼好辦法嗎？在不得罪凌雲門的前提下。”胥茂臣總結着問。
“如果你讓我給建議的話，”豆蔻聽了胥茂臣的“彙報”，叼着一根煙，已經清醒的差不多了，“我的建議就是，放棄這次行動。放棄封青陽。”
“可……”
“我知道，你肯定想把青陽帶回來，但，我覺得你真犯不上因為一個女人，得罪凌雲門，凌雲門的本事，我再清楚不過，他們可不是那麼好忽悠的。我掌握的‘假死’手段，凌雲門基本都會輕易識破。”豆蔻換回東北腔，語重心長地教育胥茂臣。
“難道就沒辦法了嗎？”胥茂臣皺眉。
“不啊，辦法是有，只不過，不是幹掉廖萬福，而是‘幹掉’封青陽。”
“那怎麼行！”封彪一直在聽着，聽說要幹掉他女兒。自然不幹了。
洛天愛向封彪做了個“噓”的手勢，讓他別吱聲，聽豆蔻說下去。
“師父你的意思是，讓封青陽假死？”胥茂臣猜到了豆蔻的意思，因為那紙契約上明確寫着，當廖萬福或者封青陽其中一方死亡的時候，契約便自動終止，之前胥茂臣被氣昏了頭。只想着整死廖萬福，卻沒能把問題換個角度來思考。
“對，因為廖萬福是凌雲門的人，他死了，凌雲門定然會介入調查，而封青陽不是，她死了，你只要把廖萬福給忽悠住。不就行了么？他總不至於為了一個所謂的乾女兒，請凌雲門的高手前來調查吧？”豆蔻分析的入情入理，雖然只是個權宜之計，會留有後患，但卻未必不可行。
“好，師父，那就按你說的來，具體怎麼辦呢？”胥茂臣問。
“你把手機給小愛。我向她口述一個配方。”
“你說吧，師父，我能記得住。”胥茂臣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很自信的。
隔着屏幕，豆蔻白了她一眼：“粵語，你聽得懂？”
胥茂臣趕緊把電話交給洛天愛，豆蔻開始一個藥材一個藥材地講，洛天愛博聞強記，幾乎是過耳不忘，之所以豆蔻讓她記，而且用的是粵語，並未刻意隱瞞胥茂臣，而是因為，這是一個“南洋假死葯”的配方，裏面很多味藥材，都是粵語的專有詞彙，翻譯成普通話。反而沒法翻，即便翻過來，去了粵東的老藥店，人家也不懂，老粵醫，只懂粵語。
粵東人什麼都吃，並不是沒有好處的，當年神農嘗百草。才找到了不少藥材，粵東人吃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幾千年，也吃出了不少藥品，逐漸形成了獨特的粵醫體系，隨着粵東人下南洋，這些粵葯，也隨着進入東南亞各國，與中藥齊名。汶迦也不例外。
豆蔻交代完了配方，讓洛天愛複述一遍，洛天愛精準無誤地複述出藥房，胥茂臣着急，想連夜去抓藥，三人開車連找了幾個粵藥鋪，都沒有人，好不容易有一家。店裏有值夜班的老先生，但老先生一聽這些藥物，連連搖頭，說東管不可能湊齊這些葯的，得去粵州市，也就是粵東的偗會。
好在不遠，三人連夜上路，趕赴粵東，路上，胥茂臣讓洛天愛給封青陽發了條短訊，問她怎麼樣，封青陽沒有回復，胥茂臣嘆了口氣，只能先這樣了。
早上八點鐘，三人來到了粵州市最大的一家藥鋪，終於湊齊了所有藥品，直接在店裏研磨、混合成粉末，得用涼茶沖服才行。
店裏的老先生，似乎對這個奇怪的藥方有所了解，臨走的時候，特意叮囑洛天愛：“小姑娘，務必要用好劑量了，用多了，真的會出人命的！”
“有什麼具體要求嗎？”胥茂臣問。豆蔻也沒細說，只說用“一勺”，誰知道一勺是多少？
“雖是傳統藥物，咱們也應該按照西方的科學來，根據體重進行配比，比較合理，一百公斤的話，大概是2克。”老先生說。
“藥效是多久？”胥茂臣又問。
“兩個小時。”老先生擼着鬍子。對這個時限倒是很有自信的樣子。
胥茂臣謝過老先生，出了店，他怕不穩妥，和洛天愛說，想先試試藥的劑量，反正配了很多，十個人吃都夠用。
“我來吧！”彪哥一聽要試藥，當仁不讓，因為是為了他女兒試藥。
胥茂臣想了想，答應了封彪，找到一家西藥店，彪哥上秤，體重是8公斤，按照劑量，應該給葯16克，胥茂臣又從藥店買了個電子秤，1克之內的那種精確的秤，秤量出准準的16克，倒在一瓶“王多寶”涼茶里，封彪噸噸噸灌下去，準備回車裏等藥力發作，可還沒等走到車邊，封彪忽然一頭栽倒在地！
“靠！是不是喝多了，直接嗝兒屁了？”胥茂臣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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