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碰瓷的奧丁
“奧丁——”
海姆達爾的身影出現在了奧丁以神殿形式外顯出來的自身領域當中。
他對着自家的神王微微欠身，隨後手按劍柄、神情肅然的站在多瑪姆身旁不遠。
僅剩的一隻眼睛發出了金色的光暈，被這種狀態下的海姆達爾注視着，讓多瑪姆有一種無所遁形的錯覺。
奧丁將海姆達爾拉入領域，自然不是因為他沒有戰勝多瑪姆的信心，恰恰相反，神王完全沒有把沒了世界加持的多瑪姆放在眼裏，更別提面對的還是一具分身。
之所以叫海姆達爾前來，是為了藉助他的天賦，在多瑪姆分身死亡的瞬間，循着轉瞬即逝的聯繫、嘗試找到對方的本體所在。
是的，奧丁並不滿足於破滅一具微不足道的分身，而是要讓這個險些吞噬了洛基靈魂的瘋子徹底湮滅！
儘管‘多瑪姆’是由多重靈魂碎片聚合體形成的扭曲人格，但他只是瘋狂並非愚蠢。
對於奧丁的用意，他自然能夠理解，也正是因為這樣，一向自視甚高的‘前黑暗主宰’才越發的憤怒。
“你以為你贏定了，奧丁？”
多瑪姆聲音沙啞的咆哮道：“別忘了，站在你面前的是‘黑暗維度’的主人，腐化與墮落的主宰，真正的世界之主！”
“世界之主？”
奧丁回憶起了一位身着甲胄、頭戴寶冠的人影，以及她所展露的、讓人無法違逆、甚至連黑暗本身都只能選擇臣服的強大意志。
“世界之主……”
再度重複了一遍多瑪姆的自我標榜，神王憐憫的看了對面的“喪家之犬”一眼，沒再和他爭辯什麼。
“你……”
奧丁的態度刺痛了多瑪姆，他怒吼着，蒼白的面容上暴起了猙獰的青筋。
沒有絲毫血色的皮膚上浮現出紫黑色的魔紋，分身體內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用以恢復主體傷勢的靈魂之力，如遭遇了明火的油脂一般瘋狂的燃燒起來。
轉瞬之間，神殿內的多瑪姆就迎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氣勢與實力節節攀升，整個人展露出一種紛雜錯亂的瘋狂。
“還不夠——”
已經在偏激和憤怒中失去了為數不多理智的多瑪姆發出了活剝蛇皮般的嘶吼，他發誓要給對方好看，至於後果，已經被此時的他拋出了腦外。
冥冥中，洛基曾經歷過的“心靈林地”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暗沉壓抑的天空支離破碎，腐臭泥濘的土地開裂哀鳴，那一棵棵高大的縛魂樹燃起了大火，被囚禁在樹內、永世不得解脫的靈魂也隨着“牢籠”一同焚燒起來。
遠超所知的殘忍酷刑，被深紫色的火焰一點點灼燒的靈魂發出了哀號、慘叫、以及語義莫名的咒罵聲響。
最終，痛苦的表情變為了麻木，紛雜的聲音盡數歸為同一個音調，與歸化的縷縷青煙一同，縈繞在即將覆滅的“心靈林地”當中。
“我詛咒你……”
無數的魂靈齊聲嘶吼，細細碎碎的音調讓人毛骨悚然。
被詛咒的對象，自然是造成這一切的多瑪姆的分身，自然而然的，以年輕男子的外觀示人的分身在這層層疊疊的詛咒聲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密密麻麻的、指甲蓋大小的膿包從青年的身上長出來，內里並非粘液，而是神情苦痛的微型人臉。
多瑪姆感同身受的發出一聲慘叫，忍着領域破滅的反噬勉強駕馭着體內因為“心靈林地”破滅而產生的強大力量。
“真是久違了……”
恢弘的力量讓多瑪姆有了種重回巔峰的錯覺，似乎不論站在他對面的是誰，都會被他輕而易舉的消滅。
“奧丁——”
已經沒有人樣的青年獰笑着叫了聲敵人的名字，期待看到對方恐懼和悔恨的表情。
然而可惜，神王只是皺了皺眉，彷彿對面發散着強大氣勢的勁敵只是一灘令人噁心的污跡。
“你失去了唯一的懺悔機會，爬蟲！”
多瑪姆手臂微抬，準備盡數宣洩體內已經有些脫離他掌控的強大力量。
甲胄在身的奧丁手按劍柄，如雷似淵的意志宛若實質。
他的劍下，喪命過太多的強大者與桀驁者，自然也不在意多對面的傢伙一個。
就在兩人即將交手之際，變故突生。
一個只有奧丁自己察覺到的人影追尋着冥冥中的感應給了他一記狠的，精神恍惚的剎那，奧丁好似真受到迎面的重擊一樣倒飛出去，摔在王座旁，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這是……我做的？”
正要出手的多瑪姆愣了一下，似乎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強大到這種程度，沒出手就給了仙宮的神王一記重創。
“有什麼地方不對？”
“不，沒有不對，我就是如此強大！”
思維已然在反噬下錯亂了的多瑪姆只是稍稍疑惑，就下意識的忽略了邏輯上的不協，實力驟然提升的虛妄感在這種想法下被無限的放大。
“這麼強的力量，別說是奧丁，就是辛德拉……”
意識稍一發散，就聯想到了那個奪去了他黑暗權柄的女人，與之相同回憶起的，還有那威壓一切、黑暗跪伏的強大意志。
“不——”
只是好運契合了黑暗世界意志的多瑪姆，並沒有與其實力相匹配的強大內心，不然也不會成為黑暗維度的半傀儡。
慘敗於辛德拉之手，給他的心靈帶來了難以自制的破綻。
於是，在回想起對方身影的剎那，他如暴風雨下的鵪鶉般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慘叫。
意識陷入了慌亂，本體投注而來的‘自我’倉皇逃竄，這讓原本就勉強駕馭的桀驁力量徹底失去了控制。
於此同時，被暫時壓制的、領域破碎帶來的反噬也接踵而至。
只知道發抖的分身，連從驚恐中掙脫的時間都沒有，就煙消雲散。
“轟——”
余勢未消的能量在由內到外的湮滅了多瑪姆的分身後繼續肆虐，但此處的神殿並非阿斯加德的神宮，而是奧丁的領域。
很快，多瑪姆‘自爆’產生的巨大力量就在領域的壓制下消散於無形。
奧丁在海姆達爾一臉懵逼的表情中從地上爬起來，頗具風度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奧……奧丁……”
原本的關切僵在了臉上，海姆達爾看着一點事兒沒有的神王，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錯覺。
見奧丁的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被對方碰瓷般精湛的演技欺騙到的守門人抿了抿嘴，最終單膝跪地，磕磕絆絆的說道：“您的……您的戰鬥智慧令我……受益匪淺。”
奧丁嘴角抽搐的聽着手下那拙劣的誇讚，情緒頗為鬱悶。
作為一個勇武的阿斯加德人，奧丁的確打着硬碰硬斬殺多瑪姆分身的主意。
可是，誰能想到，就在他意志凝聚、招式蓬髮的關口，一個雙手帶着裹臂拳鎧的女人對着他轟出了多記灌注了自身武道意志的拳法。
這並非襲擊，而是對方攻擊有着他意識關注的事物時反饋來的餘韻。
換做別時，不過只是一些逼真的影像而已，但在自我意志凝聚、氣勢灌注招式的關鍵時刻，就成了足夠他遭受反噬的危機。
無奈之下，奧丁只能幫助其由虛凝實，將衝擊自身意志的餘韻變為對自身軀體的無形攻擊。
有着強大的身軀和矮人族精心鍛造的神甲作為防護，奧丁硬抗了那位拳法大師的幾記重拳后毫髮無損，僅僅只是被擊飛出去的樣子過於狼狽。
呃……臉頰也有點疼……
不管怎麼說，將一場危機消弭於無形的奧丁實力上並未受到任何影響，只是稍稍失去了先機，但對於身處自身領域的神王來說，這算不上什麼劣勢。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多瑪姆的化身就這麼死了，巧合的就彷彿是被自己演死的一樣。
心虛的看了海姆達爾一眼，對方顯然還沒從神王展露出的“戰鬥智慧”中回神，整個人發散着一種“苦練十數載、神功大成的江湖少俠，為了更進一步，去武當山找江湖公認的武道宗師張三丰真人請求指點，卻在兩人交手的第一招就被真人用‘猴子偷桃’擊敗了”的迷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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