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要個明白
烈日當空,大地像蒸籠一樣蒸烤着萬物,沿途道路旁的植被也被曬得精神萎靡。
萬里碧空烈日當頭照耀,蒙小濺一個行人頂着似火驕陽一路垂頭前行。
一老一小,兩人都是傷員,一個內傷一個外傷,因要照顧這一老一小,整體前進的速度堪稱龜爬。
蒙小濺和鐵娘熱得滿頭大汗,鐵球也是熱得無精打采,唯獨孫箴言好上許多,他除了腿瘸走路慢點外並無多少燥熱之意。
前方不遠處有一顆大樹,可此時大樹下面卻已經坐了三個人了。
因火陽正值當空,所以大樹下並沒有多少遮陰之地,此時三人恰巧將遮陰之地全給佔了。
蒙小濺扶着孫箴言,鐵娘背着鐵球,四人直奔大樹而來。
大樹下坐的三人正是三位掌柜。
這幾天他們一直沒找到下手的機會,孫箴言將蒙小濺看得很緊,每次鐵娘母子兩睡着后,他就暗自釋放修為向三人示威,三人心有顧忌便遲遲不曾動手。
一早上的尾隨三人終於摸清了蒙小濺的脾性。
說白了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面對童叟愛心泛濫,經過這一早的暗地研究,三人同時決定來個旅途偶遇。
蒙小濺慢悠悠地來到大樹下,她看着三人客氣問道:
“三位大俠能不能給我們讓一處小地歇息片刻,老人和孩子曬了一早上了,我想讓他們藉著遮陰之地休息休息。”
三人的目的就是讓蒙小濺搭訕,然後假意讓位置和她套近乎,只要蒙小濺開口他們必會有求必應。
取錢的陳掌柜道:
“一塊空地而已不必如此客氣。”
說完他給存錢的張掌柜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人一起起身將空地讓了出來。
兩人一起擠向典當霍掌柜身旁時,鐵娘突然驚聲道:
“你,你是那個掌柜的?”
陳掌柜故作不認識的表情道:
“你是哪位啊?你怎麼知道我是個掌柜?”
鐵娘見陳掌柜不認識自己,心想人家可能每天見得客人太多所以不記得自己了。
之前還一直擔心他們會殺人劫財,此時看來怕是不可能了,人家根本不記得自己是哪號人物了。
鐵娘心裏徹底安生后才鬆氣道:
“不好意啊,我認錯人了。”
陳掌柜報以微笑道:
“沒事,經常有人認錯我。”
見是一場烏龍,蒙小濺就沒再多問鐵娘情況,她抱拳再次向三人道了一聲謝,接着將孫箴言向樹蔭下扶去。
此時鐵娘已經將鐵球放到了樹蔭下。
人在樹蔭之下,可是燥熱依舊未減。
人多地少,擠着一點也不比曬着涼快。
汗珠依舊狂飆,陳掌柜看向熱得冒煙的蒙小濺出聲道:
“姑娘,我看你體內至少也有一重內力,你為何不用內力散散熱?你看你身旁的老者,他用雄厚的內力將熱氣驅散,渾身一點不見熱態。”
一行話如晴天霹靂般砸入蒙小濺心頭。
老者內力雄厚?那他之前說的不就都是謊話了,他既然這麼厲害幹嘛還裝可憐博自己同情?
眼睛看向身旁這個自稱孫真的老者,他確實身體清涼不像受着酷熱之人。
回想這一路趕來,他也是不曾流過一滴汗喘過一口氣。
蒙小濺正欲開口詢問,突然一道冷芒竄上脖子,孫箴言手裏握着一把匕首頂向她的咽喉之處。
三位掌柜見此一驚,陳掌柜突然出口呵斥道:
“死老頭,你裝可憐博取她的同情,她心地純凈上了你這老灰狼的當。
一路她對你照顧有加,你怎能這般忘恩負義說翻臉就翻臉。
快把匕首放下,刀劍無眼你小心傷了她。”
孫箴言心裏也是氣急,明明是他暴露自己身份在先,此時竟然一副好人姿態說教自己。
緊握手裏的匕首,他出口也說出一條陳掌柜們的秘密消息:
“別裝了,那天你三人尾隨這婦人一起來到蔓子村,潛伏至今,你們敢說你們沒有所圖?”
蒙小濺徹底被雙方的對峙搞暈了,自己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他們為何會盯上自己的。
蒙小濺心裏還在猜測,孫箴言卻突然開口威脅道:
“臉已經撕破了,那我也就不廢話了,交出仙法之法,我饒你不死。”
孫箴言的仙法二字讓蒙小濺腦子一陣眩暈。
自己何時暴露過自己會仙法之事了,除了孤忘塵就只剩鐵球了。
可自己只是給鐵球開闢了經脈而已,至於修仙之事自己還未教他一字一句。
就算是他,他一個毛頭小孩說了怕也沒人會相信吧!
老頭語氣非常肯定,如此想想,除了那個人還能有誰。
蒙小濺心裏有點悶,說不出的悶痛感。
此時她連說話聲音都有點不順暢了:
“你是孤忘塵派來的吧,沒想到,為了修仙之法,他竟能如此無情。”
事情越來越亂了,孫箴言本是想着賭上一把,不論蒙小濺說不說他都會將蒙小濺放了。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可從蒙小濺身上讓人從新感覺到了溫暖,至少比那欺師滅祖的惡毒徒弟強上萬倍。
誰知只是稍微敲詐了一下竟詐出這麼個好消息,既然修仙是真的,那麼就要從長計議了:
“你別管我是誰派來的,只要交出修仙之法我定放你生路。”
孫箴言越說蒙小濺心裏越痛。
她不顧孫箴言架着的匕首,抬眼看向三位掌柜道:
“說吧,你們又是誰派來的,也是為了那修仙之法嗎?”
三人也着實驚到了。
他們只知道上頭派人抓她,可是卻沒說為了什麼,此時被三言兩語道破,三人心裏也是熱浪翻湧。
陳掌柜率先回道: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不是誰派來的,其實是這樣的。”
說著他指了指鐵娘道:
“這個婦人上次去我們錢莊兌換了一張存票,她一農家婦人怎會有如此珍貴之物。
因先前就收到墨王爺的舉報,說他有一張存票被一個小妾偷走了。
根據他留的存票兌換時間與日期,我們便從這婦人兌換的這張存票上發現了相同的日期印記。
我們心想墨王爺的小妾個個貌美如花怎會是個農家婦人。
為了查明真想我們才一直暗中尾隨而來。
來后才發現你們院牆外暗中埋伏着一個高手,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才一直未曾現身。
不過我們已經給墨王爺傳達過訊息了,想必他很快就會趕來。”
陳掌柜說的頭頭是道,就連身旁的張掌柜和霍掌柜都信了他的胡話。
陳掌柜說完蒙小濺就信了八分,因為孤忘塵確實有抓自己回去的動機。
雖然如此蒙小濺還是看向鐵娘道:
“你真的認識他們嗎?”
鐵娘此時已經嚇得手心冒汗了,她不斷點頭道:
“是,是的,我就是用存票在他那裏換的金珠。”
蒙小濺看着眼前的兩波人,心裏滋味無法形容。
孤忘塵為了修仙之法竟這般費力,一個派來暗殺自己,一波用來明面搜查,他可真是夠看得起自己的。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隨機應變了:
“既然你們都是他派來的人,那麼目的也就不用說了。
不就是修仙秘籍么,想要也可以,讓他親自來見我,否則你們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
蒙小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讓孫箴言有些難辦了,他可不是孤忘塵的人。
然而陳掌柜他們卻有所不同,陳掌柜之前所說都是小道上無心聽來的消息,沒想到卻在此時派上了用場,既然要王爺親自前來那肯定是少不了發送消息不是。
陳掌柜立刻掏出一根彩羽對蒙小濺說道:
“那就勞煩姑娘耐心等候,我這就去傳訊給王爺。”
說完他捏着彩羽走遠了些。
陳掌柜的舉動讓孫箴言有些着急了。
他左腿瘸着,殺人還勉強可以,帶人跑那是萬萬不行的,更別說這三個掌柜修為還不低,內心一片焦灼,他必須得想個辦法出來。
陳掌柜拿着彩羽刻畫完畢,其上內容卻是:
“洪護法,情況緊急,望速速趕來,蔓子村西,三十里大樹下。”
錦鴻帶着信息飛走了,陳掌柜轉身回來,他看着依然持刀的孫箴言道:
“既然都是自己人就別搞得這般拔劍弩張的,我已發送訊息給王爺,我們不如等王爺來了讓王爺自己定奪好了。”
陳掌柜的戲演得很深,孫箴言已經落入他的戲中,就這三人他自己都沒把握全部殺掉,若是等援兵到來,就算是得到修仙秘籍那也是無福消受了。
他老者的形象從拿出匕首那一刻就已經消失了,他陰沉着眼神看了看身旁的鐵球心裏暗想:
這孩子瘦小輕盈帶起來方便,再者蒙小濺好像對這個孩子很上心,將他抓走說不定還能博得一絲機會。
想法一出,孫箴言就一把將蒙小濺推開,眨眼間又將鐵球挾持在懷,一手禁錮鐵球,一手持刀威逼:
“蒙小濺,想要救這個孩子就帶着你的修仙法訣來見我,我名孫箴言,你那好色相公定會認得我。”
孫箴言說完就帶着鐵球施展輕功飛走了。
蒙小濺着急對着三位掌柜大喊:
“快去救孩子啊,只要你們去救他我就乖乖跟你們回墨王……”
話還沒說完陳掌柜就跨步上前,他一把擒住蒙小濺的胳膊,手掌揚起就要向蒙小濺的脖子敲來。
千鈞一髮之時,鐵娘突然一聲痛吼:
“球兒~娘的球兒——”
陳掌柜因鐵娘的聲音停頓了一秒,就這一秒蒙小濺便見機掙脫而出,接着她靈力凝刃指向自己的頸間,嘴中更是急中生智道:
“你們不是孤忘塵的人,說~你們到底是給派來的,若是不說我就死給你們看。”
蒙小濺現在也是在賭,她在賭這幫人的首領要得不是自己的屍體。
從見面到現在,他們要是想殺自己,自己至少死了不下十七八遍了。
這個賭蒙小濺確實贏了。
陳掌柜還想極力辯駁:
“我們是誰派來的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反正我們抓你是抓定了。”
蒙小濺知道陳掌柜說得是事實,自己首先不會真的去自殺,自己目的是想要個明白而已。
咄咄逼人之音不停:
“我只想要個明白,你們真的不打算說嗎?”
說完她便將靈力匕刃向皮膚里刺了刺,一邊忍痛她口中一邊逼問道:
“說還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