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碰巧

第二章 碰巧

?“公主,我們要怎麼進去?”綠蘇顯然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場景,面上也被渲染了幾分悲痛。

搖光不言,看着阻在自己面前的人群。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皇兄他在信里寫過,說自己有了府邸,是一處舊宅,被自己重新翻新了下。

而這箇舊宅,曾經是一個特別有名的人物的府邸。在她幼時,經常被皇兄他帶着來這裏玩,只是沒想過這處宅子在這些年裏,會成為皇兄的府邸。

“你們會公主府吧。”搖光垂下眼睛,“我想一個人去看看哥哥。”

玄凌與綠蘇對視了一眼,“是,公主。”

玉石落在木頭上的聲音,是最為悅耳的。幾乎是剛剛躍進來的一瞬間,搖光便聽到了這個聲音。循着聲音尋找來源,看到了一個人坐在樹下,身前是一副黃色帶着暗紋的棋盤,上面黑白相間,撕咬的十分激烈。白衣墨發,面冠如玉,微微思索的模樣煞為好看。而這人此刻手中正執着一顆棋子,不知會落往何處。

心裏這樣想着,搖光便挪步走到棋盤前,坐了下去。

搖光自棋盒裏拿出一枚棋子,手感溫潤,應該是上好的白玉棋子。

當整個棋局被多出來的這一枚棋子打亂了局勢之時,謝尺淵這才注意到自己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下了一個女子。他僅僅是看了一眼,便將注意力又放回到了棋盤上。

因為那枚棋子,剛剛敗局非常明顯的黑棋此刻一躍而起,將白棋困在了陣內。謝尺淵心裏道一聲好棋,白棋此刻雖在陣內被困住,但也不是沒有掙脫的法子。只是這個代價,略為慘重,而且稍有不慎,便就是全軍覆沒。他不想做這麼大的賭注,所以這盤棋沒有再下的意義了

他將視線放在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子身上,頭髮隨意的挽了一個髻,衣服看似樸素,但隱隱透着高貴,周身透露着一股閑適的氣息。尤其是那容貌氣度,令人無端端的想要對她恭敬一些。謝尺淵活了二十年,他從未見過有一女子能夠有如此氣度。只是,京城裏什麼時候多出這麼一號人物?

“你收棋子做什麼?”見到謝尺淵準備拾取棋子,搖光有些不解的問道。

“死傷慘重,不忍繼續。”

“你倒是個……”搖光一時之間沒有找到可以形容的詞。忍不住嗤笑了聲,“不如弈一局如何?”

“姑娘有邀,豈敢不從?”都說棋局上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謝尺淵此刻抱着的,便就是這個想法。能出現在四王爺府上的人,想必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搖光執黑,謝尺淵執白。

搖光沒有留有任何餘地,一味的往前沖,棋風英勇,很快就將謝尺淵殺的片甲不留。謝尺淵微微一笑認輸,舉手投足間都有着君子之風。

“姑娘有心事?”謝尺淵微微開口,“剛剛姑娘在棋局上彷彿在發泄自己?”

“哦?”搖光微微挑眉,“你倒是個聰明的。”

搖光此刻心如亂麻,剛剛見完老皇帝她的心情還沒有平復下來。便又在四王爺府門前看到那麼一副令人震撼的場景,心下更是有些迷茫。剛剛那局棋,說是她在發泄並不為過。

“勞煩公子陪我疏肝解郁了。”

“這裏是四王爺府,姑娘能夠到這裏來,想必定然是與四王爺熟識的人?”謝尺淵將棋盤上勝負已定的棋子一個個的收回到棋盒裏,“四時有常,人數無常。姑娘不必太過憂心。我算是與四王爺熟識,四王爺他定然也不願意生者替他悲傷。”

這……搖光抬頭看向謝尺淵,這人是在開解她嗎?“多謝公子了。”

“姑娘,我現在要去為四王爺吹曲子了,要一起嗎?”

“吹曲?”

“四王爺生前與我交好,尤愛我這一支笛子。他過世,我定然要為他吹奏。”說這話時,謝尺淵的眼睛裏帶了些許悲傷。人生無常,剛剛他說與搖光的那番話,又何嘗不是說給自己。

有什麼東西在搖光腦中微微定格,皇兄他這些年來寄給她的信中有說到這麼一個人。丞相之子,氣朗神俊,才高八斗,為京城第一公子,名為尺淵,精通樂理,尤擅笛曲,余與之交好,吾之幸也。搖光定神,仔細的打量了一遍謝尺淵,出口道,“原來是謝公子,久仰大名。剛剛我還在納悶,有這般氣度也不知道是何人。”

“姑娘認識我?”

“只是猜測罷了,四皇兄曾經說過,他最好的便就是謝公子的這支笛子了。”

謝尺淵何其聰明?跟着搖光的這一句話便也猜出了搖光的身份,“尺淵見過搖光公主。”

“你果然很聰明。”如四皇兄說的那般一樣。

謝尺淵微微一笑,不可置否。稱四王爺為皇兄的,肯定都是皇家子女。其他的公主他都見過,唯有四王爺常提到的九公主搖光,他一直無緣得見。沒想到今日,居然是在這個花園裏遇見。

“四皇兄他……這些年好嗎?”二人並排走向靈堂的方向,搖光沉着眼睛問道。

略加沉吟,謝尺淵開口,“四王爺曾經說他此生已經得償所願,也沒有什麼的想要的了。唯一遺憾的是……自公主你去景山之後,你們兄妹二人再也沒有見過一面。”

搖光正想要說些什麼,耳旁就傳來了謝尺淵的提醒,“已經到了。”

夜色微起,白幡掛起,白燭點燃,顯得整個靈堂愈發肅穆了些。

咽下口中的話,搖光走上前看着碑牌上的幾個字,搖光只覺得自己心口處傳來一陣疼痛,停在大廳之中的厚重棺材上,有金線描着的古樸的花紋,將那個風流少年包裹在了裏面。到現在,她才察覺,原來這世間……真的只有她一個人了。

沒了母親,她現在也沒有了哥哥。她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個人了。

以往的漫不經心此刻全都收起,她抬起腳步走上前,跪了下去。對於這個皇兄,她是心甘情願的誠服於他。有才華,有英勇,百姓推崇,百官尊崇,很少有人能憑着一個弱冠之齡就做到這般。若是他還活着,可哪裏又有若是呢?

哥哥,搖光在心裏喚道,搖光回來了,搖光多謝哥哥每年都能惦記着搖光,只是沒有想到這些年來我們兄妹的第一次見面居然是這般天人永隔的場面。。

哥哥,你看到外面的那些人了嗎?如果母親在的話,定然又要誇你,說你更肖父皇了呢。聽說父皇當年,也是如你這般上過戰場,護過家園。

哥哥,搖光定然不會辜負哥哥的期待的。

身後突然有笛聲想起,空靈嗚咽。搖光回頭,正好見到一人白衣墨發背對着她坐在靈堂門口,向著外面的大樹,背對着自己交好的,欽佩的朋友。在這夜色微起的時候,與自己的朋友道一聲離別。

“謝公子,王爺有你這樣的朋友,真的是王爺的榮幸了。”

“管家言重了,王爺生前與尺淵交好,最喜好的便是尺淵這一支笛子。朋友離去,尺淵怎麼可以不奏一曲?”謝尺淵低垂着眉,看着自己手上的笛子,上好的白玉為底,溫潤無暇。

“這支笛子……”謝尺淵摩挲着手上的白玉笛子,“尺淵身上唯有這支笛子長伴左右,今日王爺遠去,這支笛子我便送給王爺吧。”

“多謝謝公子。”管家雙手接過。然後將視線落在了一直跪在蒲團上未曾起來的搖光身上,“謝公子,這位姑娘是?”

“她……管家你可能未曾見過,她就是才回到京城的搖光公主。”

“公主?”那管家看着搖光的背影激動起來。這是九公主嗎?當初粉雕玉琢惹人憐愛的九公主?

“白叔,許久未見,你可安好?”搖光站起,一回頭就看到了面向著她的眼眶微紅的老人,“搖光回來了。”

“公主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管家語氣裏帶着些酸澀,看着搖光的臉龐,又想到了曾經那位溫婉的女子,“公主,你與小姐長的可真像啊。”

搖光垂下眼睛,不做回答。

誰知道管家居然“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老奴願服侍公主左右,望公主成全。”

搖光嚇了一大跳,想將管家扶起來,誰知道他居然死活不願意起來。“當初老奴沒護住小姐,讓小姐隕於皇宮;如今老奴沒護住王爺,讓王爺身陷危險,日後,老奴一定護住公主,保公主平安。若是公主不願再用老奴這副老身子骨,老奴便跪在這裏絕不起來!”

“白叔,你這是何必?”搖光怒目,“自我有記憶以來,除過父皇母后還有哥哥,與我最親近的人便就是您了。您這一舉措,讓我怎麼承受的住?”

“正是因為此,老奴才覺得對不起公主啊。若非老奴的原因,小姐與王爺此刻應該還在世上,與公主團聚。而不是如此這般,陰陽相隔。”

“白叔,這不怨你……”搖光阻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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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貌美駙馬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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