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序章

正文 001 序章

?帝都,五色華光,橋樓林立。有豪車,名流,充斥在七環街道,車流不息。一眼望去,便絕不會懷疑它的昌盛。

在這座繁華都市的中心地帶,有一略顯古老建築,寂靜無聲,鮮有人至。

沒有牌匾,也沒有象徵性的標誌,與四周環境相比,似乎格格不入,如果非要深究,可能還真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前朝欽天監所在!

平日裏已鬧中取靜。但,今日更靜的出奇!穿過層層疊疊的亭台樓榭,可見一座九層高塔聳立在中央。塔樓之上,一位身着紫綬八卦衣,相貌清瘦的中年男子,正眉頭緊鎖,凝神深思。

不知過了多久。

忽聽見一陣“咚,咚,咚”的響聲,想來應是腳踩木板的聲音。

中年男子初聞此聲,臉色大變,趕緊整了整衣冠,到塔樓門口迎接。

稍微片刻,一位白髮蒼蒼,穿着很隨意的老人走了上來,中年男子急忙拜道:“臣易玄機參見聖上!”

老人大手一揮,笑道:“說了多少回了,玄機,不要叫我聖上,那些都是封建王朝才有的事!你就不能跟他們一樣,叫我一聲主席么?”

“啟稟聖上,我易家世代執掌司天台,眼中只有聖上,並無其他!”

“罷了罷了,我就不跟你在這問題上爭執了!”老人無奈搖頭苦笑,沉吟少許,又道:“小丁說天地有異動,你細細說與我聽!”

易玄機掃了掃衣袖,才鄭重道:“前日有異星撞破天帷,其華如蓋,其色紫紅,初降時,四方震動,地氣為之縈亂,后隱於不見。為慎重起見,臣連夜向家族書信告知,請老爺子幫忙推算。傳回來八個字,元亨利貞,歲在天南!”

“這是何意?”老人問道。

“此事因何而起,尚不得知,但萬物恆常,其發始散終,皆脫不了一個定數,據臣及家父推斷,後續衍生變化,應在帝國南方!”

“你們隱世一族,我是知道的,你父親易天棋,在我還是老首長秘書的時候,就早有耳聞,你的能力,我也是親眼目睹的!旁人不知道你們這些隱世家族的厲害,我可是知道的,中華上下幾千年文明歷史,你們始終隱藏在幕後,出世,不出世,誰能強求?”老人眼中有忌憚之色,越是了解一些底細,就越能體會個中可怖,他曾經關注過一段時期,但,浮在水面上的,永遠是冰山一角。

易玄機訝然:“聖上說笑了!聖上執掌權柄,手握神器,貴為一方聖人,肩負着教化萬民的重任,豈是臣等閑散可比!”

“你就不要給我戴高帽了!你和你父親一樣手眼通天,他的算計能力尤為厲害,天棋老人,可不是一句浪得虛名,只要天棋兄肯,當今天下,只堪做棋局!”老人笑眯眯道。

“不然!”易玄機搖了搖頭,又道:“天道最注平衡,凡是卜占推算,都不是沒有代價,越是涉及天機隱諱,越易折壽!何況臣父年事已高,早難當大任,否則臣也不必離家棄子,來頂父親的缺了!”

老人身依欄杆,目光遠眺,塔下是帝都的繁華熱鬧,塔頂大風呼嘯,最易勾人回憶。

易玄機在一邊小心陪着,揣摩心思,察言觀色,並不說話。

良久,老人有些感慨,道:“我上一次見你父親,還是在二十年前,那時我即將去地方任職,老首長給我送行,曾遙遙望你父親一眼,童顏鶴髮,天命之貌!”

“臣父年少時醉心問道,不惑於外物,可惜天地劇變,天蹤不顯,此方天地早已不適合修道,臣父臨老方參透箇中奧秘,轉而在卜算一道上潛心鑽研,略有小成!”

“這是什麼原因?”老人疑惑道。

“不瞞聖上,據書中記載,上古時期,修道雖不易,卻也並非沒有一點機會,中間某個時期似乎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變故,導致當今之世,靈氣貧瘠。臣日夜勤修不怠,但收效甚微,總不得要領,彷彿經文中記載的種種法門,都失去了功效!”

老人皺了皺眉,又問道:“你父親是怎麼說的?”

“臣父只說天地大環境發生了變化,修道難,難於上青天!”

“雖然我不懂你們的道,但你父親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也要早做打算!”老人安慰着,看得出來,他很看重易玄機。

“當不負聖上所託!”易玄機拜道。

“南方之事就交給你了!你們易家司察天地異動,處理此事,再合適不過,我會跟他們打好招呼,關鍵時刻,你可以便宜行事!”老人似乎還有其他要事需處理,說完便抬腳往塔下走去。

“臣易玄機,恭送聖上!”易玄機走到塔樓門口,目送老人在幾名黑衣人護衛下離開。

“咚,咚,咚”,不過一會,塔樓便復歸寂靜,長夜無聲。

三日後,帝都南方,十萬里大山。

這裏交通閉塞,山路難行,巨木參天,常年不見天光,毒蟲,猛獸,珍植,比比皆是。

近十年,國家花費大量人力物力,架設鐵路,高速,才略有起色,但深山林密,短時間並未徹底改變窮山惡水的本質。

此時正是炎炎六月,山裏的孩子多喜歡赤膊,穿短褲,找一處甘冽的凈水地,清涼快活,偶可見三三兩兩孩童,在溪邊摸魚,打鬧。

“我的天咧,要下雪了!”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我……”彷彿有什麼東西卡住了嗓門,讓另一個孩子要說的話戛然而止,不過那嘴型,明顯是一句粗口。

前一刻還是萬里晴空,艷陽高照,下一刻就變成了六月飛雪,說出來誰信?

只見天空寒雲密佈,洋洋洒洒,飄起了大雪。

可憐這群孩子小胳膊小腿,頓時凍的直哆嗦。

“媽呀,凍死狗了!”一個孩子歪着嘴,拔腿就跑。

“這鬼天氣,就跟他媽六月的臉,說變就變!”一個孩子抱怨着,轉身往村莊跑去,人在遇到危險時,潛意識裏首先想到的,總是最熟悉的地方,家。

“阿嚏,阿嚏”,許多小朋友們衣着單薄,最先不能適應天氣的變化,小鼻尖已經掛上了長長的粉條。

就算健壯的大人,也是心頭一緊,從他們目瞪口呆的表情可以看出,打心裏不能接受這由熱轉冷的劇變,要知道,這天氣變化太突然了,讓毫無準備的大人們,措手不及。在民間流傳,六月飛雪可是有莫大冤情的!

不提這些山民的遭遇!

但見長風呼嘯,遮天蔽日,不過一會兒,地上便凝結了薄薄的一層霜。

這天降飛雪,隨着時間推移,竟有愈演愈烈之勢。山林中群木搖曳,響起一片噼里啪啦之聲,那是冰雹打樹聲。

第二天,北風怒號,覆雪封山,原野茫茫,種種跡象,都昭示着不尋常。

是夜,天地俱靜,惟有風雪依舊。

夜色中,十萬大山,某個角落。這裏本是香花異草,爭妍鬥豔,一片芳容景象,可惜趕上這百年罕見的天變,百花鎩,眾芳劫,徒留枝葉,一夜風摧別。

積雪,掩埋了大地,也遮蓋了行人蹤跡。昏暗燈光下,隱約可見一行扭扭曲曲腳印,通向遠方村落。

一個略顯蒼老身影,在雪地中蹣跚行着。此時風雪正大,若非攤上急事,實不必冒雪出行。

忽然,蒼老身影在村口石碑前停了下來,只見他清理了一下碑上積雪,借餘光確認了一下字跡,又擦了擦額頭汗水,呼出一口白騰騰熱氣,口中方才念叨:“東流鎮,姚潭村!”

誰願風雪夜行?

實則事出有因!老人是鎮上出了名的大先生,但凡有些講究的,都喜歡找他給孩子取個名字。前日,姚潭村的花獵戶送來一個野豬頭,說是夫人最近兩天要臨盆,希望大先生給孩子取個名字。大先生一時嘴饞,沒想到答應的爽快,轉眼就變天了。

大雪過膝,不易行走。大先生暗暗叫苦不迭,仔細辨認了一下道路,按照花獵戶留下的地址,深一腳淺一腳,往村中走去。

村中零零散散,寥寥幾戶,房屋並不在一起,但相隔亦不遠,鄉下人只有在分家時才會毗鄰而居,否則都是獨棟獨戶。

大先生在一棟房子前停了下來,準備敲門,轉念一想,又打定主意,暗暗繞着房子轉了一圈,對花獵戶家情況不說知根知底,但也猜的八九不離十,這才不慌不忙,彈了彈身上積雪,敲響了大門。

“來了來了……啊,是老先生!”一個男子拉開了大門,他,就是花獵戶,個頭不高,稍顯瘦弱。對於大先生的到來,花獵戶非常意外,喜出望外,趕緊把大先生迎了進去,接着又端茶倒水,一個勁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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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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