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蘇婉儀被她的這個說法給嚇到了,她最怕鬼神一說了,立刻擺手。
「不是,我是聽說她有迷惑皇上的葯,將皇上的神志都控制了,所以皇上才會被她迷得團團轉,根本就不看宮裏其他姊妹一眼。」她湊到了明貴妃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第六十八章拉明貴妃墊背】
「什麽?她有什麽葯!」明貴妃激動地大喊起來。
蘇婉儀抬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臉上全是驚慌的神色。
「明姊姊你這麽大的聲音做什麽?生怕別人不知啊。」
明貴妃咽了咽口水,立刻點頭,輕咳了一聲道:「她竟然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確認了嗎?被你抓住把柄了嗎?」
蘇婉儀點頭,「把柄倒是不算,就是我發現尚服局給賞桃閣的東西,與其他宮裏的東西不一樣。賞桃閣的望蘭姑姑經常出入尚服局,而且今日斐太醫也去了賞桃閣,說是替秦翩翩診脈,依我看是為了皇上而去。你知道的,有些葯作用很大,聽說這比最烈性的春藥還厲害,能讓人在享受魚水之歡的時候,徹底喪失理智,淪為葯奴一般的狀態。」
明貴妃驚了,她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皺着眉頭仔細地想了想,才道:「什麽東西不一樣?」
「胭脂水粉。我偷偷讓人順來兩盒,不能再多了,就怕被發現,秦翩翩把這個東西看得很緊,你們林家是做這個生意的,明姊姊應該能分得出不同來。」她邊說邊從衣袖裏摸出兩個小盒子。
外表與尚服局發下來的一模一樣,但是打開之後,裏面的粉質和顏色都有些許的差別,雖說基本上做到以假亂真了,但還是能看出些許不同來的。
明貴妃立刻用指甲摳了一塊,捻了捻,低聲道:「的確比我們用的好,味道也有些不一樣。那太醫替皇上診脈之後,皇上肯定知道了吧,難不成就沒有懲治那賤人的罪責?」
蘇婉儀看着她,不以為然地低聲道:「明姊姊,你想什麽呢?這玩意兒已經完全控制住皇上了,他自然不會對秦翩翩下手,這東西是能上癮的,皇上根本就招架不住。再怎麽意志堅定的男人,用了這些之後,恐怕也變成了只會鑽褲襠的色中餓鬼了。」
明貴妃怔了怔,才道:「皇上對那賤人,的確像是個色中餓鬼。」
蘇婉儀輕咳了一聲,她萬萬沒想到明貴妃這麽好勸,她還以為要費一番口舌,但明貴妃顯然對秦翩翩恨之入骨,各種偏見都落到了她的頭上。
明貴妃是真的認為皇上不可能獨寵一個女人,對後宮其他女人都冷若冰霜,如果這麽做了,那一定是這個女人使了什麽噁心的手段。
「那我們去揭發她,不能讓她繼續猖狂下去,正好這裏還有證據。」明貴妃捧着手裏的脂粉盒就要翻身下床。
蘇婉儀立刻將她攔住了,這人得有多蠢,自己之前說的話,她是不是全當沒聽見?
「明姊姊,我說了,那女人不是好惹的,而且皇上現在聽她的話。她如今耀武揚威,正躍躍欲試地準備對着後宮諸位姊妹下手呢,只是這會子不知道從誰開始。你捧着這兩盒東西上去,不是正好給了她把柄。皇上不會聽你的話,還會說你誣陷。要去你去吧,就當我沒說過這話,反正到時候你要是供出我,我是不會認的。」蘇婉儀噘着嘴,有些賭氣的意思。
明貴妃皺緊了眉頭,不甘心地道:「不會吧,皇上是被她迷惑了,加上之前太醫院不太平,皇上肯定是沒有相信太醫的話。如今我們手上有證據揭發她,皇上會考量一二的。」
「考量一二?您忘了月貴妃如今在哪兒嗎?她當初去找秦翩翩對峙的時候,肯定也是胸有成竹,覺得自己一定能把她拉下馬,結果最後是她被送去了冷宮裏。說實話,秦翩翩那孩子掉得莫名其妙的,誰知道真假?皇上寧願相信她,也不信陪伴他快十年的月貴妃,你說這不是被控制了是什麽?」
不得不說,蘇婉儀勸人還是很有一套的,說得頭頭是道。
「那怎麽辦?就任由她這般猖狂下去?」明貴妃問道。
蘇婉儀輕咳了一聲,臉上露出幾分神秘的表情來。
明貴妃見她一臉不急不躁的樣子,就知道蘇婉儀肯定是有法子的,她眼珠子一轉,立刻道:「妹妹有什麽好主意就儘管說吧,現今全後宮的姊妹們都該擰成一股繩,一起把秦翩翩給拉下台來。你沒什麽不好說的,缺什麽還是需要我做什麽,儘管開口。我這殿裏你有什麽看上的,一塊兒帶走。」
不得不說,明貴妃為了能把秦翩翩給拉下來,可謂是極其大方了。
蘇婉儀立刻輕笑着擺擺手,「那倒是不需要,我可沒那麽貪心,我見不到皇上,因此需要姊姊出馬,她秦翩翩可以用這玩意兒,你也可以用啊,先把皇上的心給爭取過來,然後再說後面的話。」
明貴妃呆住了,她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手,一時之間有些心動,但是又畏縮。
要是成功了,那秦翩翩今天所擁有的寵愛,就全部變成她的了。
想想皇上每日來明芍殿,與她談情說愛,抱着她怎麽都不夠,這種感覺簡直是比作夢還要美上三分。
「可是我更見不到皇上啊,你知道的,我最近犯了錯。妹妹你自己來吧。」她邊說邊低頭看着手中的脂粉盒,咬咬牙還是沒有推過去。
她這副心口不一的模樣,自然沒有逃過蘇婉儀的眼睛。
「別啊,明姊姊你去延壽宮見高太后,總能遇上請安的皇上。況且給我真沒用,姊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都多久沒見到皇上了,我位分又低,想去高太后內殿都困難,你好歹是貴妃,容易找個藉口。我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況且我那裏脂粉多,生怕弄混掉了,這麽重要的東西還是放你這裏比較好,你若是實在不想用,等以後有機會了,就找個合適的人吧。哎,也不知道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蘇婉儀長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就在言語之間又加了一把火。
「好吧,你放心交給我吧。」明貴妃鄭重地將脂粉盒子交給了一旁的宮女。
蘇婉儀就看着她揭開一塊地磚,將那兩個小盒子放了進去。
斐太醫每日都要來賞桃閣診脈,在外人看來秦翩翩肯定是身體出了很嚴重的問題,而且她每次看太醫,皇上必定是要到場的。
但是這一幕落在明貴妃和蘇婉儀的眼中,那就完全不同了。
明貴妃完全被蘇婉儀糊弄住了,她覺得肯定是皇上的病症更加嚴重了,或許過幾日皇上聽她的話,就要把她封皇后了。
而蘇婉儀則內心焦灼,她覺得秦翩翩按兵不動,肯定是有大招。
再加上望蘭去尚服局越發的頻繁,每次來去都是神色匆匆,偶爾送她出來的小姊妹還一副欲言又止的狀態,這就更加重了蘇婉儀內心的緊張感。
她都覺得不能呼吸了,這後宮裏提起胭脂水粉,第一個想起來的必定是她啊。
「主子,明貴妃已經在高太后那裏說了許久的話了,看樣子真的是為了等皇上。」有小宮女神色匆匆地前來彙報。
蘇婉儀一聽這話,臉上立刻露出了幾分放鬆的神色。
「快,進行下一步!」她大喜過望,立刻急聲吩咐道。
當晚秦翩翩都準備睡了,忽然柳蔭走了進來,滿臉都是激動的神色。
「主子,奴婢方才去端銀耳,忽然有個石頭砸到了奴婢的小腿上。石頭被一塊錦帕裹住了,奴婢解開一看,上面有一行字,有人給咱們通風報信呢!」柳蔭邊說邊雙手呈上了錦帕。
那塊素白的錦帕上,只有幾個凌亂的字:罌粟,明貴妃。
短短的五個字,直奔主題。
秦翩翩皺了皺眉頭,她仔細翻看了錦帕,白帕上什麽刺繡的圖案都沒有,而且布料也隨處可見,顯然是怕被人追查出來,所以盡量都用不起眼的東西。
「晚上天太黑了,奴婢沒瞧見人影。這上面寫的是真的嗎?」柳蔭有些好奇。
送這塊錦帕的人,肯定是知情者,光這「罌粟」兩個字就足夠表明一切了。
「不搭理,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誰知道那人安的是什麽心。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月貴妃,興沖沖地找上門去,結果被打臉丟進冷宮了。」秦翩翩完全沒有猶豫,直接讓柳蔭將帕子收起來,不準備理會。
柳蔭一陣語塞,這月貴妃怎麽進冷宮的,主子應該比誰都清楚。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秦翩翩才更加小心,她雖然得皇上信任,但是這種事情還是要謹慎,不能中了人家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