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寄可雲回府
杜二眸光一顫,下意識道:“報什麼官,只要這癟三乖乖賠錢,這事兒就算完了。”
杜大踹他一腳,“你個沒腦子的,閉嘴!”
杜二十分委屈,可又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旁人看這兩兄弟之間的互動,聰明的已經猜出些貓膩來了。有人問,“姑娘,你可是看出什麼來了?這杜老三真死了?”
“死是死了。”寄可傾掃了杜大杜二一眼,見杜二明顯喜形於色,她語調忽然一沉,“可他是假死,怕是專門為訛詐錢財而來。”
眾人驚訝,看向依舊一動不動臉色青紫的杜老三,還有些不相信,“可他,確實沒有呼吸了啊!”
寄可傾將那餛燉館的老闆扶起來,“麻煩您幫我準備半碗溫度適中的鹽水,再添半碗烈酒。”
老闆將寄可傾當作救命稻草,聞言忙不迭去準備,杜大掙脫不開夜離的束縛,臉色漸漸青了。
偏蕭縉這會兒走到寄可傾身邊,柔聲道:“已經通知京兆府派人來了。”
杜大聞言,喉嚨頓時緊了緊,忽然道:“你放開我,我爹的屍體怎麼讓你們隨便處理?你們要是跟這老闆是一夥的,在屍體上動什麼手腳,我……”
“我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爹,不是更好?”寄可傾打斷他的話,恰逢老闆將準備好的鹽水和酒水拿過來,她伸手接過,蹲下身子,蕭縉不用她張口,便主動掰開杜老三的嘴,讓她將東西全數灌了進去。
眾人瞪大了眼睛看了片刻,卻發現杜老三沒有任何動靜,似乎真的死了。
杜大嚷嚷道:“你們這麼折騰我爹的屍體,分明就是做賊心虛,我要告你們,告你們!你們簡直沒有人性!”
如此對待一具屍體,在敬畏鬼神的古代確實為人所不齒,可寄可傾不懼半點旁人神色,轉身抽出夜離腰側的長劍,指着杜老三的喉嚨,冷聲道:“既然已經是一具屍體,那我便剖開他的喉嚨和腹部,檢查看看他到底是中了什麼毒!”
說罷,她揚手便將劍劈了下來!
眾人一聲驚呼,膽小的已經捂住了眼睛大聲尖叫。
這時,地上原本一動不動的’屍體’忽然就地一滾,險險避開劍鋒,臉色鐵青,“你,你竟敢草菅人命!”
寄可傾收起劍,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被毒死了嗎?我光明正大地驗屍,又何來草菅人命一說?”
眾人震驚指責:“杜老三,你沒死!你這是欺詐,存心騙錢來了啊!”
杜老三臉色一狠,抄起一旁的攤子上的菜刀朝着夜離扔過去,杜大趁機掙脫,聯合杜二要上前打人,凶神惡煞地衝著寄可傾揮舞拳頭。
蕭縉擋在寄可傾面前,手中小食如劍一般飛出去,正中杜老三腦門,砸得他幾個踉蹌,正好落在夜離手中,“找死!”
“弄死他們!”父子三人一起上,片刻功夫卻被夜離制服,“王爺,他們……”
“交給丁大人吧。”蕭縉揚眉,看着丁毅亭帶人穿過人群趕過來,不動聲色地靠近寄可傾幾步,“丁大人來得正好。”
丁毅亭見兩人靠地如此近,心中有些吃味,可眼下眾目睽睽,他不好表現什麼,只得關心一句,“這幾個無賴鬧事,傾兒可無礙?”
寄可傾淡淡道:“有晉王爺護佑,安然無恙。”
她自然不會不懂丁毅亭眸中光芒,可她對此人無意,便不會給他半分曖昧暗示,自然借蕭縉打消他的念頭是最好的。
丁毅亭大手微微一緊,面上卻道:“公務在身,傾兒,日後我再來看你。”頓了頓,他沖蕭縉一行禮,把杜老三幾人帶走了。
人群被驅散開,小若和小廝匆匆趕來,“小姐,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官府的人都來了?嚇死我了,您沒事兒吧?”
寄可傾搖頭,“無礙,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蕭縉看她一眼,語調微沉:“看來今日是本王挑的日子不對,沒能讓傾兒玩得盡興。時候不早,本王送你回去。”
在寄可傾開口拒絕之前,他已經找好了理由,雲淡風輕道:“就當是為今日掃興之事,向你賠罪,可好?”
寄可傾本想說:王妃的話她不會放在心上,左右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至於杜老三的事情,她把這個當作自己的工作,反而是心裏頭高興的,自然不會覺得掃興。
可是一想蕭縉這話不過是借口,她也就作罷,俯身微微行了一禮,“王爺,多謝盛情。”
這人瞧着待她謙和有禮,實際上是個霸道的,左右拒絕不了,不如由着他去吧。
半月後,尚書府。
小若愁眉苦臉地跑進來稟告道:“小姐,丁公子又來了,奴婢實在是找不到借口拒絕他上門,您要不見見他吧?”
丁毅亭對寄可傾愛慕至深,這段日子時常來尚書府找她談論國家大事,還有一些寄可傾感興趣的案子,但寄可傾性格冷淡,一開始應酬兩回后,便經常找借口不見他。
沒想到這人恆心如此之好,竟然日日登門,被拒絕也不生氣,每每都留下小禮物聊表心意,變着法子討寄可傾歡心。
“不見。”寄可傾頭也不抬,手中握着一本大魏通史,看得十分認真,彷彿書中有什麼吸引人的寶貝似的,對丁毅亭當真沒有半分興趣。
小若嘆了一口氣,轉身出門,正要轉告丁毅亭離開,卻見一位穿着青色紗裙的圓臉女子正纏着丁毅亭問東問西,熱情十足。
“大小姐!”小若雖然是新分派來伺候寄可傾的,可以前便是尚書府的刺繡丫頭,自然是認得寄可雲的,只是她心中驚訝:大小姐不是應該在牢獄中待着的嗎?
“小若。”丁毅亭見她出來,鬆了一口氣,連忙擺脫寄可雲的糾纏,問道:“傾兒今日可有時間一同出遊?”
傾兒?
寄可雲小手收緊:丁毅亭和那個賤人何時關係這般親密了?
小若避開寄可雲冰冷的眼神,小心翼翼道:“抱歉,丁公子,我家小姐最近身子不適,大夫說,她不宜受風,需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