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腹中意外
是夜，蕭縉此刻正坐在自己的殿中，看着眼前正裊裊燃燒的香爐出神。淺白色的煙霧彎彎繞繞，恍惚間氤氳成了寄可傾巧笑倩兮的模樣。
中了迷心蠱已經有一段日子，蕭縉受到其影響已經越來越小，此刻看到寄可傾的模樣，他在心中緩緩嘆一口氣，也不知道她在外怎麼樣了，有沒有難過，有沒有受欺負。
思念成疾。
“皇上——”屋子門口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呼喚，打亂了蕭縉的思緒。這是靈公主的聲音，蕭縉斂下眸中愁緒和厭惡，換上一副欣喜的神情看向門口。
“臣妾來陪皇上睡覺了。”順着蕭縉欣喜的目光迎上去，靈公主羞澀低頭一笑，擺出副百媚千嬌的姿態向他走去。
靈公主的髮絲還在微微往下滴水，整個人的衣服鬆鬆垮垮掛在肩上，袖口還有些潤澤，湊近了聞還能嗅到淡淡的香味。
痴痴看着眼前剛剛出浴的美人兒，蕭縉看起來好像被勾了魂兒一樣。就那樣盯着看了半晌，他的臉頰浮起一絲紅暈，上前捉住她的手腕說道：“愛妃來了，快，做到朕身邊，莫要累着了。”
看到他這副模樣，靈公主抬手用蔥白指尖捂住嘴輕笑出聲，像是不經意，她的掛在肩頭用薄紗製成的衣服滑落幾分，露出半個圓潤白嫩的肩頭來。
若是一般男人，看到此番香艷場景，怕是無法自持。
“愛妃，你真美。”喉結上下滾動一次吞咽口唾沫，蕭縉表面上為她所引誘，心裏卻在暗罵，這個靈公主沐浴後來找自己同房，自己該找個什麼借口來拒絕。
可還未等蕭縉心中的計謀形成，靠過來的靈公主卻突然一聲乾嘔，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蕭縉更是顯得尤為緊張，趕緊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子，靈公主身上的香味令他感到噁心，卻未在臉上表現出分毫：“愛妃身體不適嗎？怎麼照顧不好自己，朕叫太醫來看看。”
在噁心的感覺從胃中翻湧而上時，靈公主就覺得大事不好了。這個月的月事未能按時到來，自己本以為是身體的原因，結果有產生的乾嘔現象。
突然想起那天同程朗的歡好，靈公主的心突然一沉再沉，臉色發白，一顆心沉到了谷底——自己怕是懷孕了。
“可能是下午吃壞了肚子，有道玲瓏雞是用冰水過過的，我貪涼，就多吃了幾口。沒什麼大礙。”哪兒敢讓蕭縉請太醫過來，若是腹中胎兒暴露，自己所營造的一切可是前功盡棄了。靈公主強忍着反胃感，面上帶笑擺擺手趕緊推辭。
感覺到了她反常的樣子，蕭縉越是覺得其中有些貓膩，便臉上關切更甚出言挽留：“那愛妃便在朕這裏休息一晚，明日若是還不好，就一定要讓太醫瞧瞧了。”
“妾身腹中不適，千萬不能拂了皇上雅興。”聽蕭縉如此挽留，靈公主的心中更是慌張，趕緊後退兩步捏了個借口準備離去：“那妾身便先告退了。”
未等蕭縉應聲，靈公主已經帶着侍女匆匆福了福身子，快步離去了。
回到自己的寢宮后，靈公主一下子跌坐在床榻上，眼神怔怔看向已經漆黑的窗外，手不自覺得在腹部輕輕撫摸，好像不敢相信，因為一次的意外，腹中就有了一個小生命。
就那樣獃滯坐了很久，靈公主終於閉上眼睛咬緊牙，眼角溢出憋不住的淚水。她還是做出了決定。“對不起，孩子。娘親……不能留下你。”
起身踉踉蹌蹌走到自己的梳妝枱前，靈公主顫顫巍巍伸出手，打開了梳妝枱最下頭的抽屜，將一個錦盒取出，拿起其中的一包藥粉。
靈公主咬着牙，將自己之前以防不測準備的墜胎葯融進自己的茶盞中，閉上眼睛端起茶盞，準備一飲而盡。
她舉着茶盞的手一直在顫抖，彷彿那杯溶解了葯的茶水有千斤重。用盡所有的力氣將茶盞舉到嘴邊，在最後一刻，靈公主手指一送，茶盞應聲摔碎在了地上：“不行，不行……我不能，我捨不得。”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捨棄掉嗎……”終於嗚咽哭出聲來，靈公主將臉埋在掌心，一個人展現出難得的脆弱。
靈公主自以為對自己懷孕的事情隱藏的很好，卻不料蕭縉早已根據她身邊的侍女得到了答案。
“懷孕嗎？”獨自坐在御花園的涼亭中，蕭縉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敲擊着玉石桌面，若有所思：“那可真是有趣了。”
心中藏着事情的靈公主一夜未眠，以至於第二日兩人相見時，她的眼下暈着一片青色。
對這一切看破而不說破，蕭縉吟吟笑着上前牽住她的手：“愛妃好些了嗎？”
“承蒙陛下關心，已經好多了。”低下頭去不讓人看到自己眼底的慌亂神色，靈公主暗暗下決心要部署新的路子了。
再抬頭時，她的眼裏只剩下了濃濃的關切，開口也是溫聲細語的：“倒是皇上，身體還有所不適，臣妾今日還是陪着陛下一起上朝的好。”
“朕都聽愛妃的。”
當蕭城和靈公主一同出現在第二天的早朝時，大部分人並沒有發覺什麼不對。因為靈公主把持朝政也不是一兩天了，他們再三上書都被皇上駁回，倒也都不會再去碰那個硬釘子了。
但是此刻，立在群臣首位的張宇卻是激動不已——在朝堂上出現的，分明就是真的蕭縉！
“臣有本奏。”強壓下心頭的喜悅和激動，張宇沒有忘記先前蘇沉和燕寧南囑咐自己的事情，只是用盡量沉靜而平常的語氣上奏。
扭頭看了看靈公主的反應，在得到她微微點頭的首肯之後，蕭縉這才揮揮手示意張宇出列來奏：“准奏。”
“吏部尚書一職尚在空缺，該職位事關重大，還請皇上選賢舉能，補上這個空缺。”將牙板高舉過頭頂，張宇言辭和姿態畢恭畢敬，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誤。
聽到這些的蕭縉並沒有着急作答覆，而是扭頭看向坐在自己身側的女人，柔聲開口問道：“愛妃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