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百零四章帝后曬恩愛】
第二天,依然又是早起的一天,雖說皇上已經不用再去狩獵了,但是每次的動員大會還是少不了的。
群臣們早早地就等在那裏了,有兩個御史一大早就找到了張御史,臉上都帶着萬分沉重的表情。
「張大人,今兒是狩獵時間,要不要上奏?還是念在皇後娘娘初犯,直接私底下提醒皇上就算了?昨兒晚上不少人都看到皇後娘娘打皇上了,這一傳十十傳百的,估計這次來的人都知道了。不管怎麽說,公然打皇上總是不對的,皇後娘娘應該時時刻刻都注重自己的形象,做個母儀天下的表率。」其中一個御史焦急地說著,他的視線時不時地掃向帝后的位置。
皇上和皇后還沒到,他們來得如此早,就是想趕緊商量出一個對策來。
不過萬萬沒想到,平時起得比他們還早,遇到這種事情比他們要積極數倍的張御史,今日竟然起晚了,而且昨晚的事情連提都不提。
張御史看了他們一眼,眼神中透着幾分不耐煩,沉聲道:「這是皇上的家務事,我可不管。篝火晚宴結束之後,那就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的私人時間,人家夫妻倆出來散散步,打打鬧鬧很正常,又沒讓你們看。誰讓你們偷偷躲着看的,還四處亂嚼舌根子,不是君子所為。」他邊說邊皺了皺眉頭,用一種略帶嫌棄的目光看着他們,似乎眼前這兩位能與長舌婦比了。
兩位大人連連擺手,他們當御史的,本來就是要監督皇上與同僚,一旦發現什麽不好的現象就要及時指出,哪知原本過分挑刺的張御史,這次竟然說出如此有道理的話,簡直是讓人難以招架。
「你們無論是當著眾人的面參奏,還是私底下跟皇上說,我都不攔着兩位。只不過最好等狩獵活動結束,否則掃了皇上的興就得不償失了。要知道每年的秋獵就是讓皇上和諸位同僚放鬆的,連小孩子都知道要勞逸結合,兩位同僚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拆台吧?」
張御史的話一出,兩位御史立刻搖頭,跟撥浪鼓似的。
他們平時就跟在張御史後面敲敲邊鼓而已,畢竟這位張御史是狀元出身,無論是口才還是思緒反應都是極快的。
皇上不喜歡他的一個最大原因,就是說不過他。
誰要是被張御史盯上,那真的是要去廟裏面拜拜了,不說到那人認輸,張御史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諸位兒郎昨天成績喜人,今日再接再厲。朕就不湊這個熱鬧了,在此處等你們滿載而歸!」蕭堯依然還是坐在自己的位置,輕輕地一拍手,語氣里是豪氣萬千。
他的手邊擺着地契和珍寶,正是今日前三名的賞賜,這麽明晃晃地擺出來,還真是誘惑人心。
果然,一個個男人立刻跟打了雞血一樣,眼睛都變得通紅,完全是一副鬥志昂揚的狀態。
鼓聲響起,大部隊再次從四面八方湧進了樹林裏,很快地高台旁邊就少了一半的人,留下來的是少數幾個文臣以及女眷。
因為有張御史之前那番話,最終那兩位大人也沒有湊上前去討嫌。
接下來的時間是自由的,可以隨意支配,蕭堯起身走到秦翩翩身邊,對她伸出了手。
兩人十指緊扣,完全不避諱任何人的目光往外走,在不遠處設有一個馬場,顯然他們的目的地是那裏。
幾乎所有留下的人,視線都盯着他們兩個,特別是他們緊緊扣住的雙手,完全已經成為了眾人的焦點,那目光炙熱得像是能直接燒起來一般。
不過被人圍觀的兩個人卻是一副毫無所覺的狀態,依然親密的手牽手,甚至偶爾還側頭與身邊人輕聲說幾句話,就好像此刻這裏全都是自己人一樣,完全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眼光。
很快兩個人便都進了馬場裏,那些人再怎麽伸長了脖頸也徹底瞧不見了。
等察覺到周身那種被圍觀的壓力消失之後,秦翩翩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說實話,當眾跟皇上秀恩愛,壓力還是非常大的。
蕭堯察覺到她身體的緊繃,不由得拍了拍她的後背。
「是你叫朕教你騎馬的,現在可不許反悔啊。」他低聲說了一句。
秦翩翩有些愁,「我也沒說讓你大庭廣眾之下帶着我騎馬啊,還要手牽手過來,我都給你使了好幾次眼神了,不要這麽招搖,你就跟沒看見似的,一直伸着手放在那裏,如果我不理睬,你還真的不準備走了?」
蕭堯點頭,有些無賴地道:「對啊,朕肯定是要把你這麽牽過來的,如果你不理會朕,那就這麽僵持着。」
秦翩翩不想跟他說這些廢話,直接拖着他去挑選馬匹。
蕭堯走向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正是他的坐騎辰白,這匹馬被養得很好,比旁邊的馬要健壯許多,一眼就能看到。
此刻看見蕭堯過來,辰白不停地打着響鼻,挪動着前蹄,似乎想要衝過來,迫不及待地帶着蕭堯飛馳一般。
秦翩翩知道了這匹馬的名字之後,不由得挑了挑眉頭,低聲問道:「這名字是誰取的?」
「朕的馬自然是朕取的。原本我想叫牠踏雪的,有個成語叫踏雪無痕,那得是多麽快的速度啊,哪裏知道素雪那丫頭知道之後,拚命不讓取。說容易讓人誤解,以為這個踏雪跟她是姊妹呢。」蕭堯撇了撇嘴,對於沒能給自己的愛馬取上心儀的名字而感到有些不甘心。「後來就退而求其次,用了辰白。」
他邊說邊抬手摸了摸牠的鬃毛,伸手解開了韁繩。
秦翩翩想起之前她召高素雪進宮,林家那邊百般推託,到現在仍然沒能見上面,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
「踏雪和辰白的名字都很好,皇上明明很會取名,為何給鬧鬧取名字這麽困難?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大名,他還不如一匹馬呢!」秦翩翩忍不住為兒子抗議兩句。
蕭堯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道:「朕有什麽辦法?無論是踏雪還是辰白,都是根據牠的特徵取的,看看這匹馬有多白啊,渾身沒有一根雜毛。而鬧鬧一生下來,有什麽特徵啊,就長得丑,叫蕭丑嗎?」
他這話音剛落,秦翩翩就衝上來要打他,蕭堯立刻綳不住笑了,直接後退了幾步避開了。
他翻身上馬,然後猛地伸手將她拽到了馬背上,坐在他的前面。
辰白顯然是一匹烈性的馬,秦翩翩剛坐上去,牠就不安地一直打響鼻,並且還想抬起前蹄將背上的人給甩下來。
蕭堯輕輕地摸着牠的脖頸,一直在安撫牠。「行啦,不要耍脾氣。她是我的妻子,你上回明明馱過她的,也是在這圍場裏面。只不過那個時候她哭得不行了,因為騙了我被我臭罵一頓,而且她當時還剛嘔吐過,身上髒得不行,那時你都能忍了,怎麽這回她打扮得這麽漂亮,收拾得如此齊整,你倒是瞧不上了?!」
他嘀嘀咕咕地跟牠說話,聲音比平常要低,像是在哄一個孩子一樣。
只是他這話里話外都是對秦翩翩的吐槽,讓秦翩翩都忍不住扭頭瞪他,還伸手掐了他一把,怨氣衝天。
結果蕭堯好不容易把馬安慰好,秦翩翩又生氣了,可以說是暴怒了。
都說罵人不揭短,他們倆明明沒吵架,但是皇上為了哄一匹馬,盡挑她丟臉的事情說。
「駕——」終於他一甩韁繩,辰白開始繞着馬場跑了起來,牠一開始的速度並不快,像是在繞彎一樣,可等到後面便放開蹄子肆意奔馳。
秦翩翩靠在蕭堯的懷裏,感受着馬匹奔跑起來的速度,臉上有風拂過,那種感覺讓她的心情也跟着飛揚起來。
當然這次與皇上同乘一匹馬的感受,和之前吵架時完全不同。
那個時候心裏惦記着假孕被拆穿的事情,腦子裏想的是亂七八糟一堆,根本無法用心感受騎馬的快感。
這次靜下心來,全心全意地感受時,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蕭堯一手繞過她的腰抓着韁繩,另一隻手則拿着馬鞭。
但在馬場裏跑,始終也只能繞着圈,不能盡興。
懷裏抱着美人,騎着愛馬,卻只能在馬場裏死繞圈,這點讓蕭堯非常不滿意,他直接對着張成喊道:「張成,讓幾個人上馬跟着,出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