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晴明島試煉
司侑辰點了點頭。
“這位是?”其他排名靠前的,有着話語權的風水世家的長老問道。
每十年的歷練之約,都是由上一次前四名歸屬的世家,來主持下一次的十年之約,而主持,也不過是維持一下秩序,順便在歷練期間,在外圍守候,戒備安全不讓人破壞之類的。
至於真正歷練里的事,神秘的晴明島自成一套規則,四家是參與不了的。
就像是守護與被守護的關係。
但,即便是這樣,四家依舊是樂此不疲,只因,這是權利與實力的象徵。
“這是……我弟弟。”司侑辰含糊的說著,說實話,他也不知道九玉要用什麼辦法參加。
穆老也興緻勃勃的望着她。
四家人皺了皺眉,司家有幾口人他們一清二楚,司少有沒有弟弟,他們也同樣一清二楚,司侑辰根本就是獨生的,哪來的弟弟?
倒是有聽說,司少在外面認了個弟弟,正是前段時間突然在京都和川市冒頭的一個懂風水的人,叫……對!就叫蘇九!
蘇九玉看四家臉色不對,在幾位長老說出反駁的話來時,她大大方方的率先上前一步,含顎禮貌的問候,“幾位長老好,抱歉,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穆老的孫子。”
“啊?”
“哈?”
“你說什麼?”
“穆老?”
剛還嚴肅着臉的幾人瞬間錯愕了,都以為自己聽錯了,旁邊小心翼翼飄着自己的穆老更是直接噴了。
不是,他什麼時候有的孫子?
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一長老神情肅穆,審視的望着對面瞧起來不大的少年,“據我所知,穆老一直未娶妻,哪來的孫子?”
這話說的算給面子。
晚一步反應過來的穆老也將目光從司侑辰身上調轉了過來,連連點頭,“對,我大哥沒娶妻。”
他們風水師顧忌,一不小心就會犯了五弊三缺,他大哥都八十多歲了,一生在風水行事中觸了忌諱的事也正常,而,要說他大哥犯了什麼,那恐怕就是五弊中的老而無妻,老而無子,鰥、獨兩種了。
迎着眾人的懷疑審視,蘇九玉絲毫不懼,帥氣勾人的臉龐一揚,吐出三個字,“私生子。”
“啥?”
“啊?”
“私生子?”
“你說什麼?!”
多相似的畫面啊,看着一行人驚愕長大的嘴,蘇九玉煞有介事的點頭,語調邪佞,“誰還不許人年少輕狂,放縱一次怎滴?”
眾人:……!
穆老驚悚了,緊守着那多出半腳的氣息都快隱匿不住了,要不是其他人這時候也都亂了調,怕是早就發現了。
就連向來在外人面前面無表情的司侑辰,仔細看,嘴角都在這時候抽動了兩下,眸子落在身前的少年身上,藏着難言的縱容。
蘇九玉淡定的忽略了穆老,望着穆老二笑道:“二爺爺好。”
“哎!”穆老二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應完之後卻又發現不對勁,整張臉都皺着成麻花了。
“這真是穆老的孫子?”旁邊另一老者驚悚的問道,顯然是受了不小的衝擊。
穆老二連忙搖頭,“不是——”
“不是?那他不是穆老的孫子?”
“不、不是……”
眾人急了,“到底是不是啊?”
穆老二也急得跳腳了,最後漲紅着一張老臉吼道:“我大哥那到處跑、經常不在家的性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啊!”
一個個人目瞪口呆,空氣突然靜了幾秒。
蘇九玉瞟了眼都瞪成銅鈴的穆老,憋着笑挑了挑眉:這回不關我的事。
穆老那叫一個氣啊!
他這莫名其妙多了個‘私生子’就算了,現在還被這二缺老弟往死里坑了一把,什麼叫到處跑、經常不在家的性子?
他那是修鍊,他那是鑽研玄學,他那是為事業奉獻!為家族奉獻!
不知道這話接在那私生子的話后,很容易讓人產生誤解嘛?!
有人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那現在怎麼辦?”
穆老二也好像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才說的話有點不對,連蘇九玉和司侑辰都不敢看了,尷尬地道:“咳!大哥他前段時間出去了,還沒回來,暫時也不知道在哪,這,這要問我的大哥的話,恐怕不大容易。”
眾人:……
又靜了一下。
“哦,難怪沒來。”
“哦,穆老又出去了啊。”
他原本就是想來問問司侑辰,他大哥的事,要不是大哥不在,這一次來主持晴明島歷練的,怎麼也應該是他大哥。
晴明島每十年一次的歷練是小輩間的歷練,還有另一個歷練,是不限年齡,多數是各大世家高手相互間比着切磋、鬥法。
不過,能到更高境界的,年齡自然也就稍大些。
一個是未來,一個是現在,兩者加在一起,排出一個大致的地位。
這也是為什麼司侑辰沒參加上一次歷練,穆家卻也依舊能掛個四大風水世家末尾的位置。
他大哥平時雖然經常不在家,但,這種重大的事還是會到場的,他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完全屬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上次司侑辰這孩子來問的時候,他就察覺不大對了。
要是他大哥真出了事,穆家這一次絕對會從末尾的位置掉下去!
看着無形中又坑了自己一把,還無知無覺的人,穆老鬍子都快吹上天了,已經氣的沒脾氣了。
“那……要不去做個鑒定?穆老不在,你不是在嗎?是不是有血緣關係總能查的出來吧?”有人提議。
確實,穆老不在,穆老二卻在,只要這少年真是穆老的孫子,那怎麼也該和穆老二也有一定的親屬關係吧?
“這,來不及了吧?到時候要是錯過歷練的時間就不好了。”穆老二說。
司侑辰瞭然地看着淡定自若的蘇九玉,難怪她要卡着點來,晴明島的歷練是有時間規定的,每十年的這個時間進入才可,為了一個鑒定若是耽誤了歷練時間,得不償失。
再加上晴明島的位置本就偏遠,就算他們有跟隨的醫療人員,但,這親子鑒定,還是得靠專業的儀器才行,誰沒事會帶這個上島?
“可要是不鑒定的話,萬一出了事……”嚴厲的聲音,卻也道出了猶豫,以他們幾家的力量,趕趕的話,應該還能在最後的時間趕得及。
“是啊,大不了,讓其他的小輩先進去,我們總不能耽誤其他人的時間,至於是不是,就看鑒定結果,趕得及的話,自然可以進去,晴明島歷練也是講究緣法的。”
“這這這……”穆老二連連望着司侑辰,蘇九能力怎樣,他不清楚,但,他可指望着司侑辰進入的,現在他大哥不在,穆家本來這次沒希望了,好不容易司小子這次來了。
他這趟也不是沒收穫,可不能一併耽擱了啊!
“要不這樣,人是司小子帶來的,又可能是穆老的孫子,和穆家有關,如果穆家沒問題,我們這邊自然也沒問題,若是之後真出了事,由穆家一力承當。”
眾人一看,出聲的竟然是四家之一的溫老,溫家上一次排在第三,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這是穆老的關門弟子沒參加歷練的原因,否則,恐怕是能掛個末尾的。
再一個不慎,甚至很可能會從四大風水世家中被刷下來。
本以為,溫老會是最先反對的一個,沒想到竟然會幫着說話?!
蘇九玉也有些詫異,她都做好準備了,反正養魂石和穆老都這兒,真要糊弄過去,還是有辦法的,沒想到,這就不用了?
一個個人對視了一樣,四家、溫家佔一個,穆家佔一個,有兩家都差不多表態了,一半的概率,就算是投票,另兩家也不好意思再嚴厲反對了。
有些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幾乎已經知道結果了,“穆老二,你怎麼看?”
“嗯!我覺得不錯,我穆家出的人,穆家自會負責!”穆老二立馬端出了態度,義正言辭的說著,不管怎麼說,先穩定了目前的局面再說,他大哥的事可以以後再說嘛。
就算真不是,司侑辰那一份卻是做不得假的,至於‘蘇九’他倒不覺得會出什麼問題,畢竟人是司小子帶來了,這小子難不成還能欺師滅祖不成?
溫老看了眼蘇九玉,笑容和煦,“既然這樣,那就先這麼定了,各位小輩一起準備準備,只要滿足條件的,便可以去晴明島中歷練……”
船在汪洋中航行,晴明島確實是一座島嶼,四面環海,尋常的時候,若是沒有四家長老的元氣支撐,很有可能會迷失方向,這也是為什麼晴明島不被外人所知的道理。
“我以前好奇,不夠資格的時候,還想偷偷過去看看,結果我明明是按爺爺說的路線行駛,偏偏就是到不了,等回了頭,又行駛到原來出發的地方了。”
身後傳來聲音,蘇九玉轉頭,卻見蘇家直系中的蘇涵走了過來。
她一囧,莫名地就瞟向了旁邊的司侑辰,司侑辰只挑眉,含笑的望着她,一個不提當初的事。
蘇涵的氣質和久菲是完全相反的類型,明明長得小家碧玉,卻是假小子的類型,更為自來熟,“後來才知道,晴明島外圍被設了迷陣,非四家合力不能破除。”
蘇九玉笑笑地點頭,“確實有設置迷陣。”
她雖然沒去過,但這些事卻是知道的,更別提久家還是從大家沒落下來的,底蘊還是在的。
晴明島的迷陣好像自始至終都存在,至於誰設下的,那就不清楚了。
蘇涵走到了甲板上,見人回了話,她眼裏微亮,對着後面的司侑辰點了點頭,又趕緊挪回了視線,伸手,“你好,我叫蘇涵,很早就聽說過你。”
蘇九玉也伸出手,禮貌一握,“蘇九。”
“你真不是我們蘇家的?”
蘇九玉收手的動作一愣,蘇涵卻很感興趣,“你不知道,在碰見你之前,不少人都向我們蘇家打聽過你。”
蘇九玉黑線了。
“報應!”穆老在旁邊得意地說了句,讓你壞老頭名聲!
她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隨口問道:“很多麼?”
蘇涵倒還真不避諱,“是啊,久家、溫家、仲家……”
蘇九玉汗顏,沒想到除了久家之外,其他三大風水世家都打聽了,唯一的解釋,恐怕便是司侑辰認她為弟弟的事,再加上地下賭石賽,不僅撞了久家,還撞了溫家,臨近十年之約,傳出去也正常。
也不怪剛才,其他幾家的人不想她參加。
就算不知道實力,少一個人也能少一個對手。
她下意識地掃向久菲站着的方向,卻不想恰好和久菲看過來的視線撞上,蘇九玉面色如常,勾唇輕笑了笑,似是打了個招呼。
久菲臉色剎那間難看了起來,腦海里滿是久氏集團好不容易尋來的翡翠原石,全給人做了嫁衣。
“怎麼了?”站在一起的溫梓良順着視線,也瞧見了甲板上的蘇九玉等人,許是異性相斥,在這利益關頭,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不過也是,你長得比我家兩個哥哥帥氣多了,確實不像是我們家的人——”
“瞎說什麼呢……不好意思,我家小妹性子比較跳脫,希望沒有打擾兩位。”
蘇九玉耳邊也傳來聲音,她收回遊離的目光,看向了說曹操曹操到的兩個男子,正是被司侑辰當初順道調查過的蘇家另外兩位直系子弟,蘇青、蘇雲澤兩人。
大哥蘇青敲了一下自家小妹剪得其短的發,噓道:“哪有你這麼埋汰自家哥哥的?”
“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蘇雲哲也重重點頭,說是這麼說,話里卻帶着笑,轉而對着蘇九玉和司侑辰打着招呼,“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被打聽了那麼多次,總算是不虧了。”
蘇九玉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有些哭笑不得,這算是變相誇她顏值還不錯么?
“本來就是嘛。”蘇涵哦地痛叫了一聲,吐了吐舌頭。
看着三人其樂融融的氣氛,蘇九玉一時間也有些感慨,肩上被搭上了手臂,她回頭,對上了司侑辰看過來的目光,莞爾一笑。
在蘇涵的帶動下,再加上蘇青、蘇雲哲兩人確實對蘇九這人挺好奇的,一天一夜的船上行程下來,幾人到是挺聊得來的。
第二天上午,輪船準時的抵達了晴明島,在幾位負責看守的長老注視下,一行人紛紛下了船。
“歷練為期半個月,和往年一樣,誰先登上山頂算誰贏……”
蘇涵背着包,興緻昂揚地回頭看了一眼,振臂一揮,“我們也走,出發!”
人三五成群的進入了島嶼,多數是一個家族的人在一起,也有關係比較好的兩個家族結伴而行,蘇九玉這邊,身後自動自發的跟了兩個穆家的‘小輩’儼然一副以司侑辰馬首是瞻的樣子。
蘇家兄妹三人自動的併入了他們這隻隊伍,再加上旁系選入的兩人。
別說,他們這一隊近十個人,在這零零散散的其他隊伍中,看上去還當真有些規模。
不過人雖多,卻沒一個是傲氣不好說話的人。
“司少和蘇九都是第一次來晴明島歷練吧?”蘇青問道。
兩人點了點,蘇九玉幫着司侑辰回答了,“確實是第一次,聽你的話,你難道是第二次來?”
之前她就發現了,蘇青比其他人都更為熟悉一些,就連蘇家背包里的一些東西,也都是他在打理檢查,雖說是因為身為大哥的緣故,但多少還是能感覺出一些的。
蘇青哈哈笑了起來,“是啊,我算比較幸運的,上一次的十年之約,正好突破了化境境界,這一次的十年之約,又恰好卡在了我三十歲的間隙上,要是再晚一個月,我就沒資格參加了。”
蘇九玉瞭然地點了點頭,上一次的十年之約的時候,久氏集團正在發展過程中,再加上她自身的原因,有意無意的避開了,還真不知道有那些人參加了。
反正,久氏里沒久菲就對了。
反正,久氏沒上榜就對了。
不過,聽這意思,蘇青看來是在二十歲的時候突破了化境境界,正好趕上了第一次,能參加兩次,也確實算是幸運的了。
“大哥,我下回也能參加的!”蘇涵不甘示弱的道。
“是是是,你也能。”
蘇青誇了一句話,抱歉的對蘇九玉笑笑,眼帶自豪,“我這妹妹雖然看着有些不着調,不過在修鍊方面還是挺有天賦的,這不,前年十六歲的時候,就突破了化境境界,比我還早了四年。”
十六歲的化境境界?
資質確實不錯了,放在普通人里,連成年都還沒到呢!放在風水世家中,也是很好的苗子了。
“喂喂喂,你們這麼說,考慮過我的感受了么?”蘇雲哲黑着臉,想他好不容易在二十二歲突破了化境境界,結果連沾沾自喜的權利都沒有。
一個大哥,一個小妹,全都比他早突破,還給不給人活路呢!
他眼巴巴地瞅着蘇九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直到蘇九玉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這才問道:“蘇九兄弟啊,你什麼時候突破的啊?”
蘇九玉咳嗽了一聲,“正好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