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誅逆子二
第一百二十九章誅逆子二
泉州城下。
鄭經看着泉州城,堅固如昔。
城上與城下的大炮相互交鳴。
但是看着鄭經心急如焚。
而今的局勢很不利於鄭經。
鄭經在突然襲擊之下,在福建範圍之內,佔據主動權。
這並不意外。
畢竟在張軒的佈置之下,大夏的兵力佈置的重心有三處,一是九邊,二是京畿。三是西南。包括雲南與安南。
在沿海省份並不是沒有駐兵,這駐兵更多偏向於水師。但是大部分水師都跟着鄭成功南下了。
剩下駐軍都是當地府縣兵。
不過,而今張軒制定的兵制也初建成效。雖然張家珍不過帶着百餘騎進了泉州城,但是從泉州城之中,徵召的正在服兵役,還曾經服過兵役的人,幾乎在幾天之間。拉出四五個營,一兩萬人馬。
張家珍的親兵,大多數是講武堂出身,而泉州城中也有泉州參將,與各縣縣尉,這些軍官全部填充進入軍中,成為軍官骨架,再加上那些曾經服過兵役,甚至有一部分還參加過遼東之戰的士卒。
這幾個營的兵力,或許出擊不可能,但是在張家珍的指揮之下,守住泉州城卻是毫無問題的。
就鄭家本身來說,長於海戰,弱於陸戰,是致命的缺點,即便鄭成功在朝鮮遼東打得仗,陸地上也是以夏軍作為主力的。
當然了,鄭成功也不是沒有想過彌補這個缺點的。
鄭家其實也有數千人馬,就是按照夏軍的體制打造的,與最精銳的夏軍相比,也自認不弱。
但是這些軍隊,都跟着鄭成功征南了。
鄭經麾下人馬,也就是台灣鎮壓土人的人馬,再加上鄭家船隊上的水手,還有從泉州附近徵召的人馬,看上去人多勢重,黑壓壓十萬之眾,但是真正能打的有多少,鄭經自己都不知道。
即便最精銳的人馬,也就是在台灣上鎮壓土人的那些士卒。
但是這些士卒本身就是鄭家的二流軍隊。
不過,鄭家有海上優勢,整個台灣海峽,乃至於東海,南海一部分海域,都在鄭經的控制之中。
如此一來,夏軍調兵只能從陸路走。
而福建陸路是出了名的難走,而距離福建最近的戰兵,要麼是西南鎮壓安南的戰兵,要麼就是南京的戰兵,不管從那個地方調過來,即便走路,也要走上一兩個月。
這還算是快的了。
鄭經本想,先拿下福州,泉州,從陸路上封鎖八閩,然後大軍從海路攻廣東。
佔據廣州之後,佔據廣州製造局,再說服鄭成功,讓鄭成功所部併入,就可以與張軒爭一下天下勝負了。
但是這泉州都打不下來。
但是福州那邊楊明兢幾乎掃地為兵,已經組織了四五萬人馬。雖然訓練不是多好,但是沿海各處,並不像之前那麼容易攻下來了。
看似他將張家珍困在泉州中,但是從整個局面來看,卻是他被夏軍困在泉州附近了。
鄭經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咬牙攻城。他親自在泉州城下督戰,卻沒有寸進。
而在這個時候,一艘小船,來到了廈門。
廈門作為鄭經的後勤要地,封鎖很是嚴密,遠遠的看見了。立即派人詢問,道:“什麼人?”
“是我。”一個聲音從船頭傳出來。
鄭家士卒遙遙一看,立即跪倒在地面之上,說道:“拜見王爺。”
來人正是鄭成功。
鄭成功什麼話也不用說,只需亮出身份。鄭經軍中上上下下,決計沒有一個敢攔着鄭成功。
即便到了而今,鄭經也是假借鄭成功的名頭行事的。
鄭家很多人都以為,反叛大夏乃是鄭成功主謀,鄭經不過是馬前卒而已。不過到了而今,軍中已經有風言風語傳出來。
都被馮錫范給鎮壓下去了。
馮錫范也是沒有辦法。
他其實回到台灣的時候,就想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鄭成功定然是知道他是鄭經的人。甚至懷疑,鄭成功對他很多優待,就是因為知道,他是鄭經的人,為鄭經培養班底。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早已與鄭經綁在一起,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了。
故而他最為鄭經信任,掌管軍中軍法事,凡是有異議的,都以妖言惑眾為名,處以極刑。震懾軍中。
只是即便馮錫范見了鄭成功,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鄭成功一聲令下,馮錫范就被壓在鄭成功面前。
鄭成功根本沒有正眼看馮錫范一眼,淡淡說道:“處置了。”
立即有兩人上前,一人按住馮錫范,一個用匕首在馮錫范脖子上一劃,頓時有鮮血噴了出來。馮錫范口中呃呃有聲,似乎想為自己辯解,但是鄭成功無心去聽。
他此刻卻要去見,他最想見,也最不想見的人,也就是鄭經。
鄭經在自己中軍大帳之中,只能看着各地的情報,眉頭緊皺,心中默默想道:“萬丹那邊也該有消息了。”
鄭經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鄭成功倒向朝廷,但是他無論怎麼想,鄭成功也沒有倒向朝廷的可能。
不說,鄭成功會不會倒向朝廷。出了這個事情,朝廷會不會接納鄭成功。鄭經作為世子,很多事情鄭成功都不瞞着鄭經。
對於朝廷與鄭家之間,種種摩擦,鄭經知之甚祥。他覺得如果他坐在張軒的位置之上,定然會藉機將鄭家連根拔起。
根本不會接納鄭家。
鄭成功一定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他正在細想之間,卻聽見大帳之外,響起密集的腳步之聲。鄭經心中一動,頓時覺得不妙,厲聲呵斥道:“怎麼回事?是誰?”
“是我。”一個讓鄭經熟悉且恐懼的聲音傳來,鄭成功一掀帘子進來了。
大帳之中,只有鄭經與鄭成功父子兩人,鄭經頓時覺得腿軟,幾乎不敢站起來,他心頭一轉,立即跪在地面上,說道:“父王,兒臣不肖,請父親責罰。”
鄭成功看着自己的兒子,說道:“我小看你了,萬萬沒有想到,你會做下而今之事。”
鄭經一聽有門,立即說道:“兒臣不得已為之,朝廷對我鄭家步步相逼。而今不反,將來恐怕死無葬身之地。”
“請父親明鑒。”
鄭成功嘆息一聲,說道:“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麼?”
鄭經說道:“請父親指點。”
鄭成功說道:“你沒有殺了張萍,你如果殺了張萍,你做了這般事情,我說不定必須與張軒打上一仗了。”
“但是你連一個女人都沒有殺了,我如今卻有另外一條路。”
“用你的人頭,請張軒原諒。”
鄭經一聽,手幾乎按在腰間的長劍之上,說道:“父親,朝廷對我鄭家百般挑剔,父親又功高震主,即便殺了兒臣,朝廷就能容得下鄭家嗎?”
鄭成功說道:“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張軒,只要為了鄭家,我如何殺不得一個兒子,而張軒的心思,他是想為後世開太平,立規矩,絕不想濫殺功臣,最多是分封異域,說不定幾年之後,我鄭家就要封到爪哇去。”
“只要我鄭家忠心,他決計不會擔負也想擔負一個殺功臣的罪名。”
“所以殺了你,再迎回張萍,對了,你在台灣那個逆種,我也看過了。的確是我鄭家的種,他母親,我已經處置過了。”
“將來這個孩子,就是鄭家家主,不過他年歲尚小,由長公主執掌鄭家一段時間,即便這孽種即便不在,你還有弟弟,總有一個能過繼給你。”
“這一點你放心,你不會斷了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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