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蟲潮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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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的功夫，白井言已服役了一周，這一周給他的感覺像是進了大學上課一樣，每天被各種各樣的課程安排滿滿的，不僅要學習蟲族學、作戰理論課、裝備評級課，還有格鬥技巧實戰訓練和載機技巧實戰訓練。前者是理論，後者是實踐，給白井言最直觀的感受這哪是服役啊，這就是重溫大學生活！

據白井言了解，服役中的軍人分為不同的等級，目前為止，一共有六個級別，簡單點說，等同於百年前軍銜的設定，但又簡化了十分：分別是C級、B級、A級、S級、X級、XS級六級軍銜，每級軍銜，又分三個小檔，比如B-、B和B+，以白井言的理解來看，概念等同於准副級、副級和正級幹部。

目前白井言他們的級別，算是C-級的學員，只有到達C級的軍銜，才有資格被稱之為“軍人”，可以正式進入前線進行戰鬥。

理所應當，達到C級軍銜，成為了包括白井言接下來所有學員的首要任務。在半年後，會有C級考試等待着他們所有人，關於考試的內容，是平日裏所學的這五門課。

於是剛剛通過考核所慶幸，以為可以放鬆下來的學員們一個個又開始緊張起來。有明文規定：只有達到評級C級以上的軍銜，才可以擁有日常駕馭“殲敵核心”的權力。換句話說，考試過不了，就只能在機甲訓練室中駕馭“殲敵核心”。

試想一下假設沒通過考試，其他學員紛紛可以自由召喚機甲滿大街跑時，沒過的人卻默默地一邊忍受着所有人的嘲笑，呆在大樓里苦讀這些無聊的科目，沒有人可以忍受。

日常沒課的時候，學員們互相之間討論的也無非是這些話題。這天清晨，剛剛從食堂里走出來的白井言，正在通往去機甲訓練室的路上。

他身後跟着董陌。打從白井言向所有人展現出他超強的格鬥術后，董陌這傢伙便徹底將白井言當成了自己的大哥。宿舍熱水他來打，食堂白粥他也來打。總之完全把自己當成了白井言的小弟，不用前者吩咐，後者便能有眼色的幫他解決很多日常瑣事。

一開始白井言倒還覺得有些誇張，想在自己那年代的大學裏，這樣的事情只會發生在漂亮女孩的身上。他記得上學那會兒長得好看又受歡迎的女孩，身邊也跟隨着一堆追求者，想吃飯的時候有人送來外賣，複習考試的時候有人遞上筆記。再看白井言目前的生活狀態，倒也與其相差無幾了。

於是等同於，無意間，自己撿了一張“漂亮女孩試用卡”。至於期限是多少，白井言不知道，或許有一天董陌累了，就不再會纏着自己。不過他並不打算償還這種你情我願的事情，既然阻止后沒有任何效果，那就順其自然吧。

他走進了訓練室，將自己的殲敵核心取了出來，按照規定的位置固定好——經過一周的訓練，他目前已經熟練地掌握了一系列的操作，直到按下了殲敵核心的開始鍵，一股酥麻感通過的他的左臂，流遍全身。

如果仔細觀察，可以清楚地看到無數細微的針管從核心機器的底部探出，直接透過了防護服，刺入了白井言的肌肉內部。這些細微的針管一是用來起到固定機器的作用，二是向使用者體內輸送大量的強化藥物，這些藥物幾乎沒有副作用，況且可以短時間內大幅度的提升操縱者的肌肉骨骼，在強化后的情況之下，哪怕是被一輛時速六十邁的汽車撞飛，身體內部的各個器官組織也不會受到嚴重致命的損害。

這麼做的用途一是強化使用者的身體強韌程度，否則哪怕是有着機械高強度的加持，也無法與強大兇猛的蟲族抗衡；第二點，想操縱高強度的機甲，好的身體素質也自然成了關鍵性的基礎。

一瞬間，灰白色的高合金纖維製成的肩甲和護心鏡出現在他的身體表面，小腹上的衣物是一處看似水流般柔滑的絲織品，絲織品上是粒子對流層，可以有效地抵禦致命的攻擊。

白井言活動了一下筋骨，準備就緒。機甲就是殲敵核心徹底展開的真正模樣，白井言的這款名叫“守衛者三代”，是五年前研發出來的入門級最新款式，C-級學員通用型。

此時白井言的雙手已被一副白色手套所覆蓋，他握了握拳，一絲電弧在他手套上閃過，發出噼啪的聲響。

這手套是他的主武器，機甲身上還配備了遠程火力，可謂遠近兼備，戰鬥力齊全。

他的眼前，一幕巨大的虛擬投影緩緩出現。裏面有着各種儀錶，包括他身體目前的狀況、心率，所在的位置等等一系列數據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彷彿百年前看的電影中的高科技，又像RPG角色扮演類遊戲的人物個人信息板塊。

板塊最下方有寫着他的名字，還有他剛剛成為C-級學員的軍銜，最後一行，則是他使用殲敵核心的名字：“守護者三代，版本1.05”

最中央的上方，顯示着他當前的戰鬥力：30。戰鬥力下方，有三條能量槽：

第一條為紅色，代表目前機甲的耐久度；第二條為黃色，代表目前機甲所剩的電量；而第三條是灰色，呈現未解鎖狀態，白井言順勢點了它一下，旋即彈出了一個說明頁面。

“經驗條未解鎖”第一行寫到。

“說明：當通過C-考試正式成為小隊隊員C級軍銜時，可解鎖經驗條。”

第三行：“Q:經驗值如何獲取？”

“A：擊殺蟲族可獲取經驗值，根據不同類型的蟲族，獲得的經驗值也大不相同，具體請參考蟲族百科圖鑑。”

旁邊有個連結，白井言知道蟲族百科圖鑑是什麼東西。這是他上蟲族學這門課時主要的學習內容。現在倒不是打開它的時候，白井言繼續往下看。

“當然，領取賞金任務、參與部隊行動、完成史詩級蟲族怪物擊殺，也可以獲取大量的經驗值。”

看到這裏，白井言無奈的笑了笑，這設定，怎麼跟百年前自己玩的遊戲一樣？

“Q:經驗值有什麼用，我獲取經驗值可以幹什麼？”

“A：當您的經驗條飽和時，便滿足了晉級軍銜的其中一道條件。比如C級軍銜升級C+級軍銜，必須保證C+級的賬戶經驗值呈飽和狀態，方可晉級C+。”

所以這個東西，其實相當於戰功。白井言明白了。上了戰場后，經驗值變等同於奪取的戰功，殺蟲族多的人，自然是戰功赫赫，晉級軍銜，也不足為怪了。

這段時間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這上面，倒是沒注意董陌的去處。他突然意識到了這件事，環顧四周，發現機甲訓練室空蕩蕩的，安靜的有些可怕。

董陌呢？雖然白井言有時候覺得他煩，卻也是目前在他身邊出現頻率最高的同伴。人身為群居動物，有時候會喜愛獨處一會，但絕大多數時間，還是希望有人陪伴。

他依稀記得這傢伙在來訓練室的路上時說過肚子有些難受，或許跑去廁所了吧？他心裏想着，也沒在意。只是現在才剛剛八點，距離上課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自己就在這裏練習一會吧。白井言想着，便走到了一處測力機旁，他深吸了一口氣，一拳打在了測力機上，後者的屏幕上，代表力道的數字在瘋狂的閃爍着。

一拳下去，接近兩百公斤，還是沒用盡全力的情況下。白井言點了點頭，這機甲對人增幅的強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正在感嘆之餘，突然聽到一聲輕輕的嘆息。白井言猛地一轉頭，“誰？”

倒不是說此時不會有人出現在這裏，而是這聲嘆息，讓白井言打心眼裏感覺到來者並不是屬於這裏的人，當下立即警覺起來。

一個頭髮幾乎禿的只剩兩邊，滿臉斑痕的老人從陰影處走了出來，白井言見到他那一雙小眼睛時突然愣住了，這人他算是熟悉，正是一周前失蹤的金老。

“金老？”白井言吃了一驚，“您在這兒？”

對於這個老人的突然出現，白井言有些驚喜。他還擔心在這麼冷的天，老人別再出了什麼事情。但現在看來，一切都好。

“噓。”金老作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慢慢走到了他面前。“你小子或許會問我那天去了哪，不過我要告訴你這個時候可不談這個的時候。”金老背着手，在白井言面前走來走去，“現在你也接觸到了這個世界的武器，雖然還是C-學員，但也算是踏入了正規了。”

“額。”白井言本來有一肚子話要說，可是都是關於金老本人的。但金老現在又不讓說，一時間，白井言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不過金老似乎沒有打算聽白井言啰嗦，他抬起頭來：“你這樣練習沒什麼用，這個級別的機甲不存在技巧性。”說完他從口袋裏摸出來一個晶片，“這個東西給你。”

白井言接了過來，只見是一個像是百年前SD卡一樣的東西，十分小巧。

“這個東西你留着，可不能弄丟了。”金老囑咐道。

白井言有點摸不到頭腦，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這是個啥？”

“遇到危險的時候，把它插入你的殲敵核心之中。”金老說，“只能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用，切記。”

白井言更摸不到頭腦了，這畫面...怎麼感覺異常熟悉，像是觀音菩薩給孫悟空三根救命毫毛的情景...可是金老...他不是個看門的老大爺嗎，怎麼開始干起觀世音這活來了？

他還沒有完全想明白，金老就走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金老已經完全沒了蹤跡。他溜的很快，甚至連外面的走廊都沒了他的影子，就像是穿牆而來，再穿牆而去。

“大哥，大哥？”緊接着，董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過來，他聽起來有點虛弱，但立馬把白井言從思考中拉了出來。

“食堂的飯有毒。”董陌說，“我都虛脫了！”

“我跟你一起吃的飯，我怎麼沒事？”白井言皺了皺眉，“你免疫力太差了。”

“可能昨晚着涼了。”董陌撓了撓頭，“不過話說回來，我剛才聽到消息，外面馬德里城內，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六十度了。”

“零下六十度？”白井言頭皮有些發麻，零下六十度？人若是沒有防護衣，不到一分鐘便會結成冰塊吧？“外面發生了什麼？”

董陌搖了搖頭，反正不是什麼好事。就在這時，兩個人的掌機全部響了起來，裏面傳來了急促的聲音：

“全體人員，全體人員，請配備殲敵核心，立刻來中央區域集合，立刻來中央區域集合！”

聲音是cristina的。作為整個馬德里城市核心的人工智能，每一處機構都有她的身影，當然，在白井言他們服役的軍事基地，也不例外。

“出事了！”

白井言心裏的直覺告訴他，這次有大事發生。

至於多大的事情，他心裏沒底。當然，他更沒有一個標準來衡量時間嚴重性的大小。不過他強烈的感覺到，蟲族很快就要和他見面了。

白井言關閉了殲敵核心，與董陌匆匆來到了“中央區域”。等他們到達這裏的時候，原本白井言記憶中寬敞明亮的大廳，已經變得相當擁擠起來了。

白薔薇正在一臉焦急的數人數，見到兩人趕了過來之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示意他們站好。現場嘈雜的程度不亞於二十一世紀初的菜市場，白井言和董陌說話，必須嘴巴貼着耳朵上，不然根本聽不見。

當他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便聽到了一聲機械運轉的巨響。只見中央區域大廳頂端，巨大的玻璃防護窗緩緩地抬了起來。頓時一股極強的冷風“嗖”的一下鑽入了所有人的後腦勺里，董陌更是凍得差點跳了起來。

“抓緊開啟殲敵核心！”白薔薇急促的聲音傳來，在場的學員們紛紛按下殲敵核心的啟動按鈕，頓時，將周圍的寒氣全部隔絕在外。

雖說非殲敵核心，普通的防護服也有抗寒功效，但那是在正常溫度範圍內才有效果。而零下六十度，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的範圍，只有殲敵核心召喚出來的機械甲胃，才能保證白井言他們體溫恆定。

這時那些看上去年齡要比他們大不少，每個幾乎都是擁有者C級以上軍銜的老兵已經一個個從頂部的空隙飛了出去，他們每個人背後都有火箭推注動力裝置供他們飛行，那一個個黑色的C+級殲敵核心“守望”，看上去像是鴉群從巢穴集體出動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