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蟲潮 （5）
白井言只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薛來也沒有多說什麼，把他帶回了當初的招待所。
臨行前薛來與白井言交換了各自的we，這個類似與百年前微信的東西，倒是並沒有與微信有着巨大的差別，或許是因為交流信息的功能已經運用到了極致，也不需要在繼續改進什麼了。
“有事情，我會在上面通知你。”
白井言下了車，只聽薛來在他身後說道。他點了點頭，後者又補充了一句，沒事多跟cristina交流交流，她是你了解這個世界的最好方式。
薛來說完就發動了車子，他看上去像是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白井言望着他的車尾背影，獨自一個人坐在了招待所門口台階。
他習慣性的將手伸向口袋的位置，想要掏跟煙抽。手伸了過去后發現空蕩蕩的，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換上了薛來給的衣服，這根本沒有口袋！
沒有口袋，就更別提有煙了。白井言很想知道這個時代的人怎麼解愁，也是抽煙嗎？混合刺激性氣味的電子煙，可以根據自己的口味隨意的調的那種？
他默默地坐在了那裏愣了良久，彷彿自己有煙一樣在那裏抽着。差不多過了五分鐘，他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轉身走進招待所。
招待所同樣是薛來幫他安排的，這裏沒什麼人，除了在樓下坐着的老大爺。白井言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跟他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幾句，回頭仔細琢磨，論輩分恐怕他還要叫自己爺爺。
回到房間之後，看了看錶已經晚上九點了。自己還沒吃飯，他來了未來這麼久，還一直沒來得及獨身一人出去逛逛，連現在的錢是什麼樣子，他也沒見過。
不過自己身無分文，就算出去也沒錢花，還不如待在這裏。
這樣的念頭剛剛一掃而過，便有人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晚飯吃了沒有！菜單要不要看一下！”
這語氣聽起來像是網吧里送宵夜的小哥，白井言一時有些感慨。在他剛開始上大學那會兒，還沒有那麼多的外賣平台APP，那時候大晚上去網吧上網，每到飯點的時候，都會有幾個小哥準時出現在網吧內吆喝。
“炒麵、炒飯、炒河粉，大混沌，小混沌，烤肉蓋飯還有人要吃嗎？”小哥的聲音猶如在耳邊回蕩，屏幕上的英雄依然在戰鬥。
至今為止，哪怕這麼多年過去，物是人非，網吧內的英雄依然堅挺在峽谷，可是小哥的聲音卻再也無跡可尋。白井言又想到大學時期的狐朋狗友，有的畢業出國留學，有的回到自己家的小縣城開牛肉麵館，大家為了生計，各自奔波，難得一聚。
還有他的前女友，兩人當初相遇時的那刻無論他何時想起都感到異常懷念，最後依然也逃不掉分開的結局。話說回來，白井言的脾氣與女友十分不合，兩人在一起吵架的次數要比在床上的次數多得多，最後分開的時候，白井言可謂頭都不回一下。
現實里大家各有缺點，回憶的時候卻讓人選擇性忽略。尤其是當他產生一種，這一輩子都回不去當初大家聚在一起的那種感覺，更是讓他難免黯然神傷。
Cristina的聲音出現的十分應景，“看你這麼傷心，要不要來一碗黯然銷魂飯？”
白井言愣了一下：“你這個西班牙人，還會做黯然銷魂飯？”
“人生難免有黯然神傷的時候，這時候有一份黯然銷魂飯難道不是絕配！？”cristina話音落下，又緊接着補充：“我的數據庫里有這道菜的做法，只不過來自於百年前華人餐廳，味道正不正宗不太確定，但吃起來保證讓人黯然神傷！”
“不用了，黯然神傷的效果在我身上已經算達成了。”白井言低着頭，眼神下垂。“人在異地，吃到家鄉的飯更容易落淚，你這裏有肯德基嗎？”
......
寒風凜冽，直升機的機翼旋轉發出的轟隆隆聲幾乎要被寒風掩蓋，這隻十米多長龐然大物迎着風遊盪在空中，搖搖欲墜。
這是一架作為偵查用的超重型直升機，雖說用於偵察，但其防護性能異常強大，直升機上的護甲經過特殊的手段處理，一般的攻擊手段很難將其擊穿。
它倒也不具備什麼隱身性能，畢竟他們的對手是蟲族而不是人類。與其提升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不如全部把技術集中在防禦上。
當然它的雷達功能十分強悍，重型直升機的天敵便是蟲族中一種叫做“波拉多”的生物，它們有着石像鬼般的外形，難以想像堅韌的肌肉纖維，它們往往以肉身撞擊機翼，不但不會受傷，還會強迫機翼終止運轉，從而墜機。
這種東西一旦遇上，真是難以想像的噩夢。不過好在數量稀少，比較罕見。
飛機上加上駕駛員一共八人。這是一個八人編製的偵察小隊。他們身穿着統一的紅藍相間制服，右臂上黑色的殲敵核心格外引人矚目。
“呼叫總部，已進入目標區域。”
所有成員全神貫注，緊接着他們收到了總部的消息：“收集信息，注意周圍環境，一旦有異變立即撤退！”
“收到！”坐在副駕駛的隊長博爾圖放下通信設備，“下放無人機，準備檢測周邊環境。”
“隼鷹AB已投放。”一名負責執行的隊員說。
兩隻無人機的代號分別是隼鷹A，B。它們從重型直升機的下方飛出來，沒入周圍的寒風中。本來夜晚的能見度便極其低下，現在連信號也變得有些不穩定起來。
“隼鷹A傳來溫度探測，周邊溫度零下六十度，地表溫度零下二十五度。”操控無人機的成員說道。
“零下六十度？”眾人一驚，臉色紛紛凝重起來。
他們此行進入的地方是距離馬德里不遠處的一座雪山，因為檢測到這邊有異狀，所以排了他們這一小隊前來偵測情況。
雪山平日裏溫度大概在零下十度以內，而現在的卻似乎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影響，溫度驟然下降，周圍的風速，也變得極其不利於飛行。
月光灑在雪山上，反射出銀色的光。隱隱之中，還透着一股迷幻的粉，若是長時間盯住，難免會產生一種幻覺的想法，不清楚到底是幻覺導致讓人覺得是粉色，還是本身就是粉色。
“隼鷹B檢測到熱量來源。大概距離五千米。”
另一成員報告，這一消息，無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繼續深入。”坐在副駕駛的博爾圖下達命令。
重型直升機在這裏停了下來，他們不敢繼續向前了，在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之前，是決計不會以身探險。這裏的每個人都是身配着B+級殲敵核心的精英，沒人可以想像在他們身上究竟投入了多少的科技資源，若是遇到什麼不測，對整個人類聯盟來說，是巨大的損失。
“隼鷹B向前深入，A為其掩護。”博爾圖再次下達了命令。
兩位操控無人機的隊員盤坐在一旁，即使傳來的屏幕圖像上一片漆黑，可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屏幕上，似乎在找尋着什麼，又在等待着什麼。
“距離熱源還有三千米。”操縱無人機的成員大聲道：“信號十分不穩定，建議前進一千米。”
“批准！”博爾圖說，重型直升機再次啟動，朝着無盡的黑夜中進發。
“檢測到周圍溫度上升！”操縱隼鷹B的隊員，突然出聲道，“周圍的溫度，已經上升到了零下三十度！”
“停止前進。保持密切觀察。”博爾圖感到一絲不妙，這是怎麼回事？本身溫度下降就已經是異常情況，怎麼越靠近中心，又上升了？
他立即將這裏收集的數據發送給了總部，發送成功的進度條剛剛讀滿，便聽到了一位隊員驚恐的聲音。
“報告！有什麼東西朝着我們逼近了！”
他旁邊一幅紅外熱成像的屏幕上，代表着高熱量的紅點正在朝着他所操控的無人機隼鷹A逼近，光是屏幕上顯示的數量，便足以讓人頭皮發麻。
幾個隊員全神貫注的盯着隼鷹A的監控畫面，只見黑夜之中，無數道紅色點亮起，彷彿藏在黑暗中的惡魔現身。
“是波拉多！”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抓緊撤退！”
“全員冷靜！”博爾圖怒喝一聲，頓時讓所有隊員都冷靜了下來，“隼鷹注意將圖像資料傳送回來，我們掉頭撤退！”
黑夜之中，重型巨獸轉了個彎，朝着相反的方向離去。距離它不遠處的兩艘銀白色的隼鷹無人機，突然爆發出一絲火光，緊接着操控它的隊員面前的屏幕一黑，連接中斷。
“糟了！隼鷹被摧毀！”隊員大喊，神色帶的一絲恐慌。
“該死！”另一隊員怒罵了一聲，“信息還沒來得及傳完，信號已經中斷了。”
博爾圖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他很明白這次他們遇上了什麼，他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全體成員準備，敵人正在向我們靠近，準備迎戰。”
他們的對手在剛剛通過無人機便已經判斷出來了，那是成群的“波拉多”，以目前對蟲族掌握的資料來看，只有這種東西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紅色眼睛，它們拖着蝙蝠般的翅膀，飛行速度極快，一旦接近小隊所在的重型直升機，墜機是必然的結果。
可整個小隊都是極為出色地戰士，並不會因此坐以待斃。相反，波拉多只是對空中飛機威脅略大，但對上擁有B+級殲敵核心的小隊，它們面臨的只有死亡。
若只有波拉多的話，博爾圖還不足為懼。但是戰場上的節奏瞬息萬變，前一刻還覺得勝利在望，下一刻或許會出現場面無法控制的情況。在他看來，今日雪山谷中的異常氣溫，絕不可能只是與大量的“波拉多”出現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