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降臨

死神降臨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腦子暈乎乎的。

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疼得抽搐。

我咬着牙,雙手撐地,艱難地撐起身子。

我茫然地仰起頭,朝天空望去。

天已經黑了,薄薄的雲層里一輪滿月。

我再低下頭四下環顧。

發現村民和蘇曉都不見了。

只剩下蘇霧枝和蘇不折躺在我旁邊,不知死活。

我連忙手腳並用地爬過去。

我伸手探了探他們的鼻息。

還有呼吸。

我又伏在他們胸口聽了聽他們的心跳。

心跳都很強勁。

看樣子應該沒事。

我掀開蘇不折的衣服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口,有幾處箭傷的傷口發青。

但是那股青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下去。

應該是箭上塗了毒吧。

不過還好,殘次品的免疫系統遠強於人類,大部分毒素對殘次品都不起作用。

我又看向蘇霧枝的小臂。

她小臂上那處最早的箭傷已經完全好了。

看來他倆還在昏迷只是因為中的箭比我多,中的毒比我深而已。

估計再多半個時辰他們的身體就能把毒排乾淨。

我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確定推理無誤之後鬆了口氣。

“呼”我輕輕呼了一口氣,慢慢站起來。

我要去救蘇曉。

已經來不及等蘇霧枝和蘇不折醒過來了。

蘇曉只是個普通女孩兒,沒我們這種恢復能力,受那麼重的傷不及時送醫院的話,不死也肯定殘廢。

多等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

再說。

這對兄妹已經幫了我跟蘇曉很多了。

我不想再讓他們陷入困境。

我變出兩條毛毯,輕輕蓋在這對兄妹倆的身上。

而後一瘸一拐地往村裡跑去。

我得先去找個人問一下蘇曉被他們帶去了哪兒。

跑了很久才看到幾戶人家。

奇怪的是燈全是黑的,屋子裏連呼吸聲也沒有。

看起來這些屋子裏都沒有人。

我只能趕緊繼續往村中心跑。

“咔”一間屋子的門打開了。

一個握着手電筒的男人走了出來。

我踮起腳尖悄悄繞到他身後,手中幻化出一柄匕首。

“不許出聲!”我一手攬住他脖子,一手用匕首頂住他胸口。

“別殺我別殺我,我給你錢,我給你錢。”中年人小腿開始發抖。

“我不是劫匪,但是如果你不老實,我就殺了你!”我用刀背狠狠頂了一下他的胸口。

“饒命,饒命,我老實,我肯定老實。”中年人舉着手。

“蘇曉在哪兒?”我問。

“啊,我不認識啊,我真的不認識。”中年人說。

“那個白裙子的女孩兒。”我說。

“哦哦,被帶到土地廟了,聽說要在月光最亮的時候把她燒死。”中年人說。

“燒死?為什麼?”我問。

“我也不知道啊,楊老太給了村裡人很多錢,他們就照辦了。但是我沒參與,我真的沒參與,求求你放了我吧。”中年人哀求。

“今天月光什麼時候最亮?”我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因為在城裏看到的月亮都一個樣,我完全分不清什麼時候算月明。

“子時,子時最亮。”中年人說。

“現在是什麼時辰?”我又問。

“剛好子時。”中年人說。

“艹!”我暗罵一聲,一掌切在他側頸,將他打暈了過去。

子時是指晚上11點到1點。

現在剛十一點冒頭。

如果我運氣好的話還有兩個小時。

運氣不好說不定已經晚了。

我丟掉匕首開始朝着土地廟狂奔。

越往前走路上人越多。

四周也一下子亮堂了起來。

路邊的樹上都掛滿了白燈籠,看起來有點瘮人。

跑了很久終於看到了土地廟。

他們所說的土地廟是一個青石台,建在村中心。

村裡人以前經常在上面拜神祈雨祈豐收。

那裏現在圍了很多人,看上去燈火通明。

“哎哎,哪家的娃娃,瞎跑什麼啊。”一個老人攔住我。

我轉頭一看,就是那個騙我們的老頭。

我惡狠狠地盯着他。

“你……你沒死?”他立馬把手縮了回去。

“拖你的福,命大啊。”我冷笑。

“來人啊,救命啊,白天那幾個又來了。”老頭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喊。

四周的人都朝我看過來了,他們圍成一圈,慢慢朝我走了過來。

“讓開!”我猛地推開幾個想攔住我的人,朝前衝去。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身後的人不停地喊。

已經有人返身去拿農具了。

一個拿耙子的人一耙子勾住我小腿。

我一下子摔在地上。

更多的人立馬圍了上來。

我反手握住那個耙子,擰身將它奪了過來。

我握緊耙子,用力一甩,把四周的人揮開。

我握着耙子緊接着往前跑。

我已經看到蘇曉了。

她就被捆在那個青石台上的柱子上。

柱子下面全是柴火。

一旁有人手持着火把。

“攔住他,別讓他破壞了儀式!”那個拿火把的喊。

離我較近的幾十人立馬撲了上來。

我彎腰,用耙子一掃,掃在那些人的小腿。

最前面的一圈全部倒了下去。

可是耙子也斷了。

留在我手中的只剩下一根短棍。

“抓住他,抓住他。”人群里有人嚷嚷。

那些拿農具的已經過來了。

四面八方都有棍棒砸過來。

我胡亂揮舞着短棍將那些棍棒隔開。

可惜我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基本沒什麼力氣,沒過多久短棍就被打得脫了手。

“滾開,滾開。”我揮舞着手臂,想將他們揮開。

可是毫無作用。

密集的棍棒接連不斷砸在我肋骨,小腹和四肢。

我蹲下去,抱着頭,盡量減少着被擊打面積。

可我不再反抗后他們打得更狠。

一個個朝着我腦袋猛砸。

我一下子被打得眼冒金星。

我心裏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說是跑過來救人實際上只是過來送個人頭。

真沒用啊

這時候雲層突然完全散開,月光潮水般傾向大地。

“玉盤明,妖魔散。”那個拿火把的突然大喊。

“玉盤明,妖魔散。”圍在青石台旁邊的人也跟着喊。

那些人停止毆打我,也都一臉虔誠地望向青石台。

“眾所周知我們村一向神明庇佑,風調雨順。”

“村裡人都安居樂業,從來沒出過禍端。”

“可是楊老太家一家三口人全被這個妖女剋死了。”

“她就是個災星,是妖魔。”

“我們要幫楊老太報仇。”

“我們要燒死妖魔!”那個拿火把的喊得很大聲。

“燒死妖魔,燒死妖魔!”下面的村民跟着喊。

我突然意識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開始拚命地往前沖。

我扒開人群,想往青石台跑。

“抓住他!別讓他壞了儀式!”有人突然大喊。

於是那些人又回過頭來,看向我。

他們抓住我的手臂,勒住我的脖子,揮舞着棍棒猛地擊打着我的腿。

而此時那個拿火把的已經把火把湊到了蘇曉跟前。

蘇曉閉着眼睛,嘴唇煞白,臉上也是青的。

火光照亮她的全身。

她全身都是傷痕。

“住手,住手!”我掙扎着,拚命大喊。

“砰”

火把落在蘇曉腳下。

火光一下子盛開。

“給我滾開,給我滾開!”我拚命掙扎。

“願楊老太一家三口安息,願神永世保佑我們村落。”拿火把的人慢慢跪下。

“願楊老太一家三口安息。願神永世保佑我們村落。”

底下的人也跟跪下。

此時火焰已經燒着了蘇曉的裙角。

火舌順着她的衣物往上竄。

她也開始掙紮起來,可是她被繩子緊緊捆住了,完全動彈不得。

她張開嘴似乎在呼喊。

可是她的呼喊如此無力,連聲音都淹沒在濃煙里。

我還在掙扎。

可是完全掙脫不開。

一個村名一扁擔砸在了我頭頂。

血從發間淌下來。

慢慢地流過額頭。

流進眼睛裏。

看起來像一條小蛇。

而毒蛇在我的心臟里破繭而出。

我扭過頭,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

錯了。

錯了。

全部都錯了。

不對的。

不對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對的。

忍讓愚昧是不對的。

同情弱小也是不對的。

我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完全錯誤。

“都給我滾開!”

“嘭”

灰色的氣流一瞬間爆炸開。

周圍呼嘯起了暴虐的狂風。

所有圍着我的人全部被吹飛,砸在四周的牆壁上。

我猛地衝上了青石台。

一腳踏下去。

灰色的一瞬間瀰漫,所有的火焰瞬間熄滅。

我輕輕揮手,尖銳的刀刃割開了繩索。

蘇曉輕輕墜下來。

我單手扶住她的腰肢,將她摟在懷裏。

她的身體很冷。

身子還在發抖。

“嘿,別怕,你安全啦,你睜眼看看,我是白炎冰啊。”我輕聲說著。

“白炎冰。”蘇曉艱難地睜開眼,聲音很微弱。

“我來帶你回家了。”我沖她眨眨眼睛。

“射死他!他也是妖怪!”人群里一人大喊。

那些拿弓箭的一瞬間反應過來。

他們搭好箭,一齊瞄向了我。

我輕輕掃了他們一眼。

右手慢慢舉起來。

灰色的氣流從指尖溢出來。

在半空凝結成一片灰色的雲。

“轟!轟!轟!”數十道雷霆砸下來。

那些拿弓箭的應聲倒地。

他們面孔猙獰地倒在地上翻滾,全身上下都在痙攣。

電流的本質是流動的電子。

我可以空想出所有已知結構和材料的東西。

那麼只要空想出電子,並賦予它一定的加速度。

我能很輕易地製造出雷霆。

“不是喜歡拜神嗎?”

“今天死神來了。”

“敢上前的得死。”

“不後退的得死。”

“敢阻攔一絲一毫的,全部都得死!”我咬着牙,惡狠狠地盯着在場的所有人。

在靈完全調用的情況下,我的感官變得很敏銳。

我能很清晰的聽見在場137人的心跳。

我可以瞬間讓他們的心臟停止跳動。

我抱着蘇曉,慢慢地走下青石台。

我一步步踏下去。

腳步聲不斷地回蕩,回蕩,再回蕩。

我每朝前走一步,那些村民就後退一步。

沒有人敢對我們進行阻攔。

甚至連敢大聲呼吸的也沒有。

我沉默地走出了村落。

沒人敢靠近半分。

“嘀嘀。”不遠處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

“白炎冰,白炎冰,這邊兒。”車上有人在喊。

是蘇霧枝他們。

他們開着車過來接我們了。

“再忍一會兒啊,馬上就可以送你去醫院了。”我低下頭,對着蘇曉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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