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胃裏的不明物體

?梁墨一直在向黃玉明詢問腹痛發作前的一些情況，而林楓則在一旁靜靜地聽着，他當然是想從梁墨和黃玉明的談話中，去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可惜，他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現。

不多時，檢查室的護士送來了黃玉明的檢查報告。

梁墨接過報告，並沒有馬上去看，只見他手拿着報告，卻閉上了雙眼，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再緩緩地吐出來，接着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從梁墨的這種舉動來看，他似乎有些緊張。

其實，梁墨的緊張是有道理的，因為之前對黃玉明的多次檢查，都沒有發現有任何問題，可事實上黃玉明明明有問題，而且這問題還不小。

那麼這一次的檢查結果，會不會也和以前一樣呢？

梁墨的目光緩緩地移動到了檢查報告上，當他看到這次檢查的結果的時候，他的眼睛亮了，臉上也露出了說不出的表情，說也說不清楚他表情的背後，究竟隱藏的是意料之外，還是情理之中。

這一切，林楓當然看在眼中，因為林楓一直都在聽他們談話，而且，自梁墨拿到黃玉明檢查報告書的那一刻，林楓的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過梁墨身上。

林楓也同樣很緊張，不過，他的緊張和梁墨是不同的。梁墨的緊張在於擔心還是查不出問題，而林楓的緊張，似乎是在等着去驗證自己的判斷。

林楓已經有了判斷？他的判斷是什麼？

這個時候，梁墨長長舒了一口氣，竟不禁失聲說到：“終於找到你了！”

梁墨口中的“你”，是誰呢？當時是檢查結果，報告書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病人的胃裏存在大量異物，時刻都有穿破腸胃的危險。

大量異物？這異物會是什麼呢？

雖然暫時還無法確定究竟是何異物，但有一點梁墨很清楚，就是這種異物絕不會是金屬之類，因為凡金屬物體，檢查儀器一定可以分析出來；當然，也不會是某種肌肉組織，那會是什麼呢？

梁墨正在思索，這個時候林楓終於說話了：“梁墨，你找到什麼了？”

梁墨抬眼看了看林楓，說：“胃裏果然有異物。”

林楓竟點了點頭，沒有絲毫吃驚的樣子，似乎這樣的結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他還是又問了一句：“是什麼？”

梁墨搖了搖頭：“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既然已經發現了它，那麼它就不再是什麼秘密了”，梁墨說完，就把報告交給了護士小楊，並對小楊說：“明天早上，立刻組織大家研究這件事。”

不知不覺中，夜色更深了，此時黃玉明腹痛的癥狀幾乎也消失不見了，護士們把黃玉明推到了病房休息，梁墨和林楓便向辦公室走去。

梁墨的辦公室收拾得很乾凈、整齊，這是他的習慣，他不但有良好的衛生習慣，更有為病人着想的高尚品德，他看了看林楓，苦笑着說：“林楓，你回去吧，看來今晚我要在這裏湊合一夜了。”

“怎麼，你不走？”

“嗯，我擔心黃玉明再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

其實，林楓知道梁墨肯定會這麼說，所以他並不覺意外，只是他卻頗顯神秘地笑了笑，說：“梁墨，我知道你一向都對病人負責，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黃玉明至少今晚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怪病發作了，就算是他再次突發腹痛，你也幫着解決不了什麼問題；而且……”

林楓說到這裏，更加顯得神秘兮兮，話只說了一半，就不說了。

“而且什麼？快說啊”，梁墨有些着急。

梁墨着急，而林楓卻一點兒也不急，他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回答到：“而且，我想我應該知道黃玉明胃裏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哦，你不妨說說”，從梁墨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來，梁墨並不相信林楓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不過林楓卻很認真，他放慢了語速，一個字一個字地解說：“如果我所料不錯，出現在黃玉明胃裏的，一定是一些碎玻璃。”

聽到“玻璃”二字，梁墨差點大笑出來，他看了看林楓，低聲說：“林楓，我看你一定‘故事’看多了，故事裏的人物胃裏出現了鏡片，那麼黃玉明就得是玻璃啊，什麼道理嘛。”梁墨當然是響起了就在不久前林楓給他講述的那個“真實”的故事。

“你放心，黃玉明也馬上會出現在故事裏，而且這可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真實故事”，林楓的話很奇怪，使得梁墨根本想不明白，為什麼說黃玉明也將要出現在故事裏。

不過林楓卻沒有告訴梁墨，他只是神秘一笑：“這個等明天再告訴你吧，我走了”，林楓說著，也不管梁墨是否會挽留，便徑直推開門，出去了。

其實，梁墨巴不得他早些離開呢，怎麼會挽留？所以，梁墨並沒有挽留，只是林楓臨走前的這句奇怪的話，卻着實叫梁墨百思不解。

世界上的事就是很奇怪，有些看似明明白白的事情，卻總是叫人難以捉摸它背後的隱情，而有些看似百思不解的事情，有時卻又會叫人突然眼前一亮或是靈光一閃，立刻就會明明白白；林楓這句奇怪的話，就屬於後者。

梁墨似乎突然就想明白了，他不禁喃喃自語道：“黃玉明要出現在故事裏？難道林楓又要準備寫新的小說了？”

想到這裏，梁墨並沒有接着往下思考，因為他知道，林楓寫小說並不能幫着他解決問題，更何況，此時，夜色真的已經更深了。

第二天一大早，維多利亞中心醫院的一間會議室里，梁墨正和幾位醫生研究討論黃玉明的怪病以及下一步的治療方案，這個時候，有一個人推開了梁墨辦公室的門。

梁墨當然不在辦公室，而這個人卻在梁墨的辦公室坐下了，而且，他還給自己倒了杯水，竟像是在自己家一樣，這個人，正是林楓。

不多時，梁墨便推門進來了，當他看到林楓坐在自己辦公室的時候，不免有些吃驚，梁墨不是沒想到林楓會來，而是沒想到他會來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