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最後一名商戶身亡
“喂，你醒醒，堅持住啊！”
見勢不妙，鍾離俊卿即刻運轉功力從背後為那人輸入真氣，這廂，上官清玥則趕忙再次使用銀針實施第二輪搶救，但重複幾次后的結果，卻依舊毫無起色，因此眾人眼看這個男人最終不告身亡。
“怎麼會這樣……”
眼見當下的局面，鍾離俊卿不禁哀嘆道。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找到的暗道塌方了，大家冒着生命危險救回的唯一活人還死了。他們最近是流年不利么？
“方纔此人所說的什麼糖餅，又是什麼意思呢？”蔚臨風疑惑地撓撓頭，然後遲疑了下，“不見得就代表食物吧？”
“是的。”曲靖瀾同時站起身，神色凝重道，“可能是食物，也有可能指的是什麼人。當然，無論怎樣，都和孫正垣有直接關係！說不定，我們以此便可以抓到他了。”
“好吧，那接下來我會繼續安排追查。”鍾離俊卿點點頭，繼而轉身望向一邊正在蹲着身子仔細查驗另三具屍體的上官清玥道，“玥兒，如何？有什麼發現么？”
上官清玥淺蹙秀眉，用布巾擦了擦手后回道:“這三人，身上不同位置都有傷，可不足以致命，不過，他們體內所中的毒都一模一樣。”
如今，接二連三的人因它喪命，不得不說，此種毒的確厲害得很，那最後一味不為人知的毒素究竟又是什麼成分？看來，她還要繼續到娘親的書閣里翻找下了，但願能尋到些幫助。
“如此，先將四人送回刑部吧。”曲靖瀾從旁頷首示意，接着又對鍾離俊卿說道，“俊卿，算上常來，先前從這五人的家人那裏，是否詢問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還沒，不過王爺放心，他們的舉動，均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鍾離俊卿拍着胸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王爺，既如此，那我和臨風就先回去了，時間緊迫，我需要點時間再去翻閱些醫典，希望儘快破解此毒。”
這裏有曲靖瀾和鍾離俊卿善後，所以她再繼續呆在這裏似乎已無多大意義，倒不如趕緊回去查閱醫書仔細研究下毒素成分。
“也好，本王叫馬車送你們回去。”
回到蔚府，已是半個時辰之後。
由於上官清玥和蔚臨風兩人都是灰頭土臉渾身髒亂不堪，所以和蔚臨風在腳門處道別後，上官清玥依舊盡量挑着無人的小路匆匆往清秋閣走。
她這副模樣，當然越少人看到越好。
“呀，二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剛推開清秋閣院門，就看到紅思正在院子內來回亂轉，似乎有什麼着急的事情。見上官清玥進來，於是趕快飛奔至近前。
“二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只是身上弄髒了，不用擔心。”上官清玥擺擺手，隨即疑惑問道，“紅思，你又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么？”
“二小姐，適才大小姐來過了，說要給二小姐做兩身夏裝，所以就叫紅思去拿套現下二小姐穿着合身的衣裳給她。”紅思忙快速地敘述着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來就來吧，你何至於急成這樣？”上官清玥有些好笑地搖搖頭，害她還以為出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可蔚雪瑤今日為何這般好心？倒讓她覺得疑惑。
“可是，大小姐把衣裳拿走之後，紅思才發現，原本放在梳妝枱上的二小姐的紫玉腰牌卻不見了！”
“哦？”
上官清玥聞聽呆愣了下。蔚雪瑤拿自己的衣服還有腰牌做什麼？衣服還好說，但那塊紫玉腰牌，在蒼琅國則為身份的象徵，上面會刻有本人所屬哪家以及名字，說白了，就和現代的身份證差不多。
一般在哪裏住店，或者購置房產之類的東西，抑或進出城門時，都要出示自己的腰牌。無非根據官民階層不同，腰牌的材質有所不同罷了。
“紅思發現后，即刻想到靜雪苑去尋，但半路碰到來找我的惠丫頭，聽她說，大小姐已經出門了。好像去了，去了……”說到此，紅思不由自主地猶豫起來。
“去哪了？”瞧紅思吞吞吐吐的樣子，上官清玥也被勾得好奇不已，忙催促問道。
“大小姐好像去了煙華巷內的雅芷樓！”紅思閉了閉眼，索性一口氣和盤托出。
“鴨子樓么？”這令她更無法理解了。吃個鴨子而已，何必偷拿她腰牌？
“不是啊，雅芷樓和萬芳苑什麼的一樣，只不過裏面不是些女子，而全都是男……男子作陪侍的！”
紅思最終因為羞於啟齒，還是將男“女支”換成了陪侍。
“什麼！？”
上官清玥驚訝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原本她以為紅思也學會賣萌了呢，敢情，此“雅芷”正是彼“鴨子”啊！這下上官清玥徹底明白了，蔚雪瑤拿自己的衣服和腰牌，就是要冒充自己到外面給自己抹黑吧？
蔚雪瑤簡直太可惡了，真是枉費她還出手救過她兩次！
“紅思，那個惠丫頭說的是真的么？”紅思道聽途說，惠丫頭又是在靜雪苑做事的人，萬一被騙的話……
“紅思先前有恩於惠丫頭，因此她無意間隱約聽到大小姐和連翠嘀咕來着，接着就出去了，她這才有機會跑來告訴我。”
紅思雖然也懷疑，但畢竟當時上官清玥還沒回來，她不敢自作主張出去確認蔚雪瑤究竟是不是去了那種地方，又怕二小姐回來尋不到自己，反倒耽誤事，所以才一直在清秋閣等她。
“紅思，幫我收拾下，我去雅芷樓看看！”
煙華巷，坐落於京城市集中心一個交叉路內。接近薄暮之時，市集上已人來人往，逐漸開始熱鬧起來。此處不愧是蒼琅國的府城，筆直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另一頭。
街頭車馬粼粼，兩邊不時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偶爾還有一半聲馬嘶長鳴，感覺猶如置身於一幅色彩斑斕的畫卷中。自然，比市集更熱鬧的，就正是這條寬闊的巷子了。
確實，古代人沒有多少可以消遣的項目，除了逛大街，便是泡青樓。這裏幾乎就算青樓一條街了！此刻，盞盞花燈被點亮，一個個打扮得如孔雀開屏般的女子正各自站立於門前，嗲聲嗲氣地招攬客人。
由於趕得比較急，上官清玥只隨便洗洗臉並換了身簡便的月牙色緞裙，頭髮亦讓紅思僅用一根碧玉簪綰成個丸子頭，其餘的則隨意披散開來，再加上她原本白皙的臉龐和精緻柔和的五官，在五彩街燈的掩映下，使得其整個人都顯得頗為清麗出塵。
“喲呵，你是哪家樓里的姑娘，要不要和大爺我玩玩？”
驀地，上官清玥面前出現一個油麵滑舌的中年男人，見她外表不凡，還走在煙華巷裏，頓時起了色心，於是雙臂張開，擋住她的去路。然而下一秒----
“嘭！”
沒有那句什麼所謂的“讓開，本小姐現在沒空搭理你”，也沒有那句什麼“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等等套路似的開場白，上官清玥僅僅是抬起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腳狠狠踹在對方的襠部，剎那間就令其痛嚎起來！
“哎呦，你……”
男人半蹲在地，哆嗦着手指向她怒罵道：“你竟敢如此害本大爺，你知道本大爺是誰嗎？”
說著，又一陣疼痛襲來，讓他不由得又彎下腰捂住自己的要害部位，“哎呦，痛死我了，信不信我弄死你！本大爺可是縣丞唐大人家的……哎？人呢？”
男人怎麼都沒料想，正當他準備再次抬起身自報家門時，面前早已見不到上官清玥的身影……
“呵，倒是只乾脆直接的小野貓呢，翼然，你說是不是？”
不遠處的二樓窗邊，某個手執骨質瓷杯，面容精緻的年輕男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后，對站在身邊伺候的另一個人喃喃說道。
“呃，王爺說的是。”被自家王爺突然點名，翼然忽地哆嗦了下。
他們筠伽國四皇子筠莫，向來殺伐果斷，不近女色，今日竟和他提及那個女人，難免讓他有點不適應。
“把那男人處理掉。”筠莫淡淡開口，語氣沒有任何質疑。
“嗯？”翼然更為驚詫地看着他，王爺什麼時候愛管閑事了？
筠莫的眼神頓時陰冷下來，“有問題？”
“沒！”
經過筠莫的提醒，翼然終於緩過神，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恐怕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而筠莫則垂眸望向街邊還蹲坐在一旁疼的哀嚎的男人，心中若有所思……
雅芷樓。
直到走至煙華巷的尾部，上官清玥方才尋找到傳說中的雅芷樓。本以為都是男侍就會鮮有人來，卻未料想，此處居然是門庭若市！
上官清玥忍不住咋舌，古代社會，簡直比現代都開放不少了好么？看進進出出打扮不一的男子們，原來好這口的人真有如此之多？真要毀掉她三觀和五官么！
門外看，抬頭先見一赤金黑底大匾，上書“雅芷樓”三個字，字體龍飛鳳舞，沉穩中又見瀟洒飄逸，將目光移到落款處，一行小楷書，上題“君氏慕宛”四個字。這一發現倒讓她吃驚不小，原來這樓主，還頗有才華的嘛。
雅芷樓共有三層，進去樓內，四周亦是紗帳低垂，營造出朦朧的氣氛，四周牆壁全用上好的錦緞遮住，就連屋頂也用綉了合歡花的毛氈貼上。
“這裏確定是青樓？”
也太有意境了，上官清玥不禁喃喃地低聲道，並環視了圍坐在大廳內的賓客一圈。沒有，除去那些和伶官兒們談笑風生並且時不時想揩點油的油麵大叔們，根本就沒看到蔚雪瑤的影子。
莫非，她在樓上的哪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