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人與豬的大戰！
?蔚府，清秋閣中。
上官清玥以俯卧的姿勢趴在寬敞的鑲玉牙床上，神情多少有些鬱悶。
來到古代后的第一次大姨媽，竟在宴會中無意間造訪，在宮內時找個伺候的宮女簡單處理下后，好不容易挨着回到家，都已經快兩個時辰了。
痛，她腹部的不適感，似乎比想像的還要嚴重些。唉，即便霉運當頭，老天不帶這般整人的吧？吩咐紅思去廚房熬紅糖姜水的空檔，她也索性趴在床上做着一些可以緩解疼痛的體操。
“嗡......”
忽地，放置在床頭的幽華扇緩緩綻放出一絲藍光，緊接着騰空而起，然後如那日從刑部驗屍回來一般，明艷的光芒瞬間將她包裹住。
不多久，上官清玥同樣感覺腹部的疼痛已開始減輕，整個身體像卸去包袱似的爽快不少。
嗯，不錯不錯，幽華扇這時常不着調的傢伙總算又做了點正經事。
不過，正當上官清玥以為幽華扇替自己治療完成後才會恢復原狀時，卻不料中途光芒竟一下子弱下來，就如快要壞掉的電燈泡那般，忽閃過幾下后，徹底掉落在地上。
“……”
咋的，這是又死機了的節奏？也罷，好在身上的不適感已幾近消失，那便叫它歇息去吧。
“二小姐，紅糖水來了，快趁熱喝吧。”
門外，紅思端着熬好的糖水走進屋，見上官清玥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當下心裏鬆了口氣。
“嗯，謝謝你紅思。”上官清玥笑呵呵地接過，不大會兒便喝個乾淨。
“二小姐何必客氣。”紅思不好意思笑笑，突然想起什麼般繼續說道，“對了二小姐，府裏面的那幾株綺羅花今日正好開了，前日二小姐不是想要麼，所以紅思就給採摘了下來。”
“哦？開花啦？”上官清玥聽聞后眼前一亮。綺羅花是製作“含香醉”的一味主要原料，那麼事不宜遲，按照前身母親蔚紫珞的《言靈籍》記載，她只要再收集好鴨跖草、常春藤、竹芋等料便好。
待成藥之後，便可給程柔服下，並對她開始實施催眠了！
但書中記載，還要用豕的夜香----也就是豬尿混合才行，所以除去藥材外，她們還得去趟豬圈。既是夜香，自然越新鮮越好的。
“紅思，一般這個時候豬圈的豬們都睡了么？”
“啊，什麼？”紅思的腦子一時未反應過來。二小姐上一句還在說綺羅花，怎麼下一句就關心起自家的豬們了？這思維跳躍的，直叫她有點跟不上。
“我說，我需要用新鮮的豬尿去做葯……”上官清玥又重複過一遍，見紅思似乎還未緩過神的模樣，不得已嘆口氣，索性起身拉住她的胳膊，“豬圈在哪，帶我去……”
後院。
“二小姐，這裏就是了。”
上官清玥和紅思來到坐落於蔚府後院的圈養豬之處，剛站住腳，便從裏面傳來一股子異味。
“呀，二小姐怎麼來了？”門內，一位上了些許年紀的中年大媽見上官清玥突然到來，急匆匆放下手裏的傢伙什，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手后迎將上來。
“楊嬸，二小姐是想要弄點那個......”紅思略顯尷尬地朝楊嬸湊近些許，並壓低聲音道，“豬的夜香。”
“啊？”楊嬸自然也詫異不已，八成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豬的夜香？”
“嗯，是的，楊嬸，我是需要用些豬尿。”上官清玥點點頭，“這樣吧，麻煩楊嬸你找幾個小罐子來，我們分頭接一些。”
“這......如此粗活，怎好讓二小姐親自動手，讓我們下人弄就好。”
說罷，楊嬸便示意紅思隨自己進去。
待兩人準備物品之時，上官清玥也進入院內圍着並排的豬圈轉悠查看一番。只見每個圈內都有幾隻成年的豬，看有人接近，有的還努力揚起脖子，用綠豆大點的小眼睛和上官清玥對視着。
“......”
“二小姐，我們準備好了。”身後，傳來紅思的聲音。扭回頭，但見她二人頭上已包好塊圍巾，身前也系了條長些的圍裙，並且手裏還捧住三兩個裝酒用的壇罐，一副準備戰鬥的模樣。
“嗯，好，開始吧！”
上官清玥掏出先前準備的銀針，首當其衝打開圈門走了進去。
“二小姐你這是？”
“這個，自然要讓豬堅強們快點排出夜香來咯，不然你們還真想一直蹲守在這裏？”
話雖如此說，但上官清玥心裏確實沒底。在現代時她可並非獸醫，眼前的是豬，不是人呢。可如今沒什麼更好的方式，起碼試試看先吧。
想及此，她先慢慢朝一隻看起來中等大小看起來比較老實的豬走去，且在它猝不及防時，又快又穩地將銀針刺入其腹部的水道穴中。
“哼唧......”那隻豬側卧在角落的草垛旁本昏昏欲睡，突覺腹部一陣刺痛，便反射性抖了抖身子，頭也微微抬起看了看上官清玥，不過估計實在太困了，並且目前這個人類並未繼續做什麼，於是不大會兒它又再次緩緩睡去......
“紅思，快，拿罐子來。”
上官清玥迅速招呼紅思準備接夜香。沒想到，她第一次就成功了！
只不過，由於量比較稀少，所以她只能再繼續找下個目標。有了先例，當然信心就更多。
上官清玥四下看了看，確定好下一隻半卧在另個角落的目標后，便示意兩人過去。這隻，體型比剛才的那隻要大出一截，也肥碩不少，為以防萬一，因而上官清玥讓楊嬸先把它扶住，緊接着，便如剛才一般，銀針隨着就刺入其身體......
“嗞！”
這隻豬堅強被楊嬸抓着，本有些不安分，再加上上官清玥冷不丁的一針，更像是受到驚嚇般，兩條後腿猛然跳起，不偏不倚恰好踢到上官清玥的身上！
上官清玥為方便扎針，所以始終是半蹲的姿勢，沒想到這傢伙倒撒起潑來，於是一個沒注意，腳下不穩，就華麗麗地仰面摔倒在後面的稻草之上......
“嗞......嗞......”
一隻豬堅強發出慘叫，其他的幾隻亦同時被嚇得到處亂竄，楊嬸和紅思也自顧不得，只是手忙腳亂地想要抓住亂跑的這些傢伙......
“快來人幫忙抓豬啊！”
頓時，圈裏面開始沸騰起來！甚至有的還直往剛摔倒的上官清玥身上拱。
“......”
太，太丟人了！
上官清玥爬起身，十分無語地望了望亂糟糟的狀況，隨即也加入了“人豬大戰”的行列......
半個時辰后。
上官清玥和紅思抱着兩小罈子夜香終於累的癱坐在地。兩人身上沾滿了雜草以及異味自不必說，但至少，她們算是成功了。
“二小姐，你真厲害！”紅思用手邊扇着風邊佩服地說道。
“那是，若連這些豬都治服不了，你家小姐豈不連豬都不如？”
上官清玥坐在台階上，扭頭瞅了瞅那十幾頭已被自己踹暈菜的豬堅強們，唇角微挑。早知如此，何必那麼麻煩？
“......”
“紅思，咱們繞着回去，到清秋閣整理下再說。”
她倆這副狼狽樣，當然盡量不能叫他人看見。更何況現在天已擦黑，躲着些走應該沒什麼問題。
夜幕降臨，此時的微風多少夾了絲絲涼爽。畢竟是初夏，倒不若入伏那般難過。晶瑩的星子在無際的深藍色天空中閃爍出動人的光芒，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
而從後院通往清秋閣的沿路兩旁，那散發著濃郁且清新醉人香氣的百合花，以及兩側已枝繁葉茂的梧桐，都在這有些靜謐的夜晚顯得分外迷人，美不勝收。
“二小姐，我們為何不從蓮花湖那邊繞回清秋閣，卻偏要走這條小路呢？”
身旁，紅思朝周圍小心翼翼看了看，有些不解地問道。蓮花湖那邊的路平日也沒什麼人會經過的，何必再繞更多更遠的路？
聞言，上官清玥嗤笑一聲，若非她剛才腦中忽然閃現出蔚雪瑤正在蓮花湖附近和府里的人炫耀今日皇后賞賜紅晶石鐲子的畫面，她以為自己願意多繞路？
“這邊更保險些，還能順路欣賞美景，何樂不為？”上官清玥只得硬着頭皮如此回答紅思。
“也是。”紅思作勢點點頭，並率先走在上官清玥的前面道，“天色黑了，讓紅思走前面給二小姐領路。”
不過，正當二人剛轉過眼前的彎路，準備穿行一片草地時，便聽到“咚”地一聲，在前面光顧悶頭走路的紅思，也沒注意迎面拐彎處同樣匆匆而來的人，於是乎，二人結結實實撞了個滿懷！
而她手裏抱着的小酒罈和對方手裏的幾隻小酒罈均因為沒拿穩而掉在草地上，並且還骨碌了幾圈。
“哎呦，你怎麼回事！”紅思勉強站住身子后，抬臉就抱怨對方一句。
“呃，小若？”
被喚為小若的丫鬟也揉揉被不小心撞疼的肩膀和胸口道：“紅思姐姐，你嚇我一跳！”
“急匆匆的，你是去做什麼？”
上官清玥疑惑地問道，並低頭瞧瞧掉在地上的幾隻已經混在一起的酒罈。沒想到，這丫頭拿的罈子，和她們裝夜香的罈子居然是一模一樣的？
“回二小姐，靖王爺和鍾離大人來府內例行公事，現下正和老太爺議事呢，天色已晚老太爺安排晚宴，還吩咐奴婢準備幾罈子自釀的梨花酒送去。”
小若說罷，隨即和紅思一起彎下身撿起她們各自抱的酒罈后，對上官清玥行過一禮，“二小姐，奴婢得先走了。”
哦？曲靖瀾和鍾離俊卿又來了？官方面上之事，有老太爺陪着，就自不需要自己這些小輩們出面了，還好。反正每次他們到蔚府，都能發生點令人頭疼的奇葩事，今晚就回清秋閣老老實實獃著研究製作含香醉吧。
“走吧。”
清秋閣內。
在紅思的幫助下，兩人在換掉臟衣服后，很快便將收集好所需的藥材碎末放入容器中。
“紅思，把夜香搬過來。”
“是，二小姐。”紅思應承着，首先搬來她抱的那個酒罈。
“二小姐......”驀地，似乎發現有些不對勁的紅思不禁臉色一陣發白，“這個......”
“怎麼了？”上官清玥見她臉色不好直盯着酒罈瞧，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般連忙接過酒罈打開上面的蓋子，果不其然----
酒，這個罈子裏，裝的是名副其實的梨花酒！
那麼，換句話說，裝有豬夜香的罈子，被小若錯拿，而此刻，正在她外公招待曲靖瀾他們的酒桌之上！
“要命了......”
因此，上官清玥二話不說，即刻撒丫子就跑出房門，向偏廳跑去。但願，她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