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之所向

第九章 心之所向

前廳,桌子上擺滿了飯菜,李詢卻再也沒有吃飯的心情了,於是就問祁驛:“這些年孩子一直都這麼多災多病嗎?”祁驛道:“是的,自從在戰場上受了傷以後,就變得很虛弱了,只是外表看起來還算健康,其實,這孩子她…….”李詢道:“祁大人有話直說,想必這些年你們照顧她也不容易。都是自家人,切不可有所隱瞞,宮中瑛娘娘對這個女兒甚是寶貝,早年這孩子流落在外差點讓瑛娘娘尋了短見。現如今娘娘只想保護她周全,宮中風聲四起,雅黛再留在邊境恐多有不測,祁大人,我會與你一起守護公主殿下,回宮之事還望你們早做決定。”祁驛道:“將軍,您救救雅黛吧,她是個好孩子,太傻了…….把所有的事情都裝在自己心裏,我們照顧她是應該的,這孩子命苦啊!”說完之後就跪在地上求起李詢來,李詢慌忙扶起祁驛道:“李大人,你這是何意呀,快請起。”祁驛道:“娘娘若能保得她的周全,您就把她接走走吧,只是宮中人心險惡下官實在是於心不忍啊,孩子受了太多苦,明明身體不行卻還在幫着下官打理公務,還要撫養下官的外孫,這本就是祁驛應該感恩,可是只要一想到她當年從宮裏逃出來的情景,下官就只有這一個女兒了,她可是下官家中的頂樑柱呀!誰無私心,娘娘撫養雅黛長大,這份養育之恩任誰都無法抹去,可是這孩子是我們老兩口的命呀,外孫雖小,只要離開雅黛就哭鬧不停。娘娘不是要她與我們徹底斷絕關係吧。”祁驛道:“這…….祁大人,你先起來,有話好說。”祁驛跪在地上道:“下官別無所求,只要讓公主還與我們相見就好,下官不敢與聖上和娘娘爭搶公主殿下。只是眼下公主的安全都成了問題,還望將軍將下官的想法轉告娘娘,只要能護我妻兒周全,下官任憑娘娘差遣。”李詢道:“娘娘讓我此番前來只是為了確保公主的安全,並無懿旨,祁大人多慮了,既然都是為孩子好,娘娘是通情達理之人,又怎麼會讓你們與公主斷絕關係,祁大人快請起。”祁驛站起身來目光直視李詢道:“既是如此那下官就直言了,還望將軍海涵。”李詢道:“你說。”祁驛道:“不知娘娘派了幾路人馬前來保護小女,除了將軍是否還有人馬來此。”李詢道:“你的意思是?公主生病原因是因為前幾日的謠傳?不,那不是謠傳,是真的,公主以為宮中派來的殺手是瑛娘娘所為?”祁驛道:“下官不敢胡亂揣度小女的心思,她做事有自己的章法,從來不與我們商議,更何況子七皇子來了以後她就心事重重,她在我們這個家裏沒享過一天福,我們不能給她更好的生活,至少要能護衛她的安全,將軍,如今這形勢,朝中怕是有人從中作梗。下官若有失語之處,還望將軍擔待,眼下下官只想護衛雅黛的安全,不作他想,沒有了雅黛,我們老兩口活着還不如死了呢。”李詢見祁驛說話的語氣不像是有其他目的,看來這祁家二老對雅黛是真心愛護,宮中到底是誰在使壞,哼!還有誰?事情一時之間也查無證據,總不能與祁府鬧的不愉快,畢竟雅黛現在是人家府上的千金,事情不可着急呀。李詢道:“娘娘只派我帶了一些人來,府外還有趙瑾儀將軍的將士,今日,我會親自帶人在你府中負責公主的防衛,這邊的事情我會向京中的娘娘送信,李大人幫我們準備一下食宿即可。”祁驛道:“將軍先請用些早飯,下官這就去準備。”

聆熙宮中,禧妃與自己的哥哥崔炎在後殿裏敘事,禧妃道:“哥哥,事情辦的怎麼樣?”崔炎道:“一切順利,過幾天就有好消息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那邊做的,娘娘安心度日即可。”禧妃道:“本宮是成王生母,成王在朝中的支持者不比那太子差,現在憑空蹦出來那小賤人,當年三番兩次的都讓她逃了,本以為她死了,沒想到她還活着,怪不得這些年我們尋她不到,原來是換了一張臉在這世上遊走。”崔炎道:“娘娘放心,先讓他們自己打起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禧妃喝了一口茶道:“那這宮中可熱鬧了,這些年宮裏也太安靜了,安靜的令人髮指,是該讓她們熱鬧熱鬧了。否則有些人都忘了自己姓什麼了。”崔炎道:“娘娘,在宮中也不可大意,這些年聽說那公主學會了兵法,武功雖已廢掉,聽說是很得人心。”禧妃道:“哥哥,當年……真是便宜她了,現在成王與太子不相伯仲,她一回來便會帶來不可預測的變數,成王與太子兩方都需要再立功才能繼續前進,這邊境的戰事雖是在繼續,可若能得到軍方的支持,這無疑是更大的籌碼,皇后那邊這幾日總是派人前去瑛和宮問候,瑛妃的底氣比以前更足了,這一對不是母女的母女,像是我的剋星一樣,在這個節骨眼上,哼,當年那個又憨又傻的公主又復活了。豈有此理!”崔炎道:“娘娘,事情還沒有到一定的地步,您不必過度憂心,她就是有命活着,也未必有命回宮。她本人好像並不想回到宮中來,只是眼下有人想讓她回來,比如中宮殿,還有瑛和宮。”禧妃道:“他們倆從來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出了事,蹦不了皇后,也跑不了瑛妃。”崔炎道:“臣會設法阻止十一公主回宮,倘若真是阻擋不了,那就只能…….”崔炎做了一個殺人的手勢,禧妃道:“她已經多活了十年,就不要再苟延殘喘了吧,相反找人引渡她去極樂世界比較省心,那樣她就真的解脫了。”崔炎道:“既是如此,臣就去安排了,臣告退。”禧妃起身道:“哥哥走好,有事我會派人與哥哥聯絡的。”

瑛妃宮中的宮女,呈給瑛妃一封信,瑛妃看完后立刻投進了火爐,然後穿上披風,叫上身邊的一群宮女道:“下雪天,是梅花開的正旺的時候,走,去後花園折幾隻梅花給陛下送去。”還在御書房批閱奏摺的皇帝看見瑛妃手中拿着各種顏色的梅花走進來了,心中甚是歡喜,於是放下手中的公文,就問道:“你今日,這麼好的興緻給朕送梅花,要送還不送一種顏色,怎麼,梅園裏的每一種梅花都開了。”瑛妃本就貌美也深得皇帝喜愛,雖是老夫老妻,她卻仍然有博取皇帝歡心的辦法,她說:“臣妾不懂賞花,只是覺得各種顏色的梅花放在一起看着醒目,陛下取笑臣妾。”皇帝笑道:“這個時候,是不許後宮的妃嬪來到這裏的,有什麼事嗎?”瑛妃道:“臣妾知道自己違背了宮規,可是臣妾思念女兒,又不能到處去說,只能找陛下來說。”皇帝呵呵一笑:“瑛娘娘做的一手好菜,又下的一手好棋,朕不擔心女兒不回來。”瑛妃微微撒嬌道:“陛下,您就這麼放心,臣妾不會下棋,您忘了.”皇帝看着瑛妃一邊說話,一邊把手中那些不同顏色的梅花插進花瓶里,皇帝盯着那梅花的表情甚是欣慰,於是就說:“你好像是擔心雅黛的安全吧,朕不是已經下旨去保護她了嗎。”瑛妃道:“臣妾,還擔心她回宮的路上呢,她總說春暖花開之時就回來,可臣妾想早些見到自己的傻黛。”皇帝道:“那你說,還要朕做什麼?誰讓朕現在有求於你呢。”瑛妃道:“臣妾想讓陛下下一道旨意,就說准許祁府上下的人一同隨雅黛入京,有了這道旨意臣妾相信很快就能見到女兒了。”皇帝一邊撫摸插在花瓶里的梅花,一邊問:“那朕就讓祁驛過完年就進京述職,總可以了吧。”瑛妃道:“陛下英明,有了陛下的這道諭旨,臣妾很快就能叫回咱們的女兒了。陛下是要即刻下旨嗎?”皇帝佯裝一臉的瘟怒:“嗨,你真這麼急呀?”瑛妃道:“是臣妾着急,陛下不急。”皇帝道:“你…….”看着瑛妃一臉的調皮,皇帝自知雅黛若回宮一樁樁,一件件都沒法繞過瑛妃,好在瑛妃不像其他妃子那般每日無所事事的爭寵吃醋,她的心裏還是向著着自己,皇帝道:“常凱,立即下旨,升祁驛為五品,讓他進京述職吧。”瑛妃笑咪咪的挽着皇帝的胳膊道:“陛下真是幫臣妾思慮好了,要不臣妾借陛下的小廚房用用,給您做一碗愛喝的湯。”皇帝道:“那就有勞愛妃了。”瑛妃鬆開皇帝的胳膊笑道:“伺候陛下是臣妾的本分。”然後樂嘻嘻的就下了廚房。瑛妃走後皇帝還是用手不停的撫摸瑛妃插好的梅花,毫無章法的插花水準,常凱笑道:“陛下,別想出神兒了,批了一天奏摺,歇歇吧。”皇帝道:“你說,她怎麼那麼像,臉,脾氣,都不像,就是這有時候有一搭沒一搭的舉動倒是像。”常凱道:“娘娘,能讓陛下放下手中的奏摺開懷一笑也是好的。呵呵…….”皇帝道:“是啊,你不說,朕都忘了這一天的時間都過去了。”常凱道:“陛下,這麼一大束梅花,插進一個花瓶,委實多了些,要不老奴把花分到另外一個花瓶里一些。”皇帝道:“不用,這樣挺好。”皇帝的腦海中閃出年少時,與自己的表姐一起坐在織布機前的情景,那時候表姐也是在大冬天在別人家的梅園裏折了很多不同顏色的梅花,插進一個花瓶里,當時還樂滋滋的覺着挺美,的確,人在少年時經歷過單純的一瞬間就會變成永恆,皇帝的眼中泛起了無數的回憶。

雅黛抱着渝兒圍在火爐邊,看着發紅的炭火還在回憶過往,寒冷的冬季,葯廬里也很溫馨,心潔把熱好的酒倒好,除夕的這一夜他們開開心心的享受着簡單的團圓,雅黛與心潔的父親開心的飲了幾杯酒之後就問:“伯父可有親戚,過年的時候會去拜訪他們嗎?”心潔開心的笑道:“我們家就只有爹爹和我,沒有親戚,今年因為有姐姐在是我們過的最熱鬧的一個年。”說完心潔往雅黛的碗裏夾菜,心潔的父親道:“黛黛,宮外的生活你覺得還適應?”雅黛點點頭然後又驚訝的望着心潔的父親道:“伯父?你……..怎麼這麼說?”心潔的父親指着雅黛手中的玉鐲笑道:“這個是宮中之物,從救你回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瑛娘娘的身邊的人。”雅黛從來沒有在心潔的父親面前提過自己的來處,他怎麼會認出自己手中的鐲子是娘親宮裏的東西,她問:“伯父也是從宮裏出來的人嗎?為何認得宮中之物,而且還確定這個鐲子是瑛娘娘宮裏的物件?”心潔的父親道:“你是誰?為什麼會流落宮外。”雅黛道:“伯父,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心潔擔心的站起來恐懼的躲在父親的身後道:“爹爹,她是宮裏的人。”雅黛道:“心潔,你別怕,我沒有惡意。”心潔的父親拍拍心潔的手道:“沒事,她是很好的人。去坐下。”心潔疑惑的看着雅黛道:“你是宮裏派來殺我們的嗎?”雅黛不解的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如果是那樣,我還會在這裏待這麼長時間嗎?”心潔的父親道:“戴着瑛妃的心愛之物,你是何人?”雅黛道:“她是我的母妃。”心潔的父親道:“母妃?瑛妃在宮中沒有子嗣,也不可能有子嗣,你撒謊。”雅黛心裏緊張了一下道:“你怎麼知道這些,莫非……你是那件事的參與者,在逃的參與者?”心潔的父親喝有喝了一口酒道:“你是其他宮裏的尊貴之人?”雅黛一臉的冷笑道:“尊貴?一個被踩在腳下的野孩子,也稱得上是尊貴?既是尊貴為何要流落此處?”心潔的父親道:“你是哪個宮中的公主?為何要稱瑛妃為母妃?”雅黛嘆了一口氣道:“我是蘭妃從宮外抱進宮的孩子,後來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把我送給了瑛妃撫養。”心潔的父親道:“原來是這樣。”雅黛道:“你是那個給我母妃開墮胎藥的李太醫,對吧?”心潔的父親嘆了一口氣道:“冤孽呀…….”心潔用一種尷尬的眼神看着雅黛道:“姐姐,爹爹是被逼的,我們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為了要躲避宮中侍衛的追殺,我娘已經死了,我們隱姓埋名在這京城最窮的地方,只想平安度日。”雅黛也嘆了一口氣,望着葯廬外的漫天大雪眼睛裏都是厭惡。這個除夕之夜他們過得非常輕鬆,沒有了心裏的防備隔閡,心潔和雅黛的關係變得更加親密。心潔的父親,李太醫曾經親手為瑛妃配製墮胎藥的罪惡感彷彿因為救了雅黛,減輕了少許。

不一會兒心潔又去廚房端上來熱騰騰的餃子,李太醫親手給女兒和雅黛發了一個只有十個銅錢的紅包,他們開開心心的度過一個特殊的新年,雅黛的眼睛裏噙着淚水臉上露出了感動的笑容,心潔也高興的差點哭出聲來。年夜飯吃過後雅黛站在葯廬的屋檐下望着黑暗中一直飄落在地上的雪,心中頓時覺得世事無常,本以為拋卻了過往,不料卻仍然與過往有着一絲牽絆,竟然是母妃的鐲子救了自己,心潔做飯的手藝很好,以後自己要多出去打獵,這樣就能經常吃到心潔包的餃子,雅黛感覺自己現在過的日子才叫人的日子,沒有算計,沒有虛偽,沒有爭鬥,不一會兒心潔給雅黛披上一件衣服道:“姐姐,你會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嗎?我害怕。”雅黛道:“不怕,我會竭盡所能保護你們,保護你們也就是保護我自己。”心潔道:“嗯。”

渝兒可能是餓了他開始哭鬧起來了,雅黛站起身來哄道:“你餓了,我也餓了。”新找的乳娘聽見小少爺的哭聲就進了雅黛的房間道:“小姐,孫少爺給我抱。”新來的乳娘看着頭髮散亂的雅黛恭敬的接過渝兒,雅黛警覺的問道:“有什麼不對嗎?”乳娘恭敬道:“小姐真是天生麗質,生病的樣子也是這般貌美。”雅黛的眼睛立刻收到了某種信息,她淺淺一笑道:“以後渝兒就拜託你照顧了,我不會虧待你的。”乳娘也像是收到了某種信息一般道:“小姐仁厚,奴婢不敢。”接着就聽見娘親急促的腳步聲,還聽見丫鬟們說:“夫人,您慢點兒……”惠瓊夫人推開門看見雅黛道:“餓壞了吧?你昏迷的時候說要吃這個,我剛給你做的。”雅黛笑道:“娘,你吃了嗎?”惠瓊夫人道:“我不餓,你吃。”丫鬟把碗筷擺好,雅黛就坐在桌子上吃了一起來,本來還不到過年的時候,也許是因為這場病,所以她才這麼想吃餃子,看着女兒恢復的食慾,惠瓊夫人的臉上都是笑意,吃到第五個餃子的時候雅黛抬頭看着惠瓊夫人道:“娘,餃子可好吃了,你也吃一個吧。”惠瓊夫人道:“我看着你吃,你吃吧。”雅黛夾了一個餃子用商量的口氣道:“就吃一個,就一個。”她把餃子送進了惠瓊夫人的嘴裏,惠瓊夫人嚼着餃子,心裏暖暖的,看着病懨懨的雅黛開始恢復了,心裏的一塊石頭算是放下了,看着乳娘無微不至的哄着渝兒,慧瓊夫人的臉上有了一絲的不悅,她問道:“是宮裏的派你來的?”乳娘看了一眼雅黛,便跪下身來回話:“奴婢奉瑛妃娘娘之命來伺候孫少爺,還望夫人允准。”雅黛看着母親一臉的不悅,就說:“娘,渝兒這次被人抱走,是乳娘和外人串通一氣,我們也疏忽大意了,眼下沒有適合的乳娘,而且孩子需要有人餵養,其他的我們可不可以先不計較?”慧瓊夫人看着女兒疲憊的臉上還帶着一絲歉意的在跟自己商量,也不不忍心拒絕,這宮裏的人真是無孔不入,雅黛還沒有吐口要回京,這宮裏的人也太心急了吧,慧瓊夫人嘆了一口氣道:“那就讓她留下來,下去吧。”乳娘抱着渝兒走後,雅黛笑眯眯的看着慧瓊夫人,慧瓊夫人道:“這傻孩子,你笑什麼?這飯都涼了,快吃。”寒冷覆蓋著大地,雅黛吃完了母親端來的食物之後就躺下了,望着炭火盆的她閉上了雙眼,她告訴自己,快過年了,這一年的冬天也許會很好過,但自己還有多少體力能與這寒冷的冬天對抗。淚水從雅黛的眼角滑落下來,耳邊彷彿又傳來了心潔的聲音:“公主姐姐,你看這是那天你帶我出去買的胭脂水粉,你看這些東西好香啊。”雅黛道:“叫我姐姐就行,被別人聽去了不好。”心潔點點頭道:“好,姐姐,這些東西怎麼用啊?”雅黛微笑着打開了妝盒,一件一件的告訴心潔怎麼用,藥草廬里從此多了一絲脂粉味,雅黛一邊給心潔化妝,一邊說:“你的容貌是上乘,就算不用這些胭脂水粉,也很漂亮,只是妹妹一天比一天大了,打扮也是必須的,我給三嬸打了招呼,讓她幫我們做幾件衣服,以後你在葯廬里幫伯父抓藥時也要好好打扮。”心潔道:“姐姐在宮裏用的東西一定更好吧?你們吃的穿的都是宮外見不到的吧?宮裏的人都像姐姐這般俊俏嗎?”雅黛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身着男裝的她因為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更顯英俊。她說:“宮裏的人雖是錦衣玉食,卻不比不得宮外的人自由自在,比如你。”雅黛在用眉筆調和眉粉,心潔見雅黛在黑色的眉粉里摻進了不同紅色的胭脂,純黑色的眉粉逐漸變成了褐色,心潔問:“加進了紅色的胭脂,這黑色的眉粉就成了紅色的,啊不,就成了棕色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顏色。”雅黛把調好的眉粉放在窗子前對心潔說:“你看。”窗外的陽光照射在雅黛手中的眉粉上,心潔開心的叫:“真好看,這種顏色看上去有一種暖暖的感覺,黑色的黛加進三種紅色的胭脂就可以調製出這種顏色!姐姐,我要畫,我要畫。”雅黛笑道:“這就給你畫上。”一刻鐘的時間紅色的黛塗在了心潔的眉間雅黛給她上了所有的妝,在鏡中,心潔看着第一次裝扮的自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她開心的跳起來:“暗紅色的眉毛?我真有這麼好看嗎?姐姐,你畫的真好。”雅黛笑道:“不是我畫的好,是你自己長的好看。以後你自己也要這般梳洗,到時你再穿上三嬸給你做的新衣服,一定會是判若兩人。”雅黛開始收拾妝盒,對着鏡子看不夠的心潔問:“姐姐,這個眉毛的顏色真好看,你也畫上這個紅色的眉黛,恢復女裝,我們一起去鎮上玩兒,好不好?”雅黛道:“我就不畫了,今天是第一次給你調和這個眉黛的顏色,以後你要自己試着調。”心潔歡欣的笑道:“姐姐以前在宮裏這是自己調和紅色的眉黛嗎?”雅黛看着窗外的陽光回想着母妃為自己畫眉時的情景,不覺濕了眼眶,心潔看着雅黛在發獃就叫到:“姐姐,你怎麼了?”雅黛回過神來:“啊?嗯…….,你剛才說這眉黛是紅色的,那以後我們就叫它‘赤黛’好不好。”心潔將頭靠在雅黛的肩膀上說:“好啊,好啊,姐姐起什麼名字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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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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