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美麗小護士
劇烈的疼痛猛烈的傳遍全身,無處不痛,好象幾萬把小刀在不停的亂切亂割,又好象無數的小針在肉里骨頭裏鑽啊鑽的。我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黑中又帶着一圈圈瑰麗的光圈,好象一顆顆金星不停的從四周向中間聚集。太陽穴一股股的脈動,漲的腦袋發暈。
我似乎清醒了一些,鼻子分辨出了一些醫院裏常用的消毒水的味道,耳朵里也時常能聽到一些人的說話聲,只是眼睛怎麼也睜不開,好象被膠水粘住了一樣。費儘力氣才讓手指腳趾動了動,還好手腳都還在,我暗暗鬆了口氣。
回想了一下,想起來我因為抱東西結果被車撞了,那麼現在我應該在醫院裏了,手腳都還在,呼吸沒問題,還能想明白事情經過,那麼大腦也沒問題,我最後得到一個結論,我沒什麼大問題,這個結果讓我安心了不少,只是現在眼睛有點看不見東西,一個勁的發花,亂冒金星,那可能是大腦受到震蕩的後遺症,過幾天也就該好了。
“木子李,該吃藥了。”一個很溫柔似乎很熟悉的聲音忽然從我的近處響起,一隻很溫暖還帶着很淡的香氣的手伸到我嘴邊,輕輕觸碰了我的嘴唇一下。
“你是誰?”我有點驚訝的問,這個醫院應該就是我們鎮上的醫院吧!我來過很多次了,從來沒聽過這個聲音啊,難道是新來的小護士?呵呵,不知道長的怎麼樣?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裏突然就覺得開心了起來,似乎疼痛也減輕了不少。只是聽聲音就能感覺到溫柔,那麼它的主人也應該不錯了!我真的有點期待。
“我叫許藍,是個護士,這裏是縣醫院,你因為出了車禍,被送到了這裏,你可以放心醫藥費的問題,那個惹禍的司機負全責,醫藥費全他出了,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小護士的聲音很年輕,很輕柔,解答的很詳細,不過細心的我還是發現她的聲音里有點不高興。
“哦,本來還想問問你多大了,住在哪裏,可不可以把電話號碼留給我的,不過,我聽出來你有點不高興,那就算了。”我不想問了以後得不到回答,還不如換個方式來說。
“嘻嘻,哪有你這麼無賴的,還說不想問,還問了一堆問題。”許藍被逗樂了,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比剛才的好色病人強多了,雖然問題都差不多,可感覺就不一樣。“我二十多了,住在附近,電話還沒有,可以告訴你醫院的電話號碼,想聽嗎?1234120,有什麼意外可以打這個電話,我們二十四小時服務的。”說完,她自己又忍不住笑了。奇怪,這個人明明不熟悉,可就是給我一種認識了很久的感覺,說話也不那麼小心注意了。
“恩?……”我徹底無語了,這到好,說了和沒說一樣,還讓我打醫院的急救電話,沒事都變有事了,我才不打哪,誰愛打誰打。我狠狠的將嘴邊的葯一口咬下,還故意吻了她的手一下,讓她急忙就收回了。嘿嘿,怎麼也得小小報復一下。
“給你水。”她的聲音明顯有點不自然了,但還是很耐心的喂我喝了水,才匆忙離開了。
每天三遍葯,一次注射,一次點滴,連上廁所都是她扶我去的。幸虧我身體只是擦傷,要是腿腳出了毛病,走不了道,上廁所可就成了大問題了。我後來一想,如果真是腿腳有了點毛病,那麼她怎麼解決我的問題哪?呵呵,想想都過癮。
醫院的飯菜太成問題了,我吃不下去,這分明就是想將好人的胃也弄出毛病不可。看着我愁眉苦臉的吃飯,許藍很不忍心,晚上就給我帶來了她自己做的飯菜,真是太好吃了,這年頭找個能把飯菜做成美味的女人太少了,要是找幾個做飯菜可以下口的男人倒是很容易,真不知道到底是女人們都解放了,還是男人們都開始發展自己的生存技能了。
我的眼睛還是有問題,從出車禍到現在已經三天了,除了我昏迷了一天,兩天清醒的時間裏我都看不見東西,腦袋一鼓一鼓漲的厲害,總有點噁心,吃不下什麼東西,但許藍的飯菜我卻沒少吃。
我閉着眼睛半靠在病床上,反正也看不見什麼東西,閉着眼睛當休息了。這幾天吃了幾頓許藍給我帶的飯菜,我心裏都記着哪,以後咱有機會一定報答她,這樣的好女人可不多見了,要是能伸手,就伸手把她拿下吧,咱也老大不小了,老爸老媽在老家可等着咱給他們找個好媳婦哪!雖然沒看見她的臉,可許藍這人心好啊,又溫柔又能幹,還有一身好手藝,這飯菜做的真對胃口,這兩天和她說話也覺得她對咱有點意思,最起碼不討厭和我說話,下班后也是陪我聊會天才回家,還想要求什麼啊!我閉着眼睛想了想,還沒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另外,我的條件還差點,怎麼才能在溫飽線上再上一步哪?我想了沒多久,就覺得頭痛的厲害,睡覺吧!
“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又開始嘮嘮叨叨的念個不停。
“你小子有完沒完啊?不知道這樣很煩人啊?”我氣的直叫喚,可那人還在繼續的念,完全象沒聽到一樣。
我張開眼睛,眼前恍惚了一下,就看見了一個令人驚奇的世界。
飄飄渺渺的雲霧之中,幾座半遮半掩的奇山堅強的屹立在雲層之上,下面完全是懸空的。呼呼的風在耳旁呼嘯而過,吹亂了我滿頭的短髮。腳下就是一個看不見底的高山山顛之上一小塊平地,奇花異草漫布整個平地,一**的淡雅香氣讓我神清氣爽。眼神環顧一下,就看見了那個發出聲音的人。
一個中年的男子,穿的是電視劇里常見的道袍,背後綉着一個金色的八卦圖,左臂中抱着一個拂塵,拂塵銀白的絲隨風亂飛。嘴裏就不停的念着那一句道德經里的名句。
我走到他身邊,上下打量着他,他卻象沒發現我一樣,神情安詳平和,目視遠方,口中念念不停。他的相貌清奇,大約四十多歲,身材勻稱高大,頜下的鬍鬚有些花白,頭髮卻黑亮的很。
“小娃娃,你怎麼就念這一句啊?”我看了他一會,發現他的聲音和我前幾天的夢裏那個聲音一樣,他的聲音可讓我記住了,這麼古代的東西早已經沒人念念不忘了,可他卻口頌不斷,這讓我很好奇。
“呃!”他似乎很驚奇一樣轉過頭來,才發現我一樣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無量天尊,道友請了,不知道友從何方而來啊?又因何發問?”
我一呆,看了下自己,卻發現身上的衣服眨眼之間就變成了道袍,道袍上還都是灰塵。我不由得眉頭緊皺,我不喜歡這種被別人控制的感覺。
“我從該來之處來,聽到道友在此吟頌經文,特意來結交的。”我的嘴說著我根本就沒讓它說的話,讓我更是難受。
這個中年人低頭向我雙手合十為禮,態度很是恭敬。“道友是有道之人,可否能為我答疑解惑?”
我的嘴又想開口,卻被我大力拒絕了,我心中不停的念,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在做夢,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嘴哆嗦了幾下,最後終於不再張開。我心中不停的轉着念頭,模糊的明白了點什麼,卻又好象沒想明白,那種明明知道了,卻說不出來,說不明白的感覺逼的我要發瘋。
“你叫什麼?”我終於開口了,聲音有點顫抖,但語氣很穩重。我慢慢控制住了自己的感覺,身邊好象有很多的東西拚命想依附到我身上,可我只要不停的在心裏想着,這是一個夢,我能做主,它們就不能靠近我,於是,我就聽到它們在拚命的尖叫。
“貧道無塵,在華山出家,苦修一百五十年,卻還是距大道一步之遙,似乎看見了那門中的一切,卻怎麼也不能明悟,還情道友指點迷涇。”道士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力量正在對面的人身上散發出來,不停的和自己身邊的空氣交換交流着。那力量堅強又柔韌,威力漸漸加大,讓道士的感覺很不對勁。
“呵呵,你在說假話。”我淡淡的笑了,話語中的肯定讓無塵一驚,我暫時就叫他無塵好了,雖然我並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麼。隨着我心中的信念在加強,我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在向我傾斜,無塵的一些秘密正在向我敞開,它的控制在漸漸轉變向我。這種美妙的感覺讓我很高興。
“貧道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無塵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被驚慌打破。他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或許他已經明白了,卻不想那麼容易的就承認。
“哈哈……”我大笑了起來,這個世界終於完全傾向了我。我得意的大笑起來,同時手一揮,一棟白色的三層大樓出現了我們眼前,我和無塵腳不動,身邊的景象就變換了一下,清華縣醫院五個大金字一晃而過,然後我和他就到了一間病房裏,門口的小牌子上寫着“精神科三病室”,房間裏有四張病床,每一個床上都躺着一個人,神情憔悴,面容枯瘦,乾癟的胳膊上插着點滴管,他們的呼吸緩慢悠長,心跳幾乎聽不見。我和無塵就站在一號病床的床頭位置。這個床上躺着一個年約四十一、二的中年男人,花白乾枯的頭髮,緊閉的雙眼,臉頰上幾乎看不到肉,就是一張皮蒙在骨頭上,稜角分明的嘴唇還透漏出幾分堅毅,表明這是一個性格倔強的人,身上蓋着一床薄被,隔着被子也能看見那幾乎成骨架的身體。
我拿起系在床頭的病歷,上面一片模糊。“好了,你現在看見了這個情景,有什麼感覺?”我丟下那沒用的病歷,本來想看看他真名叫什麼的,看了后才明白他自己根本就沒看見過自己的病歷,他也夢不出來自己沒看見的東西。是的,這是一個夢,是這個自稱叫無塵的傢伙的夢,我有點奇怪自己為什麼到了他的夢裏,可這種能掌握別人夢的感覺真的很舒服,讓我如同毒癮一樣迷戀上了這種感覺。
“你……這……怎麼了?我這是怎麼了,我難道……難道是這個人?”無塵驚慌的叫了起來,他的衣服瞬間就變化成了淺藍色的病號服,他的樣子飛快的接近於病床上的那個中年人。這讓他更是驚慌失措。慌亂的他驚叫着,聲音也沙啞了,他自己還是大聲叫着,不肯接受自己現實和夢想的差距。
我眼前的東西都在扭曲破裂,慢慢的消失又出現,一幅幅畫面不停的閃現,他以前的經歷,感情的變化,哪怕吃東西的味道都一起出現在我和他的意識里。他要崩潰了,他的世界已經無法再承受這樣劇烈的感情變化,他的神經正在斷裂,要將這一切他不能接受的東西全都埋葬毀滅,可問題是我在他的夢裏,毀滅的同時,我的意識也將被他毀滅,雖然我控制了他的夢,可夢的基礎依然是他,他的意識拋棄了這個夢的話我就會被他在夢中殺死了。這結果讓我很不舒服,在他的尖叫聲中我皺起眉頭想找出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