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緣分

第664章得民心者得天下

但讓李玄霸還有李秀寧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好大哥，早就給鄭南蓮打過預防針了。

鄭南蓮聽到自家小姑還有小叔們做下的事情，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當下就表示：

“這是要翻天不成？收拾，必須收拾！”長嫂好母，鄭南蓮自動代入這個角色，想着如果自家兒女這麼做，她會怎麼想？

愛之深，責之切。

李建成看得分明，嘆了口氣，轉身邊往外門走：

“過來，咱們兄弟聊聊。”

李玄霸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邊，知道李建成要給他上講了：

“……”大哥，總是這樣，在收拾你之前要給你講道理，讓你不得不心服口服。

李建成坐下后，招呼李玄霸坐在自己的對面：

“想來你也知道，我會同意放你們出去，是讓你們鍛煉；但鍛煉，卻不是讓你們作死。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回答我！

這件事，是不牽扯朝堂的大事？

你們把這事給做了，那些個食君之祿的臣員還做什麼？

再說了，你這麼做，等於搶了人家的功勞，斷人前程無殺人父母……

哼！這種情況下得罪的人，你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人生在世，是不可能沒有敵人；可是為什麼不在做事情這前，問問自己在達成什麼目的？

我問你，你這麼做，為了什麼？”

李玄霸之前還覺得自己做了件大事，大哥不但不誇自己，反而因為自己冒險要收拾自己，心頭怏怏的。

雖說心裏也明白，這是大哥擔心自己擔心得狠了，所以才這樣……

但也覺得李建成小看了自己等人，覺得大哥管得太嚴了。

雖說沒有嚴重到危害李建成在他們心裏的地位，畢竟李建成做出來的事情，李玄霸覺得自己這輩子拍馬也追趕不上。

沒有想越過李建成這座大山的想法。

但覺得大哥似乎不同了，親昵稍減，敬意依然。

但李建成剛才的話，如暮鼓晨鐘，讓李玄霸驚醒

是啊。

自己一開始只是為了證明自己從大哥這裏學到的東西，沒有白學。

想為大哥分擔家族的重負……

可事實呢？除了腦子一熱，冒險之外，餘下的都是麻煩！

明明知道自家如烈火烹油，現在自己又添了一把火！

懊悔，深深地懊悔！

李建成使用摸頭殺。

李玄霸臉色漲紅，除了尷尬，還有不好意思，吶吶地道：

“大哥，我衝動了！”

年輕嘛，中二少年熱血飛揚，正常。

“可服氣了？”李建成輕笑着道。

李玄霸身子坐直：

“心服口服！”大有你要不信，我就賭咒發誓。

李建成嘖了聲，揶揄道：

“可還想抖機靈地要逃避責罰？”

李玄霸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李建成敲向李玄霸的頭：

“笨！抖機靈想逃避責罰很正常；差就差在，你的水平不夠，沒有辦法說服我！”

李玄霸：“……”大哥，不帶這樣打擊人的，你這樣是會失去我的。

“太笨！”李建成：

“是在告訴你，在自己能力不如對方的時候，不要亂動小心思，不然不但沒有幫助，還會加重後果！”

“什麼後果？”李玄霸覺得自己要完，聽着怎麼那麼嚇人呢？

李建成呲牙一笑，看得李玄霸想奪門而逃，可是他知道他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只是不安地挪動了兩下，聲音發虛地道：

“大哥，你別這麼笑，嚇人！”

李建成笑得更歡：

“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李玄霸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不想聽不行嗎？

會說話的眼睛，可憐兮兮的傳達着內心真實的訴求。

李建成不是只有你的眼睛會說話，我也會！

不行，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早死早超升！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咱們老李家兒郎，可沒有叫從心（慫）的！

李玄霸只好正襟危坐，雙手交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李建成清了下嗓子：

“陛下有意與唐國公府結親！二弟因為長孫無垢跑到戰場想要建功立業后中情，陛下也知道了，所以，這人選……”虛空點指：“你可明白？！”

李玄霸覺得自己腦子翁了一聲：

“大哥，陛下怎麼那麼容易就改變主意了呢……”說了這麼一句話后，也反應過來，現在陛下只有一位待嫁的公主，想到昭陽，心裏便有些不舒服。

但他只覺得同情公主，被自己父親當成拉攏人的籌碼：

“不是，我應該知道什麼？”

李建成呵呵了兩聲：

“別裝傻！你那腦子不比你哥哥我差！”小樣的，耳朵都紅了，還裝！

得到了肯定的回復，李玄霸僅余的那點遲疑也不再了，一下子站了起來：

“不行！我不行！我的身子大哥你也知道。這個病是先天的，會遺傳的！這樣一來誰嫁給我，我都不會給她子女。”李玄霸是真急了：

“這就是禍害人嗎？！”

“陛下說了，可以過繼！”李建成涼涼地道。

李玄霸頹然的坐了下來，喃喃地嘟囔道：

“如果二哥沒有去戰場，她就不會與我在一起，就可以做母親的……”猛然抬頭看向李建成：

“大哥，你最厲害了，你有辦法的，對不對！”金晶亮的眼底帶着不確定。

兩手下一次的搭在一起，互相捻動着，顯示他的不安。

李建成心裏暗嘆了聲，這傻小子，鑽進了牛角尖，就算李二沒有跑出去，以李二那性子也不可能真與昭陽公主有什麼。

先不說人家倆人是歷史官配，李二也會傻得把一個鍾情於自家弟弟的人娶回家！

這是打算以後自己演戲，給外人當下酒菜嗎？

不過，李建成也沒明說，李玄霸只是突然聽到這個消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罷了，自己說出來，不如讓他自己想明白：

“你可以去問問公主的意思，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怕李玄霸萬里有個一想歪了，又囑咐了句：

“不怕，不是還有大哥我給你當靠山呢嘛！只不過，一碼是一碼，等吃完飯了，咱們出去練練，讓我看看你和三妹長進多少！”

李秀寧去找鄭南蓮的時候，鄭南蓮其實早就吩咐好了廚房的事，坐在不完住的石礅上，給李建成他們兄妹說話的時間。

李秀寧出來就看到鄭南蓮，早就知道鄭南蓮的心意，她也沒說什麼嫂子回來怎麼不進院去之類的費話，笑着上前起鄭南蓮的胳膊：

“嫂子，大哥叫你吃飯呢。”

鄭南蓮溫柔婉約地笑着：

“沒有別的了？”

“有！”李秀寧生怕自己說慢了：“大哥發火了，嫂子救救我唄！”搖晃着鄭南蓮的袖子。

鄭南蓮無奈地看着李秀寧：

“你覺得你大哥是什麼樣的人？打定的主意會輕易改變？你也看到了，我回來卻沒有進院，你還不明白！”

“大哥，不會是說了什麼吧……”不等鄭南蓮答覆，李秀寧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早知道，我就不跟來送信了，反正有三弟在，直接回府，先躲過這場暴風雨再說。”

鄭南蓮抬手點着李秀寧的頭：

“那你以後也不蹬門了？！柴紹要是想護着你，你大哥會連他一起收拾。你別忘了，他可在你大哥手底下做事。到時候……”

到時候什麼？沒事就折騰柴紹，直到李建成脾氣消了才行。

可是自家大哥是什麼性子，李秀寧太知道了。

只要自己一天不登門認錯，自家大哥就會往死里折騰柴紹，只有自己求上門來，接受了懲罰，這事才能過去。

李秀寧認命了，但還是說了句：

“為什麼我不是長姐！”

鄭南蓮慈愛地拍了拍李秀寧的素手：

“好啦，說完你大哥的事。是不是我們倆也得算算賬了！你說說，你的膽子怎麼這麼大？就沒想過有個萬一嗎……”

李秀寧看到鄭南蓮馬上就要唐僧上身，忙道：

“嫂子，吃飯，走吃飯去，不然飯菜都涼了。你看看，我在外邊，每天忙裏忙外的，還吃不好，都瘦了！”

李秀寧平生第一次，自己處理這麼大的事，雖然有其他人幫助，怕出意外，精力消耗極大。

別說是李秀寧，就是鄭南蓮也瘦了，因為這事她或多或少也有參與。

哪握李秀寧是李建成同意外出的，可真要出事了，她這個知情的嫂子，難到就沒有責任嗎？

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算鄭南蓮氣，可李建成都已經代弟弟妹妹說過軟和話了。

鄭南蓮用力地用蔥白一樣的食指點向李秀寧的額頭：

“哼！不是苦夏了！”

李秀寧嘻嘻笑着，打了個岔：

“嫂子，你說句公道話，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利大於弊？”

鄭南蓮倒是認同：

“可你們這樣，也打亂了，你大哥的佈置不是？我就問你，要是你店鋪的里的工人，掌柜的，都這麼做事，會不會出亂子？”

李秀寧愣了下，嘴上說然只是恩了聲，心裏卻認同：

“萬幸，這次沒出什麼亂子。”

等到兩人進去后，李秀寧就聽到李建成說的那句話。

她有種很不好的感覺，轉臉看向鄭南蓮，無聲地過問，嫂子，是不是還有什麼事！

鄭南蓮滿臉的問號，搖了搖頭道：

“你大哥回來連家門都沒進，直接進宮去了。剛回來不到一刻鐘，你們就回來了。說實話，我還以為是你大哥給你去了信，你們掐着時間回來的。”

“倒是收到了信。”李秀寧：“可卻不知道大哥什麼時候到。看來出事了，我得問問！”

鄭南蓮也擔心，兩人加快了腳步，李建成聽到兩人的對話，等倆人進來之後，就對李玄霸道：

“這事與二弟，三弟都有關，讓他自己和你們說吧。”

看這傻小子，腦子還有點亂，讓他往出說，也能早點找出頭緒來。

李玄霸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把事情說了出來，說話的時候情緒依然十分低落。

李秀寧看着李玄霸情緒不對，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到李建成右手：

“大哥，我就不明白，我和二郎三郎，這事除了太過冒險之外，好像沒太大的過錯吧；可能得罪了一些人，或讓人嫉妒，可是金子總要發光的，但凡做事總要得罪人的。

這個我們也想過了，心裏也有準備。

當然了，就像大哥你剛才說的，你是我們靠山嘛。

而且，結婚的事情我又不知道，不知者不怪。”說著拉李建成的袖子，那意思像在說，你看看三弟的可憐樣，本來小的時候身體就不太好。

李建成怎麼可能不顧忌李玄霸的身體，早就看過了，就算等下再拉去了練也沒問題。

可也知道李秀寧，這是心疼了！但卻不可這樣糊弄過去，錯就是錯了。

李建成挑了挑眉頭：

“我還以為你們腦子夠用；沒想腦子不行，主間還正！

我是讓你們，扣下楊母，對吧！”

李建成是看着李玄霸說的，李玄霸下意識地接話道：

“我知道大哥的意思，他楊玄感是說為父報仇嗎？那現在，他們的母親在我們手裏，他會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母親受苦？

如果他依然如故，便說明一切都是他們的借口。”

李建成點了點頭，示意李玄霸繼續說下去。

李玄霸遲疑了下繼續道：

“大哥你的這個辦法很穩妥。但是這樣一來，就需要更長的發酵時間，有道是夜長夢多，到時候會不會天下大亂，所以……”所以，真的不是有意不聽你的吩咐，不是出現意外了嘛，我們才順水推舟的。

小眼神試探的看向李建成，大哥我不是有意否定你的，知道你是為了我們的安全着想。

李建成哼了聲：

“那你出去打聽打聽，老百姓吃得飽穿得暖，有多少人會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跟着折騰？得民心者得天下。

再者，發酵的時間，可以看清更多居心叵測的人。這樣的人，不收拾了，留着他做什麼？過年加菜嗎？！”

殺意森森的話讓李玄霸打了個機靈。

原來如此，原來大哥馬不停蹄趕去關外面見陛下，是為了這個！

怪不得，每次交鋒，就顯得來護兒將軍沒什麼氣勢，動了兩下手就撤退，傷亡不大。

其實，哪裏是傷亡不大，而是只有傷，沒有亡，那些陣亡都是假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