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鏢局

第五百九十五章 鏢局

而在這紛亂的當口,忽聽一聲霹靂,破空而來,好幾道金光如長虹東馳西突,一閃而逝,一名皮膚黝黑,身材高大,遍體奇異紋身,頸間掛着一串骨頭的蠻人,便出現在了這裏,其身體滯在半空,看了蔣溫倫一眼,隨即問道,“你可姓蔣?”。

蔣溫倫楞楞地應了一聲,這蠻人面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喜色,剛想開口說話,卻聽見剛剛因為自己到來而略略停手的雙方,此時又彼此咒罵了起來,這蠻人頓時皺了皺眉頭喝了一聲聒噪。

一道璀璨劍光如狂龍出海,剛剛還彼此爭鬥不休的兩班人馬,只聽見頭頂上喳喇一聲巨響,船身搖蕩了兩下,船桅被劍光攔腰一斬,登時劈做兩段,折落水中去了。

雙方先天境界以上的武者,都有凌空起身之能,見狀連連躲避,到了岸上,其餘境界不夠的人,此時紛紛已經落了水,在江水裏泅着,因摸不清這蠻人強者的脾性,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再作拼殺,只得向岸上靠去。

就這樣,剛才還捨命拼殺的兩方,就在這蠻人到來之後,涇渭分明地各自佔據了一邊河岸。黑衣人那一方本已經作好萬全之策,只待今日收網,現在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自然是萬分不甘。

只是這蠻人甫一出手,威勢便已極大,自己等人若還是在此不依不饒,大呼小叫,只怕被人一劍剁了,都沒處說理去,好在自己等人只是先鋒,按之前的佈置,這群靖遠鏢局的餘孽,是插翅難逃。

想到這裏,那黑衣人的頭領便暗自冷哼一聲,帶人離去,而靖遠鏢局一方卻自行在原地收攏屍體,包紮傷口,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那蠻人出手警告了眾人一番之後,卻也沒有再理這兩方做派,反而盯着蔣溫倫開口說道,“你是蔣溥心的兒子?”,見對方說出自己父親的名字,蔣溫倫面上莫名其妙的神色更為濃重,看了一眼徐遙,見對方沒什麼表示,便仍然開口應是。

哪知蔣溫倫這才開口應是,這蠻人就冷哼一聲,隨即大手一張,一陣吸力憑空出現,蔣溫倫身體就這麼不由自主地從船上飛到了對方的右手上,只見這蠻人一把抓住蔣溫倫的衣襟,惡狠狠地說道,“那就對了,你跟我來,我跟你有很多話要說”

這蠻人本來就生得兇惡,言語之間,又與和善搭不上邊,自然是把蔣溫倫唬得面無人色,口中大呼救命,然而徐遙不知何時已經把那船板安上了,自己走進了船艙之中,來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於是蔣溫倫就在一片絕望之中,被那蠻人帶走。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蔣溫倫面色古怪地回到了這段水域,卻發現原地只得徐遙一人,不要說之前那密密麻麻的人了,就連兩人自己租用的船隻,現在也不見了蹤影。

徐遙見蔣溫倫回來之後,便略為隨意地開口問道,“怎麼,家事已經談完了?”,蔣溫倫聞言面上古怪之色更甚,半晌之後才嘆了一口氣說道,“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徐兄,我那娘親早逝,少年時節,懵懵懂懂,卻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地方,你說我爹一個弱書生,怎麼就能跑到南蠻神廟裏面去把人家的聖女拐走了呢?”

徐遙聞言面上頓時浮現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怎麼?你爹怎麼拐走你娘的,你小舅舅昨天晚上沒跟你說?”

蔣溫倫苦笑一聲,沒好氣得說,“昨天晚上就別提了,他昨天晚上當著我的面罵了一晚上我父親,最後只是讓我兩年之後往南蠻一行。”

徐遙微微點了點頭,說了一句“甚好,甚好”,說完之後,便將手中的包袱順手丟給蔣溫倫,蔣溫倫慌忙接了,把這包袱打開來一看,只見一株似枯非枯的木藤,根部呈紫褐色,背披細密金黃絨毛,乍一望去,頗為華貴。

蔣溫倫將其拿在手裏細細打量了一番之後,隨即開口問道,“徐兄,這是從哪裏來的奇花異草,看起來還挺名貴的”

徐遙聞言淡淡說道,“這株過山龍,已經搭上了靖遠鏢局上下數十條人命,你說貴重不貴重?”,蔣溫倫聞言嚇了一大跳,連抓住包袱的手都有些不穩起來,就待蔣溫倫出言詢問的時候,徐遙便揮了揮手,將其話堵了回去,“靖遠鏢局已沒,這株過山龍,之前的那些鏢師留着只不過徒惹殺身之禍”

“其等言明要以獻出這株過山龍為代價,請蔣兄幫其了結恩怨,我已經是替蔣兄應下了,其等去留生計,我已代為安排,這一點蔣兄勿用多慮,不過這靖遠鏢局幾十條性命的血債,從今天起,可就落在蔣兄頭上了”

蔣溫倫聞言急忙說道,“徐兄且慢,我何時說要應承下這事了”,徐遙聞言詭異一笑,“嘿嘿,有些事情乃是命中注定,你肯應下是這回事情,不應也是這回事情,我好心替你應下,讓你白白得了一株過山龍,你還怪起我來了”

說到這裏徐遙便是一頓,看了蔣溫倫懷裏那株過山龍說道,“你莫要小看你懷裏這東西,這過山龍少說幾百年的葯齡,已經是上品等階的寶葯,若是煉製成丹,對先天巔峰突破真丹境界有非常不錯的增益,若不是如此,崆峒劍派也不會拉下臉來,對靖遠鏢局趕盡殺絕”

“凡是高階靈藥,稀有程度都相當之高,如果現世一株,那些平時自視甚高世家大派往往都會放下麵皮,巧取豪奪一番。到了這等等階的寶物,往往已經是有價無市,不是有錢,就一定可以買得到”

“你現在這點微末境界,別人打生打死都得不到的東西,現在輕輕鬆鬆就落到了你的手裏,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而且這事你就是想躲也躲不過去,還不如痛快收下,全了彼此之間這份情誼。”

徐遙說完之後,蔣溫倫已經拉聳着腦袋,將那株過山龍包裹起來,系在腰上,一邊嘴裏嘟噥道,“一個二個都跟我賣關子,神神秘秘的,有什麼不能直接說清楚”

而徐遙一副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只顧催着蔣溫倫收拾好后,就繼續趕路前往瀏陽。兩人既然沒了船隻,自然就只能走那陸路,到了有人煙的地方,買了兩匹白馬,一起趕路不提。

蔣溫倫雖然不慣騎馬,但本身也是有武道在身的人,區區顛簸,並不覺得是什麼無法忍受的事情,只是這時間一長,未免還是有些不太適應,好在徐遙似乎也知道這一點,每到一處,便安排下來歇息。

這日兩人到了懷陽一地,按例下馬吃喝歇息,懷陽乃千年古縣,地勢東北高,西南低,山體脈絡清楚,地勢平緩,兼之江河遍佈,故而也較為繁華,兩人揀了一臨江的酒樓,將馬兒拴了,就上樓欣賞江景,吃起了酒菜。

兩人這才下幾筷子,外面便鬧哄哄一陣,不一會兒就圍上了一群人,蔣溫倫瞧得稀奇,便也伸着腦袋,向那邊窺探而去。隨着外面的哭嚎聲越來越大,蔣溫倫就忍不住想要離席。

卻被徐遙揚手止住道:“你站起來幹什麼,外面吵吵鬧鬧的,又夾着馬叫的聲音,必是有無賴之徒,見馬背上馱着兩包包袱,馬的韁索,又系得不緊,以為沒人看管。是可以牽得走的,這歹心一起,就想去牽馬,被踢了襠躺在地下,這才老實了”

蔣溫倫聞言剛想說些什麼,便看見一個小二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對着兩人說道:“兩位客人還不快去外面瞧瞧!客人的兩匹白馬,在門口逢人便踢,已踢倒了兩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徐遙聞言笑說道,“豈有此事?我這兩匹馬,是我花了重金買來的,親自教了三、四年,能解人意,登山渡水,如履平地,便是家養十五年的黃狗,也沒我這兩匹馬有靈性,這好端端得拴在樁上,草料早早添上了,怎麼會逢人便踢呢。”

蔣溫倫聞言便翻了一個白眼,這兩匹馬分明是幾天前徐遙從馬販子手裏隨意買的兩匹,哪裏親自教了三、四年?只不過這兩匹馬到了徐遙手裏之後,確實是乖巧得不得了,徐遙只要開口,要這兩匹馬向東便向東,要這兩匹馬向西便向西。

蔣溫倫直翻白眼,徐遙卻接著說道“用不着去瞧,我們的牲口不比尋常,不會胡亂踢人的!你去對那被踢的人說,肯如實將自己所作所為招供出來,我這裏有靈丹妙藥,自能立刻救他兩人起來!若想隱瞞,以為牲口不會說話?嘿嘿,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小二聽了徐遙的話,兀自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翻起兩隻無辜的眼睛,望着徐遙,而徐遙只顧夾菜,似乎瞧明白了徐遙根本就油鹽不進,這小二就眼巴巴地望着蔣溫倫。

蔣溫倫見小二看了過來,忍不住開口說道:“馬背上既然馱着我們兩人的包袱,我們何妨去外面瞧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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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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