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又見面了
“你有何證明?”晉山兩道粗黑的濃眉突然皺起,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複雜。
“我沒有證據,但我就是知道他們賣假藥。那所謂的‘還魂葯’根本不是葯,只是一種可以當飯吃的東西,除了充饑外,葯不死人也醫不好病。”古依兒越說越嚴肅。
懷中這一百兩銀子她可以收,但也不想白要。有句話說得好,無功不受祿,別人的銀子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她也沒有佔人便宜的習慣,如果想心安理得的花這筆銀子,那她就把這筆銀子當做揭發假藥的賞金。
最重要的是,站在他面前的護衛不是普通人,那是當今昭陵王的手下。向他報案,應該比向官府報案更可靠。
“聽姑娘的意思,是認得那假藥為何物?”她堅定的口氣讓晉山好奇心大增。
他們王爺最近一直在查那幾個海外來的商人,特別是那些商人帶來的所謂藥材,讓他們王爺很是好奇。
只是那些藥材沒弄出什麼人命,他們也沒理由抓捕那些長着黃頭髮藍眼睛的洋商。
“我當然認得,要不然我也不會向你揭發了。”古依兒白了他一眼。
百兩一斤的土豆,真不是一般的坑人,簡直是把人坑死的節奏。
像她手裏這包銀子,也就只夠買一斤,可笑不可笑?
之前那位老婆婆為了土豆對老闆又跪又求的,那絕望的樣子還印在她腦海中,想想就讓人心酸,而心酸的背後又是那麼的讓人憤怒。
她古依兒自認不是什麼聖母,甚至也干過算計人的事,可是這樣無恥又招搖的坑蒙拐騙,她還真是看不下去。
“姑娘,能否再與我走一趟,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王爺?”晉山突然壓低了聲音。
“行。”這一次古依兒沒有遲疑。揭發一起假藥事件,賺得一百兩散碎銀子,換誰都不會拒絕。
…
再見蒙面的昭陵王,這次不是在那座環境優美的芙蓉居了,而是在離濟世堂不遠的一家酒樓。
瞧着自家主子的樣子,晉山一進房就驚訝道,“王爺,您怎麼又把臉遮住了?”
他就不明白,為何王爺要在這個女人面前裝神秘?不是說這個女人救過他嗎?既然是救命恩人,那為何不以真容相見?
蒙面的男人露出的雙眼斜向他,那眸光像放箭似的,又冷又凌厲。
晉山趕緊低下頭認錯,“王爺,小的、小的多嘴了。”
主僕倆的互動古依兒看得一清二楚,同時也在心裏嘀咕。護衛兩次揭穿這位王爺故意戴面具,她就奇了怪了,她和這位王爺從來沒見過面,他幹嘛要在她面前遮臉?
究竟是太丑不敢見人,還是太帥擔心把她迷住?
見自家主子把眸光投向房門口的女人,晉山趕緊向他說明,“王爺,古姑娘說她識得濟世堂的葯,而且還想向您狀告,那些從胡商手裏買進的葯全是假的。”
“是嗎?”蒙面王爺低沉的嗓音從面具下發出。
古依兒清楚的看到他深沉的眼眸閃了一下,明顯是對此事極其感興趣。
“是的,王爺,民女敢保證,濟世堂所賣得高價還魂葯全是騙人的,那些不過是充饑果腹的食物,學名叫馬鈴薯,又叫土豆,可做主食也可做菜肴,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被藥店當成藥來賣。”既然是誠心舉報,她也一點都不隱瞞,將高價土豆的作用如實道出。
“你為何識得此物?”
“我……”
他這反問頓時就把古依兒給問住了。
難道要告訴她自己的來歷?說在另一個世紀兩三塊錢就能買一斤土豆?
如果自己實話實說,那這些人會不會把她當妖魔鬼怪?
她低下頭,抿了抿唇才回道,“王爺,雖然我是個孤女,腦袋不值錢,可我也敢拿項上人頭擔保,濟世堂高價賣出的葯真的是騙人的。您要不信,可以讓人買兩個,我能當著你的面做一盤小菜,烹炸煎炒都可,保准比這酒樓的菜肴還美味。”
別說蒙面王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就連晉山都忍不住驚訝,“古姑娘,你確定那東西能做菜肴?”
古依兒把懷裏的布袋遞向他,“我說是就是!你們要嫌東西貴,那把這袋銀子拿去買。”
她這份‘豪舉’,主僕倆都不自然的愣住了。
“古姑娘……”晉山張了張嘴,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不得不承認衣衫襤褸的她着實讓人另眼相看。
她知不知道這袋銀子對她意味着什麼?她居然毫不吝嗇的交出,就為了證明濟世堂賣的是假藥。換做是他,恐怕都沒這份慷慨,再怎麼也得給自己留點吧?
“晉山,速去買來。”蒙面王爺又低沉開口。
“是,王爺。”晉山應聲跑了出去。
當然,他也沒拿古依兒遞出的那袋銀子。
既是贈予她的,又怎可收回?他家王爺還沒吝嗇到這般地步。
很快,這間雅緻的包房裏就剩下古依兒和蒙面王爺了。
古依兒看了看他臉上那張黑漆漆的面具,牽了一下嘴角,“那個……王爺,民女還是去外面等吧,不打擾您了。”
光天化日跟這麼一個故作神秘的男人相處,他不覺得彆扭,她還覺得陰森呢。
不管他是否同意,她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然而,就在她剛走出包間,就見一伙人從樓下跑上來。
全是男人,穿着統一的灰布馬褂,見到她,領頭的壯男子就厲聲喊道,“沒錯,就是她,快將她拿下,帶她去見太夫人!”
還沒等古依兒反應過來,幾個男人就將她困在走廊中央,然後抓她的手臂往樓下拖。
“喂!你們要幹什麼!”突來的情景讓古依兒又懵又傻眼。
她搜索着腦海中原身的記憶,這絕對是第一次進京城,更不認識什麼‘太夫人’。
這些人為什麼要抓她?
“別吵!”領頭的男人揚手就是一巴掌。
這清脆的響聲瞬間讓古依兒耳鳴陣陣,火辣辣的疼痛更是讓她從懵傻中回過神。
她咬緊牙,對着打他的男人的褲襠就是一腳猛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