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大結局四 新文求收

廬州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京城。斯木里刺殺章平帝失敗，他就立即按照原來和祁昊商量好的，很快兵發京城。不過斯木里和祁昊沒有佔到什麼便宜，迄今為止，他們連一座城池都不曾攻下來。原來是祁雲早就下了命令，讓各地城池嚴守，所以斯木里和祁昊想要趁機佔便宜，來個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的想法，自然是失敗。

不過現在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斯木里和祁昊是開始朝着京城攻打，但是章平帝那裏，他們也沒有放棄。原本章平帝身邊是帶了足夠多的兵馬，絕對是不用擔心祁昊，可是如今不一樣了。祁昊和斯木里聯合在一起，他們的兵馬就比章平帝多了。

這時，又有一方人馬來到章平帝身邊，章平帝一問才知道，原來這人馬竟然是祁雲提前安排的。因為要掩人耳目，不叫其他人發現，所以數量不是很多，但是絕對是精兵中的精兵，屬於以一當百的。有了這一隊人馬，章平帝這裏頓時輕鬆了不少。

章平帝看着來保護他的人馬，心裏不禁安慰，有這麼一個孫子，他沒有遺憾了。剛產生這樣的感嘆，再看到一旁嚇的面色發白，身子顫抖不止的太子，章平帝心裏的嫌惡是可想而知了。

太子不知道章平帝心裏對他的嫌棄，就是知道，他這會兒也沒什麼感覺了。太子從未覺得自己離死亡那麼近過，好像有一柄鋒利的刀子橫在他的脖子上，那寒意，那冰冷，那......太子簡直是找不到詞來形容了。現在太子最想的就是趕緊回到他的東宮，他是再也不想留在這危險的地方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小命就沒有了。

“好好安葬媃嘉吧。如今條件不允許，不可能按照公主的儀制安葬她，但是也別委屈了她。”章平帝忽然說道。

太子張口就想反駁，他一想到自己落到這樣的下場，都是因為媃嘉的兄長和丈夫，他心裏就恨得牙痒痒，一點都不去想是媃嘉救了章平帝的事。

太子的想法真是太好猜了，章平帝沒好氣道，“要不是媃嘉，朕這條命可能早就沒有了！還有媃嘉不止是救了朕這條命，她還對得起自己的姓！她配當祁室皇族的女兒！你懂嘛！”

太子顯然是不懂得。

章平帝見狀無奈嘆氣，“太子，如果有一天，朕放——”

太子不明所以地看向章平帝，放什麼？

章平帝將要說的話重新咽了回去，“沒什麼。你好好盯着外面的事情吧。”

章平帝擺了擺手，讓太子退下，太子一頭霧水地離開了。

章平帝這裏發生的事情，祁雲這裏也得到了消息，當時祁雲正好在東宮，喬伊靈也看到了。

“皇祖父那兒不會出事吧。這一次，幸好有媃嘉，如果不是媃嘉，皇祖父很有可能——真是謝天謝地！”喬伊靈是真的感激媃嘉，對媃嘉的死，喬伊靈不是不難受，不惋惜的。但是在章平帝和媃嘉之間，喬伊靈更偏向的是章平帝。

不是說喬伊靈對章平帝有多深厚的感情，而是喬伊靈知道，祁雲對章平帝有很深的感情。

祁雲眸光複雜地盯着手上的信紙，良久才嘆了口氣，“這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吧。果然出事了。”

喬伊靈柔聲安慰祁雲，“祁昊和斯木里兩個都是狼子野心，他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奇怪。我就是擔心從廬州到京城的各路邊防城池，不會出什麼問題吧？這要是一旦出問題，他們就能直接攻入京城了。”

喬伊靈不禁有些擔心。

“別擔心，早在幾年前我就在各個要緊城池安排我的人，從未讓他們有一日懈怠。祁昊和斯木里兩個想趁機佔便宜，那是不可能的。”

喬伊靈暗暗鬆了口氣，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還有皇祖父？皇祖父至今沒有回到京城，這也足以令人擔憂。斯木里和祁昊是不會放過皇祖父的。說不定斯木里和祁昊會抓住皇祖父來威脅你，到時候該怎麼辦？”喬伊靈無不擔憂道。

“皇祖父那兒也不是一個人，他那裏保護他的人也不少。還有我早就暗中準備了一批人，就是為了防止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來保護皇祖父的。祁昊和斯木里一邊攻打京城，一邊想對皇祖父下手，他們沒那麼多的人，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所以這個，暫時是不用擔心的。”

喬伊靈聞言不禁鬆了口氣，目前最要緊的就是這兩件事了。

“還有皇曾祖母那裏，現在皇曾祖母的身體你也知道。這要是皇祖父的事情傳到皇曾祖母的耳朵里，她怕是——”喬伊靈這段日子和太后相處着，還真是跟太后處出了那麼一點點不可說的微妙情誼。

見祁雲不語，喬伊靈再次道，“要不要暫時先瞞着皇曾祖母？”

祁雲沉默片刻後點頭，現在太后的身體的確是經不起什麼折騰了。喬伊靈打定了主意，就跟壽陽長公主和朱嬤嬤通氣，現在能見到太后的也就只有她們三個，太后相處最多的也是她們三個。為了太后的身體，壽陽長公主和朱嬤嬤直接答應了喬伊靈，絕對不會在太后的面前露出什麼蛛絲馬跡。

這一日，喬伊靈照常伺候太后。

“你有事再瞞着哀家。”喬伊靈正在給太后喂葯，忽地，太后說了一句。

喬伊靈美眸一閃，似乎是不明白太后的意思，“皇曾祖母何出此言，我能瞞您什麼事呢？”

“你是沒露出什麼馬腳，之前如何，你現在還是如何。不過壽陽沒你這樣的本事，還有翠蘭也是。翠蘭幾乎陪着哀家大半輩子了，她了解哀家，同樣，哀家也了解翠蘭。翠蘭一丁點的變化都逃不過哀家的眼睛的。”

還真的是薑是老的辣啊！太后這眼力真不是說著玩兒的。喬伊靈忍不住在心裏腹誹。

“皇曾祖母多心了，真的沒什麼事。現在一切都好，要是真的出什麼事情，我還能如此淡然地在皇曾祖母面前盡孝嗎？”喬伊靈見太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裏微微鬆了口氣，拿出她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繼續若無其事地開口。

這時，殿外忽然傳出吵鬧聲，喬伊靈不禁蹙起了眉頭，是誰敢在慈寧宮這樣放肆。

“是皇后吧。”太后淡淡道。

喬伊靈眸光一閃，光記得壽陽長公主和朱嬤嬤，但是她沒想起徐皇后。徐皇后這人說白了就是非常蠢，她不會以為章平帝出事——不對，徐皇后對章平帝怕是沒有多深的情誼，更多的怕是為了太子吧。

喬伊靈忍不住在心裏將徐皇后給罵了個狗血淋頭，徐皇后是瘋子吧，她不會用腦子想想，這會兒是什麼時候，太后的身體是什麼情況，她就這樣跑來，她是想做什麼！

“原來是皇后啊。皇曾祖母，您的身體需要靜養，不如我去打發了皇后，讓——”

“讓皇後進來吧。”

喬伊靈一噎，還想再勸，但是在看到太后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所有要說的話頓時咽了回去。太后如今不是在徵求喬伊靈的意見，而是在下命令。

有了太后的話，很快徐皇后就進來吧。

此刻的徐皇后，哭得眼淚鼻涕滿臉都是，一向注重儀容的她，第一次不注重了，頭髮散亂，腳步踉蹌，跌跌撞撞來到太后的床前。

喬伊靈原本是想出去跟徐皇后交代，讓她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但是太后好像能看到喬伊靈的心裏，拘着喬伊靈，不許她出去。

“母后，皇上，太子該怎麼辦啊！天殺的突厥可汗，天殺的豫王世子，他們竟然要謀害皇上，聽說要不是媃嘉給皇上擋了一刀子，皇上很有可能就一命嗚呼了！現在皇上和太子被困，臣妾真是六神無主了！母后，怎麼辦！怎麼辦啊！”徐皇后越哭越傷心。

如果只有章平帝遇難，徐皇后是真的不會哭的如此傷心。章平帝從來不在意徐皇后，徐皇后自己認為的。在徐皇后心裏，章平帝總是下她的面子，打她的臉，對她的娘家也是一點都不客氣！章平帝更是一味寵着曹貴妃和安王兩個，她這個皇后算什麼啊！

這麼多年，所謂的夫妻情分，早就是消失的一乾二淨了！徐皇後有時候甚至巴不得章平帝早點死，太子能早點繼位！這樣她就是皇太后，她的好日子就來了！

但是這一次太子也在章平帝身邊啊，章平帝那裏的情況不好，太子那兒的情況怎麼可能好！一想到太子有可能會出事，徐皇后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碎了！太子要是出事，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她不如直接死了的！

徐皇后慌的六神無主，心神俱裂。在最慌亂的時候，徐皇后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不是祁雲，而是太后！可能在徐皇后心裏，她怕太后，也恨太后，但是更多的還是依賴信服太后。徐皇后覺得世上沒有什麼難題是太后解決不了的。只要太后出馬，什麼事情都能解決。

徐皇後下意識忘記了太后已經纏綿病榻，時日無多的事實。就算徐皇后還記得，她也同樣會來找太后，哪怕是太后病了，就算是太后病的要死了，太后依然是強大的。

喬伊靈聽到徐皇后的話，差點沒一口氣噎死，從徐皇後進來，她就不知道給徐皇后使了多少個眼色，但是徐皇后就跟瞎子似的，完全看不到。自顧自地全說了。喬伊靈在氣徐皇后的同時，又開始擔心太后了，太后不會被徐皇后所說的消息給嚇到吧。

太后只是閉着眼睛，臉上並無什麼情緒波動，瞧着十分正常。

越正常，反而是越不正常！喬伊靈在心裏嬤嬤道。

“回去吧。”在喬伊靈緊張擔憂的目光下，太后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睛，她的第一句話是對徐皇后說的。

徐皇后的哭聲一愣，她以為太后是沒聽到她說的話，於是又要嚎，“母后，皇上和太子——”

“哀家是病重，但是哀家的耳朵還沒聾，腦子也清楚，哀家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回去吧。”

徐皇后獃獃地眨巴了下眼睛，“母后，您既然知道皇上和太子如今危險，就應該去救他們啊！母后您——”

“怎麼救？”

太后問的明顯是徐皇后。

怎麼救？徐皇后是來問太后的，太后怎麼反而問起了她。

“趕緊派兵去救啊，一定要將皇上和太子救回來，他們——”

“後宮不得干政！你是皇后，好好管好後宮就是了，派兵？你沒資格，哀家也沒這個資格。”太后無力地抬手揮了揮。

徐皇后更傻了，“母后，現在危險的是皇上和太子啊！皇上可是您的親生兒子啊！您怎麼能——”

“你太吵了，來人啊，送皇后出去。”太后皺着眉頭，似乎是厭煩了徐皇后的話，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讓人將徐皇后給拉出去。

等徐皇后離開了，喬伊靈才開口道，“皇曾祖母，皇后的話其實是——”

“真的。哀家知道。”太后打斷喬伊靈的話，淡淡道。

喬伊靈一噎，她現在很想說是假的，但是顯然是瞞不過太后。

“皇曾祖母既然知道是真的，您為何如此平靜？”不是說太后最愛的就是章平帝和壽陽長公主嗎？現在知道自己的兒子危在旦夕，太后竟然絲毫不擔心，面色如此平靜？或者是面色平靜，可是心裏——

“不擔心是假的，可是擔心又有什麼用。難道真的照皇后說的，派兵去救皇帝不成？這話明顯是不現實，哀家沒有那麼蠢。皇帝答應哀家一定會平安回來的，他就一定會做到。哀家要是真的因為這件事情緒激動，難受，甚至一下子就這麼去了，皇帝該怎麼辦？皇帝見不到哀家最後一面，他又會多難受，多痛苦？

皇帝是哀家生的，他是哀家的兒子，哀家一定要為皇帝撐着，哀家也要相信自己的兒子。”

太后的聲音並不激動，但是喬伊靈清楚地看到太后那雙渾濁的眸子裏在緩緩閃爍着耀眼的光芒，明亮的幾乎讓人不能與之對視。

喬伊靈心道，太后的確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

“哀家還是有後悔的事情的。哀家給皇帝選錯了妻子。皇后——呵——她根本就不配當皇后，遇到點事情就咋咋呼呼，她的那點小心思更是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擔心皇帝？不如說她是在擔心太子。想到皇后，哀家就覺得對不起皇帝，怎麼就給他挑了這麼個妻子。”

“人無完人。”喬伊靈勸了一句。

太后看了眼喬伊靈，“你很好。你是太孫自己選的妻子，你真的很好。”

喬伊靈回東宮時，祁雲正好也在。祁雲已經連着兩日沒有回來一趟，這一次算是忙裏抽閑地回來一趟。

阿瑾和阿瑜兩個也抱怨祁雲最近不在，都不陪着他們。

喬伊靈讓人將阿瑾和阿瑜兩個帶下去，兩個小的還是滿臉不願意，“你們父親最近忙，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你們要聽話，別鬧父親。”

喬伊靈發話了，阿瑾和阿瑜兩個再不願意，也只能乖乖地任由人帶下去。

“朝堂上的事情很多吧。你看看你嘴角的鬍渣都沒時間清理。”喬伊靈不喜歡祁雲蓄鬍須，所以祁云為了喬伊靈從來不留鬍子，嘴邊乾乾淨淨。但是現在嘴角邊已經有青色的鬍渣，可見祁雲最近有多忙。

“還好。靈兒，你最近也忙吧，我都沒時間回來陪你。”祁雲看着喬伊靈的眼裏，含着絲絲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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