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女怨(九)
城外百里處荒鬼墳驚現屍坑,裏面有好幾十句小孩屍體的消息很快的傳回了金陵城。
官府的人還有哪些丟了孩子的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一時間哭聲震地,不知道多少個家庭破碎,多少位母親丟了半條命。
根據官府那邊的查勘,除了金陵城失蹤的那二十多個孩子,在這裏找到了他們的屍體之外,私坑當中,另外還有十幾具孩子的屍體無人認領。
這些孩子大多衣衫襤褸,稚嫩的小臉上還帶着臟污,沒有人知道他們姓甚名誰,只是有眼睛的認出來了,這是街頭流浪的乞兒。
這些乞兒有些是身有殘疾被家人所賜,有些是從戰亂的北方路流浪過來的,他們往往是白天在街角落討飯,晚上住在城外的破廟,很少有人會注意到他們,也根本沒有人想到他們也同樣的慘遭了毒手。
這一次的事件鬧得有些大,除了是死了幾十個孩子之外,最關鍵的是這些孩子當中有一人朝中一高官剛滿月的孫子。
那位高官下了令一定要抓出兇手,底下的人忙裏忙外,腳下沒個停歇,可是依舊沒有任何的線索。
屍坑是什麼時候有的沒人知道,周邊也沒有留下任何人為的足跡,而這些孩子身上的傷口只有手足是到猙獰的口子,但他們死亡的原因卻不是如此,更像是睡夢當中,呼吸驟停,大概唯一慶幸的一點是,這些孩子走的時候並不難過。
另一邊,月流音這邊卻有了一點線索。
孩子失蹤的事情就發生在眼皮子底下,身為玄門中人,即使不是多熱心,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除了月流音幫着林家媳婦兒找尋她孩子的下落,靖萱還有那三個早來的徒孫也跟着兵分四路前往那些丟失孩子的家裏詢問,看是否有什麼線索。
“老祖,我們都四處看了,這些孩子在丟失之前,家中沒有發生過怪異的事,失蹤前後的時間最長的也不超過半個小時,在他們失蹤的地方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這裏慕容相醒所指的蛛絲馬跡,並不是人為留下的痕迹,而是那些更古怪的東西殘存的氣息。
六界之中任何人事物只要存在過,都會留下氣息,即使是再過微弱,玄門中人也有特殊的手法,能夠將這點氣息查出來。
但屍坑背後的主謀也不知是使了什麼手段,竟然連一點氣息都沒有遺漏。
能夠掩蓋自身氣息,不是邪魔歪道,就是非人鬼魅,聯想今日屍坑那一出,月流音冷道:“今日林家麵攤的小孩也丟了,我用一線牽尋到了那小孩的位置,在城外百里的荒鬼墳,只是趕過去的時候,那小孩已經同其他丟失的孩子一樣早已死亡,被放干全身鮮血,靈魂失蹤。”
“這是哪來的邪魔歪道?行事竟這般殘忍,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會收手的,只怕過不了多久,金陵城內還會有小孩丟失。”靖萱憤道。
在聽到慌鬼墳三個字,慕容相醒師兄弟三人相視一眼。
慕容相醒朝着月流音和靖萱拱手道:“老祖,小師叔,我得有一次稟報。”
“是與那荒鬼墳有關。”月流音早看出了他們三人的眼神官司。
“是的。”慕容相醒恭敬道,“半月前我師兄弟三人奉師命來尋找老祖和小師叔,走到金陵城外百里處的時候,聽到一陣救命聲,循着聲音找去,找到了一處荒墳,其中有一座墳墓是新修的,而聲音也是從裏面傳出,我等翻開了墳墓,在墳墓的棺材裏面發現了一男一女。那男子受女子脅迫,其靈魂在向我們求救,而那女子卻是兩道靈魂擠在了一個肉體當中,其中強者在吞噬弱者一方。另外那女子腹中還懷有鬼子,我三人與那女子動了手,將其打成重傷,只是我等大爺還是叫那女子給逃了。至於那被我們救下的男子,其靈魂受損,我們本打算將它帶給老祖看看,但不想離開荒鬼墳不到百米,那男子突然靈魂崩潰,魂飛魄散。我等以為那女子雖然逃了,但以她身上所受重傷,必然回天乏術。可是聽我老祖提及的屍坑,以及那些小孩被放乾鮮血,靈魂失蹤,我等懷疑是否有可能和那女子有關。”
慕容相醒他們三個剛來的時候並沒有說出這件事,本就是以為那女子已經掀不起什麼風浪,不成想還是放虎歸山。
“師傅,相醒口中提到的男女同江文和靜娘相似,難不成近日來發生的事情都是靜娘做的。”靖萱驚訝開口。
月流音手上打出兩道人物虛影,便是江文和靜娘的樣子:“這可是你們看到的那對男女。”
慕容相醒仔細的看了看,回答:“男子的確是這個樣子,女子的肉體是另一個模樣,不過肉體當中的靈魂吞噬另一個占強勢地位的魂魄便是這女子的樣子。”
“果然是靜娘,靜娘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靖萱皺眉。
靜娘生前是個善良溫順的人,被害人死後在怨恨之下化為厲鬼,一心報仇,卻也沒有傷及無辜。
再者來講,靜娘只是沒多少日月的厲鬼,雖說子母同體比起一般的厲鬼更為厲害,但也不至於厲害到將周身氣息完全掩蓋,甚至於月流音都推算不出她的蹤跡。
如此結果,要麼是靜娘遇上了莫大的機遇,要麼就是她背後另有能者。
思及此,月流音道:“靖萱你去靜娘生前曾經租賃的那個小院看看,相醒、相意、相陸你們三個去崔府看看,小心行事,一有不對,立刻傳話於我。”
這兩個地方都是靜娘怨恨滋生的地方,也是她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靖萱和慕容相醒等人相繼而出,沒過多久,小樓的門再次被扣響。
來的人不多,進來的只有兩人,年長者中年白面短須,乾瘦身材,穿着刑部的官袍,看上去是個四品的官,但卻對另一益年輕男子畢恭畢敬。
這男子約莫及冠之年,面冠如玉,星目深邃,鼻樑高挺,龍章鳳姿,俊美奪目,簡單的修身白袍穿在他的身上,卻如畫中走出的謫仙,不似凡塵人。
“月小娘子,冒昧來訪,還請見諒,在下是刑部的一個侍郎,這位是司府的長公子。”說道最後一句,這官員的態度明顯得更為恭敬一些。
“冒昧打攪,在下司煜。”司煜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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