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7章 番外·成親(終)
而管闊的目光卻是被鐵府主事的那一對夫婦給吸引住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為鐵山無主事的,竟然會是這兩位。
滿頭白髮蒼蒼,目光渾濁了許多,看起來略微有些頹然的萬老將軍,還有萬夫人——晉王妃萬蓮雙的父母、晉王李顯岳的岳父岳母。
在李顯岳夫婦出事之後,一直貫穿整個開遠朝,萬老將軍都沒有得到重用,與皇帝李擇南倔強地對峙着,而且他也知道萬老將軍因為神傷,身體越來越不行了,現如今看起來,萬老將軍在李千容登基之後,欣慰了許多,氣色好了一些,但是卻是再也恢復不到從前了。
鐵山無的身世和自己一樣離奇,他的父母早就已經不在了,如今為他主事的是萬老將軍夫婦二人,足也可見皇帝李千容對他的重視。
在眾人的喝彩聲中,鐵山無和紅拂公主拜完了天地。
“你的那個兄弟倒是本事不錯,我那位皇姐的脾氣我知道,現在看起來,她倒是心甘情願,很乖,簡直是奇聞。”李惜芸又忍不住湊過來道。
管闊心想李惜芸果然對她的那位皇姐有很大成見。
這個時候,遠處,柳亦年忙碌好了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越過幾張桌子,已經來到了近前,看到管闊二人,臉上浮現出欣喜的顏色來,叫嚷道:“你們來了,真好,管闊,我今天一定要把你這個菜鳥喝趴下!!”
管闊不勝酒力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柳亦年這樣子,果然是兄弟不是為兄弟兩肋插刀的,而是去插兄弟兩刀的。
徐夢珊扯了扯他的衣裳下擺,俏臉紅着斥責道:“你給我收斂着點,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管闊看着他們這副樣子,心道別看徐夢珊一直都怯怯懦懦的,沒想到柳亦年卻被她管得挺好。
不過他卻對柳亦年剛才所說的話不以為意,微笑道:“好啊,來啊,看是我把你喝趴下,還是你把我喝趴下!”
他光明正大着來,自然不會是柳亦年的對手,但他現如今運氣法已經趨至大成,煉化酒力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但是他感覺自己腿又被誰掐了一下,看到李惜芸的眼眸之中滿是警告之意,便朝着柳亦年乾笑了一聲。
宴席進行得很順利,菜肴不像那些大府邸一般只求貴氣甚至鋪張浪費,但是卻也有滋有味,可見廚子也是用心了的。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新娘紅拂公主早就去了洞房,鐵山無這個傢伙挨着桌子敬酒。
在片刻后,他終於是來到了這裏。
鐵山無的酒量還算可以,但是眼見他一點都沒有被酒力侵蝕的樣子,管闊也不禁腹誹——那傢伙肯定也以功力煉化了酒力。
一桌子的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那傢伙神采奕奕,意氣風發,管闊倒還真的極少看到他這樣的神情,尤其是他對着自己使的那個眼色,總是讓人覺得有挑釁的意味。
管闊心想得意什麼,就像誰沒娶過媳婦兒似的,不過他嘴上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朗聲恭賀道:“老鐵喜得賢內助,兄弟我先敬你一杯。”
“客氣什麼。”鐵山無的臉上噙着笑意,轉而望向柳亦年和高林,“那傢伙來晚了對吧,你們說應該怎麼辦?”
“罰酒一桶。”柳亦年嘿嘿笑道。
“喝死他!”高林道。
管闊的臉黑了黑,一桶?柳亦年那小子還真說得出口,就算自己能夠以運氣法煉化酒力,一桶也會讓他夠嗆的。
但是柳亦年和高林等人察覺到李惜芸和徐夢珊還有劉方好等女性要殺人的目光,馬上便收斂了許多。
最後,鐵山無罰了管闊三杯,隨後看向李惜芸,挑眉問道:“管夫人,看你的眼神,有何指教?”
李惜芸的眼神更加勾魂奪魄起來,道:“你等着吧,我會好好指教你的。”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瞬間,鐵山無的身上閃過好幾分的寒意來。
……
……
鐵山無的酒量很好。
再加上他武功卓絕,於是便也更好。
宴席上這麼多人搞他,尤其是那些豪邁的軍中人氏,好歹他沒有倒下,只是稍微有些醉意。
紅拂公主不知道自己等了有多久,她想要掀開自己的紅蓋頭,按照她一向的脾氣,她自然是受不了的,不過她忍住了,因為她覺得,這是她和他的成親之夜,她一定要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過完。
透過紅蓋頭,她感覺自己眼前的一切整個都是微微的紅色,她端莊地坐在那裏,展現着一種神秘之美。
她聽到外面傳來幾聲女子的輕笑聲,那些都是婦人,她們會幫助自己讓這個成親之夜變得很充實,但同時也會刁難自己的夫君。
她們阻攔着鐵山無,使出千奇百怪的法子,她聽見了他的聲音,於是便忽然有些緊張。
糾結了片刻之後,她終於聽見了門被打開的聲音,外面的風襲進來,她和他相處了幾年,雖然並不是時常相見,但也是大約摸准了他的性格,面對門外的那些婦人們的故意刁難,他這是第一次這般好脾氣,原來他對這一場婚事也是如此重視。
他進來了。
他的身上有酒味,紅蓋頭之下,她皺了皺眉頭,隨後說道:“味道太重,不許過來,嘴裏面漱一下。”
正在接近她的鐵山無怔了怔,隨後微微一笑,在桌上的茶壺裏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轉向紅拂公主:“娘子,現在可以過來了嗎?”
聽聞到他的這個稱呼,紅拂公主的臉紅了起來,她意識到他就要過來了,雖然她和他已經親近了許多,但是此時此刻卻忽然之間緊張起來,這紅蓋頭一掀,她覺得他就可以對着自己為所欲為了。
“你……你先別過來……等會兒。”
鐵山無的笑意更濃,腳下卻不停步:“等會兒?等什麼呢?”
他的氣息已經很近了,他的手中拿着長桿,朝着紅蓋頭挑去。
他的動作是如此猝不及防,紅拂公主那羞得通紅的臉就這樣暴露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伸出手去,拖着她的下巴,玩味似的道:“你真美。”
“放肆!”她一掌把他的手拍開。
她正待再要做一些什麼事情,門卻再次被推開了。
那群婦人臉上洋溢着笑容,端着兩碗團圓走了進來。
她的臉羞得更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和他靠在一起,吃了一口。
又吐了出來。
“生的!”她不滿道,“怎麼是生的?”
那群婦人臉上的笑意更加令她毛骨悚然了:“對啊,自然是要生的!”
她們的那種大笑是如此善意,但是紅拂公主卻覺得她們在故意取笑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鐵山無微笑着也嘗了一口,道:“既然娘子說生的,那自然是生的。”
她忍不住掐了他一下。
“喲喲喲,娘子這麼早就這麼凶,看起來以後家裏做主的就是娘子了。”一名婦人嬌笑道。
紅拂公主被她們埋汰得有些惱意,但也不好怎麼發作,只是不高興地揮手道:“你們休得胡說!”
鐵山無同樣也是揮了揮手,幾名婦人會意,相視一笑,道了幾聲恭賀之語,便都退下了,並且把門掩上。
花燭徐徐燃燒着,紅拂公主杏眼瞪着鐵山無,周圍一片沉默,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什麼起來。
她更加緊張了。
剛才被那群婦人捉弄,她恨不得她們快一點滾蛋,但是察覺到現如今氣氛的不同尋常,還有鐵山無那充滿了曖昧的目光,忽然覺得那群婦人就這樣陪着自己那該有多好。
鐵山無那粗糙的手抓住了她的素手。
她掙脫開來,往床沿的另一頭挪得遠了一些,盡量保持着自己的威儀,警惕道:“你想幹什麼?”
“你說呢?”鐵山無的目光變得更加曖昧了。
“你……”紅拂公主伸着手臂,以保持着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你等等,我……讓我緩緩。”
“緩什麼?”鐵山無盯着她的玲瓏嬌軀。
紅拂公主俏臉通紅:“你說緩什麼?”
“我沒有什麼意思啊,你以為我要做什麼的意思呢?”鐵山無笑着說道。
感覺到他在戲耍自己,紅拂公主一拳頭便忍不住打了過去。
鐵山無側身避開,對着她示意了一下,道:“今天感覺有點不正常,那幫傢伙理應不會這麼消停。”
紅拂公主起初並沒有意識到他說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後來便明白了,於是便有了很深的危機感:“你覺得,他們要做什麼?”
鐵山無蹙眉:“那幫傢伙,壞着呢,我怎麼知道他們會做什麼。”
他看向紅拂公主,再次抓住了她的手:“娘子,我們要一條心並肩作戰啊。”
他隱約聽到了輕微的聲響,下意識地抬頭,卻對上了幾隻眼睛,頓時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
……
片刻前。
“我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個傢伙!”
李惜芸攥緊秀拳,銀牙緊咬。
“你這樣子有點像姬如是。”管闊瞥了瞥她,漫不經心道。
“你什麼意思!?”李惜芸怒火中燒,“你是我的相公,我們之間,應該一心的!”
管闊扯過她,看着遠處還在和一些人嘮嗑的鐵山無,道:“你急什麼,我心中自有打算,現在還不到時候。”
李惜芸盯着他:“你想做什麼?”
管闊嘿嘿一笑:“鬧洞房啊,多開心啊!”
李惜芸道:“我當然也想鬧洞房,我現在想的就是應該怎麼鬧洞房,我只是一名弱女子,我皇姐那個潑婦會把我打出去的,所以才需要你幫我。”
一個腦袋湊了過來,一臉的痞相:“鬧洞房?一起啊!”
“去去去,你毛手毛腳的,肯定會打亂我們的計劃的!”看到是柳亦年,管闊擺擺手道。
他知道柳亦年沒有太多的心機,做事情也不謹慎,雖然義薄雲天,但是難免做不成大事情,特別是鬧洞房那麼“大”的事情。
“相公,你不要惹是生非。”徐夢珊的聲音細細的,拉着柳亦年的手也輕輕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種古怪的力量卻把他從管闊李惜芸的身邊越扯越遠。
管闊看着他的慫樣,嘖嘖了兩聲,道:“廢柴……”
不久之後,他們看到鐵山無已經入了洞房,管闊拉起李惜芸的手,一臉壞笑道:“走!”
“你準備怎麼做?”李惜芸蹙着秀眉。
“偵察敵情,”管闊拉着她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隨後攬住她的細腰,憑空一躍,便飛身而起,來到了鐵山無洞房的房頂上,在這期間他捂住了李惜芸的嘴,讓她打消了驚呼的衝動,“上房揭瓦。”
當管闊咋咋呼呼地開始揭瓦片的時候,李惜芸抓住他的手,遲疑了一下道:“你這麼做不道德,你大可以鬧哄哄地衝進去騷擾他們,你這叫偷窺,而且是偷窺新婚夫婦,不怕被雷劈嗎?”
管闊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第一次成親,現在他們那個啥還早着呢,等着吧,門口那群婦人還要戲弄他們一下呢。”
李惜芸撇了撇嘴,後來也算是認同了他的說法,並且還在不久之後,也湊了過去,看得比他還津津有味。
鐵山無實力強大,這件事情最大的難題便是躍上房頂而不被他察覺,在此時此刻的大院裏,估計也就只有管闊一個人有那樣的能力了。
這時候屋裏的那群婦人已經鬧騰完出去了,鐵山無正在調戲紅拂公主。
而後便有一道身影躍上了屋頂,對着趴在那裏的兩個人小聲說道:“好啊你們兩個,做壞事也不叫上我……”
於是鐵山無便鐵青着臉仰頭看到了那三雙眼睛。
……
……
“說你是廢柴就是廢柴。”下來的時候,管闊對着柳亦年喋喋不休的。
“我怎麼知道鐵將軍感覺這麼敏銳。”柳亦年頗有些鬱悶。
“現在怎麼辦?”他又問道。
“光明正大着來!”管闊大手一揮,便朝着大門大步而去。
但是此時此刻一看眼前的情景,他便震驚住了——
只見密密麻麻的人幾乎踏破了門檻,洶湧進了洞房內。
為首的是高林等幾名和鐵山無一同征戰多年的將領。
那些宴席上,人去大半,居然全跑着去搞鐵山無了。
“感覺他們兩個會被搞死啊!”管闊咋舌道。
他轉頭看向李惜芸:“一起上啊!”
李惜芸一臉不忍的神色:“好慘啊,你去吧,雖然我那皇姐總是高傲地擺着臭臉,挺可惡的,而那個鐵山無更可惡,但是現在看着他們挺可憐的,那就一筆勾銷吧。”
管闊搖頭嘆息:“婦人之仁……”
他和柳亦年隨着人潮死命往裏面擠。
人太多,密密麻麻的,管闊和柳亦年有幸擠了進去,但是卻看不到鐵山無和紅拂公主的身影,而更後面的人,便只能夠擠在門外檐下了。
他聽見了裏面紅拂公主氣急敗壞的聲音,還聽見鐵山無喊了一聲:“高林,你等着,過了今夜,你一定會死得很難看的!”
高林大笑着喊道:“老大,沒事的,過了今夜,你怎麼搞我都沒事,但是在今夜,我們必須要搞你,誰叫你平日裏這麼強勢,看得讓人很有要搞你的衝動!”
裏面一片鬧哄哄的,人潮湧動,管闊並不知道老鐵到底怎麼樣了,但是想必被弄得很慘。
人潮整整鬧騰了半個時辰才漸漸散去。
這個時候管闊才留了下來,並且看到了裏面的情景。
只見紅拂公主蓬頭垢面的,一臉要殺人的神情,而鐵山無癱在床上,看起來像一隻死狗。
“管闊,”鐵山無有氣無力地喊道,“我寧願他們像你剛才那樣全部都在屋頂上偷窺……”
管闊乾咳了一聲:“他們對你們做了什麼?”
“他們讓我把她橫抱起來蹲馬步……”
管闊:“……”
“還讓我當眾親她,但是她給了我一巴掌,我的臉都腫了。”
管闊:“……”
“還讓我用兩個手指撐地練倒立。”
“……”
“再讓我……”
“接着讓我……”
……
“最後讓我……”
聽着他像念菜譜一樣,管闊暗嘆這傢伙好慘。
接着他又感覺到不寒而慄,因為那傢伙忽然輕笑了一聲,疲憊之音也變得少了:
“那幫人,別看今夜鬧得歡,待他明日拉清單,叫他們等着吧!”
他似乎又變回了從前的那個鐵山無。
這時候他看到一臉不善之色的紅拂公主盯着門口,寒聲道:“看什麼看,笑什麼笑,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李惜芸輕盈地進了屋內,把門關上:“皇姐,你的這副臭脾氣真的還是像從前一樣討厭。不過嫁了人了,總是要改改的。”
“不要想着教訓我!”紅拂公主惱道,隨後又道:“惜芸,你看他們這樣對我,你要為皇姐報仇!”
李惜芸走過去,旁若無人地把鐵山無推開,靠着紅拂公主坐了下來,拉着她的手:“你眼瞅着哪個還沒成親的,到時候叫你家相公好好修理他。”
“好主意!”紅拂公主豎起大拇指。
“咳咳……”鐵山無乾咳了幾聲,道:“廣樂公主殿下,今夜是我和她的洞房花燭之夜,你不要和我搶人啊!”
紅拂公主瞪了他一眼:“和女孩子家家的爭,小家子氣!”
鐵山無:“……”
她們兩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有說有笑,短時間內竟然把兩個大男人尤其是鐵山無給晾在了一邊。
鐵山無知道她們姐妹應該是要說一些話,雖然今夜是自己的洞房花燭之夜,但是現在也是有妻子的人了,就像紅拂公主所說的那樣:不要小家子氣。
他朝着管闊招招手,兩個人到窗口站了一會兒。
沉默良久。
在喜悅的大多數時間裏,而今兄弟兩個人站在一起,回望往事、對比今朝,感慨良多。
“以後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管闊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說道,首先打破了沉默。
“是啊,時間過得好快,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現在數起來也數不出多少,這真是奇怪。”鐵山無臉上噙着的笑意有些夢幻。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唔……很狼狽的時刻,我們被發配邊疆,在那之前,是我第一次成親……”鐵山無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靠近了管闊,說的聲音很小。
“都過去了,你也沒過幾天日子,就當那一樁婚姻不存在吧。”管闊不想讓他多勾起這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們開始回憶起做苦役時的艱辛歲月,而後是北疆的戰火磨礪了他們的意志,他們在血與刀之間鐵馬冰河,長安血夜、一路南逃,唐吳之戰、一片蕭條,還有後來的太平盛世。
無用、可雷、阮單、李顯岳、王獨、白從雲、林榮林海林雕……他們想着那些遠去的人,還有現在還在的人,姬如是、姬如海、金安……
人生是一段旅行,很多人會相遇又離開,能夠走到終點的,只有自己,但是總是有那麼一些人,陪伴你的旅程很長很長,你們相濡以沫、同甘共苦。
“有你,真好。”鐵山無看着他,難得眼神有些溫暖。
管闊點點頭:“認識你,是我的運氣。”
頓了頓,他又笑道:“現在,又有一個人過來陪伴你了,你們會一同走過很長的一段距離,你一定要好好待她,現在你不是一個人過日子了,做什麼都要互相想着對方。”
鐵山無捶了他一拳:“幹嘛說得那麼酸腐。”
管闊回過頭去,看到李惜芸鬆開和紅拂公主拉着的手,站起身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春宵一刻值千金,管闊,我們走吧,他們今天累了,但是還要做一些事情,我們不應該多加打擾。”
紅拂公主紅着臉罵她:“沒羞沒臊!”
李惜芸輕笑一聲,拉着管闊來到門口,輕輕幫他們關上了門。
門縫內,鐵山無朝着他作了一個手勢,表示:“明天來玩啊!”
管闊也做手勢:“一定一定。”
他們在軍隊裏面默契出來的手勢,那兩個女人自然是看不懂的。
李惜芸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神情,看着鐵府裏面忙碌的那些人,看得出來是深受感染。
“如果一直都這樣,那該有多好。”
管闊指着天上的月亮,道:“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舊時的月,照着現在的人。
她輕輕點頭道:“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