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轉身便是錯過
第六章一轉身便是錯過
亞斯到琴行的時候已經是快四點了，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在樓下的奶茶店坐等，因為奶茶店已經變成了手機店。
他直接去琴行的前台詢問，一年的時間讓他意識到，時間抹不去已經發生了的情感，讓這段情感錯失在萌芽階段太殘忍。
前台的妹子剛來三個月，平時來琴行上課的小鮮肉她倒是見了不少，從來沒有見過成熟英俊的帥哥，在看着亞斯一時有些愣神，大約也是很久沒見過這麼高，有漲的帥的男生。
於楠雖然帥，但畢竟名花有主了啊。
妹子在電腦鍵盤上敲兩下，不忘往亞斯臉上多看兩眼。可是查來查去她也沒從學員檔案里查到林熙的記錄。妹子看着亞斯一臉懇切的樣子，是在不忍心掃了帥哥的興緻，又找來了一年前的記錄本。
一年前的琴行還沒有擴大規模，學生的檔案很多都沒有，而且並沒有錄進電腦，只能一張一張的翻，還不一定能找得到。正當沮喪時，妹子看到下課來前台打水的於楠，殷切地叫住他，問他知不道林熙。
於楠顯示一愣，看着妹子，妹子看了看亞斯，亞斯又看着於楠，微笑着，眼神里有着迫切和期待。
於楠把亞斯從頭打量到腳，心裏不禁感嘆：這身高，這體格，這臉蛋，連他這個男人看着都心動了，林熙小朋友竟然有這樣的朋友？我學生不簡單啊！
“你認識林熙？”問着話，眼睛盯着亞斯腹部，腦袋裏遐想着：這T恤下面肯定藏着腹肌，會是幾塊呢？4塊？6塊？該不會有8塊吧？
想着想着兩眼放着精光，一臉的羨慕嫉妒恨啊。
亞斯倒沒興趣注意於楠那張嘴臉，他在認真思考着認不認識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要說認識，他只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裏，說過兩句話，可是他從未跟林熙介紹過自己，能不能算認識呢？
於老師看道亞斯遲疑，笑了笑，心裏嘖嘖到：原來又是個迷弟，還都是帥迷弟。他的學生不得了，不得了！
實際上一兩年前就有來琴行找林熙的人，一般都是爸媽帶着孩子，也有一些小男生打聽學校，請喝奶茶，騷擾一下什麼的。不過林熙一年前就搬家了，早就不再琴行上課了。這個時候還來琴行找她的，倒還真是第一次見。
於是為人師表的於老師決定逗逗他。
“她是我們這老師，去年就走了。”長得帥的人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真表臉！
老師？！”亞斯一陣暴擊，於楠扭過臉賤笑，這一幕恰巧映入前台妹子的眼裏。
前台妹子皺着眉頭看着他那張賤賤的臉就想起那個每次來琴行都會讓他們彬彬有禮的於老師露出賤樣兒的女生。妹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誇張地指着於楠，於楠對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不可能啊，去年元月份她還參加了青少年組的鋼琴競賽，你們琴行能用老師參賽？”亞斯很快冷靜下來，怎麼想都不可能？
於楠沒想到亞斯看過林熙比賽，一時語塞，略顯尷尬地笑着，“她比完賽就走了。”
前台妹子不爽地瞥過頭，等於楠不看她就在於楠身後指着他，用口型告訴亞斯：他知道，他知道。
亞斯會意一笑，妹子一臉幸福。“可是老師，我去年四月份還有看到她每個禮拜都來琴行上課。”
於老師聽亞斯的話在心裏冷哼一聲：資歷可深！連行程都知道？！
“那她五月份沒來上課的時候你怎麼沒來問？”於老師喝了口水轉身還不忘翻了個白眼。
“老師......”看着老師要走，亞斯着急地叫住老師，心裏一堆問題又不知道該怎麼問了。例如，她還在上學嗎，在哪上學？
於老師停下來，“她去年搬家了，不在這裏上課了。”說完轉身看到亞斯失落的臉，也不像那種壞小孩，心裏生出一絲惻隱，“你幹嘛不早點來找她？”
“因為出國了，剛回國。”“我問的是你今天怎麼不早點來找她。”於楠故意把“今天”着重地說了。
亞斯一激靈，眼睛一下有神了。看着於楠，難以掩飾的喜悅。
於楠心裏又一聲冷笑：瞧你這大塊頭，就那麼點出息，真是浪費一身好肌肉！
然後走到亞斯身邊，想拍拍他肩膀，發現……有距離，還是算了，撂下句話，帥帥的回教室了。
“她早走了，估計都到家了，你要是知道她家在哪你就找，反正我不知道。”
亞斯騎車騎得飛快，十分鐘就騎到林熙外公家。亞斯騎到門口停下，圍牆上露出幾支紫紅色的三角梅，銹跡斑斑的鐵門已經撤下，換上了鏤空雕花的不鏽鋼門。
大門後面就有他想見的人。
大門虛掩着，他深吸幾口氣，想要敲門的手停在半空中許久也沒敢扣響。
他要以什麼理由敲門呢？如果是林熙給他開門，他還能抱着一絲被認出來的希望，可是見到她又要以什麼借口說呢，直接把禮物交給她說喜歡她？確定不會被當成深井冰？如果不是林熙開門，是她家人，她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他又該用什麼借口呢？
沒有理由，想不出理由，亞斯緊攥着腰包躊躇着。
門裏傳來老嫗和老翁的對話聲。
“老頭子，我剛給小敏打了個電話，叫她今晚帶堆兒回來吃飯，她說堆兒已經自己回來了，她晚點忙完才回來。你趕緊把小玲上次回家給咱帶的那兩隻山地雞拿出來解凍，小敏說要吃白切雞。我再給堆兒打個電話，看看她到哪了。”
“小敏忙就讓她別回來了，天天忙忙忙還想吃雞？”
“你個老頭子就少埋怨兩句，晚上你可別又數落她，下回她更懶得回來了。”
“我管她回不回來，堆兒回來就好了。”
“誒，趕緊拿雞去。”亞斯豎起耳朵聽着，想着能不能聽到一點有用的情報，結果手機突然響了，把他嚇了一跳，心虛地直接掛斷，騎上車走了。
柯烊已經到他家了，跟他報備一聲，催促他趕緊回家，家裏老抽用完了，紅燒肉做不了，讓他回來的路上順便買瓶老抽。
亞斯騎着車接完柯烊的電話，掛完電話沒多遠就是一家超市，索性就在這買了再回去，回去買還得往反方向踩一段才有小賣部呢。
想着，利利索索地停好車進了超市，拿了瓶老抽，拿了罐橙味汽水，結賬走人。
走到停車的地方，汽水喝完了，往垃圾桶一個漂亮的空投，進了！他抬頭望了望走過來的巷子，笑了笑，把老抽往水壺架一放，一個漂亮的原地掉頭，回家。
世間的很多機遇需要巧合，有時候緣分也真的不會時時刻刻守着你！比如，在荷塘邊，林熙歪着頭欣賞着竹尾的小麻雀，一朵紫荊花落在她臉上，她舉起花對着藍天惆悵的十幾秒，亞斯騎着自行車飛快地從竹林旁的石板道踩過；比如，亞斯在垃圾桶邊漂亮的空投，有人在馬路的另一邊睜大了眼睛，然後似曾相識的男生騎着那輛熟悉的公路車，一個帥氣的漂移，然後消失在她的視線。
她很喜歡他的公路車，因為很帥氣。然後他注意到騎車的男孩子，他總是穿着一件很流行的嘻哈款風衣，裏面套着天藍色球衣，寶藍色校服褲和Nike的球鞋。他喜歡籃球，所以在身他后永遠背着一隻籃球。
後來，她知道他的那款公路車男生們叫做流川楓同款，是和灌籃高手裏的流川楓同一款的公路車；她知道了他的校服褲是實驗中學高中部的，他的球衣是實驗中學校隊的隊服；她還知道了他的球鞋是NikeAirJordan冠名款。再後來，她還知道，那種感覺叫做初戀的味道
她們說，初戀不一定會在一起，但一定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