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青春少女夢

第十七章夢期待你發現我的愛

又是一個禮拜六了，可是今天很忙。臨近中考，每個老師都留了一堆的作業和習題。

昨晚我寫完了最討厭作文，不是因為寫不好，就是懶得寫字而已，800字，真的很累的。昨晚的做完了數學作業就洗澡睡覺，半夜一點起來寫作文，一氣呵成。因為我又夢見他了。

老師佈置的命題作文——我的少年時代。

它對我真的很好寫。

在一堵青瓦圍牆裏住着我的少年時代。那扇銹跡斑駁的老鐵門是我從小的記憶；那個一下雨就總是積水的破舊籃球場是我的樂園；那條機具年代特色的石板道一直延伸到村口的牌樓，牌樓外50米是我們的天堂。哪裏有雪糕，棉花糖，燒烤攤，粥粉店，奶茶店……

我每天都要路過那裏很多遍。那裏的十字路口，每到上下班的高峰期總是堵到看不到盡頭。我踩着單車，等綠燈亮，然後傲嬌地從車輛前穿過。右轉是去學校的路，早中晚四次，兩排四季常綠的細葉榕樹見證了我的少年時代。

直走是中心廣場和公園。那是我常來的地方，那個琴行，那架鋼琴就是她一整個少年時代的成長……那個公園，那個種了很多藕和睡蓮的人工湖。湖堤連接馬路那一整排紫荊花行人路是我走過最美的路。湖堤延伸至公園內的草地是我躺過最柔軟的草地。在湖邊時常遇見的少年，是我從少年時代走向青蔥年華的牽繩……

早上，陽光從我的窗帘刺進夢裏。我醒來，昨日的疲憊在伸懶腰的過程中驅散。我刷牙洗臉，還洗了頭，洗了澡，用我一直不捨得用的櫻花味的洗髮水和沐浴露。每次洗完，香味總會留在身上很久很久。

我換上了不常穿的粉紗長裙和粉色的綁帶涼鞋。我沒有騎車，沒有帶畫本，空着手出門了。我看着已經掛老高的太陽，我問它：我今天會遇見他嗎？陽光甜甜的灑在我身上。

入夏，小羊蹄都長大，像只馬蹄兒一樣擁擠的掛在樹上。紫荊花已經所剩無幾，只是偶爾會有一兩枝多出現在樹榦上，偶爾會在一片綠簇中泛出一朵紫紅。我的粉紅，像拖着一條的溪流緩緩流淌過這片綠茵，我想我會遇見他。

果然，他像從我眼睛的星河裏走出來的星，閃着太陽般的光出現在我眼前。他沒有騎車，沒有背着他的書包和籃球。他背着手朝我走來。他是我眼裏的星，他笑的時候，陽光都不及他耀眼。

他靠近我，我的粉色溪流沸騰了。他手上攜着一朵紫紅，他的指間捋過我耳前的長發，溫柔地撩過耳後，那多紫紅留在我的耳間。

我閉上眼睛，感受那一個一個沸騰的泡泡，醞釀著我想跟他說的話。比如：你叫什麼名字，你是哪裏人，你多大了，你在哪裏上學……

然後，少年說話了，他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我睜開眼，少年換上了附中的白藍色校服。我們學校的校服？那一頭清新的小碎發，他的笑容刺眼，刺眼地讓我不得不……

睜開眼，陽光已經照在床上。鬧鐘的鈴聲響完最後一句，自動停止。因為媽媽不在家，沒人催她出門，她已經把鬧鐘調晚了十分鐘，現在她又多睡了十分鐘，還好在鬧鐘響過之前醒來了。要不然開學第二天就遲到，那可不是她敢做的事。

都怪柯烊那個王八蛋，昨晚差不多十二點還打電話給她，讓她整理上學期的資料給亞斯，順便幫他補習上學期沒有上完的那幾節課，等她找出資料整理完都一點了。

林熙一身疲憊，匆匆起床換衣服，洗漱，一氣呵成。本身她的鬧鐘就調的晚，現在又起晚了。這意味着她已經沒時間吃早餐，而且也不見得有時間在外面買早餐，踩單車還要以平時的兩倍數騎才不至於遲到。她很慶幸她總會給自己留5分鐘的賴床時間，要不然習慣踩點上學的她今天早讀怕是要在走廊上過了。

林熙把一摞資料放進自行車籃子裏，騎上就飛奔。車頭太重總是不安分地晃悠，她需要用很大的力才能控制車頭平穩，一路上都踩得很吃力，還好在距離上課前三分鐘把自行車鎖在停車場。

林熙看了眼表，抱上資料狂奔。可是，重啊。原本三分鐘走完的路程，她一路趕着時間跑都花了兩分鐘才跑到教室門口。

她果然不合適跑步這種費力且無趣的事。

林熙低着頭甩甩額前被汗水浸濕的劉海，一大顆大顆的水珠被甩出去掉在地上，暈開。

還好，她沒有遲到。她鬆了口氣，轉進教室。

一個高大的身影筆直的站在她面前，她抬頭仰視着他自然的小碎發，他有些驚訝的揚了揚嘴角，“早啊。”

溫柔的聲音貫徹她的神經。她從喘息中精神。那笑容，那身白藍色的校服，夢裏……

林熙進教室的前十分鐘。亞斯總是有意無意地看一下前門、後門和林熙的座位，跟他一樣的還有靜雅和蘇媚。

“電話打通了嗎？”

蘇媚問靜雅，靜雅攤攤手。

“消息不回，電話不接，不會還沒睡醒吧？”蘇媚。

“不應該的，她雖然起得晚，可是時間觀念比誰都強。”靜雅。

“是，所以特會卡點。”蘇媚。

蘇媚含笑着讓靜雅看後門。

亞斯在她倆說話的間隙已經走到後門。快上課了，他還沒看見她進教室，他坐不住了，想出門看看她到哪了，來了沒。結果剛走到門口她就出現了，大汗淋漓地站在他面前，狼狽的樣子還挺滑稽，讓他忍不住想笑。

林熙看見亞斯穿上校服的樣子，一下子回憶起早上那個夢。

夢裏她又回到快中考前的那個禮拜六。她連續在一個月讓媽媽扣在家裏補課。好不容易得到允許休息一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門。

前一天晚上，她做了很多個類似於早上這樣的夢。自從她遇到男孩的那天起，她的夢裏總是經常出現他的樣子。她把那當成青春期一定會有的現象。後來她發現，男孩不僅會經常出現在她夢裏，也時常出現在她的生活，她必經的道路，她偶爾愰神的腦海里。

她會因為要經過他常出現的道路而期待，會因為遇見他激動，會因為與他擦肩而心動，會因為他留下的一個笑容看見花開爛漫。

她不再把它當成一種簡單的青春期的正常現象，而是重新定義為：戀，初戀。

因為初戀，她感覺每個想起他的瞬間都是甜滋滋的。她把她的手機鈴聲，鬧鐘，信息，QQ空間的背景音樂都換成了林俊傑的《期待愛》。

所以這一次

我要勇敢大聲說出來

期待期待你發現我的愛

無所不在我自然而然的關懷

你的存在

心靈感應的方向我一眼就看出來

是因為愛

她做了一個決定，如果今天她再遇見他，他就告訴他，她喜歡他。

可是他沒有出現，她從早上等到中午，中午等到晚上。她沿着人工湖走了好多圈，他沒有出現。她坐在涼亭里送走16輛22路公交車，他沒有出現。她坐在湖邊的草地上，從艷陽高照到日落黃昏，他仍然沒有出現。

她安慰自己。或許他跟自己一樣，要補習，要準備考試。

她害怕。她還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上學，他在哪上學，他上幾年級，他是期末考，中考，還是高考？他家在哪，他是本地人嗎？

可是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再出現了。

現在，他回來了，從曾經的夢裏走出來，從清晨的夢裏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