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狠辣小子
站在王三身後的虎子獰笑着點點頭,扔掉手中的木棍,從懷裏抽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寸長匕首出來,一隻腳踩在少年的胳膊上,蹲下身子就要斬落那隻白嫩嫩的手掌來。
就在這時,剛才還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的少年猛地翻身而起,一把推開猝不及防的虎子,瘋狂的向街道的另一頭跑去。
“媽的,給我追!”王三見這小子撞死,一口怒氣上涌,大手一揮,就帶着手下向那少年追去。
少年邊跑邊回頭向後看去,因為人多的緣故,王三等人一時半刻也追不上他,少年冷靜的在人群里鑽來鑽去,當他跑到一個賣肉攤子前,順手摸了一把剔骨牛耳刀藏在了懷中,趁機又裝開一個中年文士,誠心把街道的人流攪得混亂。
少年個子不高,很快就趁着密集的人群脫身而去。
追了半天,王三累的呼哧大喘,彎着腰連頭都抬不起來,他用手臂指了指前面,斷斷續續的說道:“追……追那……小兔崽子,媽的……老子也……豁出去了,不把……他整……死,我他……媽王字……倒着寫。”
虎子等人忍住笑,王三這話說了不止一次了,可王字倒着寫也還是王字,沒啥區別,這都快成王三的口頭禪了。
虎子等人可不敢嘲笑王三,別看王三平時和他們這些弟兄嘻嘻哈哈地。可真要動怒了,下手黑的很,虎子等人還真都怕這個胖子。
不敢遲疑,虎子帶着手下兄弟就鑽入人群中去尋找那個少年,王三撫着牆根喘着粗氣,臉上異常猙獰,自從自己在白鳳街上混。哪個痞子見到自己不點頭哈腰的,這次竟然被一個愣青子摸了口袋。光是這口氣就咽不下去,他非要用人命來再一次豎立自己的權威才行。
手下都散了出去,王三這口氣也算喘的差不多了,他找了個茶棚坐了進去。要了一碗大碗茶。咕咚咕咚的牛飲起來。
突然,王三的脖子感覺到了一股涼意,冷森森地鐵片貼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嚇得一激靈,脖子上泛起了一層密密麻麻地雞皮疙瘩,眼睛瞪了出來,動都不敢動一下。
王三也是蠻橫慣了,收下全都撒了出去,身邊連一個人都沒留。以他的想法,自己在這白鳳街上乃是說一不二的人物,誰敢沒事來捋自己的虎鬚,自己不找別人地麻煩就該燒高香了,可誰承想。林雷這一碗茶還沒喝完。就被人用刀子駕到了脖子上。
王三是混混頭子,過得也是刀頭舔血地日子。膽量比起普通人來要大很多,雖然刀子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可他還是強作鎮定,身子不動的說道:“敢問兄弟是哪位,咱們有什麼解不開的死結?”
沉默,身後傳來的只有沉悶,沒有任何聲息。
王三感覺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正在蔓延,他不怕叫囂着要殺死自己的人,也不怕拿刀威脅自己的百姓,怕就怕這種悶騷葫蘆,一句話不說,就是拿刀抵住你的脖子,讓自己束手無策。
王三穩了穩心神,利誘道:“兄弟是求財吧,我王三錢還是有一些地,身上的囊兜里有些銀子,兄弟拿去就是,這誰沒有個急事不是。”
還是沒有聲息,王三終於緊張起來,豆大的汗珠從光亮的額頭滑下,滴答一下掉在了手上,濕濕的,還有些溫熱。
“你到底也怎樣?兄弟你別不說話呀,快告訴我,我一定滿足你地要求。”王三快要嚇瘋了,這個人太沉默了,沉默地可怕,自己好像已經成為了一條待宰的魚,只等着下鍋烹炸一樣。
“說完了么?”略顯稚嫩地聲音傳入王三的耳中,簡直就像仙音妙曲那樣動聽,他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拚命的攥到手裏,怎麼也不放手。
“說完了,說完了……”王三拚命的點頭,他有信心,只要這個人開口,他一定能說服他,繞自己一條性命。
“說完了你就可以閉嘴了。”手持尖刀的少年湊到了王三的耳朵旁,又說了一句“永遠的閉上嘴。”
王三終於看清了用刀威脅他的人是長什麼樣子的了,他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脖子上被尖刀劃出了一條血線,喉嚨里發出“咕咕”的聲音,血液從他的傷口中噴出,肥胖的身子轟然倒地。
胖子倒下的身影讓茶館中喝茶的人嚇個半死,誰也沒在大街上見過如此血腥的仇殺,而且殺手還是一個長的略顯稚嫩英俊的少年人。
人群一鬨而散,連在街上遊走的行人也遠遠的躲開了這個充滿死亡氣息的茶館。
少年人依然冷靜無比,他把帶血的刀子在王三的身上擦拭乾凈,有從他身上摸出一個錢袋,拿在手中掂量幾下,滿意的收入懷中,大步的消失在人們的視線當中。
李隨雲喝了一口百花釀,又欣賞了一段如此精彩的表演,心情大好的他,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有那麼高興么?不就是凡人之間的仇殺罷了,會讓你這麼開心?我已經覺得你不再是個道德清修了,越來越像一個大魔頭的作風了。”靈狐不解的看着李隨雲,一個凡人之間的仇殺事件,怎麼會讓他如此高興?
元熊拚命的掃蕩着桌子上的菜肴,根本對他們二人的談話不感興趣。
放下手中的酒杯,李隨雲搖頭說道:“你不懂的,我對這個孩子很有興趣,小小年紀就可以不把人命放在眼裏,膽子又這麼大還很冷靜,已經很是不凡了,我想一會再去看看他的表現,如果合適,不妨給他提供個機會。”
“機會?”靈狐差異的說道:“什麼機會?”
李隨雲神秘的擺了擺手,道:“天機不可泄露。
“哼!”靈狐嬌哼了一聲,多少也被李隨雲勾起了一些興趣出來。
待元熊酒足飯飽,三人離開酒樓,胖掌柜一直送到門口,看着他們離去才鬆了一口大氣,暗嘆道:“這三個瘟神總算離開了。”摸了摸收入懷裏的金葉子,他又興奮起來,那道人出手闊綽的讓他驚嘆,怪不得人們都說牛鼻子有錢呢,果然還是這些神棍有本事,辦個道場就能圈進去不少的錢,掌柜的唏噓不已,自己年輕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去當道士,現在哪裏還會這麼勞累的經營這座飯莊。
胖掌柜其實還不知道,李隨雲隨手給他服用下去的丹藥是多麼珍貴,足足讓他活到了一百五十歲的高齡才壽終正寢,這也讓胖掌柜老年時光中,對道教有着堅持不懈的虔誠信仰。
離開繁華的大街,李隨雲從懷裏摸出一個紙鶴,信手拋入空中。這紙鶴頗具靈性,窄小的雙翅一陣拍動,在空中轉了幾個***,認準一個方向緩緩的飛行起來,李隨雲三人漫步隨着紙鶴的方向走着,很快就鑽入了另一條街道當中。
走了沒多久,紙鶴一頭扎入了衙門當中不見蹤影,李隨雲微微一笑,在三人身邊佈下了個藏身隱秘陣,三人身影消失不見,卻又大搖大擺的進入了衙門當中。
衙門很清凈,可能是沒有百姓告狀的原因,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三人駕輕就熟的在衙門裏穿梭着,不巧還發現了縣太爺在柴房裏與丫鬟苟且的情景,只是他們三人畢竟是有道妖魔,誰都沒有多看一眼,直接閃身離去了。
衙門的監牢裏,少年人無奈的被上了重鐐銬,龜縮在牆角的陰影當中,沉默着。
同一個監牢裏的犯人也沒人去撩撥他,可能是知道這小子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人犯,誰都不想去觸這個霉頭,大家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人多說一句話。
少年人看着注視着鐵窗外的暗淡天空,心緒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這地方還真陰森,冤魂隨處亂飛,要是邪魔在這裏修鍊,可真的是會很高興的。”元熊再怎麼說也是道門一脈正宗修鍊者,對於監牢這種陰森的地方,很是有些不適應。
阿嬌就沒他這麼多的廢話,一個形態有些虛幻的怨靈,張牙舞爪的向她撲來之後,她只是微微的散發了一點妖氣,就把這沒腦子的怨靈直接轟散了,至此再也沒有怨靈願意靠近這個冷血的妖怪了。
“元熊你怎麼說也是修鍊了煉體術,勉強可以算是道魔同修,可不能這麼排斥這些陰物啊。”李隨雲大聲取消着元熊,其實元熊雖然修鍊了煉體術,可卻沒有像李隨雲那般修鍊兩個元嬰,根本就算不上道魔同修,只能說是在借鑒中修鍊罷了。
元熊本想反擊,可自己想了想,李隨雲說的確實有些道理,悶悶的不再言語了。
他們三人在監牢裏旁若無人的交談,竟然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這場面就有些詭異了。
其實不然,在牢房裏還是有一個人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這個人自然就是那個當街殺人的少年了。
少年看到三人直接穿過了生鏽的鐵柵欄,冷靜的面孔終於有些變化,他抬起上着重枷的手臂,擦了擦眼睛,驚呼道:“你們是人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