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色鬼經理

今年是新元1018年，夏天來的早，天氣特別熱。

暑期工每天早上八點集合，那時已經是陽光熱烈。

林亂他們一共三十來人，每天早上八點集合，先開晨會，總結昨天的工作佈置今天的，有時候經理興緻來了還喊喊口號，然後被看房車送到指定地點。

時間是從早上8點半到晚上5點半，中間一個小時吃飯。

管的也不算嚴，那些銷售人員嫌熱，最多坐在車裏轉一圈，看到有人就完事。

要是沒人會在群里發消息詢問，要求必須馬上回話，否則罰款。

晚上一般不會回去，如果有活動，比如舞台表演之類的，他們就要去，當然價錢另算。

林亂是認認真真的做，這是他第一個正式工作，自然想表現的好些。

他也詳細記下樓盤的資料，遇到有人詢問，他也認真的答覆，還帶過人去售樓部。

按照政策，如果成交他能得到不少的提成，最少都是三百元起，所以也有動力。

六月底，高考分數出來，林亂596分，他徹底放下心來，慶峰大學是沒什麼問題。

魯曼破天荒的打電話問他多少分，得知后氣的哇哇大叫。

“林亂你是不是祖上冒青煙了？”。

剛開始在班裏估分她就問過，當時林亂臉色不好，魯曼反而是春風滿面，說超常發揮，結果她考了589，又被壓過一頭。

“都說了沒發揮好。”

林亂並沒有因為贏過魯曼而得意，班裏最好的分數在650多，其他班還有更高分，學霸稀少，他們還算不上頂尖。

“氣死我了，到大學再比。”魯曼顯然很認真。

大學？難道她也報名慶峰大學？林亂並沒有關心別人填報什麼。

他唯一的好奇舉動就是在網上輸入另一個準考證號。

235分，這分數很譚博文，沒有出現任何意外，這個世界還是正常的。

沒有打算擺酒，也沒有任何慶祝的念頭，同學們的升學宴全部拒絕，復讀中心帶着錢來邀請也拒絕，林亂平靜的繼續他的打工生活。

庄月明一如既往的沉浸在穿越附身末日異變等幻想中。

得知後送了林亂一次靈魂穿越之旅，其實就是在按摩椅上睡了一覺。

庄小如感慨真沒發揮好為什麼他不是狀元，枉她在同學面前吹牛。

……

時間一晃到了七月，天氣更加炎熱，傳聞說溫度計不許超過40度，但是實際現場卻感覺45度都不止。

暑期工隊伍里也陸續換人，林亂依然在堅持。

他也熟悉整個運作流程，還成為隊伍中的老手，負責培訓新來的人員，外拓經理答應這個月多給100塊。

“早啊，徒弟。”騎着自行車飄着長發的艾雅打着招呼。

“今天這麼早雅姐。”林亂也笑着回應。

艾雅有雙大大的眼睛，據說近視300多度，不過她很少戴眼鏡，因為她的眼鏡不好看。

她唇紅齒白，長的挺漂亮，就是有些糊塗，據說已經半年多了還記不下幾千字的樓盤說辭，接待過程也經常漏洞百出。

她是因為家就在附近才在這裏上班，平時喜歡研究化妝品代購之類的。雖然總被批評，但是她哈哈一笑就會過去，是個大咧咧的人。

她人不錯，很爽快講義氣。林亂剛來的時候有事請教，別的置業顧問都懶得說，她卻是將自己知道的都倒出來，還幫忙找資料。

林亂這種發傳單的也要經過簡單的培訓，就是由銷售人員來做。

艾雅也拿林亂當自己徒弟，將自己的舊手機送給他，還經常會分享從家裏帶的水果，聚餐也會帶上他。

林亂本來不會參加，不過艾雅住的比較偏，而且她很容易被勸酒，他在的話還能送她回去。

“被萌萌吵醒了，快看我眼睛是不是腫的？快點拿鑰匙開門，快開空調，我要趕緊化妝……”

艾雅大呼小叫着把鑰匙丟過來。

萌萌是她養的貓，據說懶得飯都不想吃，天天被艾雅吐槽死。

幾乎每天艾雅都會在售樓部化妝，只是很少像現在這麼早。林亂在一邊聽着她發牢騷。

艾雅抬頭看了下，見還沒來人，低聲說：“我跟你講，老黃真是下流，昨天晚上把我叫上去說讓我做兼職做銷秘，每個月多800塊錢。”

“這不挺好。”林亂說。

“上個銷秘多一千呢！好當然好，後來他居然摸我。”

艾雅沒好氣的說，見林亂張着嘴沒吭聲，又說：“我打開他的臟爪子。我又不是別人，讓他摸來摸去，再敢這樣，我就投訴他，報警。”

林亂確實不知道說什麼，老黃是售樓部的負責人，據說跟上面有點關係，平時就在辦公室喝茶，要不開會訓人。

他不會訓艾雅或者林亂這樣的底層員工，而是案場經理，外拓經理，銷售主管，策劃這些管理和行政人員。

老黃的咸豬手已經不少人說過，去KTV唱歌，還抱過女員工在腿上合唱。

第二天都還是照樣上班，也沒人說什麼，林亂心裏不是滋味，不過他也就聽聽。

“喂，師父被佔便宜，你就這個表情。”

艾雅氣呼呼的，她雖然已經26歲，除了身體以外，其他地方好像沒有完全成熟，就是個小孩子一般。

林亂憋了會，說要不晚上我偷偷打他一棍子。

“這還像句話嘛。”艾雅哈哈笑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見到有人來，兩人也就沒繼續這個話題。

“乖徒弟出去好好乾，帶個客人來讓為師開人生的第一單。”

艾雅總是這句話，林亂平時也是笑呵呵的揮手告別，今天聽完她的事後笑的很勉強。

此時手機上顯示的溫度已經有36度，驕陽似火。

大街上找不到一片蔭涼地，商場門口有冷氣出來，但是站的人也多，一旦扎堆被發現，又是批評又是罰款。

身上的衣服是濕了又乾乾了又濕，看到的人不多，個個都懶洋洋的。

林亂舔着嘴唇，賣力向過往的人宣傳，手機響起，是艾雅的消息，說晚上又聚餐唱歌，不過不能帶他。只是離他住處近，問到時候能不能送她。

林亂自然是沒問題，他每次都借庄小如的電動車。

庄月明有汽車，高大的領航者，有自動伸縮的踏板，林亂一直覺得哪個男人要是和庄月明在一起，就什麼都不愁，可是目前還沒有人能和她處下去，或者說沒有能讓她看得上的人出現。

晚上九點多，林亂一出屋子就覺得還是燥熱，他騎着電動車來到KTV，直接進去找人。

推開包廂門，裏面還是激烈的音樂，煙味瀰漫，桌上有酒有小菜，有人在唱有人在扭動，有人在玩遊戲喝酒，放眼看去都是售樓部的人。

認識的人看到他，也知道是為什麼，就往角落指。

老黃正和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孩牽着手在扭，那女孩笑嘻嘻的將嘴裏的煙拿出來放老黃嘴裏。

老黃正玩的開心看到林亂后說：“是小艾要回去了，今天喝的有點多，我來送她。”

有的人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有人則是皺眉，有人不忍，這都被林亂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