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8章 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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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攔住他，把他按在座位上，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能不斷安慰：“叔叔你千萬別這樣，小子我承受不起呀。你老要保重自己，樹立起戰勝疾病的信心來”。胡言亂語了半天，我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麼。眼光撇過去，看到吳娜正雙目含淚，悲切切的也在小聲安慰着自己的父親。
我長嘆一聲，說道：“吳叔叔，你們今天既然能進這個家門，我也感受到了你們一家的真誠，也理解你們此刻的心情，哪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有不對的地方，也請你們多多擔待”。
我停了幾秒鐘，才又接著說：“可能你對我不甚了解，我只是一個剛從學校畢業的高中生，根本不會給人看病，上數三代人都沒有當過醫生的親戚。給我大姨媽治病，也是機緣把我推上去的，我無意中看到的一個古老治病方法，而不是治病藥方，因為姨媽和我感情極好，我無法眼看着她被病痛折磨的的死去活來，最後還不得不痛苦的離開人世，是在醫院再無其他有效治療辦法的條件下，再不得已之下，才行之險棋試一試的。目前雖看起來有效果，但最終是什麼樣子的，還需要繼續觀察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我根本不敢、也沒有權利來拿一個陌生病人的生死做試驗，並去考驗那個陌生病人家屬的寬容和諒解程度。因為你目前的狀況，醫院還有很多控制病情的辦法。”
又停了幾秒鐘，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的意思，你們可明白了？”
掃了一眼沉思的父女二人，我接著說道：“我有二個建議給吳叔叔，其一是一定要放下思想包袱，對自己的疾病要戰略上蔑視他，戰術上重視他，多想一下經歷過的開心事，甚至於出去到名山大川旅遊一下，圓一圓自己曾經的夢想，忘記自己是個病人，這樣也能提高身體的抵抗力。其二是更換治療方法，既然西醫對此病沒有什麼療效，那就換換中醫治療，畢竟中醫能流傳幾千年，沒有兩把刷子那早都該消亡了。”
聽到這兒，父女二人均是點點頭。
話聊到這兒，我也覺得是結束的時候了，就說到：“吳叔叔，那這事就這樣吧。我們到前廳，吃些餃子。”
吳娜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又憋了回去。只見吳娜父親對我說道：“小張，聽你一席談，讓我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悟，是啊，我是太在意自己這個病了，結果背上了沉重的思想負擔，放不下、忘不掉、想不開、看不透，求不得，就是我以前心情的詮釋，也是我的痛苦所在。看來今天到你這兒來，收穫還是很大的。”
喘了口氣，他又接著說道：“說實話，你今天的言語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了，年紀輕輕，說話條理清晰，入情入理，我都以為你不是個少年人，而是一個成熟的中年人了。是這樣，我覺得你很有前途，想招你到我們廠來，先從普通工人干起，不知你覺得如何？”
我疑惑的看着他，心思亂轉，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老人家想藉此收買我給他醫治疾病？
“別瞎想，我既然已經接受了你的建議了，就不會逼着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我純粹是因為以我對人的觀察經驗，感覺到你未來的潛力，想給你一個上進的平台而已，再沒有其他任何目的。為一個我很看好的孩子，提供一個發展平台，不至於埋沒在農村中，對我來說，是積德行善，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看到他的認真的態度，真誠的眼神，不像是個大灰狼。靜默了十幾秒，我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好的，我要和父母商量商量再說。”
聽到我沒有拒絕，父女二人站起來說道：“應該的應該的，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至於吃飯就算了吧，年節期間，我家裏也有客人的，我就告辭了。”
隨後，父女二人隨我又來到前廳，吳娜直接對我父母說：“叔叔阿姨，我們要走了，大過年的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心裏很過意不去，這是我們帶來的一點小禮物，請你們一定收下。”說完又從包里掏出一匹精美的布料。母親接過布料，也是極力挽留客人留下吃飯無果。父女二人告辭而去。
送走客人，老媽就長嘆一聲：“真是個好姑娘啊，既漂亮又大方，還知書達理，咱們狗兒要是能娶到她做兒媳婦，那真是燒了高香了。”
“你就別做美夢了，就你兒子那樣的，還想着娶人家城裏姑娘？下輩子吧。”老爸緊跟着就揶揄了一句。
“城裏姑娘怎麼啦？你沒看咱兒子長的多帥氣，咱村裡大姑娘小媳婦，看到咱兒子，那眼睛都要直了，口水都流出來了，都說咱兒子是十里八鄉最陽光的美男子呢。”老媽不服氣的道。
“你就吹吧，我看是你們這些中老年婦女才這麼說吧？要不然怎麼沒見一個大姑娘來家裏找狗兒玩？”老爸毫不留情的反駁道。
“你這個老混蛋，有你這麼說自家兒子的嗎？那是他們自慚形穢，覺得配不上咱兒子，所以才沒勇氣來。你知道般配兩個字怎麼寫嗎？你這個老東西，今天的飯你不準吃了，餓不死你這個老東西。”
聽到老媽開始冒火了，一場關於兒子媳婦下落的戰爭硝煙開始瀰漫，我趕緊喊道：“停停停，我有正緊事要和你們商量。”
老爸老媽立時閉嘴，都看向我。
我假裝咳嗽了一聲，將剛才吳叔叔想招我進他們國棉五廠當工人的事情說了。
老媽立馬跳起來說道：“這是好事啊，有多少人想端上國家這個鐵飯碗呢，有這麼一個好機會還能輕易放棄？這事不用商量，兒子，聽媽的話，你就去吧，家裏的農活，自從栽植了石榴苗，要到三年以後才有收穫，其他農活也不重，我和你爸就能幹，你就放心的去，混一個好出身，比什麼都好。”
老爸則是眯縫着眼睛，好一會才睜開，說道：“狗子，你和這個吳廠長的事情，你大姨也和我們說過一嘴，我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天上掉餡餅的美事，我覺得你還是要慎重考慮才好。”
我點點頭，也說道：“爸你說得對，當時他剛提出來，我也是這麼覺得。”我當即又把我和吳娜父女聊天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最後又說道：“我也覺得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們一定是有所圖的，但我一個窮小子什麼都沒有，他們圖什麼呢？無非就是我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治好了我大姨的病，最壞的結果就是將來大不了我再來一次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治一治吳叔叔的病。但我即便是出手，也要等到他們山窮水盡、無計可施，等着蹬腿咽氣的時候才會出手，而且還不會親自動手，只出主意，聽不聽由他們自己決定，不會把自己裝進去的。”
“嗯，你只要能認識到這一點就好，我相信你會處理好這一切的。吳叔叔既然能給你一個鯉魚躍龍門的機會，讓你前途看起來一片光明，將來即便是出於報答恩情，你也不能袖手旁觀，那就這樣定了吧。”
老媽一聽高興壞了，馬上給我收拾打扮起來，要我明日一大早就回話。我呵呵苦笑道：“老媽，咱能不能穩重點，明天就去，讓人家覺得咱急不可耐似得，至少也過了正月初六吧？”
“也好，那你明天給你姨媽拜年去，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順便再和你姨媽商量一下你今天的事情，聽一聽她的意見。”
姨媽一家見到我，都格外的熱情，表姐雷蒙恬靜賢淑，給我倒了一杯熱茶后，安靜的坐在我身邊，小表妹雷婷則是嘰嘰咋咋像個小麻雀，圍着我說個不停，都是過年間那些他爸爸的同事拜年時看到老媽時既吃驚又羨慕的表情，姨夫也在一旁得意的笑着，一會又說她們同班男同學誰誰誰給他遞紙條等等趣事，熱鬧非常，一直沒有我開口的機會。姨媽看我似乎有話說，就岔開話題直接問我：“狗兒，我記得你的生日是大年三十零時出生的，過了這個年你也應該有十八歲了吧？”我點點頭。姨媽接著說：“按咱們農村的傳統，也應該給你介紹對象了，但是姨媽卻不贊成你現在談對象，你雖然沒有考上大學，那是因為你英語成績太差，所以一丑遮了百好，加上家裏的農活少不了你，使你沒有機會在補習一年，姨媽是看着你長大的，知道以你的智商如果能給你安定的學習環境，考上一座好大學是沒問題的。你也知道，咱們國家現在的政策，農業戶口的你想要跳出農門，唯一的辦法就是走考大學這條路。本來你姨夫給你在他們單位找了一個臨時工的工作，想讓你先去幹着，等以後有機會在轉正，但我沒有同意，就是希望你再讀一年，且到我們學校來讀，一切費用不用你管，我們來安排。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