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張秘書更讓人大跌眼睛的是,竟然辭去了秘書工作,這讓很多人既不解又惋惜。
從和三毛離婚後,她便和連成住進了在市裡買的房子裏,過起了她想要的貴婦人生活。
而連成也幾乎是沒再回過家,他已離不開這裏的,燈紅酒綠的日子已讓他無法自拔,而最讓他現在不能割捨的並不是張秘書,而是賭毒。
他整天穿梭在賭場和毒場之間,他不僅認識了王總,並且經張秘書引薦或別人介紹認識了一幫市裏的黑道人物。。
他覺得自己現在錢有的是,現在不缺這個,缺的是享受。
原先是沒有條件,現在不一樣了。張秘書也有事沒事跟着二娃進入大小賭場,開始也就愛屋及烏隨便看看玩玩,但現在的張秘書卻也深深喜歡上了現在這種遊手好閒的生活。慢慢也打得一手好牌,並且很是一發不可收拾,幾乎是天天牌不離手了。
“明天我給你引見個人”張秘書依偎在連成懷裏說。
“你認識的人還真不少,好啊,我現在就的多和高層人士打交道。”連成信心滿滿的說。
“他是建行副行長,很牛的。”
“那好啊!”連成感覺現在的自己和行長之類的打交道那是很匹配的了。
見面是在一高檔飯店包廂,當建行副行長走進包廂那一刻,他便感覺人家氣質就是不一樣。
“你好,我姓朱,是建設路建行行長。”來人有意把個“副”子去掉。
“你好你好。”連成趕快起身伸出手去。
朱行長一身黑西裝,頭髮和皮鞋都像出門時剛打了油,錚亮錚亮的。臉上鼻子高高突起,頂着一副圓圓的眼鏡,額頭也是油光油光的,一看就是營養很好。瘦高個,左胳膊夾個皮包,右手不時伸過手去摸摸皮包,好像皮包里裝有很貴重的東西一樣。
“聽張秘書提起過你,年紀不大,真是成就非凡啊!”朱行長連連誇到。
“哪裏哪裏。”連成用謙虛的姿態說。
一番互誇之後,朱行長又說到:“這頓飯我請,老弟不要和我爭啊,這以後就是朋友了,我得盡點地主之誼啊。”
“這你就見外了,我們既然是朋友了,那以後機會就多的是。”連成肯定不會放過這次顯示自己的機會了。
“老弟,你的業務就可以交給我行給你辦理了,我絕對會給你最優惠便利的條件。”朱行長不虧是行業高手,啥時都忘不了給自己拉客戶。
“那肯定的,以後就是好朋友了,不支持朋友支持誰。”張秘書看看連成,試探性的插話說道。
“就是,就是。”連成附和道。
“你看下來能不能把錢轉存到我行,我肯定能給你別的銀行給不了的優惠條件,再說,我們是朋友了,見面那不也方便了,哈哈,是吧?”
“那當然可以了,從今天開始,以後就只存你行。”連成毫不猶豫的向朱行長保證。
“來,我今天就捨命陪君子了,陪兄弟來個一醉方休。”朱行長站起向連成舉起杯。
連成當然不敢怠慢,慌亂中手打翻了酒杯,杯子“啪”一聲掉在了地上。
“沒事,沒事,碎碎平安,服務員,再拿個酒杯來。”朱行長到底是見多識廣之人,知道怎麼去化解尷尬。
連成感覺有些失態,起身甩甩沾在衣袖上的酒,張秘書抽了幾張餐巾紙去替他拭擦。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這倆人真能說到一起,不知不覺間便都有了醉意,就連平時不怎麼喝酒的張秘書今天都多喝了兩杯,臉上紅彤彤的。
“兄弟,你要和我行保持長期業務的話,以後幫人貸款那就很容易吆,就兄弟我一,一句話的事。”朱行長醉醺醺的說。
“嗨,我,我還用貸款嗎!你說笑了,朱行長。”連成手舞足蹈的說。
“我說萬一,萬一,或幫別人貸,哈哈,兄弟,你理解錯了。”朱行長吐字不清的解釋到。
“沒,沒萬一,哈哈。”連成哈哈笑着起身準備去上廁所。
這時的張秘書趕緊攙扶着連成“咋樣,要不咱回去吧。”張秘書關心的說。
“回,回什麼呀,剛喝一點。”
“就是,就是,剛喝一點。”朱行長從復着連成的話。
倆人直到喝的不省人事方才罷休。
從那以後,連成果然只和建行有業務往來,他和朱行長也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近段時間,連成在市裡交了不少黑白兩道的朋友,其中一個,人送外號“白毛”的更是走的很近。
這個白毛據說十幾歲就白了頭,他和別人不一樣,別人有了白髮都極儘可能的去掩蓋,他好像還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滿頭白毛。他從來不染髮,長期留着一頭跟女人一樣的長發,有時還用卡子把頭髮別起來,讓人見第一次面就能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還有個與眾不同的地方是、和人說話時身上每根神經好像都處於亢奮狀態,沒有一刻是能停下來,腳手好像都沒有合適的地方擺放,不停地晃動。
“金老闆,走,吸兩口去。”白毛拽着連成就往外走,連成跟着他跌跌撞撞的來到市郊的一處民房。
“看看,怎麼樣,這小院我買的。”白毛手一揮,比劃着這套院子。
連成這才注意了一下,院子雖然不是很大,可也算寬敞,就是顯得雜亂了點。東西各三間房,往前是深深的長條大客廳,客廳左邊有個小屋,白毛把連成直接帶來小屋。
小屋亂的和王總小屋有一拼,連成已經習慣了這種亂,關鍵是在這種亂中可以取靜,靜的讓人有進入天堂般的快樂。
連成剛要坐下,忽然感覺自己眼前一黑,好像猛然之間掉進了一間冰窟窿,渾身隨之有點顫抖。緊接着從腳、手、頭,總之是身體的四面八方像洪水一樣襲來的酥酥痒痒的感覺。癢的自己周身想要有解散似的。酥癢過後,就是四肢的酸痛,這種痛一陣接着一陣,時輕時重,重的時候有一種四肢脫離身體、硬生生從身體剝離開去的感覺。像有無數蟲子在啃噬每根骨頭,又像被尖利的鷹嘴在一片片叼琢身體的肌肉,頭也似無數的針扎,像要爆炸。
白毛早看出了連成的異常表現,“兄弟,我沒猜錯的話,你早就,喜歡這玩意了吧?”白毛說著從抽屜里慢慢拿出一袋東西和一塊錫箔紙,。連成看到白毛的動作是那麼的和王總相似和熟悉,他異常激動,猛地撲上去從白毛手裏搶過紙袋和錫箔紙,戰戰兢兢的學着王總的樣子捲起來,由於手的顫抖,白色粉末從手裏滑落下來。最後剩下一小部分被連成胡亂地卷裹在一起。
白毛“啪”一下打着打火機,給連成點上,連成那張由於極度渴望而脹的通紅的臉在打火機的忽明忽暗中顯得有些抽搐。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緩緩的閉上眼睛,眼裏閃爍着渾濁的淚光……
“我帶你去見個人?”白毛用徵詢的目光看着連成。
“可以啊,我正想出去轉轉呢。”連成趕忙說到。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王總的賭場,看到王總正跟工作人員交代事情。
王總示意白毛在一邊的沙發坐下,“白總今天這麼閑,好幾天沒來我這裏了。”王總過來拍着白毛的肩膀說到。
“又沒貨了?”王總附着白毛的耳朵說。
“可不嘛,無事不登三寶殿嘛。”白毛笑呵呵的說。”
連成這時才看出來,他倆熟,看樣子打交道時間不短了。
倆人說著話,就往地下室走,白毛回過頭對着連成說到:“兄弟等會,我們一會就來。”
王總和白毛上來時,白毛手裏多了一包東西,連成能感覺到,她手裏肯定是那個白色的東西。沒想到,白毛也從他這裏拿貨,那王總應該是這片的貨主。
連成跟隨白毛又到了市郊自己的住處,不一會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白毛的一袋貨便被分個精光。白毛拿着一沓鈔票得意的對連成說:“咋樣,這個不比你們挖金來錢慢吧!”
這會二娃也來到了市裡,他直接去了王總辦公室。之前就已聯繫好,所以王總在辦公室正等着二娃。
兩人客氣過後,王總進入正題。
“現在形勢一天比一天好,本地房價一天比一天高,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王總賣着關子,微笑着看着二娃。
但他並不等二娃回答,於是又說:“意味着地價也一天比一天高,到時我們就賣掉這塊地,就能賺不少了哈哈!”王總很是興奮。
二娃也被他的氣場所感染,本來是要質問他一些事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既然自己選擇了相信別人、全權交給別人管理,就不應該橫加干涉,多生事端。就是退一萬步,經營不善倒閉了,土地不也還在嘛。
“過來時我看見幾間商鋪都空着,商家生意很不好嗎?”二娃問王總。
“前兩月剛漲完房租,就有人搬走了。搬吧,無所謂,反正現在也有人看上咱這塊地皮了,正在談。”王總輕描淡寫的說。
正說著便有幾個商家嚷嚷着擠了進來“王總,本來我們生意現在就不太好,你竟然每年都漲,掙點錢光給你交房租都不夠,這那行啊!”領頭的剛進門就扯着嗓子喊。
“我們合同有約定的,隨着市場行情走,現在房價都翻好幾倍了,我漲點房租怎麼了?”王總盯着來人說。
“這才幾年,我們的房租都快翻倍了,王總,你怎麼能這樣漲呢!”其中一個接著說。
“不幹,可以走啊,沒人逼你們非得租。我這是統一價格,不是光針對你們幾個。”王總顯然是不會妥協的。
“既然你這麼說,我們也無話可說,那我們不租了,那有這麼做生意的!”,“算了,不租了。”“不租了。”大家七嘴八舌都很氣憤。
“滾,都給我滾,現在就滾。”王總突然吼道。
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走,不幹就不幹。”領頭的帶着大家扭頭就走。
雖然二娃不太懂這其中的門道,現在也不好說誰是誰非,但他感覺王總就剛才的粗魯表現,他似乎隱隱感覺這樣肯定不好。
二娃皺皺眉頭,心中閃過一絲的不快。
“我供電所有一朋友,去年被人暗算了,現在已下肢癱瘓。我們是發小,我每個禮拜都去看他。老弟要不要一起去轉一圈?”王總打斷了二娃的沉思,走到二娃身邊說。
“不了不了,那你去忙,我也出去轉轉。”二娃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說。
商鋪已沒了當初那種井然有序的景象,隨之而來是因為部分商戶的搬離空空如也的空房和門前的雜亂……